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宠田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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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流苏拒婚云洛进宫

034 流苏拒婚,云洛进宫

文熙一怒,直直站着不动,看着跪在下面的田流苏,她脊背挺直,头微微低着,脖颈雪白,弯成一抹优美的弧度,虽然是柔柔弱弱的一个人,但那跪着的姿势却透露出她的倔强。

“流苏,你虽然是皇上亲封的县主,而且又培育出新型种子,为朝廷做出了贡献…”田敬目光深沉,如海如渊,他看了她半晌,一伸手指着他,继续说道:

“但是,你始终是我相府的女儿,你的亲事还轮不到你自己来做主,而且,文将军亲自上门提亲,对于你来说,这是天大的面子,为父已经亲口答应了他,现在…岂容你反悔?”

田敬不怒自威,他万万没想到田流苏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反对自己的亲事,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自行做主?

“父亲,请听女儿一言。”

田流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是来自对面几个人同时散发出来的压力,尤其是文熙的爹文迪的压力更大,她心中也有些不安,额头上冷汗涔涔,但她仍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当地。

“父亲,虽然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二妹妹既然出声反对,那便让她说说理由也无不可,我们还是听听她自己怎么说吧?”

半晌,田流枫看着田敬缓缓说道。

文熙一直紧绷着脸,都怪他对她一直都太过纵容了才让她如此待自己,他就是怕她不答应,所以才没提前和她说这事而是说动了父亲亲自出马为他提亲,想来个措手不及,等她和他的亲事定下来,他也会立即马不停蹄的着手操办一切成亲前的各项程序迅速娶她过门,等一切成为定局后,她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至于她说的感情,他不信自己会输给云洛,毕竟这么多年,一直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是他一直陪着她,他了解她胜过了解自己,对她的看重也胜过一切。

三年前为了让她忘记云洛他都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生父亲谋害她而置之不理,不惜施展逆天医术覆盖了她的记忆,让她在甜水村受苦,就是要将云洛从她的脑子里从她的心里拔出来。

只是,他终究还是失败了,因为已经失败过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不允许自己再次失败,所以才不问她的意思,直接帮她做决定,他以为她会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隐忍一些的,至少不会当面反悔,打他的脸的。

可是,他终究还是错估了她要和云洛在一起的决心,或者说,也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是他错估了她对云洛的感情。

筵席上他一直默默的喝酒,就是因为心中不能确定,他知道她做事常常不安牌理出牌,但是他一直偷偷留意她的举动见她没有要反对的意思,所以才放下心来,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她还是没能忍得住,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要反悔。

不,他决不允许,他对她的容忍已经太多了,对她也足够纵容,守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还让她心里惦记着别人,说起来也不是没有挫败感的,所以,这次他才主动出手,所以,这一次,他也不再退让。

大厅中此刻死一般的沉寂,半晌,田敬才缓缓开口。

“那你便说说你的理由,不过,无论你说什么,我已经答应的事是绝不可能出尔反尔的,你想说便说吧。”

“父亲,女儿实在是配不上文公子。”

田流苏此言一出,文熙面色一变,手掌渐渐的合拢,握掌成拳,指尖入肉,他绽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这是要妄自菲薄,揭开自己的短处来和他拉开距离么?难道为了云洛她居然可以做到如此?此刻他真的有一种毁灭欲。

得不到就毁了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这些年的隐忍,这些年的付出,这些年的放弃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怨念此刻像无数的种子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像一条条藤蔓般层层缠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包裹在了其中,无法挣脱。

“二妹妹,如何配不上?我堂堂宰相府的女儿切不可妄自菲薄。”田流枫是个护犊子的,听到她说配不上的话立即就心里不舒服了,不由得开口反驳她。

“父亲,大哥,我只是个庶出之身,还与云世子和离过,而且…”

田流苏闭了闭眼,一咬牙继续道:“流苏心中早已有了别人,我曾许下诺言,此生只嫁他一人,绝不反悔!”

