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宫来自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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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谋杀爱情

六十二章谋杀爱情

六十二章谋杀爱情

琉璃是真的快挂了。

安心赶过去的时候,琉璃宫内围满了人,她好不容易排除重重阻碍,挤到前面,只见**躺着的那位气若游丝,标标准准一副林黛玉摸样。

琉璃先是看到琅邪,挣扎要起身行礼,被琅邪伸手阻挡了。

“你有病在身,不用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礼数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何况她现在重病。

琉璃红着眼睛重新躺好,旁边负责伺候的丫鬟小雅咬着唇跪下。

“陛下,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她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太医说。。说若再晚些,性命难保。。可怜我主子身子骨本来就弱。。。”

琅邪皱皱眉,扫了一眼**的琉璃,转头问身旁的太监总管:“谁让她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

太监总管一整天都陪在琅邪身边,他哪里知道?

太后从床边站起来,没声好气:“还有谁?”

众人的眼齐齐朝安心扫过去。

琉璃见安心正慢慢靠近,连忙吓的朝床内缩去,像见了鬼怪似地啜泣:“姐姐。姐姐琉璃错了。。。琉璃错了。”

琉璃生来纤细可人,又一副与世无争的菩萨像,反观安心,健健康康,能吃能睡,养的白白嫩嫩。。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琉璃。没办法,谁叫她是弱者?

安心收住脚步,轻轻一声:“我就这么可怕?”

“姐姐,琉璃错了,琉璃不该妄想。。。”

“安心,你先回去,朕处理完这件事,会去找你!”琅邪在这紧张时刻及时出声。

安心抬眼看他,仿佛想从琅邪眼中探寻什么似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回宫的路上,安心沉默不语,杉木在后头抱怨:“主子,她明明是自己要跪在那里等主子出来的,为什么您不跟陛下说呢?这根本不关咱们的事啊!”

安心苦笑:“我怕我说出来,那个小鹌鹑会直接个儿屁!”

不是不说,而是没什么可说的,就算告诉所有人琉璃是自己犯贱跪在地上,在外人看来还是推卸责任。

突然间她觉得有些累,感觉日子一片灰暗不知道哪天是个头。

她过五关斩六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安安心心过日子,有个疼自己的老公,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可现在都有了,为什么还那么累呢?

。。。。。。。。。。。。。。。。。。。。。。。。。。。。。

“她跪在我面前说了很多,她的家族,别人看她的眼光,她的委屈,她的害怕。。可那根本不关我的事。我只晓得,我不可能把自己的丈夫拿出去给她解决难题,然后我们两个意见达不到一致,她就激动的抽过去了!琅邪,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

很晚才回来的琅邪站在床边,点头:“朕明白!”

“不。。你不明白,而且你也不会明白的!”

“朕说了朕明白!”琅邪握着她的肩膀,很认真道。

“你明白个屁。”安心一把甩开他的手:“连我都不明白,你会明白?”

“你不想别人染指朕!”

安心惊愕的看他的表情,此时琅邪认真的有些过分。

“对,可以这么说!”

“但后宫是不可能遣散的,这点你要明白!”琅邪紧跟一句。

所有的回答都在安心预料之内。琅邪有三千美眷也许并不是每个都征得他的同意才去会来,有的是为了巩固地位,有的基因好用来传宗接代,有的为了调剂调剂烦闷。总之,每个人女都跟他有关,又都跟他无关。

她不想再为一个琉璃扰了自己的心情,揉揉额头:“不谈这个问题了,说说我今天中午跟你说的事吧!你觉得怎么样?”

琅邪按下她的手:“安心,先不要谈这个,朕已经决定三个月后册封你为皇后,这段时间你会很忙,这件事就暂时搁浅吧!”

皇后?

“不,琅邪,我觉得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你该明白。。。”安心连忙拒绝。没错,她是被这个头衔吓住了。

琅邪看她急忙向撇清的摸样,心里一阵懊恼:“给朕一个理由?”

“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位置。”这个理由绝对的有说服力。

“安心!”琅邪不悦的喊了一声。别人都梦寐以求的位子,为什么她要避如蛇蝎?

