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宫中事息
第六十九章 宫中事息
围观的圈子此时开了一个口子,从此处走进了三位中年男子,其中两位身着国公服饰正是郑元夀之父沛国公郑译和刘不愠之父舒国公刘昉,另一位虽然不是国公身份,可也和那两人并排而入因为他是邓国公窦炽的嫡子窦茂。
三人本在正殿内喝酒看舞玩的好好的,突然被殿内的小太监告知自己儿子和另外两家子弟发生矛盾,立即就出了正殿到自己儿子身边。窦抗的父亲窦荣定此时还在秦州总管任上没有回京,因此把窦炽之子窦茂给喊来了,毕竟这些许小事也不用告知窦老太傅。
郑元夀听到父亲的责骂,愤愤道:“父亲,本来就是那窦抗的错,您......”
“住口。刘公爷、我、窦大人三位长辈在此那里还有你说话的分。”郑译责骂道,他要不让这个儿子住口的话谁知他还会说些什么混账话出来。
在皇宫中动手本来就对陛下大不敬,他还敢捅到陛下那里。见儿子闷闷的住口,郑译又看见他肿肿的腮帮子,心中生怒,这窦家子弟下手也太狠了,就算现在我被陛下疏远但也还是堂堂一国公呀。
窦茂一进偏殿就听见郑元夀在嚷嚷要打掉窦抗满嘴牙,心中就有些怒气,我窦家子弟就算要罚窦抗也轮不到你郑家子吧,不过他父郑译倒是识趣之人。
窦炎见父亲来了,恭敬的拜道:“见过父亲大人。”
窦贤窦抗也拜道:“见过叔父大人。”
窦茂“嗯”了一声,也不看窦贤窦抗二人。直接对窦炎问道:“到底发生何事?居然不顾身份地方打架。”
窦炎听到父亲口中的责骂,露出一丝苦笑,轻声将刚刚发生的事告之。
当窦茂听及郑元夀骂人时,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骂窦抗全家都是畜生不就是骂整个窦家都是畜生,如此也可推及至皇室,毕竟窦抗的姑父就是隋帝。
郑译和刘昉自然也是听到了窦炎的叙述,心中亦然一突,他们也是想到了那点。
刘昉心中暗道真是幸事,还好不愠没有牵扯进去,只是帮帮郑元夀而已。
郑译就没有刘昉心中的庆幸了,这事可是他儿子给闹出来的。当听完后,他立即对窦茂抱拳道:“窦大人,此事皆是我儿弄出,几日后我定当带小儿登门拜访请罪。不过此事只是小辈间的事,我看就此了了如何。”
窦茂心中虽然有怒,但这件事闹大了对谁的面子也不好看,既然郑译以一堂堂国公的身份当着许多人的面放低姿态认错,自己也不好紧抓不放,便笑道:“郑公爷这话说的,我家抗儿也有些错,毕竟令公子的伤还是他弄出来的。等回去后,我定严惩他。”
郑译对他道声谢后,又对刘昉道:“刘公爷,令公子因我儿受伤,等回去后,我会遣人送些药去贵府。”
刘昉笑道:“不愠不过受了些许小伤,没事,没事。”
出了这样的事,郑译也不好在呆在这,处理完事宜,便向窦茂刘昉拱拱手道:“小儿受伤,我就带他先回府去了。告辞。”
二人亦是拱手拜别。
刘昉见郑译拉着闷闷不虞的郑元夀出了殿,也拱手道:“孤也带着不愠走了,告辞。”
窦茂拱手道:“公爷慢走。”
本来可能会发展成一件大事的事,就这样被几位经验丰富的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郑译刘昉父子走了,窦茂也将窦家三兄弟给带走了。正主走了,围观的人也都各自散了。原本暂停的舞蹈又重新启动,殿内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热闹的气氛让人怀疑刚刚的事情是否发生。
杨俊在事情发生到解决都没有出现,一直呆在人群外围不起眼的位置,冷观事态发展。这样的事,他这个皇子亲王可不好牵扯其中,旁观才是王道。见自己认识的窦家兄弟走了,皇甫偲又呆在外面,一个韦圆成自己又不是很熟,再在这也是无趣,便也动身悄悄出门。
至门口,刘楠和藏雨还在殿前的空地中等待,而藏香和皇甫偲二人不见了踪影。杨俊和他们会合后,便看着藏雨问道:“皇甫兄和藏香呢?”
