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哪里？北平！

第421章 哪里？北平！(1/3)

听到了自家奴才判断，这李嗣便是眉头一挑继续问道：“你为何会这般觉得？”

“这……”一时间高平却并没有立即回答，便是吞吐了一会后才勉强回答道：“这只是奴才的直觉……”

一听这高平的回答，李嗣顿时冷哼了一声道：“直觉？你替朕办事靠的是直觉？”

“可是……可是九皇子确实是有劫亲的动机呀。”高平此时的身体已然都快贴到地面上了，整个人也显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李嗣反驳道：“你说的动机，这三个人中出了韩统翎之外其他两人都有动机？虽然这次嫁出去洛阳公主确实是九皇子李恪的亲妹妹，这小子也曾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当面向朕反对过这联姻的计划。但除此之外九皇子就并没有做出过过激的行为，这般劫亲的做法也并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那李钊从头开始便是极为反对朕的联姻计划，这三个人中想要破坏这个计划的就属他动机最大。你倒好没有怀疑李钊，反倒是怀疑起了九皇子。”

被李嗣这般一说，高平便是一咬牙只能继续道：“然而奴才经过考证后发现，工部在一年前确实曾出现过工匠调配至永乐镇的记录。并且这些记录在此后都因为种种奇怪的原因，不是遗失就是焚毁，细目全然不再，奴才只能是通过一些残留的信息才发现的这些证据。”

“所以呢？”

“这九皇子便是在工部……”

“那李钊也同工部的一些干员有着密切的关系呀。”

在皇帝这般强大的威压之下，高平一时间便难以在说些什么。虽然在证据上这李钊却是比九皇子李恪更有着更大的嫌疑，可是这几十年的情报工作让高平在第一直觉上便怀疑上了李恪，而非是李钊。

因为高平深知那李钊的性格。也明白以李钊这般的老狐狸虽然明面上嚣张跋扈，但是实际上也有着极深的城府。因此卫明王李钊万万不可能会蠢到在永乐镇动手，去破坏皇帝的联姻计划。而至于韩统翎韩大将军，则就更不可能了。

此次负责保卫公主安全的龙诏军统帅便是他的此子韩冲。如果公主真的就这般被人劫走，安律例，这三千龙诏军包括统帅本人皆要问斩，甚至还很有可能要问责到整个韩家。试想谁会做出牺牲自己儿子的性命以及家族的未来，而单纯只是为了破坏联姻这种事情。所以此次的行动自然不是韩统翎所策划的。

至于李恪，此人便是最为让高平为之忌惮的角色。不是因为此人的实力，而是他的城府。

九皇子，在待人上，是个好好先生，朝堂中从未同人发生过争吵，其朝堂之下也是待人亲和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并且自出生至今，九皇子的这个形象便没有一天出现过改变。即便是当日在朝堂上顶撞皇帝，那也被人觉得是九皇子太过宠爱自己的妹妹，进而才会有失仪态忘记了身份。

而处世上，无论遇到何种难题似乎在李恪的手中都能够迎刃而解。即便是同皇帝发生了冲突，被调配去了工部，九皇子也依旧勤勤恳恳。将一切工作都完成的妥妥当当。

在外人看来九皇子李恪便是这朝堂之中为臣者的楷模。行事得体，待人有礼，又是才学横溢，自省恭谦。近乎找不出任何一点不足。

然而越是这样，便越让高平觉得忌惮。看多了人心险恶的锁匠高平便是越不觉得这天底下会有人能够这般公义完美。而李恪越是这般完美无争，高平便越觉得此人是在隐瞒着什么。

因此在多年以前，锁匠便已经加派了人手不分昼夜的盯着九皇子的一举一动。而这便是让高平为之忌惮的地方——九皇子便是在这般严密的监控之下，依旧没有露出一丝的破绽。

于是乎高平对于这个从未露出过破绽的九皇子便是无从下手。

捕风这个机构便是从李嗣即位开始便已经创立，这么多年来便是朝中大臣的一举一动也皆在高平的掌握之中。就连当下的太子也有着不少的把柄在高平的掌握之下。虽说这些把柄倒是不足以让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产生动摇，但也侧面的反应出了李嗣对于高平的信任，以及整个捕风的情报涉及之广之深。