安心转身,抬起他的手包裹住自己的手,感觉到琅邪的温度,她语重心长:“琅邪,在我爱你的时候,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地位,头衔,权力,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从一而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苛刻。但是,这就是我衡量爱人的标准。所以,你若封我为后,我不敢保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你又要下旨将我废掉,这岂不是麻烦?”

“你这是在闹脾气,就为了那个琉璃?朕说过,娶她不过是。。。”

“可怜她是不是?可这后宫谁不可怜?今天是她,明天又是她,你要我怎么办?”安心突然提高嗓音。发泄这几天的郁闷。

暴风雨即将来临。

“安心,你这个样子将来如何掌管六宫?”琅邪怒喝道道。

“我根本不想掌管你那些小老婆!”

这时,外面太监又来报告,说琉璃宫的那位孱弱美人又不行了!琅邪狠狠瞪一眼安心,甩袖离去!

之后。。他就没再回来过!

这一夜,安心一夜无眠。

忽然,房梁上呼啦掉下来一个东西。

安心连忙坐起来,惊魂未定的瞪着来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旒熏!”他怎么来了?

夜旒熏今日换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阴测测的倚在柱子边上,手指的银线真好搭在房梁上。

“你怎么还敢来?”她急忙起身,无不担忧的看着他。

看着她隐约消受的小脸,夜旒熏心里慢腾腾的翻腾,怎么搞的,才多久就瘦成这副摸样?

可话到嘴边依旧是那副傲慢样子:“我为什么不敢来?”

夜旒熏步步逼近,最后身子一跃,跃上她的床。

安心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连忙坐过去将他挤到床里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来皇宫了!”万一被人发现,保不定又弄出什么岔子来。

两人挨得那么近,夜旒熏垂下眼帘,不屑道:“是啊,天赐神女,地位不似以前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酸?”

“酸?哼哼,你是怕我被人发现,连累你吧?”

阴阳怪气的语调配上他那张讨厌的脸,安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朝他脸上一撕,人皮面具撕拉离开,露出夜旒熏原来面目。

安心愣了半晌。。

终于知道夜旒熏为何在那本《江湖魔头榜》上排名第二了。

雪千寻同样风华绝代,可惜身上那股孤煞之气让人不寒而栗,纵使长得再好看,也是罂粟一只。

而夜旒熏。。坏事做尽,有的时候几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可是当人们看见他本尊时,都会打从心眼里原谅他,一个人长成他那样妖娆,就算生起气来也抹煞不了那份美的质地,于是便会情不自禁的为他找各种理由。就像现在的她一样,虽然这张脸已经看了不少回,但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还是让她心跳漏跳几下。原本想抽他的心也随之消失。

“这个。。你还是带着吧,小心着凉!”她连忙将面具递过去。

夜旒熏一把拂开,生气的瞪着她:“说。你为什么把碧水兽还给我?”

“你的东西我还给你有错么?”

“可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夜旒熏突然激动起来,眼睛贼好的他忽然发现安心脖子上还带着步真的坠子,一时气又上来:“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把这个还给步真?嗯?这也是他的东西!”

有的时候夜旒熏执着的让人不可理喻,小心眼就算了,还偏偏爱较真,比女人还难缠。安心捂着额头有些无奈:“这个东西哪有你的碧水兽值钱?万一被人偷走了,我。。我拿什么赔给你?”

“算了吧,别在这里找理由!你是怕琅邪看见不高兴是吧?”

“夜旒熏,如果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呢,你现在出去把那个人重新教训一番,别冒着生命危险在这跟我吵,我不是你的出气筒!”安心蹭的火冒三丈。觉得他此番来就是找茬的。她都够烦了,哪里有精力应付他的无聊。

夜旒熏不甘示弱,冷笑:“你说的对,你就是我的出气筒,我就爱冒着生命危险过来跟你吵架,你不服么?”

“凭什么我就这么倒霉?”

“因为你跟我熟啊!”

“所以我就活该成为你的出气筒?”

