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警事:横破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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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废墟上的雕塑

    昔日里,绿树摇曳、鲜花盛开的美丽古镇天关,此时到处是黄烟冲天冒,房屋成片倒。

    从周围的废墟中,不停地传来悲痛的哭嚎声。

    乔星雨站在路边,望着这破损的景象,心里悲痛不已。

    多好的家园,就这么毁了。

    这时,一群受伤的妇女、老人、儿童步履蹒跚地向派出所走来,有几名群众受伤严重,满身是血。

    乔星雨、柏文秀立即把群众招呼下来,边安慰他们,边配合医生为他们包扎伤口。

    任局长查看倒塌的派出所,查看遇难的石所长、民警和群众,紧锁的眉头一点也没有松开。

    了解了灾情后,任局长马上带领队员赶到古镇重灾区东端,与当地群众一道,用手刨开瓦砾废墟,将埋在下面的群众一个一个地救出来。

    然后砍来树木和竹子,再用旧衣被撕成布条做成简易担架,将伤员抬往急救点急救。

    下午五时,乔星雨在派出所临时办公点登记当天报警和处警情况,又来了两位村民。

    一位村民说道:“地震将牛棚震垮,一对子母牛不见了,找了一下午没有找到,眼看天就要黑了,请求派出所帮助寻找。”

    另一位村民哭着说道:“地震时,我老婆被倒下的墙和水泥板打死,但今天她的一只手不见了,怀疑是野狗拖走,报警请帮助查找。”

    乔星雨一边登记,一边安慰着痛苦的村民。

    登记完后,她给梅队报告情况,梅队让李副所长带人出警。

    这时,又来了母子二人。

    母亲穿着蓝色单衣,背着三件矿泉水、面包,手里端着一盆煮鸡蛋,儿子穿着t恤,担着两箩瓜豆、白菜。

    乔星雨觉得那小伙有些面熟,再看一下那个小伙的手。

    想起来了,那是杨经国和他的妈妈。

    去年八月,她在彩云警察学院招警体能测试现场,自己腿部肌肉拉伤,正在运动场边休息时,杨经国的妈妈拉着他从后门走进运动场,气呼呼地大声嚷道:“怎么就不可以了呀,想当警察有错吗?”

    那时,杨经国的右手吊着白色绷带,沾着干血、还有些肿涨的手指露在外面。

    听到大妈又在吵了,负责现场测试的杨副处长急忙赶过来,给大妈解释道:“一个月之前,我们就多次交代过,考生不要出远门,不要喝酒、闹事,注意自身安全,保证测试顺利过关。大妈,您看您儿子手伤成这样子,手臂的筋骨都被摔断了,还能当警察吗?”

    “儿子好不容易从警校毕业,就想当警察,你们就行行好,让他当吧。”大妈说道:“况且又不是打架斗殴,做坏事受的伤,是前几天乌蒙下雨,路滑,在家门口摔伤的。”

    “大妈,不是我们不给您儿子当警察,只是有明文规定,达到伤残级别的,就不能招警了。”

    “反正我管不了那么多,有问题找警察,你们再不理,我就报110。”

    杨副处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给你儿子一个机会,让他回去养好伤,明年再来考吧。”

    大妈反复问清楚,“是不是明年可以来考?”

    杨副处长肯定地答复了后,大妈这才带着儿子离开了现场……

    现在又在灾区看到杨经国,乔星雨欣喜地说道:“经国,是你呀,怎么来了?”

    “啊……啊……”

    杨经国说道:“我家就在这坡头,房子损伤不大,一早妈妈就要我准备这些蔬菜带过来了。”

    “你的手伤好了吗?”

    “恢复了,今年可以参加招警测试了。”杨经国举起右手,握紧拳头,说道:“那,你怎么知道?”

    “你妈妈去年带着你冲进警院体测现场时,我的脚也受了伤。”

    “啊,就是坐在运动场边,挽起裤子晒着腿的那个女生?”

    “嗯,今年你就可以去考警察了。”乔星雨说。

    这时,大妈插话说道:“不是去冲现场,是去讨个说法。”

    看到大妈将矿泉水和面包摆在桌子上,梅队过来说道:“大妈,你拿回去自己吃,我们有。”

    “你们很辛苦,一点小心意。”大妈说道:“在儿子去考警之前,先来给你们去救人,去实习。”

    这时,任局长过来对梅队说道:“古石村三社被滑坡的山体掩埋,六十多人全部埋在下面了,我们得赶去开展救援,这里你就多操一下心。”

    说完,任局长带领“疤队”、李东他们迅速往古石村出发。

    任局他们刚离开,一位年轻妇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向乔星雨求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话刚说完,那妇女转身就往回跑。

    来不及思考,乔星雨起身就跟着妇女跑去,她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杨经国也跟在后面追。

    往山坡上跑了七八百米,那妇女不顾一切地爬上废墟,用双手“哗哗”地拼命搬抬废墟外围的墙砖。

    妇女的举动让她吓了一跳,因为这样极易引发二次坍塌,将废墟下的孩子彻底掩埋

    “如果要救出你的孩子,请你马上下来。”她立即劝妇女要冷静。

    这是一幢三层民房,大半已经完全坍塌。剩下的一半也支离破碎,严重倾斜,摇摇欲坠。

    几块吊在空中的水泥板,在余震中荡来荡去,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乔星雨围着倒下的房子转了一圈,精准地计算着,确定孩子所在位置。

    她观察着固定点,发现从正面、侧面两个洞口可以进入废墟下面。

    在她的指引下,尾随赶来的子杰、杨经国钻进洞口,将已经遇难的两个孩子的遗体抱了出来。

    接着,他俩又跟着妇女去救埋在下面的老人。

    这时,乔星雨听到有一个孩子在废墟中哭叫不止。

    她偏头一看,一个三岁男孩被顶着大梁的沙发压在下面。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侧着身子艰难地钻进废墟中,想去抱孩子。

    但越往里钻越狭窄,她用手抠掉碎石块和沙土,再用小钢筋敲碎露出的砖石。

    乔星雨的手指磨破,满指的沙土和血液。

    她摸着孩子的小手了,可另一只手却被压在沙发下,如果不及时救出,孩子的手很可能因缺血坏死,这将给孩子留下终身的残疾。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用肩膀往前用力一顶,将小孩的手拔了出来。

    她抱着孩子,小心地、慢慢地钻出来,将孩子送到妇女的怀抱。

    接着,她和子杰、杨经国用肩扛,用手挖,接连救出了一位老人和两名受伤群众。

    因连续救援,她感到四肢无力,嗓子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手掌已经磨出了几个血泡,旅游鞋已经磨破了,双脚被铁丝、木块戳开了几道口子,血液和袜子凝固在一起,每跨一步就会钻心地疼痛,警服也被钢筋水泥刮破了两个洞。

    乔星雨站在废墟上,满脸灰尘,已经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活脱脱像一座废墟上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