可即便如

此，李恪在高平此处的资料却依旧犹如一张白纸般整洁。毫无漏洞和把柄。

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是九皇子就是人们所认为的这般忠肯。第二便是这人的城府之深已然超出了高平自己的预料。

这怎么能让高平不对李恪此人产生忌惮。

今日一番谈话，高平已然是将心中的顾虑冒死向皇帝说了出来。而事实证明皇帝对于自己这第九个儿子的影响却是极好的。全然没有将洛阳公主被劫的事件怀疑到九皇子的头上。

此时李嗣终于是再次睁开了眼睛，见着高平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样子。这皇帝还是软下了语气对高平继续说道：“你这奴才先将注意力放在李钊的身上，去查查这家伙这几日的动向。至于恪儿这边，就由朕自己来询问。”

听到皇帝的这话，高平已然清楚皇帝这是对此事盖棺了。于是便向着李嗣行礼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查办。”

“没事的话便退下吧。”李嗣向着高平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大手一挥，转过了身去。

……

今夜同李嗣一样未能安眠的，便还有这韩统翎的府邸。

身为大将军的韩统翎，自然是一早便知晓了永乐镇公主遇险的事情。当一听闻此消息是，韩统翎的第一反应便是赶忙带着一众部下前往永乐镇支援韩冲。虽然此举很容易招致外人的闲话，但是这韩冲毕竟还是他韩统翎的亲生骨肉。若公主真就在永乐镇出现了意外，韩冲便是万死也难逃其究。

不过这大将军转念一想，随后却是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来是此举容易招致他人口舌，说他韩统翎越权救子。二来便是如果对方真的逃跑，按时间来算即便他带兵支援永乐镇估计也是于事无补，反倒会给韩冲添乱。

索性便是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这儿子成长一番。是生是死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最后的结果也自然是让韩大将军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儿子在公主被劫持后不到两个时辰便成功将公主救回。虽说皇帝此后很有可能会拿此事问责韩冲，为何会让公主涉险。但终归上，公主能够平安归来自己儿子这条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只是今日上朝的时候，皇帝却并未谈及此事。似乎风声已然被李嗣蔽住，朝堂之下虽然有关于联姻事宜的讨论，但对于昨晚的公主劫亲事件却好似无人知晓。

这韩尚书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可是身在朝堂为官，自然不是个憨人傻子。因此便是将心中那满腹的疑惑憋住，带回了府内。

下朝回来后，韩统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无论何人一律不许打扰。

此前的韩大将军便隐隐觉得这联姻之下便是有着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而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在加上今早皇帝不做声的表现，便让韩统翎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而让韩大将军更加不安的是朝堂之外的北莽。根据燕然军探子不久前传回的线报，韩统翎已然清楚了这完颜洪是如何将燕然山脉夺下了——耶律良才部队直接撤退，留下一座空关。因此完颜洪没有耗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整个燕然山脉的隘口。

初听这个结果的时候，韩统翎自然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完颜氏族，一个耶律氏族，这两家子早在上千年以前便有着血海深仇。那完颜洪如今得势，调集重兵攻击耶律良才这也是极为正常的。

可耶律良才却又是为什么会主动放弃燕然山脉这个他唯一能够拖住完颜洪行军地点的。身为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韩统翎深知这燕然山脉的天险便是这耶律良才唯一能够翻盘击败完颜洪的仪仗。可现如今完颜洪却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此地。其中的原由韩统翎在稍作思考后便已然想出了一个极为骇人的猜测。

便是完颜洪同耶律良才两家达成了某种协定。而什么样的协定能让两个世仇的氏族握手言和，甚至让耶律良才不惜以燕然山脉作为和谈的筹码呢？其结果显而易见——中原。

如果真的如同韩统翎所猜测的一般，完颜洪同耶律良才这两大北莽氏族达成了统一，那么一方南下北关，一方东进燕州。便可以形成一条吞噬整个大唐的战

线。而以北莽如今的实力来看，完颜洪手上至少有近三十万的兵力。而耶律良才也至少有二十万。双方相加便是五十万。五十万北莽铁骑南下同大唐开战，这恐怕是大唐建国六百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浩劫了。

