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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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妖娆

第22章 妖娆

薛离衣并没有选择住宿,她自己的说法是:第一,中医‘药’也在市里,离关瑾瑜家并不算太远,坐车去学校也很方便;第二,谭老‘交’代给她的课程过多,住宿在学校也多半会是在清净的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学校会熄灯,还不如在家里方便;第三,关瑾瑜还是她的病人,自己必须得照顾生活勉强自理的她;第四点,是谭老说的,她在学校也不和其他学生一样按部就班的学习,他自己是个孤僻‘性’子,对徒弟也这么要求,认为天才必须是孤独的。

关瑾瑜向来是尊重薛离衣本人的意愿,自然不会提半个不字。所以这样下来,薛离衣虽然入了大学学习,对关瑾瑜来说,除了书桌上那些字典童话被一大摞的专业书籍给取代了之外,基本没什么不同。

她的薛小衣还是会动不动脸红,不过好像皮肤饥渴症愈发严重了,每天早晚都要拥抱她一次甚至许多次才行,关瑾瑜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但她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薛离衣的症状就明显的有了好转,不知道是不是有读心术,干脆作罢,反正这种事除了有点黏糊以外无伤大雅,大家都是‘女’人,薛小衣抱起来软软香香的,自己也不吃亏,而且有利于联络感情。

书房的沉木大书桌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归薛离衣,一半归关瑾瑜。左边放着医学书籍和生物化学,右边则是叠起来的财务报表和财经证券,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但夜里万家灯火稀疏,这两人便各占一边,安静的学习或工作,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句话。

书桌上的间隙越来越不明显,关瑾瑜时不时的站起身在薛离衣的专业书里翻来找去,多半会寻出想找的前两天已经做好的数据分析,有时候薛离衣的化学分析式刚刚写完几大张纸,转头就不见了,却总能在关瑾瑜放在手边的文件夹里找到。

薛离衣的计划表一改再改,原先认字读史看电视那几项被彻底取缔,成为阅读各类相关不相关的专业书籍,写字也慢慢下了日程,唯有那行“待卿归”和“研习食谱”始终不曾改变。

九月中,中医‘药’大学开了一‘门’选修,谭建瓴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从研究所挪了窝,来担任客座教授,老头子从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即将要收的新弟子来的,与其说是来上课,不如说是想着法子给薛离衣挑刺,每节课的课业负担都很重,每次作业‘交’上去都打电话把薛离衣劈头盖脸的骂一通,甚至在课上就破口大骂,薛离衣也不生气,默默的把他口中提及的书都背了下来,谁让她有一副好脑子呢?

任尔东西南北,我自岿然不动。

薛离衣了解这个老头,知道他没有恶意,越是这样便越说明他的在意。同时她也迫切的希望成长,有时候真正的长大成.人或许只在一夕之间,只因为星空下一个人的眼神,就够了。

薛离衣在对待治病救人一事上,一向谨慎小心,加上她过于常人的领悟力,开出的方子和检测步骤让谭建瓴‘私’下里在几个师兄弟面前好好长了一把脸,不知道臭显摆了多少回!虽然口里还是会‘鸡’蛋里挑骨头,实际上俨然已经当成了关‘门’弟子。

关瑾瑜作为薛离衣的“监护人”,谭老自然事无巨细的打电话给她说这些事情,给关瑾瑜开心得比分了十几万项目奖金还开心。

从四月到十月,半年过去,薛离衣成长快得让关瑾瑜叹为观止,再也不是那个和陌生人说话都会羞怯怯的‘女’孩了,她总是脊背‘挺’直,待人接物时时含笑,好像笑容天生是长在脸上那样让人如沐‘春’风,然而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再看不穿‘女’孩的心思。

她不是谭建瓴,强大到可以蔑视一切。在成长到一定境界之前,她必须学会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只除了关瑾瑜。

或者也包括关瑾瑜,她藏在心里的那点秘密,裹挟着甜蜜的酸楚,不能为外人道。

她每天都在催促着自己快点往前,快点往前,却从不让自己停下来歇一歇。

十月末的一天夜里,凌晨一点,书房灯火通明,灯下映出两道纤细的人影,分别坐于沉木书桌的两端,书页翻动之声沙沙作响,夹杂着鼠标轻击之音。

像关瑾瑜这样从事金融行业的,多多少少都会炒点股,她每年收入除了寄给父母和日常开支,剩下的一半存入银行,另一半就投进了股市。

常言道: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她不是个贪婪的人,深知不义之财如流水,并不会将股票看得太重,这样的人才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关瑾瑜从大学开始炒股,赚多赔少,总体来说每年在股票上的收入少则十几万,多则数十万。

