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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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回来了。”

远远的,男孩清甜的声音,就清晰的传了过来。正在看书的秦锦梨唇角蓦地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继而将书放下,和玉香同时朝殿外望去。

五年了,睿儿五岁了。在她的**下,他乖巧,懂事,而且听话。认识他的宫人们,没有谁不喜欢他。

尤其是如安,每次都带着他,去哪儿都少不了。而睿儿也喜欢当她的跟班,二人皆是爱玩,干什么都形影不离。

玉香跟着放下手中的针线,也笑着道:“姑娘,小少爷回来了。”

说罢,厉如安就抱着秦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秦锦梨缓步走了过去,用手帕擦了擦他额间的细汗,绝美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道:“你又让你安姨背你回来了,下次不许这样,你看你安姨多累啊。”说罢,秦锦梨忙让玉香倒茶,给喘着粗气的厉如安喝。

厉如安却一脸乐意的摆了摆手道:“不累不累,我喜欢抱他,从小抱到大,只是现在比以前又重了。”

秦睿却插着腰道:“娘亲,她是安姐姐,不是安姨,这样叫,会老的。”

此话一出,秦锦梨和厉如安互换了一个眼色,两人被这小孩的话弄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厉如安显得有些尴尬,当下拍拍秦睿的头道:“在家里就叫我安姨吧,碰到外面人,得叫我姐姐,否则,我将来怎么嫁啊。”

秦睿一时被对方的话弄晕了头,有些莫明其妙的瞪大圆眼睛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在屋里就要叫安姨啊?”

厉如安不自然的望了秦锦梨一眼道:“因为你娘亲是我姐姐啊,如果在这里你还叫我安姐姐,那辈份就乱啦。而且,你叫玉香都叫香姨,我却是姐姐,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一句话说下来,秦锦梨和玉香都笑了。

睿儿却转着小脑袋,一脸惬意的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们女人真麻烦。”他叹着气,然后爬上杯子,独自倒一杯茶,大口喝起来。

厉如安听完,故意生气道:“什么女人麻烦啊,你这小鬼,会不会说话啊?”

“本来就是嘛。”

“睿儿,不可对安姨没礼貌。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学了,学堂的课听完了吗?”秦锦梨看着越发长大的睿儿,就越对他的管教严格起来。

听到秦锦梨的问话,睿儿粉嫩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当下悠转着眼睛假装喝茶,小脑袋却偷偷伸出来朝厉如安望去。

厉如安知道小家伙的意思,当下假装咳嗽道:“咳,咳……当然听完了,还是我主动去学堂接的他呢。”

如果不咳嗽的话,秦锦梨可能还会相信,可这一声咳嗽,却让秦锦梨犯起了疑心。

当下,她也不动声色,只是淡然的浅笑道:“是吗?睿儿?”

“是啊,娘亲,太傅大人说了,今天特意要早些下学。”

五岁的睿儿得忍帝的垂怜,虽为平民,却可以与皇族子嗣共用皇家学院,得太傅指点。

看到睿儿那慌乱的眼神,已及有些结巴的稚嫩之声,秦锦梨继续道:“那你说说,大傅大人今天教了什么?”

“呃……教了……教了……”睿儿是很聪明的孩子,一般太傅当天教了什么,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一字不漏的背下来。可现在,他却吞吞吐吐,结结巴巴,那很显然,他在说话。

“睿儿,你说不出来了吗?”她语调轻柔,声音不大,但五岁的睿儿已经流冷汗了。

娘亲温和娴静,虽然每次都不对会他生气,可她越是平静的对他说话,他越是害怕。

“梨姐姐,睿儿他……”

一个他字还没说完,睿儿便启声道:“太傅今天教的是论语,关于何为孝道。”

“那你念出来给娘亲听听。”

就在厉如安正为他捏把汗的时候,他竟然摇头晃脑道:“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惟其疾之。”

“你可知道是何意?”

“孩儿知道。”

“那你说说看。”

“此话的意思就是,孔子的言外之意是告诉他,除了得病这件事我们无法担保,别的事情你就不该让父母担忧,这才是孝敬的孩儿。也就是说,你的学业就应该让父母操心吗?做人正直不正直,总要让父母念叨吗?与友人交往,自娶妻,生子,养家糊口,这些事情做得好与不好,都得让父母不断操心吗?其实这些都不应该让父母担心。”睿儿一边说,一边学用孔子的语气,那虎头虎脑的模样,颇有意思。

厉如安听完,不住鼓掌道:“哇,厉害,真厉害,亏你连这个都知道。”

睿儿偷偷睨了厉如安一眼,两人挤眉弄眼一番,表示同仇敌忾。

秦锦梨想笑,却又忍住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根本就不是太傅教你的,而是我编写给你的书册里的。”

不错,只有秦锦梨她自己知道,她穿越在了个架空的世界里。这里没有任何历史名人,更没有孔子。她便故意把在现代能记住的一些古人名言警句记了起来,然后交给睿儿,希望他能学到对于这个朝代以外的东西。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想用这个唬弄自己。

听到这里,睿儿这才恍然大悟,小脸变了色,有些不敢看秦锦梨道:“是吗?难道我记错了?”

秦锦梨看着那小脸满是忧虑与不甘,想责骂他的说谎,可是听到他刚才能那样完整的解读孔子的话,一时心软道:“算了,娘亲不想追究了。但是,下次不要对娘说谎了,去玩了就去玩了。”

厉如安见秦锦梨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谎言拆穿,当下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什么,但却又红着脸说不出口。

睿儿也埋着头,望着地在,不敢造次。

秦锦梨道:“睿儿,娘给你的论语,你都背熟了吗?”

