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匪天王盖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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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神秘母子

第五十一章 神秘母子

朱先生拿起鳌头鬼的手。

鳌头鬼说:朱先生,你要干什么?

朱先生说:我要把你手上的那个“禁”字去掉!

鳌头鬼说:去掉干什么啊?

朱先生说:去掉了那个孩子就能看到你了!

鳌头鬼说:那怎么可能呢?我是魂魄,那个孩子身眼凡胎怎么能看到我啊?

朱先生说:小孩不过10岁,只要魂魄盯住他的眼睛看一会儿,小孩就能看到魂魄的,我看那个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定能看到你的!

鳌头鬼说:就是看到我了又能怎么样,他能听到我说话吗?

朱先生说:当然能听到了!

鳌头鬼说:那朱先生你就把自己手上的“禁”字去掉呗,你和那个小孩说呗。

朱先生说:我和元宝都不行,你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单一的魂魄,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我们俩的!

鳌头鬼说:哦!

此时朱先生已经把鳌头鬼手上的“禁”字用唾『液』擦掉了。

鳌头鬼说:朱先生,现在我可以找那个孩子去了?

朱先生说:放心去吧……我会在边上告诉你该怎么跟他交流的!

于是鳌头鬼走到那个孩子的跟前。

那个孩子仍然在背诵骆宾王的《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孩子背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似乎发现了和他对视的鳌头鬼,他瞪大了眼睛向他妈妈的怀里靠了靠。停止了背诗。

孩子的妈妈收回远望的目光,对孩子说:小蟆,我不是叫你一直背那首诗吗,你怎么停下来了啊?

听他母亲说完,于是孩子又坐好了开始背: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背到最后一句时,朱先生接过来。

朱先生说:拨完清波快上岸!

鳌头鬼对孩子说:拨完清波快上岸!

孩子听完鳌头鬼的话,接着背:拨完清波快上岸!

朱先生说:上岸以后快赶鹅,赶鹅径到山那坡,那坡有个黄军团,军团祸国又殃民,殃民百姓遭疾苦,疾苦百姓不得安,得安需要瘟疫除……瘟疫除,白鹅吼,白鹅吼,瘟疫除……

朱先生背完,等待着鳌头鬼再教给孩子,可是此时鳌头鬼站在那里突然失语了一般,眼睛瞪得牛圆。

我和朱先生看鳌头鬼这样都很着急,我们对鳌头鬼说:鳌头鬼啊,你倒是快背啊!

鳌头鬼眨了一下眼睛,说:我咋背啊,朱先生,你说那玩意太长了……我没记住!

朱先生说:唉,鳌头鬼啊,瞧你那个木鱼脑袋吧,我能即兴编出来,你就不能即兴背出来?!得得得,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啊……

朱先生像火车鸣笛“啊……”了有一会儿,可是还在“啊……”

我说:朱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朱先生说:完了,我即兴编完的口诀,又即兴忘掉了!

我说:那怎么可能呢!那可是你亲口即兴编的啊!

朱先生说:怎么不可能,太能了,这叫灵感转瞬即逝……要不人们怎么写书呢……写书就是为了记住灵感的!

我们正没办法呢,这时听见那个孩子背上了:

上岸以后快赶鹅,赶鹅径到山那坡,那坡有个黄军团,军团祸国又殃民,殃民百姓遭疾苦,疾苦百姓不得安,得安需要瘟疫除……瘟疫除,白鹅吼,白鹅吼,瘟疫除……

朱先生马上把自己的嘴捂上了,眼睛瞪得比刚才鳌头鬼的还圆。

鳌头鬼对我说:哎呀妈呀,元宝,你看,这孩子记『性』真好!你看把朱先生给惊喜的嘴都捂上了……他们当学堂先生的就喜欢这样的学生!

这时,朱先生把捂嘴的手拿下来,说:我惊喜个屁啊,我是惊讶!

鳌头鬼说:那孩子背的这么好,你惊讶个屁啊!