田流苏一言既出,语惊四座,连田流枫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表情不再邪肆潇洒,而是有一股阴沉之色露了出来。

“二妹妹,这话岂能当众说出?你这是明着告诉别人你与别人私相授受么?”田流枫的话里有些气急败坏。

“大哥,我连与人和离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还怎么会在乎私相授受呢?总之,今日要我答应亲事,万万不能。”

田流苏眼神坚定的看着众人,有一股破釜沉舟的韧劲。

“啪”的一声轻响,文熙瞬间出手,只见他并没有如何动作,只是屈指一弹,一颗流星珠便如闪电般飞出击中了田流苏的背部,她的身形一顿,直直的跪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文熙公子,你这是何意?”田流枫见文熙瞬间出手点了田流苏的哑穴,顿时眉头一皱,有些不满。

文熙看了田流枫一眼不语,仍然俊颜如霜,但此时他的脸上泛起一股清寒,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如炼狱般的气息包围着几人。

文迪自始至终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不开口也不表态,任文熙折腾。

只见文熙轻轻走到田流苏身边然后一撩衣袍单膝跪了下去,文迪见他如此才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想要下来拉他,但走了两步被文熙的眼神逼的停了下来,他有些火大的开口道:“熙儿,你怎么能下跪呢?快起来。”

文熙却不理他,向在座的文迪和田敬朗声道:“父亲,田相,文熙今日在此立誓,不论苏苏是何出身,是否与别人和离过或者有其他任何的借口,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绝不反悔。”

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绝不反悔…绝不反悔…

他的声音如魔音入耳传入了田流苏的耳朵里,她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眼睛不瞎,耳朵不聋,她能看到文熙眼中的认真,能听到他声音中的倔强,他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而且,他居然点了她的穴道不让她说话,看来是生了大气,动了怒了,否则,依照平日里的他,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哈哈,好,这才是我的儿子,果然有气势,够胆魄,谋定而后动,绝不拖泥带水,好样的,为父支持你。”

文迪听了文熙的话不但没有丝毫责怪,反而笑了两声出口夸赞他,从座上走下来将文熙扶起来。

田敬瞬间觉得文迪果然如传说中一般神鬼莫测,让人无法捉摸。

这事若是放到别人的身上,文熙此举必然会引起家族的强烈反对,绝不会允许自家儿子娶田流苏这样的女子,但是文迪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还支持他,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两个都是天启数一数二的怪胎。

田敬突然觉得他从小便不理不睬任由她自生自灭且一直非常厌恶的庶女已经今非昔比,翅膀硬了,连他也不能轻易摆布,控制她了。

自她回府之后,府中便慢慢的变了天,此时想来,好像都跟她有关,他不由得盯着她多看了两眼,心中有一些后悔当初将她接了回来。

“田相,对于本将军上门提亲之事,你还有何看法,既然我儿子看中了你女儿,那我这做父亲的无论如何都是要帮他达成心愿的,若是没有其它异议,那这事便定下来吧。”

文迪的话打断了田敬的回忆,田敬抬起头来一笑抱拳道:“自然,本相虽然不才,但府中之事还是能做得主的,她现在还是我宰相府的人,她的事本相也能做得了主,本相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既然田相答应了亲事,那便当场交换庚帖,待我拿回去让人合婚,明日我便会来下聘。”

文熙快刀斩乱麻,对田敬说完便用眼角扫了一眼跪在厅中央的田流苏,只见她丽颜如霜,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脸上表情无悲无喜,看着他似乎和看着一块石头一般,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

他心中颤了颤,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胸腔中泛滥,那摸了摸心口,那是一种叫做心痛的东西,他别开了眼,咬咬牙狠下心让田敬派人去拿田流苏的庚帖。

他今日的表现和平日里完全像变了个人,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尊贵与上位者俯瞰天下的气势,田敬看着他不由得神思有些游移,他唤来了五姨娘命她去拿田流苏的庚帖,然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文熙将这事基本定了下来,才起身慢慢的走到田流苏身边伸手在她背心一拍,“啊”的一声,田流苏吃疼张嘴叫出声来,文熙趁势手一扬将一颗黑色药丸弹入她嘴里,又伸手在她背上一拍那药便顺着食道滑向了肚中。

“苏苏,为了防止你再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我只好给你服下此药,这药服了之后你便睡几日吧,等你睡好了,也就到了我们成亲的日子了。”

田流苏本来以为文熙解开了她的穴道是要放了她,她心中一喜准备再和文熙好好谈一谈,她不信他真的会逼她嫁给他。

哪知他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这药一入腹中,她立即就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全身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文熙付伸手扶起他然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

不一会儿就见外面进来两个俊俏的丫头,穿着一粉一绿的衣衫,进来后便对着文熙一拜:“公子。”

“将二小姐扶回她的房间,你们两个亲自伺候她。”

