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的后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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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孝心

第六十二章 孝心

阴沉的房间被仔细的打扫和装点一番后,虽已被倍感洁净,但依然难改那阴冷与暗沉,而窗外压得低低的云层,让房中更显压抑。

“昨天你做的不错,很好,可似乎单单那样还不够,我们要再给他们添把火。”白衣男子转身背对着光,阴暗中,他过于苍白的脸,犹如亡灵,甚是恐怖。

“濮阳尉祯被关在天牢里,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白衣男子的笑甚是诡异,银白『色』瞳眸冷光如剑,凌厉而无情,就算眼前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让他流『露』出一丝温情来。

夏侯若蓉紧拥双肩,在他面前她总是情不自禁的生寒意,每一丝都直侵骨髓,不敢望向他的眼睛,微微颔首,轻声应道,“知道了。”

“嗯,很好。”带着如深山密林中阴冷诡异的风,他再次消失而去。

从清晨至今就一直翻滚堆积的云层,厚而沉,几欲下坠般,终于在晌午时分,雨,飘飘洒洒的落下了。

屋檐下的人儿望着那霏霏细雨,失了神,风带着雨丝飘落在她脸上,凉丝丝的,流进她嘴里,竟有几许醺人的淡香,细雨如丝,如绢,如雾,如烟,无声的滋润着枯黄的竹林,可预见这细雨将会带来一片新生的盎然的翠绿。

如烟飘渺的细雨中,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走来两道身影,雨虽不大,但二人均没打伞,故而还是满身的湿意。

伊人的眼眸不曾移动半分,只是那清寒的声音带着几分苛责,道,“玲儿,你也不小了,怎能这般任『性』?你才风寒稍好,这般淋雨,想雪上加霜吗?秋风你也是的,你就这般照顾人的吗?”

“奴婢该死。”秋风紧忙认错。

濮阳玲儿委屈的抿着小嘴,清澄通透的柔黑大眼,闪动着流光,“若芙姐姐,这和秋风姐姐无关,是玲儿想去城门哪里看看父王和母妃有没来接我。”

宁韵寒从她小心翼翼的短短片语中得知,小小年纪竟有那寄人篱下的感伤,这小姑娘甚是**善良呀。

微微侧头望向她,“玲儿,你也长大了,不能再成为父母的负担了,要学着如何让自己坚强独立起来才是呀。”

濮阳玲儿果然甚是**,只闻宁韵寒淡淡几语似乎已能猜测出些什么了,焦急的握着宁韵寒的受问道,“若芙姐姐,是不是我父王和母妃出什么事了?”小脸担忧满是。

轻轻的拭去她小脸上的雨水,声音冷意虽在,却柔和了几分,“玲儿,人生在世,难免会遭灾遇难的,不管是灾还是难,都能磨练人的意志和人格,你相信你的父王吗?”

濮阳玲儿点点头,“嗯,我相信父王,父王是我的骄傲,也是旻国的骄傲。”

宁韵寒妖魅的冷眸不再望向她,继续凝望着眼前的细雨,“秋风带小郡主去更衣吧,别着凉了。”

“是,大小姐。”

片刻后,带着一身清爽与朝气的濮阳玲儿来到宁韵寒身边,黝黑的瞳眸好奇的望着她,“若芙姐姐,你在看什么?看雨吗?”

“嗯。”淡淡的应道。

思索许久后,濮阳玲儿还是忍不住问道,“若芙姐姐,听说你与我父王定下了婚约?”

“嗯。”回应依然很淡。

“那……那你喜欢我父王吗?”濮阳玲儿小心道。

宁韵寒不语,却牵起濮阳玲儿的小手,步回房中。

见她不语,濮阳玲儿低低道,“我父王很喜欢你,若芙姐姐。”小手不安的撩动着腰间的银铃,无序而清脆响着。

“父王在书房中画了好多你的画像,总是对着那些画像静静的发呆,就像若芙姐姐适才望着那雨一样。母妃说,那是父王在想念着姐姐了,那刚才是否是姐姐在想念父王呢?”濮阳玲儿天真的问道。

“那玲儿希望我喜欢你父王吗?”宁韵寒不答反问道。

濮阳玲儿甚是为难的低着头,小声道,“不希望,也希望。”

“为什么?”