“不怕坦白的告诉你——没错!”

吵不过他,又打不过他,此时安心气的浑身发抖,夜旒熏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略微好受些,抱着手臂洋洋得意:“等我发泄过了呢我就走!现在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听我骂完!”

“我跟你拼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炷香之后,夜旒熏神清气爽的下床活动胫骨,安心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躺在**,身上还有跟人搏斗后留下的痕迹。

夜旒熏扫了死鱼样的安心,扬起一抹醉人的微笑:“哎,你不说话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你。。你有种!你。。”安心抹一头汗,挣扎着坐起来,却又被夜旒熏按到,漂亮的手指沿着她的下颚滑向脖子,之后一片冰凉的东西顺势塞进她脖子里。

“夜。。。”

“啧啧,你希望我塞进别的地方么?比如说。。这里!”他按在她不停起伏的胸前,还很恶劣的隔着衣服揉捏了一番:“啧啧,也不大啊!”

安心无语。知道斗不过他,也就不挣扎了。

夜旒熏拍拍她的小脸,:“这就对啦,以后都要好好放在这里,若是再丢给我,我就塞进你嘴里!”

这话说的温柔至极。见安心抽气连连,知道目的达到,便起来拍拍手纵身离去!

安心躺在**气的牙痒痒,睁着眼睛气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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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次争吵后夜旒熏没再来过,而琅邪也好像很少来了,有的时候就算来,也只是坐一下就去忙他的事了,有几晚他甚至都没有留在寝宫,而是在书房,但下人闲言碎语,安心还是能模模糊糊了解,这几天琅邪是去了琉璃宫。

宫里无所事事的人很多,加上安心也快闷的发慌,越发慌就越无聊。

无聊过度就会做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比如。。每日她缩在湖边听过往的下人窃窃私语,用来打发时间。

她听到琉璃对琅邪百依百顺。

她听说琉璃病刚好就下床为琅邪煨汤解乏,听说那汤非常难熬,需要不停的有人守在炉子边。

她听说琉璃还熬夜为太后缝制了一件外袍,针脚密的连宫里的师傅都感叹良多。

太后喜笑颜开,甚至下旨要琉璃一定要为她生个孙子,若不然就是抗旨不尊,这虽然是道强人所难的旨意,但琉璃还是满面欢喜并且脸红心跳的接受了。

当安心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叹了口气。

太后真是幽默,以为下了道圣旨就一定会有孙子么?生男孩生女孩或者生个叉烧包都是天注定的。。。

初春来临,琉璃宫再次传来消息,说在陛下尽心呵护下,琉璃身子骨居然神奇的复原了,安心很想去看看到底什么能使她好的那么快,难道琅邪就那么神奇?

谁曾想,她门没出,琉璃倒是已经站在宫门外。

今天终究是神奇的一天。

琉璃虽然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摸样,仅仅半个过去,安心惊讶的发现,琉璃居然胖了,尖细的下巴有了弧度,大概是养病这段时间很是春风得意,确实要胖的。

琉璃很懂得礼数,虽然安心没有品级,但还是对她三拜九叩,当做皇后之尊。

安心确实很看不惯她,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能失去风度才是。

抬抬手,要琉璃起身。

琉璃照旧话没开始,先是飚泪,红红的眼眶看着,看的安心浑身发毛。

“姐姐。。。”

安心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

琉璃呆愣了一会,忽然满脸红晕,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让姐姐笑话了,这几日陛下日历万机。。还要来照看我,我心里过意不去,便亲自给陛下熬汤,可又管不住自己嘴馋。。”

原来是偷吃过头了!安心点点头。

“姐姐!”琉璃作势要跪。

这回安心多长了心眼,在琉璃膝盖还没弯下去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硬生生拉起来:“别再跪了,我怕你又病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得不偿失!有什么事直接说!”

琉璃诺诺一声:“姐姐教训的是,我来是想求姐姐一件事!”

“什么事?”

