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身体与触手
杨根认为陈展的这个思路应该是对的，海妖的组织结构听起来并不精细，甚至可以用混乱来形容，但是一个这么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决策者没理由会意识不到这一点。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保密，完全可以采取其他更为有效的方式，只不过目前信息有限，还推测不出背后具体的原因。
“这个触手突然消失了，海妖难道不会怀疑么？”楚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一点，海妖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所有的成员几乎都是相互不认识的。他们的资金往来，任务的发布又或者说成员间的沟通交流，全部都是采取线上的方式。唯一会进行线下接触的，估计就是和新开发客户的会面，而且通常也戴着面具。”陈展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已经着手解决了。
“志轩，你有没有觉得，这种形式听起来很熟悉。”听完陈展的话，杨根突然问道。
王志轩点了点头“这种形式让我想到了‘安全屋’。”
“安全屋？”陈展不明白。
“安全屋不是指真的屋子，它是深层网络上对黑客的聚集地的一个代称。这种地方类似于现实里的黑市，深层网络上的人，只有你知道这个地方的网络地址，才可以加入其中。在这里，大家都只能看到对方深层网络上的id，现实里他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你通通不知道。在安全屋，你可以发布任务或者完成别人发布的任务，明码标价，所有交易最终都会以拟世界积分进行结算。”王志轩解释道。
“安全屋也是一个拟世界么？”陈展问。
王志轩摇了摇头“安全屋只是网络上的一个临时地点，这种地方有无数个。甚至只需要一个任务发布者和一个任务接收者就可以构成一个概念上的安全屋。”
“但是跟现实里的黑市一样，一般人是找不到这种地方的，就算你碰巧到了附近，没有技术支撑一样找不到安全屋的入口。”杨根补充道。
“类似于一个私人论坛，里面有很多隐藏的内容，没有一定技术或者权限是看不到的么？”周晨蕊问道。
“没错。所以，海妖的创建者里，一定有一个资深黑客，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用安全屋的模式来管理一个组织。”王志轩很肯定的道。
杨根恍然道“确实如此，我说为什么之前我会感觉奇怪，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安全屋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可控的，大家彼此之间只有临时的雇佣和被雇佣关系，一旦任务完成，那么两者之间再无关系，除非选择继续接受对方的下一个任务。如果海妖组织是效仿安全屋模式的话，那么成员之间只是以利益作为纽带，所有组织内部的活动，都可以看成是一个个独立的任务。也正是因为头部完全把触手当成了不可控因素，所以才会表面上看起来管理混乱。”
陈展也明白过来“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什么管理，在触手们看来，他们是组织内部的一员，但是在海妖头部的眼里，他们只是一个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工具。因为只要有利益，总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加入其中。”
“难道触手意识不到这一点么？”周晨蕊感到很奇怪，被人利用了难道感觉不出来么。
“他们当然意识不到了，因为他们站的高度并不相同，就好比现在我们这样。”陈饮桐指了指前方的玻璃。“在那里，是可以看到楼下酒吧的，我们站在上面朝下看，自然是一目了然。但是在下面的人，看我们这里，会当成是一面漆黑的墙。”
周晨蕊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些，听陈饮桐这么一说，好奇地起身朝落地玻璃走去，酒吧里的一切果然尽收眼底。
周晨蕊边回座位边问道“陈叔叔，下面真的看不到这里么。”
“看不到，这玻璃是单面可视的。就算你告诉下面的人这里是块玻璃，他们也不一定相信。”陈饮桐笑着回答。
“的确，受限于视角和信息，触手们可能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楚玥道。
“如果是稳定的安全屋还有另外一个机制，完成的任务越多、越难，在安全屋的话语权就越大。这种晋升模式不会受到其他任何因素的影响。”杨根解释道“所以在海妖内部，这其实也是一个迷惑点，触手们会认为他们有着绝对公平的晋升机会，只要不停地为组织做贡献，迟早会获得晋升。”
王志轩不屑的道“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早在我们混安全屋的时代就已经证明了，如果任务是随机派发的，那么当任务本身超出了执行人能力的时候，扣除的贡献值就不是一两个任务能补回来的了，所以到最后没有实力的人会碰到瓶颈，真正获得晋升的，依旧是那些黑客中的佼佼者。”
陈展笑道“大部分的触手想不到这么多，有能力的触手又升上去了，所以归根结底，他们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只是一个被利用者的真相。”
“就算他意识到又如何，他退出对海妖并无影响，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一个背叛组织的人。”王志轩不以为然的道。
“这个触手还在你们手上么？”杨根问到。
“在的，你是不有什么想知道的。”陈展猜到了杨根的想法。
“没错，我想验证几个重要的事情。”
