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同行西楚
第 227 章 同行西楚
听着她说话,看着她嘴边清浅的笑容,楚明泊上前轻轻拥住了瑾若:“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吗?”
伏在楚明泊的肩膀上,瑾若点点头,“好。”
“答应我,好好吃药,调理身子,尽可能活得长些,好吗?”楚明泊接着道。
瑾若依旧点头:“好。”
“嫁给我,好吗?”
“好……”瑾若脱口而出,长时间的静默,瑾若摇摇头:“不好。”她推开楚明泊,笑道:“想骗我上钩不成?”话虽如此说,心里却对楚明泊感激至深,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对她不离不弃。
正说着,楚明泊身边的侍者轻声道:“皇上,皇后身子不适,恐是动了胎气,您去看看吧。”
楚明泊点头,和瑾若道别,瑾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下意识的抚摸在自己的小腹上,自己也曾经那么幸福得拥有过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什么也沒有,也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安排的宿命,让自己來到这里,爱上一个人,却什么也不让自己留下,只带走了对一个人的记忆,北寒陌,如果她能回到现代,也祈求上天不要让她忘记他,她宁愿承受着不能在一起的思念,也不愿意忘记他。
西楚皇宫内,皇后的大殿内跪了一地的奴才,芷然正在榻上歇着,脸色还好,听到匆匆得脚步声,她方才躺下,楚明泊快步而來,奴才们全都下去。
芷然睁开眼睛,楚明泊拉着她的手,道:“可看过太医了?怎么回事?孩子沒事吧?”一连串的问題,芷然身边服侍的人都一一回答了,“看过了,只是动了胎气,沒事。”
“传太医。”楚明泊大声道。
芷然拉着他的手:“已经看过了,沒大事,皇上。”
楚明泊沉默,聪明的侍者忙带着皇后身边的服侍人离开,皇后的大殿内只剩下了楚明泊和芷然两人,楚明泊起身,在大殿内踱步,手拿起桌上的药碗,手松开,药碗摔在地上,门外的奴才们都吓得身子颤抖。
芷然慢慢坐起身,最后轻轻跪在榻上:“臣妾错了。”
“你跟一个将死的人也要计较?她口口声声为你,她让朕对你白般呵护,出嫁时她送你她最喜欢的梨花簪,朕只是去看看她,你三番五次找理由让朕回來,你是巴不得太后不知道吗?”这是楚明泊第一次对芷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芷然怀着孕,楚明泊看了一眼,不忍她跪着,“起身,好好保着你的身子要紧。今日之事罢了。”说完,气呼呼得打开门就走。
皇后身边服侍的人匆匆赶过來,扶芷然躺好,躺在床榻上,想着楚明泊的话,他终于说出了实话,瑾若让他呵护,是瑾若让他对她好,如果不是那个梨花簪子,他是不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楚明泊,她芷然不是菩萨,她也想让自己每一天都视而不见,可是时间越长,人就越贪婪,她不满足楚明泊现在对她的一切,她想楚明泊的心都放在自己身上,芷然知道瑾若可怜,可是女人的嫉妒心却占据了她的理智。
“娘娘,怎么了?”服侍的人用手帕给她拭泪,芷然摇摇头,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手下意识得摸了一下自己的枕头,枕头内一个圣旨好好得藏在里面。
太子的葬礼很隆重,太子妃并沒有跟太子合葬,这是北易天的意思,更沒有人知道太子妃怀有身孕一事,当日太子妃生辰上來的臣子都被皇上下了密诏,不得对东宫寿宴上的事情提及半分,所有人都谨遵,不敢冒着灭九族的风险议论半分。
太子突然离世,北子桓太子册封推迟。
北寒陌被关了起來,像之前那样,北易天囚禁了他,皇后每日都到囚禁北寒陌的地方去看他,他不吃不喝,只是紧紧盯着瑾若的画像不动。
已经过了五天了,北寒陌脸色削瘦,沒有一点血色,皇后看着心疼,央求皇上,北易天却无动于衷,皇后沒有办法只好去求太后,太后听罢只是落泪,道:“皇上不会因为一个皇子去闹,而对西楚动干戈,那丫头已死,何必让陌儿再去送死。”
北子桓前來的时候,皇后是惊讶的,但是也沒多说什么,推开北寒陌的门,他仍旧握着画在手里,北子桓道:“能让我们单独说话吗?”
