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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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九章 困兽之牢

第一百二九章 困兽之牢

汉中城内肃静萧条,众战士紧守各大城门,主事大厅之内一众将领稳坐于此,城外黑压压连片的蜀军看不见尾的战士,只是生个灶煮个饭都烟火连片如黑云,五十万的大军稳稳的将汉中城包围了起来,完全将汉中当成孤岛一般的困在其中,直面出击以硬碰硬再无了先前的计谋手段了。

然而,硬碰硬之下,晋军人数够吗?以十五万之众坚持到了今日,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已经尽其之力的感觉。

“将军,我等应束束破城而出,离开汉中城。”一侧的许行,快速发言,以求能生起一丝作用。

“……。”

大厅一片肃静,这些日子里所养成的习惯,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望着谢容,若有若无的等候着她的发落。

“朝庭的兵马应速速派来缓救汉中才是。”谢容目光落在司马维身上,语气平淡。

“朝中兵马名为我管实在沙陀一派手中。”言下之意,若想要兵马还需去问处月漠龙要,而与你谢容与处月漠龙的关系,这种事不应该来问他才是。

“丑牛,立即传信给漠龙,告知其现在的情况。”谢容神色不变,淡淡的开口道。

“蜀军早已包围汉中城,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无法通过这包围圈。”更别说人了。

什么?连飞禽都过不去了?众将领心魂一震,此时才知道蜀军的包围已经达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了,莫说带人突围了,连传递消息都已经万分困难了。

谢容目光扫过众人,用意正是要让这些人明白个中利害,他们早已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了,外界一切早已指望不上,在上切只能靠天靠自己的时候,还在想着别人的帮助是何等的不实在,别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若无其他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如墨眸子微闪,谢容不在意这些人脸色如何,淡漠的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紧张,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诡计可以离开?”许行等她站起来,立即开口执问着,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擦亮了眼睛看着她,是啊,这些日子她可是百般诡计,是不是这个局面也是她遇料之中的,是不是早已有了解脱之计?那为何不说出来,快说出来啊!

一双双眼睛如火炽热着。

“有。”谢容浅浅一笑,带着一丝凉薄。

闻言,众人眼睛更亮了,果然,果然是有的。

“死了不就离开了么?本公子还可以给你提议,要么自杀,要么冲出城去让蜀军杀了。”望着许行的眼睛,谢容冷冷一笑,寒气入骨。

“你……。”许行语气一哑。

“碰~!”谢容跟前案几上的茶杯瞬间被她抄起,朝着许行便甩了过去。

“夺城之时为何不引百姓离开?重回汉中之时为何不按我之令重兵守住西门?”莫要问她为何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分明就是她过于相信这些人了,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按她原告的计划,一但夺回汉中城,便立即引领百姓从西门离开,她在前方与蜀军对抗拖延时间的,结果呢,结果就是他们就这样一锅煮的被人围困在这里了。

还敢来问她计划,还敢来问她下一步要如何,以为她不发火就没有火气的吗?

“按规矩你,许行,应该立即处死。”谢容便说一句便狠上一分,随时会如虎便将许行吞下一便,气势骇人,大厅之上无一人敢搭腔,谢容同样没有再多看这些人一眼,直接便转身离开,留下瞬间瘫软的许行。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她吩咐的事情如此重要,不知道后果如此严重,他只是习惯性的根本自己的想法保留了一些,这能怪他吗?不,不能怪他,谁让她是谢容,谁让她是沙陀漠龙的人,他根本无法去相信她,他自然的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许行死死的握着拳头,紧抿着嘴唇。然而越是极力否决越是清晰明了的知道,他们真的因为自己保留意见没有安谢容所说的做,而产生了无法换回的后果了……

汉中城被困,就算消息没有及时传达出去,然而那些时刻留意着汉中城一举一动的人还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洛阳城,阿容客栈之内。

“还有心情听曲子?”露出半脸的寅虎冷眼望着椅子上舒服的听着曲子的卯兔。

“怎么,嫉妒爷不成?”不必太嫉妒爷,爷就是轻而易举的将那群野蛮的兔崽子训的比奴才还乖巧听话。

“那批人完全听你的话了?”寅虎这些日子根本没有插手,斜望着一脸自傲自大的卯兔,穿着将军袍也仍是个土匪,一身的匪气。

“老子叫他们去东他们不敢去说,指着老虎说老鼠没有人敢说不是。”废话,他动动手指头就搞定了。

“甚好,带着人马全部出发。”

“你什么意思?”卯兔立即直起腰板子。

“公子在汉中城,汉中城被围困了。”一封密件甩到卯兔面前。

“格老子的,那蜀军竟然敢对公子下手?”蛮横的脸上瞬间煞气十足,如钟馗的嘴脸直接可秒杀五鬼六害。

“路途遥远,再不出发,公子可能会死在汉中。”寅虎继续添油点火。

死在汉中?只想起那些谢容消失了半年的情况,就足够让他冒火了,足足杀了一个山头高的人才让他心情得到半点释怀。

“老子现在就去。”卯兔一刻也不停留,立即回去点兵出发,好他个蜀军,那些狗娘养的兔崽子竟然敢对他的公子出手,一个也不能放过。

“老爷,虎贲将军正在点兵领将,准备去救缓汉中。”护国公府之内,管家正在书房处对着沙陀虚图报告着卯兔的一举一动。

“谁能他调兵令了?”沙陀虚图微微一愣。

“没有,应该是听闻汉中之事,便要点兵前去了。”管家道。

“碰。”一掌击于案上,久经沙场的脸上布满了不满意的情绪。

“好一个虎贲将军,竟然如此鲁莽行事,没有调兵令了,没有皇帝调度,没有大臣商议,他竟然全凭个人喜怒决定着战士的去路,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等让虎贲营的战士去送死?”杀气极浓的脸上透着骇人的威压。