“是。”那两个丫鬟答应了一声,兵不多言,扶着田流苏往她的明珠阁中而去,也不用人引路,熟门熟路的好像在自己家似的。

“哈哈哈,熙儿,你终于要崛起了,为父还以为你这一生都要摆弄那些医术,就守着那几间药铺呢,没想到田相的女儿能有这般本事令你扬起斗志,此事,做得好。”

田敬和田流枫还没反应过来文熙便果断凌厉的处理了这件事,待他们回过神来,田流苏已经被两个丫鬟扶着出去了。

“看来文熙公子对相府颇为了解啊,连手下的丫鬟对我宰相府竟也十分熟悉。”

田流枫脸上看不出情绪,他见文熙始终神色冷淡,虽然优雅有礼,实际上却谁都看不上,自视甚高。

“我做事之前自然会将事情的一切细节都考虑好的。”文熙不理他话中的嘲讽,直接开口回答他。

“难道文熙公子向二妹提亲之事已经策划已久?”

“不错,十年筹谋,今日放手一搏。”文熙光明正大的开口,也不避讳他。

“可是,我那妹妹不是普通人,她自小便与众不同,不是那些庸脂俗粉的大家小姐,你若真心喜欢她,便该知道不能用这样的手段强迫她嫁给你,你这样做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

田流枫不甘示弱的说道。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用了十年时间去了解她,此时她虽然有所不愿,但是成亲之后生米煮成熟饭,我自然会让她慢慢明白她心里的人是谁。”

文熙此话说的胸有成竹。

“就她那样的性子,你以为生米煮成熟饭能束缚得了她么?”

田流枫平日里是个悠闲散漫之人,也不多开口说话,此时却好像和文熙杠上了似的,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了半天,田流枫顿觉口渴,一把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

“不能,但是我有信心。”文熙说完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五姨娘将田流苏的庚帖拿来。

田敬也觉得今日的事有些莫名其妙,既然他答应将田流苏嫁给他了,他还用得着多费这一道手续么?他对他在自己府中随意发号施令也有所不满,但是他心中对文迪是颇为顾忌的,他一生中最顾忌的人不是皇帝,也不是云擎,便是这亦正亦邪令人捉摸不透的文大将军文迪。

文迪在朝中历来只效命于皇帝,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二皇子一方想尽办法多方想要拉拢文迪他都不为所动,反而与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保持距离,从不来往。

虽然他是天子近臣,深得景成帝的宠爱,但是他为官多年早看透一切,他心中知道,眼前的文迪才是景成帝最信任的人,而且他平日里在朝中大臣中也颇有威信,凡事只要他登高一呼,朝中大臣有一多半都会响应,所以他也对此人十分忌惮。

原本文迪来给文熙提亲,他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以前将田流苏嫁给云洛为妾是为了让她在云洛身边做奸细,而现在如果将她嫁给文熙的话,那文迪便和自己成了姻亲关系,他慢慢就会加入二皇子这一方,到时候朝堂党争的时候,二皇子必然会胜出。

只是今日他们父子二人这样好像高他一等的做法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尤其是文熙,到了最后,这提亲之事他完全成了主导,而他们却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一切安排。

五姨娘取来了田流苏的庚帖交给文熙后,文迪和文熙便向田敬告辞,说定次日便来下聘。

“文将军,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要互相往来。”临走的时候田敬笑着对文迪说道。

“好说,好说。”二人上演了一场官场套路后,文迪才和文熙离开。

他们走后,屋子中是剩下了田敬和田流枫。

“流枫,你说,文迪为什么会同意文熙娶流苏?”田敬到现在都想不通,天启最受宠的将军会娶一个和离的女子。

“他不会成功的。”田流枫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声。

云洛终于将皇帝交给他的事都做完了,迎接外国使者的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了,刚好前往其他几国搜集奇珍异宝的侍卫也回来了,侍卫报告说此次收获颇丰,淘到了不少好东西。

他命青离让下人将东西全部作为聘礼封在箱子中,然后转头问青离。

“青松的消息传来了没?关于那个叫做丽儿的女子。”

“世子,青松说明日便会将消息传到。”

“恩,小青这两日有什么禀报的?”小青这次回来后云洛吩咐她每日向他报告田流苏的详细生活情形,什么都不能放过,以便自己及时掌握她的第一手资料。

“世子,没什么大事,她每日来信就是说县主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府中的姨娘向她送了什么东西等等这些琐碎的事,没一件正经事。”

青离郁闷的禀道,这下将小青派到田流苏的身边可真是派了个大麻烦过去了,让她每日将田流苏的情况都写成折子报给云洛,她倒好正经事不说一件从她起床用饭,去请安,见了什么人,出去散布,说了几句话,和谁讲了故事,甚至一天出恭几次都详详细细的记录下来来,他每日看到这些都快要抓狂了,偏偏云洛每日听完他的禀报后忙完还要亲自看一遍,还看得津津有味。

“对了,世子,有一件正经事。”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拍头说道。

“什么事?”