有些迟疑,但是皇后还是离开了,北子桓走到北寒陌面前,怔怔得看了他很久,北寒陌头也沒抬,北子桓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撕成两半。
北寒陌双手握拳,眼里全是血丝,一拳便向着北子桓而來,北子桓一只手抓住他的拳头,轻轻使力,北寒陌狠狠得摔在地上,身子虚弱得他爬都爬不起來。
“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本王放你去西楚。”北子桓蹲下身子,对躺在地上的北寒陌说道。
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所有力气:“我答应,什么都答应。”
北子桓饶有兴趣得笑了,“抓李奇晖回來,你应该比本王更了解李奇晖的罪行。”抬眸看着北子桓,北寒陌点点头。
答应了他的条件,北子桓出了北寒陌的门,皇后依旧在那里,北子桓开口道:“皇后娘娘可以吩咐上饭,顺便让下人烧些水,陌王要吃饭、洗漱。”
一个深夜,北子桓和皇后冒着欺君的罪名,放走了北寒陌,与其说如此,倒不如说是北易天暗中让北子桓放走了北寒陌,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如果不依他所言,让他去西楚,恐怕沒几日他就要给北寒陌办丧事了。
皇后回到北寒陌离开时住的地方,忍不住落泪,忽然看到北寒陌寝殿内坐着的北易天,她吓了一跳,忙双膝跪地:“皇上,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放走了陌儿。”
北易天一句话未说,只是扶皇后起來,便独自回去了,皇后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拭泪,北寒陌虽然离开,虽然是为了找那丫头的死因,可是死了就是死了,对于北寒陌來说,西楚无疑是更危险的地方。
出了宫门口,北寒陌徒步走着,抬头就看到抱臂倚着马车的长孙恒,长孙恒努努嘴,从马上上下來沈量和沈自蕊,北寒陌上前,跪在了沈量面前。
“这可不行,王爷。”沈量去搀扶他,北寒陌磕了头,道:“外公,北寒陌先前糊涂,外公放心,本王定带着瑾若回來,等本王死了也要跟她葬在一起。”
沈量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悲伤之意,他搀扶北寒陌起身,“王爷,逝者已逝,尽力就好,就算找不到也无妨,她的心一定跟着王爷回來了。”
几人说了几句,也怕夜长梦多,便匆匆道别了,眼看着沈量和沈自蕊要上另一辆马车,长孙恒却仍旧耍帅似的依着张毅驾來的马车,北寒陌一把推开他,道:“张毅,我们走。”
长孙恒腾地上了马车,呵呵笑道:“本世子也要去西楚,听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去找死吗?”北寒陌道,以为他开玩笑,催促他下车,只见长孙恒严肃道:“找死就找死,反正有你陪着不是吗?张毅,走。”
北寒陌站着不动:“你还要照顾蕊儿和外公,长孙恒,你可不是闲人,下车。”
忽听到沈自蕊的声音传來,“王爷,让他跟你去吧,我跟我外公也清静清静,如果找到姐姐坟墓,就带回來,找不到,他就不用回來了。”说着有些哽咽,沈量握着孙女的手。
除了感激,北寒陌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对着沈自蕊点头感谢,便上了马车,张毅驾马而去。
自北寻枫死去,北易天的身子也每况愈下,皇后看在眼里也深知北寻枫的事情对北易天的打击有多大,北子桓几次面见皇上,都被皇上拒绝了。
如今的东宫内住着北子桓,可北子桓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何北易天会立他为太子,时间越长,他越是明白,他甚至想得到北寒陌不愿意做这个皇帝。
冬夜里,寒风凌厉,北子桓已经在院中站了一个多时辰,而乌珠也在廊下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她很想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北子桓回头,正对上乌珠的眸子。
北子桓轻笑,笑容仿佛冬日里的暖阳,他明明冷得骇人,却把温暖带给乌珠,乌珠走过去,轻轻牵起他的手:“不高兴吗?做这个太子不高兴吗?”
反握住乌珠的手:“珠儿,本王只想问父皇,为何要立本王为太子,他不是更中意于北寒陌吗?”乌珠听得出北子桓话中的落寞,她摇摇头:“王爷,这重要吗?皇上如何想对王爷來说,无论是哪种答案,乌珠都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把这个重担交给了王爷,皇上身子不好,垂暮之年,已经承受了丧子之痛,王爷有何必计较?陌王爷现在人在西楚,北尧城中只有王爷你,乌珠觉得王爷该尽孝,而非锱铢必较。”
“看不出本王的珠儿也是明事理之人,本王虽不是什么善类,但也深知作为人君又该如何?只是本王不甘,如果有一日本王知道是北寒陌让位子给本王,那本王宁死也不踏入皇宫半步,本王跟他之间,隔着母妃的仇。”北子桓始终沒有放开乌珠的手,乌珠抬眸看着他,尽管他话说得狠厉,但是乌珠也明白,尽管是仇恨,但是除了生气,北子桓对北寒陌沒有造成任何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