藏雨本想不答,但刘楠在,而杨俊又明显是问自己,只好指着偏殿对面的一个阴暗角落道:“皇甫公子和妹妹在那里。”
杨俊视线随着藏雨指尖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离着有些距离的身影,但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看着那个二人谈话的角落,杨俊心中突然想到这皇宫内可不知有多少看不见的角落,那在晚上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在那暗中相约呢?
心中有些好笑自己的联想,偏头看向正殿方向,见已经有官员陆陆续续的出来,想着皇甫偲和藏香再在一起可能会被外人看见,那样对他们二人的声誉都不好,便道:“藏雨,把藏香喊回来吧。对了要告诉皇甫偲让他在那停片刻,等我们走后再出来。”
藏雨点头,知晓杨俊让皇甫偲后出现是为了顾忌妹妹的声誉,心中有些感激。而她也对妹妹和皇甫偲呆在一起久了很是不虞,但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把她叫回来,杨俊这么说正好合了她的心思。于是道声“诺”后,依言去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刘楠见藏雨去喊妹妹,二人身旁无他人,便附耳低声对杨俊道:“殿下,藏香和皇甫公子这般......。”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杨俊知道他是何意,淡然道:“无事。”
刘楠见殿下心中有数便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藏雨领着脸藏在黑暗中看不见是何颜色的藏香走到二人面前。
杨俊见人到齐了,便道:“我们会翊坤宫吧。”说完转身便走,没有见着藏香看见自己淡然神色后的一丝黯然。
此时,在皇宫以北的某条石板路上,一对私兵护着一辆马车在缓缓的行驶着。车内很是豪华,铺着西域的上等白色绒毯,车厢四壁上挂着一些成色上佳的各式小玉器。车中小木桌上放着一金质熏炉,屡屡清香从中飘出。小桌之下还摆放着半盆装着冰块的木盆,车厢内因此很是凉爽。
郑氏父子围着木桌而坐,郑译闭着双眼在思索什么,而郑元夀则靠在侧壁,右手中拿着一方包着冰块的布,不时在腮帮子上揉着。口中嚷道:“爹,你为何不为我报仇,反而还说是我的错?”
郑译睁开双眼,冷声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起此事。你惹事就算了,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骂窦抗一家皆是畜生?窦抗只是打掉你一颗牙还算你幸运了。”
郑元夀仍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疑问道:“就算我骂了他们一家都是畜生,可我也挨打了,您为何就不让窦抗赔罪,还说是我的错。”
郑译暗道正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才向窦家赔罪,要是别人我才不管呢。心中烦闷,冷声道:“你不要再说此事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对别人说起此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回去后禁足一月,不要出房门了。”
郑元夀听了,顿时放下右手,不再疗伤,质问道:“爹,凭什么不让我出房门。”
郑译怒视儿子,冷声道:“你不答应,那就给我回老家。”
郑元夀慌了,老家哪有京城好玩,忙道:“爹,我答应还不成。”口中虽然这么说,但他心中却打着另一个好算盘。他想凭祖母对自己的疼爱,到时向她说说,这禁足一事肯定就这么算了。
郑译不知儿子心中所想,反正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若不是他两个哥哥早死,自己又怎会立他为世子。又想及隋帝对自己的疏远,和今晚发生的事,心中又是一阵慌乱,难道还真要找刘昉他们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