“求姐姐原谅陛下,不要为了琉璃坏了您跟陛下的感情。琉璃命贱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太后和陛下事事顺心,姐姐跟陛下百年好合。。。”

安心简直要为她舍己为人的感人场面鼓掌叫好,她蹲下去与琉璃平视,语调很是和蔼:“琉璃小姐,我跟琅邪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么?”

琉璃重重喘一声,还没来得及飚泪,安心先一步递过去一方帕子按在她脸颊上:“老实说,我不喜欢你,将心比心,你肯定也从没喜欢过我,你这样处心积虑的向我示弱,无非是要告诉全皇宫的人,我仰仗陛下的恩宠,恃宠而骄,是么?这样以来,所有的人都会孤立我,纵使我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也只是孤舟一叶。好了,琉璃小姐,战乱才结束,我不想把家里搞得跟战场似地,天天提防谁,谋害谁,安分一些吧!”

琉璃大概还没遇见像她这样说话不留一丝余地的人,当即哽咽:“若不是为了我,姐姐跟陛下一定不会冷战至今!”

看似一句自责的话可在安心听来,这绝对是挑衅。

吃果果的挑衅。

“你觉得你能?”

琉璃咬着唇,忽然转身朝远处那片荷塘跑去。

安心很是疑惑,琉璃又想演哪一出呢?顺着她跑的方向,原来是一片荷花池,冬季刚过,那池子里到处是碎冰。

心一惊,想也没想的追过去。

奈何那鹌鹑跑的飞快,安心死追活赶也没能追上,只听得噗通一声,浪花飞溅。

“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安心站在河边看水里扑腾的人影,只觉得刺骨寒凉。

跟一些狗血剧情安排的那样,等侍卫将人救上来时,所有人陆陆续续到齐了。

“到底怎么回事?”赶来的太后眼疾厉色,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琉璃身上,只见她唇瓣冻的发紫,还是挣扎着吐出几个字:“不要怪姐姐。。。是我不小心!”

小雅噗通一声又跪在琅邪脚边苦诉:“陛下。。求求您了,小姐身子根本禁不起这样折腾啊,陛下,请您大发慈悲休了我家小姐吧。。赐她一座庙宇让她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吧!”

琅邪始终一言不发,在安心跟琉璃身上来回看。

“安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心全身冰冷,虚弱的抬眼看他:“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认为我推她?”

“不是你还有谁?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皇后之位哀家已经答应了,你竟还对琉璃下这样的毒手,怕她将来抢了你的位子么?”

安心很想说她对皇后的头衔根本不在乎,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迫使自己安静下来,想着怎么整理语言跟琅邪描述下当时的情景。

“琅邪。。。我。。”

“陛下。。不关姐姐的事,她不是有意的!”

安心豁然转头,死死瞪着琉璃:“你说什么?”

琉璃哆嗦一下,连忙向琅邪投去求救的眼神,琅邪侧身挡住琉璃:“安心!”

她看着琅邪的眼睛,很想坐下来认真的跟他解释,这不是她做的,是琉璃处心积虑来陷害她,可她同样也知道,没有人给她证明,加上现在天寒地冻,谁吃饱了撑的往湖里跳,顺便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我无话可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挣扎了许久,安心还是选择将事实说出来,因为她怕今天不说,以后就不会再说!

——啪!一巴掌兜头轮过来,她甚至没有看清琅邪的表情,何时扬起的手。

清脆的响声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包括跪在地上不听哭泣的小雅。

就连在旁不停数落安心不是的太后都及时的闭了嘴。

太医已经赶来,却不敢上前。

此时此刻,仿佛天地间就他们两个。

风拂过,一滴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安心看着琅邪,觉得,她的爱情大概就在刚才已经彻底消散了。。。。

“扶琉妃诊治!”琅邪冷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安心。

被吓住的众人小心翼翼的扶起琉璃准备离开。安心转过头去看,就在那一刻,她做一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撼的事。

一把扯过琉璃的手臂,照着她的肚子一脚踹下去,只听得很和谐一声——噗通,琉璃被她完完整整的揣进河里。

整个世界又安静了。

看着呆愣的众人,安心若无其事的拍手:“现在就不冤枉了!!”