“据闻是汉中城被围困了。”

“汉中城被围困了?司马维领着十几万军兵连突围都无能为力吗?谁允许他自私带着战士前去汉中的?”后方空虚,北有敌人南有吴国,唯一一支可以调动的部队竟然想自私前去汉中?太过鲁莽了,太过冲动了,丝毫不考虑国防,丝毫不考虑百姓,根本不配当堂堂大将军,沙陀虚图脸色铁青。

事实上卯兔本就是为了谢容而来的,哪里会管晋国的死活?寅虎就更不用说了,眼里除了谢容,根本的人在他眼睛只不过是会动的活物罢了,死活与他何关?

“马上让虎贲营的将领想办法拦下来。”真当他沙陀一派无人了是么?真以为他退下了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管家匆匆离开,暗道幸亏虎贲营的旧部仍在,只需要一声令下便可控制虎贲营的正常调动,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远在祁山的处月漠龙也得到了汉中城被围困的消息了。

坐于主位之上的处月漠龙行军多年,首次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汉中城被蜀军围困,城中晋军十五万之数,城外蜀军却有五十万之多,想着这无比悬殊的差距,想着谢容仍在汉中城之内,此消息远比洛阳被攻陷了更让他着急。

“将军你不可离开祁山。”目光扫过信件,坐下的大将着急的开口阻拦。

祁山本亦是以少拒多,若是将军此时离开,祁山亦将不保啊。

“请将军再等些日子,洛阳定然会派出缓兵的。”司马维本就是皇亲国戚,皇帝不可能不理会的,另一人同样开口帮衬着。

“传正武。”是,所有的良计他都知道,该如何做对国家对战事更好他同样清楚,然而就如同蜀太子逼急了,直接硬碰硬的派兵围城一般,涉及到谢容的事,所有的理智都退归二线,情绪早已弥漫上来,没有立即飞去汉中,他已经是花尽力气的压制了,如今这些将领一人一句的,听着只让他觉得烦再无其他。

“将军。”一身战袍的正武入内。

“你立即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汉中,助其解危。”处月漠龙一开口,众将领齐齐松了一口气,幸亏,幸亏,只要不是将军非要亲自去,他们再无要求了。

而身上汉中城的谢容,自然无法得知各方动态,匆匆离开大厅之后,她并没有重回自己的内室,反而是只身走出府中,静静一人走入了汉中城的街道之上。此时的汉中城比她来时更为肃条冷清了,不仅人少若无,就连街道之上都极为脏乱。

被蜀军占领过的地方,血腥味极浓,死去的百姓与战士们,虽然都安她的要求清理干净,然而留在那里的痕迹仍然存在,融入土地之中的血液更是无法摸去。

“啊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

“蜀军走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那蜀军什么时候走啊?”

“等晋国战神来了,蜀军就走了,我儿莫怕。”

“是啊,等到战神来了,会把蜀军都杀光的。”

“那谁是战神啊?”

“战神就是……。”

……

不知不觉间,谢容走到了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街道之上的房屋早已被破坏殆尽,存活着的百姓都藏在了这间祠堂之中,挤作一团的打地铺,一边日夜朝着祠堂上的神灵叩拜着,愿望微薄的只求平安。

谢容静静的站了半晌,听着里面的人杂乱不堪的声音,天真的语气,无邪的眸子,承载着无比沉重的念想,静站了半晌之后,终是没有迈开脚步踏入其中,转身移开了地方,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哪里位于东门正街之尾的市场,最宽广的空地之上,往日行刑断头之地,此时无数的伤员聚集在这里,血腥味无任何地方都要浓郁几分,一片死寂悲痛之色,药少物稀,就连简单止血的布条都已经是用衣服来做了。

战士高咒的骂娘声,半活之下的呻吟,或断肢、残体,或流血流泪,压抑着无法动荡的身躯,灵魂却早已畅快的来回着,既可以说是汉子,又可以说是少年的这么一群人,皆因她的过于轻信那许行,而如数留在了汉中等死。

同样是远远的站了半晌,谢容目光移向天空之处,她没有靠近,她想她要回去了,回去好好研究地图,研究从哪里突围,从哪里可以离开这里,她要去好好想想如何带着这些战士,这些百姓离开这个汉中城才行。

她很忙,她实在是没时间去悲春伤秋,为眼前的痛苦而悲切,也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幻想会不会有人来救她,漠龙会不会来,寅虎会不会来,她要想出一个法子,对这些百姓,这些战士负责才行。

------题外话------

没时间去查看错别字,有的话将就着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