“玲儿不希望父王不要母妃了,可如果若芙姐姐不喜欢父王,父王好可怜哦。”童言无忌。

宁韵寒清清冷冷如似窗外的雨丝,“你父王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

濮阳玲儿如似明白了些什么,高兴的点点头,“谢谢你,若芙姐姐。”

望着她诚挚感激的小脸,宁韵寒声若飘渺的风,“别谢我太早了,当你知道真相之时,你就会恨我了。”

“为什么?”濮阳玲儿甚是不解。

此时却传来夏侯若蓉惊慌失措的叫唤声,“不好了,姐姐,不好了,瑜王爷被关进天牢了,不好了……。”

宁韵寒两弯烟眉微微一蹙,心中对她甚是疑『惑』,若蓉何时对这等事情这般关心了?侧目望向一旁的濮阳玲儿,只见她早已呆滞,小脸愈发的苍白了。

待夏侯若蓉冲进厢房,看见濮阳玲儿时,赶紧捂住了嘴巴,甚是无措的望着宁韵寒,如似在说,我不是故意的姐姐。

宁韵寒淡然的向她招手,让她坐下,声音中难掩的寒气几分渗出,“你到底怎么了?这般鲁莽,可不像往常的你呀。”

夏侯若蓉如做错事的小孩,埋首胸前,低低道,“对不起,姐姐,我一听说瑜王爷出事了,我就慌了,他可是姐姐你未来的夫婿呀,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姐姐未来的幸福就没了,瑜王爷,可是天下难寻的好夫婿,好丈夫呀。”

觑向一旁的濮阳玲儿,宁韵寒无奈的轻叹一气,起身欲步向内房,却又被夏侯若蓉给唤住。

“姐姐,难道你不想想办法吗?就这么放之任之吗?”

宁韵寒回眸,轻责在眼中,“若蓉我不是跟你说过缘由了吗?你怎么还不明白呀?让玲儿进城,已引得夏侯龙舜不悦了,我若再多事,将再难保你的周全了。”

夏侯若蓉委屈的低下了头,可谁也没瞧见她偷偷瞥向濮阳玲儿时,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

只见濮阳玲儿突然间慌『乱』的抓住夏侯若蓉的手,声音都颤抖了,“若蓉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是我无意中听到下人说的……。”夏侯若蓉正想往下说,却被宁韵寒所打断。

“若蓉。”声音很平静,但其中的威严甚显无遗。

夏侯若蓉吐了吐舌头,用眼神示意给濮阳玲儿,她不能说。

濮阳玲儿柔黑澄清的眼眸,盈满泪水,几欲滑落,略显摇晃的身子步向宁韵寒,在她跟前扑通就跪了下来,用力的在地上给她磕了几个头,冷硬的地板也被她撞击得砰砰作响。

宁韵寒知道濮阳玲儿要求她的是什么,故而也没阻止,她也有她要保护的人,故而对濮阳玲儿只能说抱歉了。

当濮阳玲儿再抬起头啦之时,紫黑淤血于额间,甚是凄惨,“若芙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父王吧,求求你了。”

冷眸甚显无情,寒气氤氲,“玲儿,我只是个女流之辈,无权无势,何来的能耐救你父王呀?”

濮阳玲儿泪眼朦胧,小嘴微微颤抖,声音嘶哑道,“若芙姐姐,在我没来这前,曾听父王与母妃说,如若他出了什么事,全天下能保我周全的人,就是姐姐你,如果姐姐真的是没能耐,父王又怎会如此这般的信任于你,还将我托付于你呢?”

“那是你父王错看于我了。”宁韵寒冷冷道。

“不,我相信我父王,他不会看错人的,若芙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父王吧。”濮阳玲儿边说,边不住的给宁韵寒磕头,额头已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也将那地板染上了红艳。

“天啊,玲儿,你别再磕了,都流血了。”夏侯若蓉赶紧将她扶起,用手绢轻轻为她拭去血污,边道,“姐姐,你怎么那么狠心呀,这孩子都这般求你,你还丝毫不动容,就算救不了瑜王爷,让玲儿去见见他总可以吧,可怜的孩子,她可不像我们,有个冷血的父亲,而且瑜王爷也是个好人,你就帮帮这孩子吧。”

“若蓉?”宁韵寒重重的输了口气,“春雨、夏日,送我妹妹回她苑中。”

夏侯若蓉吸吸鼻子,轻轻的对濮阳玲儿道,“别哭了,孩子,这都是你的命。”

言罢,随春雨与夏日走出了厢房。

濮阳玲儿跪爬着行至宁韵寒跟前,哽咽嘶哑的声音哀求着,“若芙姐姐,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殷红的血『液』沿着她的鼻尖滴落在她的小手上。

“玲儿,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呀。”宁韵寒很是无奈道。

示意秋风与冬雪带她去休息后,自己也步回了内房。

脑中不住的回旋着濮阳玲儿那满是血迹斑斑的模样,也许当初母亲为了救她,也是这般跪求父亲的吧,凄楚而绝望的眼神,无助而『迷』茫的哀求着,像刀子一般深深的刻进她心里,她是不是太狠心了?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好了,大小姐,小郡主昏倒在园中了。”秋风惊慌的喊道。

“什么?”宁韵寒步出内房,冷眸无情责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带她去休息吗?”

“回大小姐的话,小郡主执意要跪在园中,奴婢拦不住,所以……。”秋风也被濮阳玲儿的那孝心所感动了,话语中对她也甚是心疼。

“唉,这孩子。”宁韵寒轻轻的摇摇头,但在心底已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