陈展闻言看向了陈饮桐，陈饮桐见状开口道“可以，现在就能安排，只不过，最好不要问太多，问题也不要太复杂，最好能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想好问题后，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陈展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那个人现在的状态不方便说太多。”
杨根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满脸血污的陌生人的形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对他们再怎么客气，毕竟有着特殊的身份，心里暗暗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他略一琢磨，开口道“一共有四个问题。”
是否每一次进入拟世界，见到的‘身体’都是同一个人。
是否同一时间，‘身体’只会见一个人。
是否每一次进入都能第一时间见到‘身体’。
是否每次进入的都是同一个拟世界。
杨根说完这四个问题，陈饮桐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西装男立即进行安排，说道“这个需要等一等。”
“没关系，陈叔，不着急。”杨根笑道。
陈展正猜想着杨根提这些问题的用意，王志轩突然开口道“破解出来了。”
杨根道“这么快？”
王志轩也不答话，指着茶几上的全息电脑向陈展问道“可以用么？”
陈展点了点头，王志轩也不客气，直接将箱子转了个向，把虚拟键盘朝向自己，飞速的敲击起来。
“这个比楚瑜留下的那个简单多了。”王志轩一边操作着全息电脑一边解释道“这里换了一下进制，另外时间信息和地址信息上也只覆盖了单层加密，就这点小伎俩，破解起来不难。”
“有效时间并没有真的持续到月底，只到三十号晚上的十二点，也就是说，进入三十一号的一瞬间，通道就会关闭。”王志轩看着电脑显示的信息道。
“连接地址呢？”杨根问道。
“等等，我看看”王志轩挠了挠头。
“这个也是拟世界临标？”楚玥总算认出来了。
“嗯，你哥哥留下的那个特别复杂，这个却比较简单，所以不管是长度还是组合方式看起来都不太一样，实际上它们都是拟世界临标。”杨根跟她解释着。
“你们这是？触手跟我说过，只要把这段信息复制到游戏舱的连接地址一栏里，然后再输入密匙，就可以直接开启连接通道了。”陈展有些诧异，不知道杨根和王志轩为什么要进行破解。
王志轩笑了笑“破解拟世界临标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他给你的密匙是ms13c吧。”
陈展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破解掉这个拟世界临标中隐藏的信息，然后再进行反推就可以了。”王志轩满不在乎的回答。突然皱了皱眉“从经纬度上看，这个连接地并不是星港市，具体是哪...我得找找。”
“查出来了，在宁川。”王志轩看着全息电脑显示的地址道。
“宁川？那儿离我们这可不算近。”陈饮桐听到这个地名慢慢说道。
“陈叔去过？”杨根对这个地名倒是有点印象，可具体在哪就有些不清楚了。
“从前去过一次，离我们这得有一千多公里。”陈饮桐道。
“这么远？”众人有些诧异。
“怎么会让这么远的人来负责星港市。”陈展有些奇怪。
大家正想着其中的可能性，陈饮桐的全息屏提示有新的信息传入，他看了一眼，开口道“结果出来了。”
“这个触手突然消失了，海妖难道不会怀疑么？”楚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一点，海妖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所有的成员几乎都是相互不认识的。他们的资金往来，任务的发布又或者说成员间的沟通交流，全部都是采取线上的方式。唯一会进行线下接触的，估计就是和新开发客户的会面，而且通常也戴着面具。”陈展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已经着手解决了。
“志轩，你有没有觉得，这种形式听起来很熟悉。”听完陈展的话，杨根突然问道。
王志轩点了点头“这种形式让我想到了‘安全屋’。”
“安全屋？”陈展不明白。
“安全屋不是指真的屋子，它是深层网络上对黑客的聚集地的一个代称。这种地方类似于现实里的黑市，深层网络上的人，只有你知道这个地方的网络地址，才可以加入其中。在这里，大家都只能看到对方深层网络上的id，现实里他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你通通不知道。在安全屋，你可以发布任务或者完成别人发布的任务，明码标价，所有交易最终都会以拟世界积分进行结算。”王志轩解释道。
“安全屋也是一个拟世界么？”陈展问。
王志轩摇了摇头“安全屋只是网络上的一个临时地点，这种地方有无数个。甚至只需要一个任务发布者和一个任务接收者就可以构成一个概念上的安全屋。”
“但是跟现实里的黑市一样，一般人是找不到这种地方的，就算你碰巧到了附近，没有技术支撑一样找不到安全屋的入口。”杨根补充道。
“类似于一个私人论坛，里面有很多隐藏的内容，没有一定技术或者权限是看不到的么？”周晨蕊问道。
“没错。所以，海妖的创建者里，一定有一个资深黑客，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用安全屋的模式来管理一个组织。”王志轩很肯定的道。
杨根恍然道“确实如此，我说为什么之前我会感觉奇怪，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安全屋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可控的，大家彼此之间只有临时的雇佣和被雇佣关系，一旦任务完成，那么两者之间再无关系，除非选择继续接受对方的下一个任务。如果海妖组织是效仿安全屋模式的话，那么成员之间只是以利益作为纽带，所有组织内部的活动，都可以看成是一个个独立的任务。也正是因为头部完全把触手当成了不可控因素，所以才会表面上看起来管理混乱。”