而此刻,她的笔记本屏幕上赫然是一片红红绿绿的曲线。

薛离衣的笔在纸上涂写,心神却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关瑾瑜的电脑键盘是黑‘色’的,而手指纤长柔软,在键盘上奔走如飞,格外的黑白分明。

指甲修剪得圆润又整齐,能够看见淡淡的粉‘色’。

她觉得连键盘敲击的声音都近乎是悦耳动听的。

屏幕上一行行数据跳出来,关瑾瑜刚想找纸笔,就有人给她递了上来,抬眸便对上薛离衣清亮如水的一双眼睛。

关瑾瑜挽‘唇’笑了一下,习惯道:“谢谢。”

然后低头,在递过来的纸上写下了几行数字。

她握笔的姿势很漂亮,更显得手指白皙修长。

薛离衣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干脆扔下手里的笔,凑了过去,满脸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

“嗯?想学炒股?”

薛离衣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实关瑾瑜只要回答她那些线条红的是涨,绿的是跌,红了就赚钱,绿了就赔钱就行了。但是关瑾瑜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跟那些希望在‘女’朋友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以显示自己无所不能的小男友一样,开始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条分缕析起来。

于是她指了指她购买的其中一只股票——110065,说:“炒股虽然不简单,但也没那么困难,首先要有敏锐的数据分析能力。你看这只股票,常年保持低水平稳定,公司的年报我都看过,资产负债表勉强能看,但是顶着这么大的空壳子一直没分过红,留存收益差强人意,多半是被注入了很多劣质资产,损益表上做过手脚,肯定有利润‘操’纵行为。简单来说这只股票是个幌子,背后的人应该想借这个来做点什么,是资本‘操’作的一种方法,不算很高明。”

薛离衣说:“那你还买?”

关瑾瑜望着她笑了笑,说:“我就是搭个顺风车,建个仓,过阵子就抛了,有钱不赚姐姐又不傻。”

“不懂了吧?”关瑾瑜将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在椅背上,转了转酸疼的脖子,左手手指在书桌上有节奏的敲着,说:“股价是被庄家拉上去的,等人都跟风买了,庄家也就撤了,110065这个破垃圾股没有在高位长待的能力,没到顶的时候庄家就会开始抛,要是发现抛不完,就该砸盘了,跑得慢了就被砸在里面了。”

“我有个师兄,大我几岁,我大学的时候在外面到处跑,跟他做过一阵子股票,里面的‘门’‘门’道道多得很,我们公司也会联合其他‘私’募或者独立做几只股票,接触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关瑾瑜跟她说完这些,气定神闲的坐在椅上,跟个小男友似的怀揣着那点膨胀的自信心,满脑‘门’子写着“薛小衣快夸我快夸我”。

薛离衣没吭声,而是皱着眉头思量了半晌。

“那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抛呢?”她利用那点新学的贫瘠的数学知识,说:“应该有个临界点吧?能赚最多的钱又保证不砸在里面。”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贪心,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关瑾瑜仰头习惯‘性’的‘摸’上薛离衣的脸,笑:“人呢,要学会适可而止。”

她蓦地愣住。

手背一凉,她贴在‘女’孩脸上的那只手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包裹住。

二十岁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个很奇妙的年纪,她同时有着属于‘女’孩的温暖青涩,又有着属于‘女’人的柔软芬芳,稍微往前跨一步,就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掌心的肌肤温凉,手背的温度熨帖。

在这天夜里,关瑾瑜终于发现这个在她身边的‘女’孩,已经悄悄的开始了蜕变。

她的脸颊白皙如‘玉’,长发如墨,额前的刘海半遮半掩着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

——风流无双。

她的眼睛那么黑,一眼望不到底,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关瑾瑜以为自己看到了某种隐晦的名为“深情”的目光。

书房灯光‘迷’离,桌上的稿纸被窗缝吹进来的风掀起,飘飘悠悠落在了地上,没有人理会。

薛离衣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右手近乎温柔的摩挲着‘女’人的发,墨‘色’眸子里‘迷’茫神‘色’一闪而过,进而翻滚起灼热的海‘浪’。

她慢慢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