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锦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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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冲霄伤(六)

第一百零三章 冲霄伤(六)

颜查散写了信,为了避免襄阳王的探子拦截最后叫了欧阳春立刻去送了。

屋外淡灰色的天空已经变暗,屋内的圆桌上竖着一盏烛灯,韩彰单手支着桌子时不时看着床。白玉堂静静的闭着眼睛,盖着被子躺在**还未醒来。

格子门突然被打开,韩彰一惊,连忙站着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是蒋平,他一脸憔悴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是仿佛老了许多。“二哥,老五还没醒呢?”

韩彰沉默,看着他反身关上门走到床边看了眼白玉堂才坐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从刚才起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就没停过一样,韩彰问道。

“先生招呼着人把公馆内上下都挂好白绫,大哥想着还是取下来比较好,不要五弟醒来又刺激到他了。”蒋平双手搭在桌子上轻声道,此刻外面的挂着的白色绫缎看着他都有些发颤,除了五弟,最受打击的也当属于先生了。

白玉堂是突然睁开眼睛的,他瞳孔无神,一张脸泛着白色,看着屋顶一片迷茫,感觉胸口好像失了一块,空空的。

韩彰看着**的人动了动,立马走过去看,“五弟,你终于醒了!”

白玉堂没有表情的移过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醒来了就好,我去叫其他人。”韩彰激动的说着忙出去叫人了。

随之进来的是一群人,颜查散换了便装和卢方一起进来,在他两人身后的是韩彰,再然后站着的是徐庆和被他拉着的老大夫。

白玉堂坐了起来,门外是昏黑的,桌边的烛光特别耀眼,他一一看过进来的人,没瞧见心中那人的影子,他慢慢垂开了眼皮。♀

“来,你们让让,我看看他。”老大夫走到蒋平身边,伸出手准备去把脉。

白玉堂抓着被子不让他碰自己的手腕,众人都逐渐围上来,蒋平看了,走上一步坐到床边,“五弟,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让老大夫给你看看。”蒋平语气温和,慢慢劝他。

白玉堂动动嘴唇,摸着喉咙,看着蒋平摇摇头。

蒋平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其他人,老大夫仔细瞧了白玉堂几眼一皱眉,对蒋平说,“让你这兄弟说句话试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平听了朝他一瞪眼。老大夫笑着擦擦汗,指指白玉堂。

“五弟啊,你先说句话。”蒋平按着床边看着他道。

白玉堂拧起眉头,脸色微白少了血色,浑浊的眼睛迷茫抬起看着蒋平,慢慢的摇摇头。他移开视线看着其他人,没有展昭,没有猫儿......

蒋平浑身一凉,忙拉过老大夫,“快看,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四弟如此惊慌失措,卢方眉心一跳,隐约觉得不好,平静了心他还来不及问出口,韩彰已经先问了,“老四,五弟怎么了?”

“好像,好像......不能说话了。”蒋平回过头嘟囔着一句。

几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拥挤到床边,“五弟啊五弟......”伤心的哭喊声一阵又一阵,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头后眼神彻底平静下来,他靠在床头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子,对身边的一切却是充耳不闻。

老大夫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病人,不能说话了他倒是比谁都镇定,小心地替他把这脉搏,老大夫也道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既然没受伤,导致不能说话的原因也只有病人本身的问题了,“几位,他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好好休息会,至于开口说话,还得由你们开导。”

“这怎么开导?你可不要唬人!”徐庆一把揪住他衣领大喊。

老大夫吓得浑身一抖,感觉一把老骨头都散了。颜查散叫着徐庆快松手,好生的付上银两,叫上人准备送老大夫回去。

看这大人还比较知礼,老大夫止步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为何事而晕,自然得把这事情解决好了才能恢复。”说完,老大夫跨出了房门。

几人面面相觑,卢方到了杯温水端着走到床边,“五弟,先喝一口,你别想太多了啊。”卢方满脸不忍,因为不想让五弟看到自己可怜他的表情,便移开了脸。

白玉堂说不出话,几人也都是沉默着,白玉堂嘴唇慢慢靠近勉强喝了口后推回茶杯,冲他们摆摆手。

“老五,这是叫我们都走?”徐庆道。

颜查散看了白玉堂一样,感觉他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和活气,那身白衣穿着感觉也黯淡无光了,他抬眼看了看卢方,发现卢方也正看着他,眼底是同样的难过。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我们先出去。”卢方对众人道,说完他还不放心的回头朝白玉堂叮嘱一句,“五弟,你可不能乱跑啊,就呆在屋里。”

白玉堂良久才缓缓抬头,他双眼黯淡无神,发丝遮住了他的一些额头,白玉堂慢慢张开嘴,淡淡一点头。

几人前前后后的出去,门吱呀的一声关好。白玉堂蜷缩着双腿一把抱住被子,感受到全身被汹涌澎湃的寒颤翻打,猫儿,猫儿......鼻尖酸涩的厉害,白玉堂把额头贴在被子上,左手抓着头发,慢慢淌出了眼泪来......