陈展也明白过来“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什么管理，在触手们看来，他们是组织内部的一员，但是在海妖头部的眼里，他们只是一个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工具。因为只要有利益，总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加入其中。”
“难道触手意识不到这一点么？”周晨蕊感到很奇怪，被人利用了难道感觉不出来么。
“他们当然意识不到了，因为他们站的高度并不相同，就好比现在我们这样。”陈饮桐指了指前方的玻璃。“在那里，是可以看到楼下酒吧的，我们站在上面朝下看，自然是一目了然。但是在下面的人，看我们这里，会当成是一面漆黑的墙。”
周晨蕊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些，听陈饮桐这么一说，好奇地起身朝落地玻璃走去，酒吧里的一切果然尽收眼底。
周晨蕊边回座位边问道“陈叔叔，下面真的看不到这里么。”
“看不到，这玻璃是单面可视的。就算你告诉下面的人这里是块玻璃，他们也不一定相信。”陈饮桐笑着回答。
“的确，受限于视角和信息，触手们可能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楚玥道。
“如果是稳定的安全屋还有另外一个机制，完成的任务越多、越难，在安全屋的话语权就越大。这种晋升模式不会受到其他任何因素的影响。”杨根解释道“所以在海妖内部，这其实也是一个迷惑点，触手们会认为他们有着绝对公平的晋升机会，只要不停地为组织做贡献，迟早会获得晋升。”
王志轩不屑的道“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早在我们混安全屋的时代就已经证明了，如果任务是随机派发的，那么当任务本身超出了执行人能力的时候，扣除的贡献值就不是一两个任务能补回来的了，所以到最后没有实力的人会碰到瓶颈，真正获得晋升的，依旧是那些黑客中的佼佼者。”
陈展笑道“大部分的触手想不到这么多，有能力的触手又升上去了，所以归根结底，他们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只是一个被利用者的真相。”
“就算他意识到又如何，他退出对海妖并无影响，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一个背叛组织的人。”王志轩不以为然的道。
“这个触手还在你们手上么？”杨根问到。
“在的，你是不有什么想知道的。”陈展猜到了杨根的想法。
“没错，我想验证几个重要的事情。”
陈展闻言看向了陈饮桐，陈饮桐见状开口道“可以，现在就能安排，只不过，最好不要问太多，问题也不要太复杂，最好能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想好问题后，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陈展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那个人现在的状态不方便说太多。”
杨根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满脸血污的陌生人的形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对他们再怎么客气，毕竟有着特殊的身份，心里暗暗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他略一琢磨，开口道“一共有四个问题。”
是否每一次进入拟世界，见到的‘身体’都是同一个人。
是否同一时间，‘身体’只会见一个人。
是否每一次进入都能第一时间见到‘身体’。
是否每次进入的都是同一个拟世界。
杨根说完这四个问题，陈饮桐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西装男立即进行安排，说道“这个需要等一等。”
“没关系，陈叔，不着急。”杨根笑道。
陈展正猜想着杨根提这些问题的用意，王志轩突然开口道“破解出来了。”
杨根道“这么快？”
王志轩也不答话，指着茶几上的全息电脑向陈展问道“可以用么？”
陈展点了点头，王志轩也不客气，直接将箱子转了个向，把虚拟键盘朝向自己，飞速的敲击起来。
“这个比楚瑜留下的那个简单多了。”王志轩一边操作着全息电脑一边解释道“这里换了一下进制，另外时间信息和地址信息上也只覆盖了单层加密，就这点小伎俩，破解起来不难。”
“有效时间并没有真的持续到月底，只到三十号晚上的十二点，也就是说，进入三十一号的一瞬间，通道就会关闭。”王志轩看着电脑显示的信息道。
“连接地址呢？”杨根问道。
“等等，我看看”王志轩挠了挠头。
“这个也是拟世界临标？”楚玥总算认出来了。
“嗯，你哥哥留下的那个特别复杂，这个却比较简单，所以不管是长度还是组合方式看起来都不太一样，实际上它们都是拟世界临标。”杨根跟她解释着。
“你们这是？触手跟我说过，只要把这段信息复制到游戏舱的连接地址一栏里，然后再输入密匙，就可以直接开启连接通道了。”陈展有些诧异，不知道杨根和王志轩为什么要进行破解。
王志轩笑了笑“破解拟世界临标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他给你的密匙是ms13c吧。”
陈展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破解掉这个拟世界临标中隐藏的信息，然后再进行反推就可以了。”王志轩满不在乎的回答。突然皱了皱眉“从经纬度上看，这个连接地并不是星港市，具体是哪...我得找找。”
“查出来了，在宁川。”王志轩看着全息电脑显示的地址道。
“宁川？那儿离我们这可不算近。”陈饮桐听到这个地名慢慢说道。
“陈叔去过？”杨根对这个地名倒是有点印象，可具体在哪就有些不清楚了。
“从前去过一次，离我们这得有一千多公里。”陈饮桐道。
“这么远？”众人有些诧异。
“怎么会让这么远的人来负责星港市。”陈展有些奇怪。
大家正想着其中的可能性，陈饮桐的全息屏提示有新的信息传入，他看了一眼，开口道“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