太后先是被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气的直抖:“来人啊,给哀家拿下这孽畜!”

蜂拥而至的侍卫身手极好的将她按住,拖走,从头到尾,琅邪再也没发出一声。

安心被打入地牢,四周昏暗不说,还冷的很,杉木过来看她,带了几本书来,说是给她解闷,又带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杉木这次坚强的没有哭,还笑着安慰她说,这事没多大,别担心。

她怎么会看不出杉木言辞闪烁中的担忧呢?当着皇帝、太后以及皇宫大大小小的侍卫、御医的面将琉璃踹下水,这大逆不道的事任谁都是死路一条!

她不想骗自己。。。

“杉木,记得我跟你说过,外面有多美么?”她低低的说道。

杉木背过身子胡乱在脸上一抹,又转过来笑颜如花:“记得,主子你说外面的花开的分外美丽,还跟我说铺一张床单坐在草地上吃东西特别有趣!”

隔着粗粗的牢门,安心伸手摸着杉木冰凉的小脸,指尖感受到一阵潮湿。

“那你想不想坐在草地上吃东西?”

杉木点点头:“想。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干过!”

安心点点头,微微一笑。

“那等会你去冷宫,偷偷的将这个挂在房梁上!”她掏出碧水兽,递给杉木。

“主子。。”

“嘘。不能声张啊,要不然我们都出不去了!”安心朝她吐了吐舌头,故作惊吓状。

杉木走了,安心漫不经心的翻书,其实这里昏暗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根本不适合看书。可她还是有模有样的翻着,哗啦呼啦的声音在牢房里特别清晰。

每个路过巡逻的侍卫无不侧目,想必是来观赏观赏神女被压天牢依旧神情自若的翻书是何种姿态。

安心低头认真的翻过每一页,泪水啪嗒一声掉在书页上,墨迹重重化开,她抬起手臂擦了擦,若无其事的另翻了一页。

这时,负责看守的门卫便尖声喊道:“皇上驾到!”

英姿飒爽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如既往的俯视苍生的眼神。

“被关了三天,想通没有?”琅邪冷声道。

安心翻书的手猛的一顿。。

三天?她怎么感觉这么久?觉得隔了千秋万代。

“想通了!”她抬头,微微一笑,合上书。

想过很多种再见面的方式,独独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不过三天来确实有想通一件事,一个故事开始就该有个结局,只是先前编织的好梦,得到却是一个悲伤的结局。

“既然这样,你去给琉璃赔礼,这事就不再追究!”琅邪耐住性子道,只要她肯认错,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看着逆光的琅邪,她的眼睛里没有震惊与彷徨,她只是这么认真的看着,眼睛不离开,那是纯净的眼光,只想用这仅存的爱意,看着心爱的人久一些。

她怕过了今晚,就再也看不见了。

“你不愿意?”琅邪上前一步,语气豁然又冷了几分。“还是你想让朕把你交给宗人府?”

宗人府是每个皇亲国戚闻风丧胆的地方,进了那里就等于进了地狱,那里面留了多少皇子皇孙、皇亲国戚的血,甚至还有当年叱咤风云得圣祖爷。

他并不想真的把安心送到那个地方,只是本能的想用恐吓来说服她的倔强。

安心眨眨眼,摇头:“我觉得,还是去宗人府比较好,让人审问一下,对琉璃公平些!”

琅邪豁然靠近,隔着门栏将安心捞到面前,无比阴森道:“你说什么?嗯?朕对你还不够宽容么?谋杀皇妃是要凌迟的,你是在挥霍朕给你的宠爱!”

安心挣扎两下,没能撼动一分一毫索性随他去了。

“对,我就是在挥霍!”

豁然,琅邪松了手。。。好像被什么灼伤似地。

爱情是把双刃剑,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安心不比琅邪好多少。同样付出过真心,到最后只是败给了对方的家底。终于知道门当户对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琅邪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她脸上,觉得一个女子不该有这种表情,最起码这种表情不该在天牢里出现!