约到了平旦之时,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云纱,凄淡荒凉,空气中扶着无形的霜露,刺激这人的直觉,四周刮着刺骨的冷风,感觉比昨日更冷了些。

突然“哐当”一声,一扇闭着的窗被狂风骤然打开,斜着角挂在空中剧烈的摇动。

白玉堂在**已经做了一宿,他按着床沿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似乎麻木了。窗户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晃动,但这些也已经影响不了他,白玉堂低着头,桌上燃烧着只剩下少许长的蜡烛亮着微微的光,印在他脸上显得僵硬却格外的沉静,他凝视着握在左手上的玉笛,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

一阵又一阵的麻痹感**起来,从指尖慢慢上溜到手腕再涌上手肘处,白玉堂动了动胳膊,抬起手慢慢按在眼睛下面,泪水已干。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泪都流完了,再也哭不出来了,只是胸口淤积起来的沉闷发泄不出来,这种透不过气的滋味每时每刻都折磨着他。

玉笛上面刻着的展字突的明显,他应该把笛子收起来,把一切先暂时放在脑后,他白玉堂应该振作起来,先向那些害死猫儿的人报仇才是,可是他没有那么伟大,没有看着别人悲欢离合的那样心胸敞然,害死猫儿的不是也有自己么?只是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愚笨,未察觉到猫儿瞒着自己事情,不愿同自己生死与共!他也怨留着展昭一人在这,从此也许只能梦中追逐幻影,无法再见。他不信仙佛鬼神,此刻却抱着一点的侥幸来让自己安心,或许某天他会回来,那么即便让他付出一半的寿命......只要他能活着回来,那么即便用他的命去换得。

在襄阳王府内的一角高楼上,一房间内充满着火红的烛光光亮,菱窗被扣得很紧,挂下了一抹抹灰青色带着丝绦的帘子,房内美轮美奂,窗下摆着一张小方桌子,对设放了两张垫着白棉软垫的椅子,椅子上坐了个小孩,大眼圆溜溜,裹着灰色棉袄,手上拿着快酥糖边吃边看着远处的床边。一侧又几座镶金的梨花纹高柜立在墙壁边,几尊高大的青蓝色花瓶安稳的摆在墙角。赵端安静的坐在房正央的实黒木圆桌边,他身后站着笔挺立着的影肆。

离桌子不远处的地方展开了一扇画着飘雪黑夜的大屏风,正好隔住了床的一半。

床边一老者微低着头,他发顶上插着一横排亮闪闪的银针,这人肩膀细瘦,手指细长,他偏身走到床头的架子上微拧干湿布,走过去弯腰擦着睡在**之人的脸。

躺在**的人是展昭没错,他那月白色的衣领已经被血染开了,血都干得边黑了,老者是梅凌,他拨开展昭贴在颈前的头发,把血一点一点的慢慢擦干净,展昭嘴唇泛白,带着混有血丝的褶皱。

处理好这些,梅凌才觉得头痛起来,这孩子之所以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大伤没有几处,只是双臂上那数道浅浅深深的伤口太难处理,衣服被血连着划开的伤口紧贴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梅凌按了按眉心走出屏风看着赵端道,“我需要剪子。”

赵端一抬头,身后的影肆已然动身,从柜中拿出一把大剪子走过去交给他。

梅凌冷冷的接过走回床边,小心翼翼的把每处伤口的衣服剪开,这孩子的手臂被伤的已经看不得了,若不是需要帮他清理,梅凌也不忍心再去看了,胳膊上白色的肌肤那一道道不知道被什么划开的口子血肉模糊。

使唤了影肆去打来热水,梅凌把展昭双臂上的伤口都慢慢清洗干净,他明显的看见这孩子揪了下眉头身子弹了一下,这样也有知觉那该多疼,上了止血药粉,梅凌拿着纱布绑好展昭手上一道一道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乱码已经改了,各位周末愉快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