“小青说县主身边的那两个丫鬟是明月教的人,明月教的人让县主去参加他们组织的集会。”

“哦?是么?那倒好了,刚好本世子和她一起去,看看这装神弄鬼的明月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云洛松了口气坐下来。

“世子,还有一事,刺杀县主的那两批刺客已经有消息了。”每日里禀报田流苏的日常生活细节是这些天最终要的事,每日都是将她的事禀完才说别的事的,青离见云洛终于坐下了,上前开口道。

“恩?是什么人?”

“世子,是靖王府的死士,属下重新去勘察过现场,在角落里发现一块被毁掉的梅花腰牌。”

青离说着向云洛呈上来小半截被毁坏的漆黑色腰牌,那腰牌上隐隐有一小截梅花印记。

“又是靖王府?大约是紧急关头见自己要事败,所以毁了这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吧,好狡猾的死士?”云洛眉头一皱,脑中思索起来。

“是,垅城和上次京中的那两批刺客都是靖王府的死士。”

“靖王府和流苏有什么过节?”云洛皱眉想了起来。

半晌,他突然想到垅城的时候逮到的那个首领,当时他说派他们来的是田流月,如此看来,田流月是被当做顶包的推了出去,突然他脑中灵光闪现,想到一个可能。

“不行,我要去一趟宰相府,去见见流苏。”云洛说着站起身推开身前的东西往外面走。

“世子…”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什么事?”云洛示意青离去开门。

青离打开门询问之后,返回来对云洛说道:“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他来有什么事?传。”

云洛心道难道皇帝又有什么事要交给他做了?

不一会儿,李公公手执佛尘走了进来,口中向他行礼道:“参加世子殿下。”

“免礼,李公公,不知你来是有何事?”云洛看了一眼,见他手中并没有拿着圣旨和其它东西,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

“云世子,皇上口谕,要你即刻进宫,不得耽误。”

“进宫?”他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些卷宗和地图,心道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他刚忙完迎接使者的事,又让他进宫要派给他其他的事?

他的脸色不由得沉下来,还有完没完?

“是的,云世子,您现在就跟咱家走吧。”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阉人特有的说话腔调。

云洛虽然不知皇帝此时此刻召他进宫有何事,但是皇命难违,他还是起身换了衣服跟着他往宫里去了。

他走后不多时,小青就满身是血的冲进了长安王府,下人见她浑身浴血的样子像是经过了一场奋战,有几个平日里和小青熟识的丫鬟上前扶住她询问情况,因她是云洛唯一的侍女,所以在王府中地位很高,那些丫鬟们都争相巴结她。

小青此时受伤颇重,她不顾自己的伤,对上前来扶住自己的几个丫鬟吼道:“快带我去世子的书房,我有要紧事要禀告世子。”

几个丫鬟答应着扶着她刚走了几步,便看到黛侧妃在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她见了小青的模样顿时喝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走上前来问道。

小青此时失血过多,已经快要晕厥,文熙在田流苏的院子里安排了暗卫,田流苏此时在自己的明珠阁昏睡不醒,她回到相府后发现此事准备回来向云洛报信,却在大街上遭到文熙派出的暗卫拦截,她和他们大战了一场受了伤,但凭着过人的轻功和对地形的熟悉最终突出包围逃了回来。

此时一放松她身体各处的伤口还在淌血,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厥了,此番能逃回来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但是此时却被黛侧妃拦住,她心中更加焦急。

“参见黛侧妃。”小青已经无法弯腰行礼,只是点了点头嘴上说了一声。

“小青姑娘,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受了伤?来人,快将她扶回屋子去请大夫。”

黛侧妃面上现出关心,给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个颜色,让人上前来扶她。

黛侧妃现在管着长安王府的掌家之权,府中一应事物都要经过她的手,她手段高超,不禁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将下人们也治理得服服帖帖,那几个扶着小青的丫鬟听了她的话也不敢不从,只好放了她让黛侧妃的丫鬟上前来将小青扶走了。