他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坦然自若,只是太过疏离,有点满不在乎的任性,想到这里,琅邪攥紧了拳头,他是皇帝,只可以被顺从,不可以被违逆,谁都不行。

“既然这样,那就得按规矩办事!每个入天牢的人无论有罪没罪都要领二十板,朕念昔日之情,改成藤条!”左右衡量过,宗人府的刑具远远比藤条恐怖,让安心先吃点苦,趁早打消念头去道歉。

很久很久没有挨打了,安心想起上次挨得鞭子,心里一阵紧缩,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害怕,整个人就被人压在一块窄凳子上,负责行刑的太监像捆螃蟹似地将她牢牢捆在凳子上,凳子很窄,窄的连抓的地方都没有。

执事太监上前跪禀:“陛下是否可以行刑?”

琅邪没有做声反而半蹲下,伸手捏住安心的下巴,令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他希望能从她眼底看到害怕。看到后悔。

很荣幸的是,他如愿的看见了害怕,可独独看不到任何悔意。

“朕再说一次,马上跟朕去道歉,这件事就了了,若不然,苦头有你吃的!”

“你这是滥用私刑!”安心颤抖着唇大声叫道。

“你说什么?”琅邪假装听不见。

“没有经过审判就对我惩罚,这不是滥用私下这是什么?”

安心颤抖着唇,十指紧紧的抓住板凳,努力了好多次才抚平那种恐惧。

虽然很怕被打,可是要她去道歉,那是万万不可的,无关面子也不是不识好歹,而是她至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错过!

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去不去?”

气温在安心的沉默中一点点的凝固,琅邪抿唇,扬起手做了个姿势。

等候已久的藤条呼啦一声甩下来。安心根本来不及反应。“啊——”惨叫一声。身子被抽的瞬间弓起,差点掀翻了凳子。

藤条跟鞭子不同,被藤条打了不会留下疤痕,也伤不了筋骨。但是有利也有弊,藤条柔软又湿润,抽在身上远远比鞭子疼上百倍。

第二藤条下去,琅邪的手紧了几分,因为安心的声音已经开始抖了。

“不要打了。。。”第三藤条准备落下的时候,安心凄惨无比的叫嚷开了“不要打了。。不要了”

琅邪立即上前托住她的下巴,莞尔一笑,稍微俯下身子,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声音低的像在耳语:“改变主意了是么?只要你肯道歉,就再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朕保证!”觉得她要挣扎,琅邪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怕,只要你服了,一切都有朕替你撑腰!”

安心虚弱的看着琅邪,因为疼痛,额头已经积了一层汗,有的流到眼里,酸酸的疼。她眨了眨眼,轻声:“我没有错,为何要道歉?”

下巴上的手指豁然收紧,琅邪凑近,语气毫无温度可言:“安心,你觉得朕不敢真打你是不是?”琅邪真的动怒了,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打也打了,哄也哄了,谁知还是不知悔改,当着他的面酱琉璃踹下河,她还坚持自己没错!

那一瞬间,所有柔情化成泡影,琅邪仿佛一下子卸下了所有伪装,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情人。甚少花费心思在女人身上,如今,安心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

“打。。”琅邪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眼前人怎么办了,只是冷酷无情的命令:“给朕狠狠的打。。”

因为有了皇帝的命令,行刑者不敢怠慢,连忙使了浑身力气抽下去。

“啊。。。疼。。呜呜。。。不要打了!”一面叫救命,一面还倔强的不肯认输。

这次琅邪没有因为她的“不要”而叫停,反而叫人搬了张凳子看着。

安心整个人在凳子上扭动挣扎,惨叫不断,每一下的藤条都让她瞬间弹起,再重重的落下,凳子随着她的挣扎眼看要倒,琅邪挥手对旁边的太监道:“你上去帮帮她!”

太监眼皮一颤,低着头上去按住安的双腿不让她挣扎的太厉害。

藤条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

安心紧紧咬着牙关,却挡不住身体的疼痛,再也受不了的大哭。

泪水中她不屈不挠的望着琅邪。。

随着藤条的起起落落,眼前奇迹的浮现出一幅一幅过往的画面。

都是她最最骄傲的一幕。

可现在。。。她不得不告诉自己忘掉,全都忘掉!统统忘掉!

