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风云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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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我站在船头,在宋鲁的介绍下,欣赏这周围的美景。岭南因一直未受战『乱』波及,再加上宋缺的威名,处处尽是一派祥和之气,料想贞观之治也不过如此吧?

早在两天前,我率领人马初到岭南的时候,宋鲁便已经恭候我很久了。

宋家山城果然名不虚传,不愧黄大师妙笔生花般的描写。巍峨的山势,崎岖的路径,三面环水,只要山城内里有粮食,就算孙武复生也无法攻取这座山城。

我不禁暗自点头,宋阀能屹立于『乱』世而不倒,保持了中原唯一的汉族正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单看能眼前的宋鲁,山城之上的宋缺就知道这个家族的生命力有多强了。正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历史永远不会缺少英雄!

船只靠岸后,我一个人也没带,只身和宋鲁策马上山而去。带队的赵得亮一千一万个不同意,生怕宋阀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只是笑了笑,严令他带着人马好生在山下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

看到宋阀的实力,别说我带三千多人,就是带三万人又如何。再说,我也不害怕宋缺会对我不利。况且以宋缺的『性』格,也不屑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宋缺是骄傲的,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骄傲,因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

宋缺,可以说他是个很完美的人。英俊的脸庞没有半点瑕疵,双目如宝石般明亮,其中还透着令人高深莫测的眼神,宽宽的额头,添霜的两鬓,如山岳般气势,如鸿儒般的风度。让人又敬又畏,好似雾里看花一样。

我带着微笑走进了磨刀堂时,宋缺也对着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对我说道:“你终于来了!”

我依旧笑着对宋缺点了点头,问道:“还不算晚吧?”

宋缺“哈哈”大笑了几声,反问道:“你说呢?”

我自信的答道:“刚刚好!”

三天后,我与宋缺并肩走出磨刀堂。宋鲁、宋智等一干宋阀核心具在堂外等候。看到我和宋缺出来后,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顿时一松,想来是为我和宋缺之间松了一口气吧!虽然他们不知道我和宋缺在磨刀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宋缺行事素来不按常理,多少都会为宋阀和炎龙军将来的关系有些担心。

宋缺在众人面前很郑重的宣布宋阀准备全力支持我争霸天下,让宋智、宋鲁等人竭力配合炎龙军的行动。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没有在宋阀多作停留,直接下山而去。

离开了宋家山城后,我让赵得亮派人会江都报个平安,同时,命水军以最快的速度载着我和三千赤血营赶往泸州与裴仁基等人会合,商量巴蜀的问题。

当队伍行至江陵时,前方两路人马和各地消息已经传到我的手中。裴仁基已经拿下泸州郡,秉承我尽量不伤害到解晖人马的原则,他以巧计诈开城门,以压倒『性』的优势轻松占领路周,独尊堡的人也已经扣押起来,随时准备兵发成都。冷月寒这路正在进攻汉中,不日便可攻占。巴蜀方面的解晖得到消息后,对我的行为非常震怒,收缩自己所有的力量,准备在成都与我决战。李阀得知我要取巴蜀后,马上做出反应,命齐王李元吉率领五万人马准备从长安出发,以解成都之危。

为了保证顺利攻取成都,占领巴蜀,汉中的得失则显得至关重要。用宋缺的话说:汉中乃形势扼要之地、前控六路之险、后拥西川之粟,左通荆襄之财,右出秦陇之马。任何人要守住巴蜀的北大门,必须先保汉中。

李元吉用兵虽比不上李世民,但也不能小视,所以,我传令给江都,杨峰率领三千赤血营赶往汉中,同时让李朔在物资的调拨上以最大限度的支持。

冷月寒方面只要攻下汉中,坚守的问题不大。但若战事不顺利,李元吉很有可能被李世民所替代,那样的话,我担心冷月寒会吃李世民的亏。

不过,只要我能守住汉水,便可随时从襄阳出兵支援冷月寒。倒是这成都之战应该怎么打,我却一直拿不定主意。虽然解晖拒绝宋缺让其归顺炎龙军的要求,可他毕竟是宋缺的亲家,而且又是年少时的好友。下手重了,怕影响与宋阀之间的关系,下手轻了,又怕给自己造成损失。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礼后兵。若解晖再给脸不要脸的话,我决不手下留情。想成大事,心狠手辣是必然的。

三日后,我抵达泸州城,同时收到刘子明传来的消息:现在解晖的日子并不好过,因宋缺的原因,四大族与解晖之间矛盾不小。虽然四大族还未明确表态,但支持解晖的可能不大。解晖的独尊堡直属人马不过万余。我现在统兵六万多人,就算是洛阳、长安这样的城市也守不住,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成都了。

从泸州到成都,水路只需两天的时间,为了增加解晖的压力,两天的路程,我分作三天走,给成都方面一种善于与来风满楼的压迫感。希望巴蜀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虽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解晖收缩兵力后,致使巴蜀其他各处的防御呈现真空状态,所以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顺风顺水的到达了成都。

看着远处的成都,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忧伤感。师妃暄,这个让我恨又很不起来,爱又爱不到的俏尼姑还是真让我头痛。

若不是她,我根本不需来成都。只要重兵夺取汉中即可。汉中在握,我只消静看北方诸势力混战,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分路出兵,则天下可定。哪有现在这些的麻烦。

