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回 心伤(上)

『第十三回』 心伤 上

大凡常常失眠，愈近多天，心情愈感烦躁。而此时的季小柔，不仅无暇烦躁，反而还要咽下泪水，强颜欢笑。

其原因，正是因为下午抽身在国师府做客地安灵则。

“我……去看过小梅了。”

季小柔心中一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的，小梅曾经是她认为在这个古代里最为亲近的人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以前的直言不讳，曾几何时变成了故意地视而不见？是啊，确实是故意的。她心中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她和小端，而自己今日为什么要找人叫小端来，却不叫她来呢？是自己自私，只要小端说自己没有就可以当作是没有，然后抛开一切杂念和阻碍，包括……小梅的清白？还是……爱本身就是盲目的？

在开口之前，季小柔想了很多自己想要且应该要问的问题。比如说小梅现在怎么样了？或者是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可是千言万语、万千思绪，如今也只能化作一个点头的动作和一个“哦”字。

安灵则能看出季小柔的心情是复杂的，可对于自己至今还在深爱地人，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咬咬牙，狠下心来。“小梅她被端王爷破了身。”

呵，果然是要告诉她这些吗？虽然是事实，但这些天来季小柔一直认真地把这个事实深埋在心里。不让自己也不允许别人去提及，那是不是就会变成一个从未发生过地噩梦？

然，不是这样的。真的，听后连头皮都麻了。耳边却时时围绕着安灵则的话。

“虽然是我也不能接受的，但我还是要给小梅讨一个公道。”

“她命苦，如今我却再也给不了她幸福了。”

“我知道你喜欢，更放不下端王爷，但我们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端王爷……真的是很不错的人选……”

“你说过吧……要给小梅幸福……”

要给……小梅妹妹……幸福……一个好的……郎君……荣华富贵……你……答应过的……

眼睛像吃了火药一样睁不开。季小柔被那一句句沉重的话压得喘不过气来。真的，真的要让放弃仅差一步的幸福吗？可是小梅妹妹……又不能真的不管……

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一句话。这个，确实是为她自己而说。她自己的公道。“即使是这样，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小端心里是怎么想的？小梅想要的幸福，真的在小端身上就能找到了吗？那么小端，他会幸福吗？”

话一出口，就让安灵则沉默了。是啊，他也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但是无论怎么样，小梅都已非完壁。而破她身之人，必须负起责任！”

破她身之人……负责……

季小柔不再多言，“那个，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真诚地笑着。可在安灵则眼里却那么地刺眼。走出国师府，他揉了揉眼睛。“季小柔，被你的眼泪晃到了呢。”当晚，端王爷风尘仆仆地前来赴约。他的心情是忐忑不安，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季小柔终于肯见他了，害怕的是此次见面，不知道她会对他说些什么。

恩，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几天查到的事情全都告诉她！端王爷握紧了拳头暗暗地想。

一进门，出乎端王爷的意料，季小柔竟然满面春风地招呼他进去。好象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人就是这么蹊跷。尤其是像季小柔这样的女人。她越是笑，你心里就越虚。直觉告诉端王爷，大事不妙。

果然，季小柔不废话，笑盈盈地开门见山问道：“小梅还好吧！”

一股强烈地怒气贯穿端王爷全身。他冷笑，是这样吗？已经确定了他就肯定是那种会背叛的人吗？这就是所谓的之前不信任她，而换来的惩罚吗？原来不被认同，心，是这么的凄凉。

端王爷不再吭声，却听季小柔接着道：“要好好对人家呢！我……恩……答应过她要替她找一个好郎君，现在终于如愿了呢！哎，你说我真是的，怎么做姐姐的，近几日公务繁忙，还真的没抽出空来去看她——”

“够了！”端王爷暴怒般地打断季小柔那些违心地话，犹如野兽一样一把拉过季小柔道：“你看着我！这些都是真心的吗？”

（放掉那些是是非非，放掉那些事与愿违。）

季小柔停滞了几秒钟，痛彻心扉地表情一晃而过。随即用认真地眼神看着端王爷，“是。”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端王爷此时的眼睛里闪着满满的幽怨，“你可知道，你的一个不信任，要比千个万个人的不信任让我心寒得多啊！”

（亲爱的上帝呀！我真的想相信他！可是我做不到……心里已经有了太深的印记。伤口是可以愈合，但是污记是永远也擦不去的！）

“也许别人以为没有什么，但是我那藏在心底的最珍贵东西竟然被别人破坏了。我进退两难。你知道吗？”季小柔抓狂似的嚎叫，泪水不住地往下流，眼神开始空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来找我问想要的答案，那么我呢？谁来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