忘掉琅邪记抱着她飞离城门,忘掉千军万马前他呵斥她赶紧走,忘掉他跟她站在城墙下接受万民朝拜,忘记曾经的约定。。不离不弃。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迫使她不得不屈辱的求饶:“救命。。。救命琅邪不要打了。。”

“你这样不知悔改,朕如何救你?”

“不要了。。。琅邪。。琅邪啊!我的。。。肚子。。。”好疼!她赫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某一个部分正在慢慢分离。。。

行刑的太监见安心疼的实在不像是装的,害怕的停了:“陛下。。”

“谁叫你们停的?给朕继续打!打到她肯认错为止!”

“可是陛。。。”

“听不见朕说的话么?”

背后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抽裂开,慢慢朝外渗透血丝,太监心中隐隐不忍。

藤条又一次吻上安心的背,随着每一下,肚子抽痛的更加厉害,那种刺痛让她不得不想到一个结果——流产!

不。。。

“琅邪。。啊。。。”

随着她每一次的凄惨叫声,琅邪的手忽然抖了,好像每一声都像刀似地划向他的心。

“停!”琅邪突然叫停。上前抬起她苍白的小脸,阴狠的笑了:“记得《月氏子孙训》你也背过,知道妒忌陷害宫妃是什么罪么?”

安心虚脱的瘫在凳子上,汗水沿着额头滴在地上。她现在连喘气都费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背后的刺痛,折磨的她连晕倒都是奢望。

“说话!”

“知道。。子孙妒忌。。。仗责。。。杖责。。。一百!”背后的伤口因为说出的这个数字突然狠狠疼了一下,一百下。。。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挺住这关,何况今天她已经被打了好多,若是琅邪仁慈,把刚刚打的也能算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嗯!”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唇瓣再次扯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可是你不止一次,算上上次,一共三次,理应该打三百下!”

安心瞬间瞪大眼,心猛地一跳,不仅仅是为了琅邪口中的数字,更为自己接下来是否能承受这种刑罚感到惶恐。

“可惜三百下打完你就该拉出去埋了,朕不久前娶了琉璃,已经下旨大赦天下,所以不能杀生——你真应该感谢琉璃才是!”

安心舒了一口气,脑袋软软的搭在板凳上。

琅邪没有吩咐人来给她上药,好像有意要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夜里,安心浑身发抖,死死的抱住自己。。。肚子好疼。。背也好疼。。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一阵寒风扫过,眼前落了一个暗红色的影子。

夜旒熏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不久前跟自己拼命的人。

连忙上前抱住她,手掌却意外的摸到一阵潮湿,借着隐隐渗透进来的月光一看,当即热血澎湃,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要裂开来似地。

琅邪。。。他怎么敢。。。这么伤她?

“我要杀了他!”夜旒熏对着黑暗咬牙切齿!

伸手为她把脉,又一惊。

该死的.。。。。夜旒熏一拳砸在牢门。

“该死的琅邪,我要阉掉你!”

安心昏昏沉沉感觉有人在撕开她的衣服,手指轻柔的按在伤口上,令她梦中都疼的不知所措,可随后又是一阵温柔的涂抹。神奇的是过了一会就不再疼了,等她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夜旒熏那张超级大脸。

“我的。。。”

“别怕。。你的伤不会留疤的!我保证!”他已经将她的伤口涂了碧水宫最珍贵的药,别说这点伤,就是用刀砍不出三日也会愈合!

安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夜旒熏,一种无以言表的感动溢满心间,虽然他每次都会欺负自己,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他总会挺身而出。。。

“刚刚。。我的肚子。。”她伸手按住,泪默默的流下。

“你肚子没事,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哪里都不会有事!”他在她额头洒下一串细吻。“现在不疼了吧?”

安心点点头,真的很神奇,不仅肚子不疼了,连后背的伤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