我先令裴仁基率各部在城外三十里处扎下营寨,让各营小心巡逻,以免被解晖偷营劫寨。另外,工兵营则抓紧时间组装各种攻城器械,做好明天进攻成都的准备。

一整夜,我连眼都没合一下,心中始终放不下成都的事。我总是感觉师妃暄决不会轻易让我拿成都夺下来的。一旦李世民失去了成都,那就等于他失去了争夺江南的能力。只要益州和荆州在我手中,任谁也没办法夺取江南。南宋能顶住金国和蒙古的精锐铁骑,倚仗的就是长江天险。所以师妃暄必然会有所行动,只是我猜不出她究竟会如何行动。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看不到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一大早,我用过早饭后,便带着赵得亮等百十个赤血营精锐前往成都作最后的努力。

成都一直作为巴蜀的首府,城市规模自然不小,地势虽然不是非常险峻,但高大城墙,宽阔的护城河已经足够抵御千军万马的攻击了。

我已然得到情报,四大族与解晖之间的谈判破裂了。这几天,解晖将四大族在成都的大部分都驱逐出成都,这与黄大师书中的形势相差无几,只不过寇仲换成了我而已。

为了避免成都的内讧,我也来到了东门。在远处只看到城上到处旌旗招展,但却不见守卫的人影,也没有平民百姓出入,整条官道空空『荡』『荡』。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但又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城门在望,城门口站着一个,只凭这种感觉,我就知道这人正是师妃暄。她好像一个美丽的仙女降临人间,让眼前这世俗不堪的地方幻化成美丽的仙境。原本充满的戾气转瞬之间化作祥和之气,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我心中暗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即便想躲也躲不掉。师妃暄呐师妃暄,你一定要与我为敌吗?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乏力感,对世间的一切都倦怠了,什么千秋霸业!什么儿女情长都不再重要了。

猛然间,我好像找到了些什么,心剑通明,《剑典》的最高境界。我暗叫了声厉害!这便是剑道最后的真意所在啊!剑道就是王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想来便是如此吧?

我挥手让赵得亮带着其他人停在原地,独自一个人催马向城门而去。

师妃暄依旧清新脱俗,宛若九天仙女般不是人间烟火。我带着马,对她说道:“师姑娘可是来阻止我攻城的?”

师妃暄笑了笑,摇头对我说道:“非也。我是来向炎龙王你下战书的!”

我乐了一下,心想,你玩得还是对寇仲那一套啊!可惜,我不是寇仲,巴蜀我是志在必得的。当下对师妃暄道:“师姑娘可是要和岳某一战来决定巴蜀的归属吗?”

师妃暄答道:“妃暄虽想为天下百姓与炎龙王一战,但妃暄亦有自知之明,绝非炎龙王的对手。妃暄是代人下战书的!”

宁道奇!没想到本应该是宋缺的对手,现在却给了我,真是有趣的很。宁道奇与宋缺一战,本来是有与宋缺同归于尽的机会,但宁道奇却因梵清惠的嘱托放弃了。但现在,梵清惠决不会对我客气的。宁道奇在中原纵横几十年未逢敌手,更把“邪王”石之轩打的落荒而逃。如今我面对一个充满必死决心的散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微笑着对师妃暄说道:“师姑娘为了对付我,真可谓费尽心机啊!却不知师姑娘想过没有。即便我死了,天下也未必是李世民的。别忘了还有寇仲呢!我只需下令将一切尽交与寇仲之手,便是李世民再神武,也终将是覆灭一图。妃暄为何非要苦苦相『逼』呢?”

师妃暄脸『色』微微变了变,『露』出一丝酸涩的神情,这显然正是她所担心的事。旋即又柔声对我说道:“妃暄为师门使命,自幼钻研史学,就是想理出治『乱』的因果。政冶从来是漠视动机和手段,只讲求后果。我们全力支持李世民,是因为我们认为他是能为天下谋幸福的最佳人选。李世民治国的才能和抱负正是我们寻找的最佳人选。假设妃暄袖手不管,天下统一和平的契机就此断送。李唐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今趟颉利蓄势已久,有备而来,纵使不能『荡』平中土,造成的损害会是严刻深远的,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日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师尊在多年前曾作出预言,若天下是由北统南,天下可望有一段长治久安的兴盛繁荣。若是由南统北,不但外族入侵,天下必四分五裂。还望岳兄三思!”

我静静的听完了师妃暄这段话,虽然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可亲耳从师妃暄的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又是另一回事。

叹了口气,我缓缓对师妃暄说道:“妃暄。你们都错了。你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我们汉族最大的苦难是来源自身的。汉朝独尊儒家罢百家后,一直以大国天朝自居,缺少对外的征服yu望,整个民族缺少一股血『性』!这才是我们汉族苦难的根源所在。我承认,李世民天纵奇才,的确比我强很多,可是这不代表他的后代也有他一样的神武。孟子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汉民族的未来不能只交给一家一人的手中。君王的权利必须受到监督和控制,否则今后会出现无数个杨广之流的昏君。只有对外不间断的扩张,才能让我汉族保持一种顽强的生命力,这种扩张不是漫无目的的穷兵黩武,而是有节制的扩张,不断蚕食周边,壮大自己,同化异族,使整个世界都变成我大汉的国土,所有人都成为我大汉的子民。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方式。”

师妃暄呆了呆,显然对我这番惊世骇俗的论调很不适应。过了半响,她才缓过劲儿来,笑着对我说道:“岳兄的观点果然非同一般,恕妃暄愚钝,无法理解。现在师门有命,让妃暄代宁老挑战岳兄。不知岳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