而且所谓的五十万铁骑已然是韩统翎最为乐观的估计了。

一想到这里，身为三军统帅的兵部尚书便也是如芒在背，根本不敢再往下深究。只是如今却还有另一个困扰着他的问题，便是这个想法到底要不要放在朝堂上明说开来。

如果韩尚书将此言上报，韩统翎便已经想到了那群朝堂文武听到这骇人听闻的猜测后那脸上见了鬼似的表情了。不过文武百官的心态韩统翎倒也不建议。

毕竟如果有人出言放肆，韩大将军大可以再在朝堂上揍一次人。

让他犹豫再三的是皇帝对此的态度。想来消息灵通的李嗣也已经知道了燕然山脉飘起完颜洪旗帜的原因。以皇帝手下那帮子谋臣的才智，应该可以提出过这样类似的猜测。但李嗣对此似乎也并没有上心。并且还是依旧将自己的亲身女儿，洛阳公主嫁给了完颜洪。

这大唐皇帝上一刻便想着要同北莽联姻，这下一刻大将军便上前来说北莽即将要南下进犯。这种进言极有可能会导致李嗣同韩大将军的关系降到冰点。并且也同样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毕竟韩大将军如果将自己的猜测这般坦诚布公一说。皇帝无非是两种态度，其一便是相信了韩大将军的话，并随机做好同北莽开战的准备。但是此举不就是打了皇帝的脸吗？

皇帝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苦心经营出了这样一场政治联姻，结果倒头来就因为韩大将军的一个没有实质性证据的猜测，便召回公主。这想法可能吗？

而另外一种结果便是皇帝并不相信韩统翎的猜测。由此韩大将军便深知即便自己将这危险的猜测在朝堂上布公，想必也起不到任何的效果。反而会引火烧身，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事。

但是在举国危亡的时刻，韩大将军自然是不可能会选择明哲保身的。可如今朝堂上下各个都在埋头向着权斗的事情，下面的官员向着如何才能往上爬。上面的官员想着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高 官厚禄。甚至连皇帝自己都在想着如何掰倒卫明王李钊这颗扎在了心头多年的暗刺。

他韩统翎的一席话自然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

想着自己身为三军统帅，身兼兵部尚书一职。倒头来却还是一个人言轻微之辈。想到这里，韩大将军不由的自嘲一笑。

可笑着笑着，大将军却还是不由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大唐六百年来国泰民安，几乎已然忘却了这北面的异族所带来的威胁。这么多年来北莽同大唐在边境上一直有着小打小闹的摩擦，可这种摩擦一旦发生一次，便是有着成千上百的将士会埋骨荒漠。这大唐境内好似一片祥和，却熟不知是有人用着自己的性命拼死将危险挡在了大唐的境外。

现如今一想起那北莽极有可能挥兵大举南下，韩统翎便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

思来想去之下，大将军便是朝着书房外轻声呼喊了一句：“叔笑。”

那身为韩统翎心腹的马夫谭叔笑当即便来到了大将军的面前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韩统翎说道：“你先坐着。”

谭叔笑一脸茫然，不过既然是将军吩咐，谭叔笑便是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随即韩将军便开口说道：“接下来要你做的事情极为重要，甚至可能关乎国家生死。”

见着那一向豁达开郎的大将军今日竟然这般沉声严肃。谭叔笑便是一脸凝重的向着大将军点了点头道：“将军请放心，属下定然以死达命！”

韩统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归于案前奋笔疾书，在写了近半个时辰后韩统翎便将三封封上了蜡的信件交到了谭叔笑的手中并说道：“选上三个信得过的兄弟，让他们快马将这三封信分别交到天德军军营的三个统领手中。”

“至于你。”韩统翎将信件递给谭叔笑后，稍稍顿了一顿后说道：“我需要让你去一个地方替我穿个口信。”

“哪里？”

“北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