“没有,就背熟了刚刚那一句。”

“为什么只有那一句呢?”秦锦梨蹙起秀眉,有些纳闷道。

睿儿却一脸真诚的抬起头,洁净的小脸有些忧思:“因为那句定的是怎么孝顺父母,而我却只有母,没有父,所以我想把爹的那一份,也放在娘的身上。”

听到这里,秦锦梨冷封多年的心,陡然一痛。

在场不仅是她,其它人也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秦睿,眼里有着小小的同情,更多的是无尽怜爱。

“睿儿,以后有娘就好了,娘会照顾你的。”

不料一向乖巧的睿儿在听完这话以后,神情却变得黯沉下来,他小脸满是难过的盯着秦锦梨道:“娘,为什么我没有爹,睿儿为什么没有爹?学院里,那些小王爷,小世子,小郡主们,他们都有爹爹。娘,我爹呢?他在哪里啊?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他?我多想有爹啊,这样我就可以像他们一样骑在爹爹的脖子上,然后张开双臂飞翔了。”

从睿儿出生到长大,玉香跟了秦锦梨这么久,她虽然什么心事都没瞒过自己,可对于孩子的父亲一直是只字不提。所以,玉香知道,孩子的父亲恐怕一直是姑娘心中的禁忌。

不仅玉香,连厉如安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错,她比玉香知道的情况还少,但是可以想像,一个女人,独自来到异国,又拉扯大一个孩子,却从未说过要靠男人。要么,是这个女人心中深爱一个男人,不肯让别人进入她的世界,要么是这个女人被人伤得太深,不肯再相信男人。

无论是哪结果,它都会成为女人心中的一道伤口。厉如安再疯再任性,也从来不会去问她这个事情。孩子的父亲一直是谜,但大家宁愿这个秘密永不揭开,也不会去触动她内心的痛。

现在孩子主动提起,她们皆抽了口冷笑,神情担忧的望着睿儿,生怕他会受到伤害。

果然,秦锦梨一扫先前的温柔可亲,娇美的脸上透着冰霜般的寒意。她“砰——”的一声,纤掌用力的拍在了案几上,茶杯里的茶陡然一荡,溅在了桌面,滚烫的感觉,亦如她的心。

玉香跟着她这么久,从未见秦锦梨如此恐怖的一面,当下护在睿儿跟前,一脸害怕道:“姑娘…..”

话未说完,秦锦梨就寒声道:“秦睿,你听着,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没有父亲。”

那语调冰冷而决绝,若换了平日,睿儿只会之难而退。可今天,刚好香姨和安姐姐都在,他一定要鼓起勇气,让她们知道,娘亲有时候是多么的霸道不讲理。

当下,他睿上椅桌,粉嫩的脸上满是不甘道:“你骗人,我怎么可能没有爹,别人都有爹,就我没有,难道我是捡回来的吗?”

“没错,你是捡的,你是捡的!”秦锦梨气得红了眼眶,泪从脸颊滑落。

心中却在滴血道,睿儿,不是娘不愿给你一个爹,而是你的爹他不配当你的爹。不错,曾经为了他的霸业,他欺骗了她,害了整个国家和她的亲人,甚至在她归国的路上还暗中派人要杀她,这样的男子,还配当睿儿的爹吗?

如果让那个暴君知道,她和孩子还活着,又不知会招来怎样的恶梦?

秦睿看着一向不流泪的母亲,竟然哭了,当下微傻的愣在那里。

“睿儿,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玉香也吓坏了,忙拉住秦睿的手,让他别说了。

虽然母子偶尔会为父亲一事吵吵小架,但从来不像今天这般严重,这睿儿平时那般听话,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睿儿竟然也红了眼眶,眼泪猛流,不住的抱头大哭。那声音凄凉而悲痛,厉如安看在眼里,心里颇为难受。

一向开朗而招人喜欢的母子俩,今儿都怎么了?

“睿儿,别哭了,你不是捡的,不是捡的,你出生那天安姐姐也在,我也在呢,还是我推了你娘一把,你就早产了呢。别哭了,安姐姐发誓,你真不是捡的,真的不是。”厉如安以为睿儿是为捡回来一事伤心,当下将他抱在怀里,不住轻声安慰。

谁知睿儿却抬起头来,眼里闪着泪痕道:“娘亲,是我不好,你别哭了,睿儿不该让你哭,睿儿错了,睿儿以后再也不问爹是谁了。睿儿不要爹了好吗?”

说完,睿儿挣脱了如安的怀抱,走到秦锦梨的身边,垫起脚,伸出白净的小手不住的为秦锦梨抹泪。

“睿儿……”

秦锦梨心中越发难过了,这次不是因为孩子的是父亲是谁而难过,这次是因为睿儿的懂事而心痛。

不错,这个孩子,自己无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她曾经还想过将他亲手扼杀。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乖巧听话,现在就算是失去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想让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娘,你别哭嘛,睿儿真的不要爹了,睿儿有宇文叔叔,有皇上叔叔,还有安姐姐,香姨,他们都很喜欢睿儿,睿儿也喜欢他们,爹就不管他啦…..”

听着孩子带哭腔的安慰,秦锦梨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点头道:“睿儿,娘会加倍爱你的。”

一旁的玉香和厉如安看到这一幕,也各自眼角泛酸。心想,像秦锦梨这样的善良而美丽的女子,让她成为心结的男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们拥有着睿儿这样乖巧而懂事的孩子,那个男人一定也不差。但,为何,至今,她一直逃避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