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的后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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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亡国后裔夏侯氏

第七十章 亡国后裔夏侯氏

竹林枯黄,竹叶飘落,满园的枯叶片片,沧桑而凄凉,几片枯叶落入鱼缸之中,惊得鱼儿沉入水中,片刻后又犹如好奇的孩童,缓缓游上一探究竟。

静坐在屋檐回廊护栏上的人儿,白衣鲜亮轻柔,绝美的容颜宁静而淡然,她仰首凝望着天空,冷眼静看风卷残云。

风起,撕裂了朵朵白云,连最后的云烟都被其吹散了,不留丁点痕迹,人儿轻轻晃动脚丫,清脆的银铃声悦耳,也为这寂静得过分的庭院,带来了些许的灵动声响。

自从戴上了这锁链之后,她再没穿过鞋子,娇嫩的莲足时常被地上棱角分明之物所划伤,可她依然毫无顾忌,也如似失去了痛觉般,常常在鲜红沾染满是后才发觉,可过后她依然行走如故。

不知是错觉否,夏侯龙舜总有种感觉,她似乎更为飘渺了,她那常时冰冷无情的冷眸,一天比一天的愈发平淡了,冷也在慢慢的消退中,有时望进她眼中,除了空洞就只剩下漠然了。

他有种预感,待到她眼中再难觅得一丝情绪时,就是她永远离开的时候,每每想到此,他不禁在半夜都为之惊醒,后抱着她久久不能平复那份恐惧。

夏侯龙舜走近,将她横抱起身,望着她莲足上新添的伤口,心隐隐作痛,心疼她连自己都不曾珍惜过,更心疼她的自暴自弃。

“你不就能穿双鞋子吗?”

每天重复着这样的话,可他也知道,她听不进去,然,就算为她穿上鞋子,她也会脱下,后,再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于是他也慢慢的习惯了,习惯在看到她时都会将她抱进怀中,陪着她静静的看着天空,又或者向她诉说着即将发动的兵变,可往往都只有他一人在说,她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天空,也不知她有没听入耳了,因为她从不曾回应过他一句。

今日本是事物繁忙的,不应有时间来看她的,可半日没见过她了,忽然间很是想她,于是就算是在会议中,仍然丢下众人,在满堂的惊愕目光中离去。

待他再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时,已抱着人儿伴随着清脆银铃的响声,端坐在上位。

对于他宠爱长女,早有耳闻,可今日一见却让众人诧异不已,因为那条寒铁石锁链,正紧紧的锁在了他所宠爱的女儿的脚上,犹如囚徒一般的,将她囚困住了。这又是为何呢?

夏侯龙舜无视众人惊异的目光,沉声道,“继续。”

堂中之人除了史曳,她一个也不认得,也无心去辨认,只觉满是虎背熊腰的阳刚之气充斥在内,更无心去聆听他们所议之事,小手不住的撩动着脚踝上的锁链,发出阵阵悦耳清脆之声,且甚有节奏,令本有几分火爆的各抒己见的场面,缓和了下来,众人的话语也不再暴躁了,伴随着她明快独特的节奏,徐徐道来,煞是动听爽快。

可当她的那节奏无端停下之时,众人突然忘却了接下来所要诉说之意,皆呆呆的等待着她撩拨银铃,场面一时停顿下来,甚是可笑。

在众人瞩目之下,伊人微微抬首,甚是无辜的环扫众人,最后也不知是谁先笑了起来,众人也随之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夏侯龙舜满是宠溺的轻抚她的发顶,一抹柔笑噙在唇边,将她拥得更紧了。

在这顿显融洽和睦的气氛下,也不知是谁提起了搅『乱』他们计划的神秘少年与那首一时广为流传的诗词,虽然让他们白忙活了一场,但他们依然很是赞赏那位少年的才华。

“是呀,那首诗词寥寥几语,尽道恢弘的气魄与卓越胆识,可知这位少年定是位才华横溢年轻有为之人,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如今年轻一辈人才尽出,让我们不得不感叹呀。”史曳感慨道。

“主上,此等人才我等应招募来,今后定大有用处呀。”一肤『色』黝黑的男子提议道。

夏侯龙舜轻瞥他一眼后,一挑浓眉,手与人儿的手十指交握,慵懒而不失威严道,“你们所说的人才,就在我们这。”

众人先是诧异,都不禁相互对望,为何他们中出了如此一位俊杰,皆有所不知呢?