小青此时浑身发疼,已经没力气反抗,只好让黛侧妃的丫鬟扶着走,临走时她转头给一个平日里相熟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看向书房的方向,那丫鬟会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黛侧妃直接将小青带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安排到丫鬟的房间,然后等着大夫来。

“小青姑娘,你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可是世子身边的人,本妃可要将你照顾好了。”

“黛侧妃,我没事,我有重要的事要禀报世子。”小青脸如白纸,身子轻颤,见黛侧妃对她浑身的伤视若无睹,心中也明白了她是故意如此的,她就不信她暗地里不知道她去了田流苏那儿。

“哼,姑娘难道还不知道么?若是世子在府中,我能这么轻易的将你带来此处么?我方才去世子书房给他送参汤,青离说他被皇上召进宫里去了。”黛侧妃坐在房屋中的椅子上有些嫌恶的看着她。

听到这话,小青心中顿时一阵失望,她快撑不住了,黛侧妃如此说,必然是知道她去了田流苏那儿了,所以才故意将她带来此处准备囚禁起来。

她看到黛侧妃的眼神,忽然有些恐惧,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要给她真的请大夫,若是她就这么死去,那黛侧妃完全可以说她重伤不治而死,而且她还能全一个善待下人的好名声。

她猛的一抬头看到屋子中央的戴妃,有些害怕起来,她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她没有完成世子的命令,若是世子妃真的嫁给了文熙公子,那她死后也不会安心,她将死不瞑目。

都等了这么久了,大夫还没来,而她却端坐在这里,这里还不是她的屋子,是一间很偏僻的下人房,她瞬间想通了,看来她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再通知府中的人。

“黛侧妃,我身上有一封密信要交给世子,我现在大概撑不了多久了,烦请侧妃娘娘将这封信交给世子,这信对他十分重要。”

小青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虚弱的像一阵风,随时会刮走似的。

“哦?那信在哪里?”黛侧妃怀疑的问道,却并不起身前来查看。

小青在身上摸索了半晌,从怀中摸出一个蜡丸,一把捏碎露出里面的纸条来,她手中捏着纸条看着唐紫嫣。

唐紫嫣见果真有密信,不由得站起身往她身边走来。

走到小青跟前,她眼神游移的看着她并缓缓伸手从她手中接过那纸条,小青越发的虚弱苍白,捏着纸条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着,唐紫嫣放下心来,低头往那纸条上看去。

“黛侧妃,对不住了。”

唐紫嫣一眼看到那纸条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心中一怒,小青便出手了,她指间夹着一枚银针在她的穴道上一刺,黛侧妃便身体向下倒了下去,她将她扶着躺在**,自己摇摇晃晃的出了屋子,往主屋中而去。

她向那个小丫头使眼色让她去世子的书房报信,若是世子不在,至少青离此时也应该得知消息来找她了,而黛侧妃将她带到了如此偏僻之处,青离不一定能找到。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黛侧妃的主屋,身后留下长长的一片血渍,刚到黛侧妃的门口,便看到青离带着侍卫在百合苑中四下搜查。

“青离哥哥。”小青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小青。”青离见她浑身是血的样子骇了一跳,身子一窜飞奔过来接住她。

“世子妃出事了,快去禀报世子。”小青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强撑了这么久,她再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来人,快去请大夫。”青离大喝一声,抱着小青的身子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先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止了血,才将她放到**。

然后吩咐青落进宫去禀报云洛这件事,虽然他不知道田流苏出了什么事,但小青都伤成这样了,必然是出了大事,他留下等大夫来给小青治伤。

云洛被皇上召进宫后,景成帝只是领着他在御花园转悠了半天,让他陪着他赏花,云洛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景成帝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好陪着他瞎转悠,顺便向他汇报了迎接使者的情况,景成帝夸赞了他几句,表示了对他的满意。

在御花园转悠了一下午后,景成帝命云洛在宫里陪他下棋,云洛无语的又与皇帝厮杀了三盘,最后又陪着他用晚膳,晚膳后景成帝便下了一道旨意,说今日天色已经晚了,让让留在宫中歇息,不必回府了,明日还有事要麻烦他,所以干脆住在宫里方便些,省得他还得让人再次去宣他。

第一晚,云洛有些怀疑的在宫中住下了,第二日皇帝让他直接从宫中上朝,上完朝后又将他留了下来,让他到御书房和自己下棋。

这下云洛心中起了波澜,景成帝这个样子分明是将他拖住留在宫里,不知道有什么事瞒着他?