朱先生说:他能听到我说话,说明也能看到我!

……听完朱先生的话,我和鳌头鬼眼睛瞪的比朱先生还圆,然后我们一起把嘴捂上了!

但是,河边的那对母子仍然当我们不存在似的……母亲看着远方,孩子背着歌谣。

后来,那个孩子背完朱先生即兴创作的歌谣,孩子的妈妈突然站了起来,她的手牵着孩子,孩子也站了起来。

然后,这娘俩每个人手里拿起一根木棍子,开始驱赶那群白鹅!……显然,他们是把那群鹅赶向关东军第44团。

朱先生显得十分地兴奋,对那对母子高喊:谢谢你们啊,善良而勇敢的娘俩……

可是那对母子好像并没有听见朱先生的话,只管赶着白鹅向前走。鹅群发出“嘎嘎嘎嘎……”的声音。

我和鳌头鬼好长时间以木头人的姿态站在那里,此刻我们才恢复过来。

鳌头鬼说:朱先生,这对母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说:他们好像特意在等我们……帮我们赶鹅啊!

朱先生说:现在,他们的身份的确还不好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想和日本的小鬼子斗!咱们都是英雄!……大英雄!

我说:真是奇怪,这对母子竟然能够看到我们!

鳌头鬼说:是啊,看来,把我手上的“禁”字去掉是多余的!

朱先生解释说:这可不是我的失误啊……按照常理不去掉“禁”字,他们是看不到你的!

鳌头鬼说:朱先生,我们马上还得进到44团,你再把“禁”字给我写上吧,要不然我们进去以后,黄护法就会发现我来这里了!

朱先生说:恩,必须得写上,叫你们的黄护法发现你在这里,不但你完蛋了,我和元宝的身体也会完蛋了!

……说到身体我又担心起来了……我担心自己的身体意外坏掉可就彻底完蛋了,接着我又担心起了被朱先生放在画里的庄小姐的身体……

……唉!唉!唉!我感觉人对身体的最大担心就是担心它变成遗体!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当它说出来也毫无办法处理的时候,还不如就暂时把它装在心里,然后开始等待,等待时光一点点的剥除事物的外壳,等待像阳光一样的机遇慢慢地不知不觉地从东方升起,等待着物极必反的时刻,等待着祸福转化的瞬间,等待着与月光交融,等待着与流水潺湲……等待着时间老人的最后裁决!是的!我和朱先生回到自己的身体,我们再救活庄小姐的身体,这一切现在还都不是时候,也就是说,这些还必然需要我们的耐心等待才行!

我们一直跟在那对母子的身后,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

……看到那个孩子的妈妈,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娘,这个劳苦终身的老太太啊说不上哪一天就会因劳苦而终生!而她现在一定还正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承担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烈的阵痛!朱先生曾经给我讲过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话,这句话带给我的不是感动而是极度的恐惧,我真的无比担心这句话将来作为我和我娘……我们娘俩的写照!……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很酸,我想要是我的身体在这里的话周身的血『液』也一定会变的酸涩无比的!

我正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猛一抬头,我们已经距离关东军第44团的大门不远了!

此时,白鹅群已经自主地顺着路向团部涌去。奇怪的是远处的路上还有几只青蛙在往路上叼着蚯蚓!

……青蛙的这个举动证实了我们的猜想……它们爬上岸,的确是特意来引鹅群到第44团的!……唉,这些可敬的、可爱的青蛙啊!

……我想起了朱先生故事里的黑鱼!

鹅群此时已经明确目标地向44团的大门涌去……

这时候,我们看见那对母子停下了脚步,他们目送着鹅群向前走去。

过了一会儿,那个母亲和孩子放下了手里的木棍子,母亲牵着孩子的手转身向来的方向走去。

我们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理睬我们!

后来,我们看到母子俩又回到了先前蹲着的水边……但是很快母子两个就不见了,再接下来是“嘭嘭”两声……在母子两个蹲下的地方,我们清楚地看到两只青蛙跳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