夏侯龙舜望向怀中的人儿,“就她。”

闻言,众人皆目瞪口呆,“大小姐?”同声呼道。

本一少年有此才华与智慧,已令他们惊讶不已,没想到却是一未满十五的少女,令他们更为之震惊了。

片刻后,不知是谁向夏侯龙舜道贺道,“恭喜主上,有大小姐这一贤才,今后定能如虎添翼呀。”

“恭贺主上。”众人起身同道贺。

一手三指轻托下颚,斜靠在扶手上,一手指端轻抚她的玉颜,淡淡道,“她别给我添『乱』子,我就高兴了。”

“师弟呀,丫头还小,难免会有玩闹的心『性』,待到了明年,她也十五了,那时自然会定『性』了。”史曳声若丝绒,轻而柔。

“是呀,是呀。”附和之声顿起。

“但愿吧,但愿明年后,她真的懂了。”夏侯龙舜意味深长道,那背后的深意只有他与她懂。

轻叹一气,收敛起对她的温柔,冷峻的凝视座下的列为属下,“接着说那出师之事吧。”

商讨再次进入了高『潮』,争论又再次出现,虽有不少的提议,却又都被一一的否决了。

这出师之名,很是重要,如若出师有名定能一呼百应,事倍功半,是故,当初夏侯龙舜才千方百计的设计借旻国皇帝的手杀了濮阳尉祯,激起民愤,进而以讨伐暴君之名起兵,那时定能顺利得多,可如今都被宁韵寒给搅和了,不得不重新部署了。

其实在改朝换代之际,总有些人拥立亡国国君的后代,其真正的用意并不是真心恢复故国,而是打着前朝的旗号,利用人们的正统观念,来实现自己的军事与政治野心,即使在江山稳固的时期,也有野心家,以帝王为傀儡,为掌中玩物,『操』权弄术,把持国政。

于是,宁韵寒倾身向前,轻绾纱袖,玉手持笔,异于那日在一笑居中的狂傲洒脱,娟娟秀丽之字显于纸上。

“换代之际,纷立亡国之后者,固借尸还境之意也。凡一切寄兵权于人,而代其攻宁者,皆此用也。”夏侯龙舜念道。

宁韵寒本意是让他们也拥立一亡国国君后裔为幌子起兵,那时也名正言顺了,可没想到的是,堂中众人闻言顿时肃然,气氛一度低沉,连夏侯龙舜的脸『色』都略显沉重,令她很是奇怪。

夏侯龙舜将她抱起,冷然宣布道,“今日暂时到此,明日再议。”

二人回到顾伶苑中,四婢早已恭候着他们了,夏侯龙舜示意她们退下,抱着她直往凉亭中去。

两人一同躺在亭中的贵妃椅上,让她舒适的躺在他的胸口,一手环在她纤腰,一手与她十指交握,如似在酝酿着什么,静静的望着天上如烟的薄云。

片刻后,声轻道,“若芙,你知道吗?距这一百多年前,曾有一国家名曦。”

宁韵寒点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史书上都有记载,且那曦国的皇室还与他们同姓,都姓夏侯。

夏侯?宁韵寒倏然一愣,“难道……。”

夏侯龙舜温柔的抬起她下颚,柔笑道,“没错,我们夏侯氏就是曦国皇族的后裔。在一百多年前,我们夏侯氏的祖先,坐拥唐国与旻国的天下,那时的曦国无比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可就是份安逸与和平,让祖先失去了戒备之心,给野心人士以机会,将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从此曦国四分五裂,几经纷争与战『乱』才有现今的旻国与唐国。”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为的是复国。”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嗯,为此,我爷爷这代,我父亲这一代,到我这一代,都在坚持不懈的为这祖先的遗愿,而努力奋斗着。”夏侯龙舜忽显恨意,“一切本该在二十年前就实现的,可一切都因一女人而功败垂成。”

“因你母亲?”宁韵寒没他那份沉重,如似在谈天闲聊般,轻晃动脚踝上的银铃,叮铃作响。

“就那贱人,出卖了我的父亲,也让夏侯一族几乎毁于一旦,也从此让我父亲一蹶不振,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父亲却从没怪过她,连在临终之时都还对她念念不忘。”夏侯龙舜咬牙切齿道。

一抹冷笑挂在唇角,云淡风轻道,“就像我不明白,你为何非囚禁我在你身边一般。如今濮阳尉祯已走,你的最大障碍已不在了,我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薄唇吻上她的唇,轻轻吮之,尽情的品尝着她唇齿间的芳香,直到两人皆因此而凌『乱』了呼吸。

“若芙,呆在我身边,就让你这般痛苦吗?”夏侯龙舜淡淡的叹气道,“我不要你再做些什么,只要你静静的呆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并肩俯视这片将属于我们的河山,就够了。”

宁韵寒不答他的话,闭上双眸,轻轻道,“我累了,陪我睡会吧。”

感觉到她的逃避,淡淡的酸楚漫上心头,但依然轻柔的拥着她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