第二日又下棋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的心中一直在想这件事,然后连输三局,景成帝开心的在御书房中大笑出声,说终于彻彻底底的赢了他一次。

“皇上,您让臣进宫难道就是为了这些事么?”

云洛心中有些着恼,他一连数日没日没夜的完成了他派给他的迎接各国使者的任务,刚歇了口气,他又将他宣进宫,也不说有什么事,只是每日里陪着他下棋,吃吃喝喝瞎逛一气,这些事不都是后宫的妃嫔们做的么?

“怎么,云爱卿对朕这样的做法不满么?你刚刚完成了朕派给你的任务,也需要歇息几日,朕这才命人召你进宫,煞费苦心的带着你游御花园,吃宫廷御膳,看皇家歌舞,美酒美人环伺,让你放松一下心身,这是朕对你的体恤与奖赏,你居然有异议么?”

景成帝见他脸色阴沉,也不着恼,只是冠冕堂皇的说着理由。

“陛下,若是没什么事,那臣便要出宫去了,臣家中还有一堆俗事要处理。”

他不是在朝堂上公开指责自己连一家也治理不好么?刚好忙完了公事,他现在正寻思着要如何处理那黛侧妃和几个小妾呢,很快他便会制造一个契机将几人一举打发出去了,但现在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云洛心中有些隐隐不安,这两日眼皮跳的厉害,是出事的征兆啊,突然他想到上两次田流苏被刺杀之事,再也坐不住了,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先去看她一眼,确定她是安好的才行。

“云爱卿,这是朕对你下的旨意,你若是不听,那便是抗旨不尊。”景成帝见他站了起来,脸上好像很焦急的模样,装作没看见般淡淡的开口。

“臣不知陛下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请陛下先让臣回一趟王府再行进宫陪伴陛下。”

云洛忍了忍还是行了一礼淡淡的开口。

景成帝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朕是一朝天子,告诉你实话也无妨,朕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将你召进宫陪朕三日,三日后,朕自然会放你离开,这是圣旨,你尊也得尊,不尊也得尊,朕堂堂一国天子既然答应了人,便不能失信反悔,你还是安心的在宫中呆着吧,三日后,朕准许你离宫。”

云洛一怔抬起头来,深觉此事定然有着一个大阴谋,转念想了想自己离开王府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而且若是有事王府暗卫也必然会进宫来向他传递消息的。

“不知皇上可否透露,是何人所托?”

“云爱卿,你觉得呢?”皇帝这话的意思便是他问得太多了,既然是别人所托,他又怎会告诉他?

云洛自然不能违抗圣旨,所以他心中虽然着急,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在宫里挨过三天看看有什么事会发生?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他心中做了决定后便又勉强坐了下来,继续和景成帝下棋。

第二日晚膳后,皇帝这两日陪着他也颇觉得累了,所以用过膳便让他早些去歇息,云洛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办法,不知不觉的走到窗户边,看着他屋子外面的上百个皇家侍卫,这几日他的屋子外面天天都有这么多的侍卫看着他,他要偷偷出宫必须得点了这些侍卫的穴道。

但这些皇家侍卫也都不是吃素的,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他一个人要一瞬间点倒这些人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得想个办法,既不能伤害他们,还能暗中出宫一趟,他不经意的抬头向宰相府的方向看去,心早已飞到了田流苏那儿。

一束烟花如流星般的飞起,直冲云霄,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云洛心中一惊,那烟花真是王府隐之间用来互相传递暗号的信号弹。

他一看到这信号心中便知道田流苏出了事。

原来青落进宫后被皇家侍卫拦在了宫门口,凡是长安王府的人一律不得进宫,他待了一日一夜抓耳挠腮的等待云洛出来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想了个办法去宰相府附近每个一个时辰发出一颗信号弹,期待云洛能够看到他发出的信号。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二日晚,云洛看到了这信号。

“来人,我要见皇上。”云洛打开房门,对外面把守的侍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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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一码完字就立即上传,然后才打开后台改错字,每次看到自己令人发指的错字就觉得潇湘的孩纸都太宽容了,然后我边改错字边想:就让看盗文的孩纸看错字连篇的文去吧,擦,终于找到了一些心理平衡,我是有多么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