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药阁
第九十九章 药阁
天微亮时分,瑾若和北寒陌才赶到药阁,长孙恒坐在石凳上,看着是早就到了的。
北寒陌抱着瑾若下马,瑾若轻推开她,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开口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师父的住所的?”
一边把马拴在树上,一边道:“来之前给他使了眼色,知道是要往你师父住处,之所以知道药阁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我来这里求你师父多少次,他差不多也来了多少次陪着,只不过见到你的那两次,他倒是没跟着。”
看了一眼北寒陌,再看一眼长孙恒,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见了面就是挤兑,而真正有什么事情时,这份兄弟情分甚至超过了亲生兄弟。
瑾若慢慢走到长孙恒身边,弯腰问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叩门?”
“没人。”长孙恒吐出两个字,似乎唯一的希望破灭似的。
瑾若想了一会儿道:“这个时辰,师父许是去山上收集露水去了,竹林中四季都会有露水,所以师父应该是出去了,不过出去的是太早了些,昨晚没有睡不成吗?”
看着疑惑的瑾若,长孙恒起身,使劲推开了药阁的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灰尘的味道,走上台阶,满屋的摆设全都乱了,椅子随处倒着,桌子似乎也裂了。
北寒陌看此情景,才知道长孙恒为何起先如此那般模样坐着,立即出去把药阁四周的园子也看了遍,确定没发现什么,才回来,松了一口气般,想着这样的场景不难让让人想到,白无骨是不是遇害了。
一只手轻轻放在瑾若的肩上,北寒陌劝慰道:“瑾若,看着满室的灰尘,应该是离开几月了,至于白无骨师父的生死,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
“师父不会有事的,他前些日子不是还给我写信告诉我怎么医治太子吗?”她转眸看向北寒陌,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他看着她含泪的双眸,明明是强忍着却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北寒陌点点头,表示相信她。
来回踱步得走在曾经熟悉的地方,从卧室走到药房,再到种药的园子,最后瑾若轻轻坐到师父曾经专门为她做的秋千上。
北寒陌和长孙恒相看一眼,最终把视线都放在了瑾若身上,瑾若身子微晃,秋千也轻轻晃动,她开口道:“师父不会有事的,师父曾经说过他最讨厌那些浪费药的人,每一粒药都是几十种有生命的药草碾磨而成的,所以他平生最珍藏药,虽然满室的狼藉,却没有看到半分残坏的药瓶和药草,所以瑾若可以肯定师父定是好好得带着药离开的,在他的药阁内,有数不清的药,全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是别人抢走了呢?如果别人就是为此而来的呢?”长孙恒语气急切。
“长孙恒。”一声厉喝,长孙恒听到北寒陌的声音住了嘴,便看到瑾若的眼中又多了一份担心。
忽的从秋千上起身,她上前抓住北寒陌的袖子:“我们回南夕,我们回南夕王府,父王一定会帮我们的,如果晚了,师父和自蕊都会有危险的。”
低头看了一眼瑾若抓紧自己的手,瑾若意识到什么,立即松开,但是眼中却满是渴求。
眼神中闪过一份坚定,北寒陌拉着瑾若上了马,长孙恒紧跟而去,北寒陌对着天空长啸一声,过了一会儿,一只鹰居然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等到离近,瑾若才看清是南儿,瑾若伸手接住南儿。
北寒陌撕下身上的一块衣角,“带刀了吗?”
点点头,瑾若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北寒陌接过,指腹摸过刻有的那个“陌”字,嘴边一丝微笑,立即龙飞凤舞在自己的衣摆上挥舞起来,不多时,那块被撕下的衣角上已经满是裂缝,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字,他轻笑,直接绑在南儿身上。
“南儿,此地你再熟悉不过,带信给张毅。”北寒陌道。
南儿振翅而飞,速度很快,倒不像是平时慢吞吞的样子,北寒陌看着天空的影子渐渐变小,道:“我的南儿,关键时候还是知道缓急轻重的。”
长孙恒直接白了他一眼,丢过去一个小石块:“我看你还不如一只雕儿,我这都急火攻心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驾。”北寒陌扶住瑾若,几人策马向着南夕郡朝的方向而去。
南夕郡朝褚府,天色已经渐渐亮了,靠着软榻,手中握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细看之下,能看到瓶中的淡绿竹片碎叶,看样子,他应该是一夜未合眼。
听到门口处有响动,褚澈开口道:“可是找到了北尧队伍的所在?是否今日进王府?”
半天没听人回答,褚澈抬眼去看,父亲褚孝为负手而立,褚澈立即起身,颔首道:“父亲。”
褚孝为点点头,在褚澈房间转了一圈,最后看到他手中握着的东西,不用猜他也知道是什么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多半是拿着这个瓶子的。
“想知道瑾若郡主在哪吗?”褚孝为问道,顺势坐到儿子身边的椅子上。
褚澈不知父亲是何意,没有回答,褚孝为冷笑道:“我本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他可以帮助父亲实现父亲一生都没有实现的心愿,却不料他却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子而踌躇不前,这还是我千军万马来攻都毫不畏惧的儿子吗?”
“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也一定会做到。”他双手握拳,只是他猜得到这一句话定会激怒褚孝为。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没有丝毫的躲避,褚孝为道:“你的意思是父亲有的只是坏心肠是不是?”
“褚澈不敢,毕竟在整个南夕郡朝百姓眼中,父亲是良臣、是重义宽厚之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褚澈道,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似乎并不屑于解释什么,褚孝为大步得离开,走到门口处,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害的只会是你最心爱的人,上官瑾若无辜,我知道,但是若是影响了我的大计,那么就不是无辜而是该死了。”
门哐当的关住,褚澈的手却紧紧握着瑾若给的玻璃瓶,似乎这个在手心,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