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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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启程

48.48启程

皇城的郊外,女子一袭白衣,黑发被风撩起,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素雅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跟在她身后的一群铠甲男子,皆是当今圣上钦点,武艺超群的御前侍卫。

她一介柔弱女子站在其中,犹如生长在悬崖两岸的一朵娇花,让人仍不住心生呵护。

即墨修一身龙袍,劲风呼呼刮着他明黄的衣袂,那刀削般硬朗的面容继而在看到秦锦梨之后,慢慢转得柔和下来。

眼前的她,纤瘦,娇柔,白衣虚无,长发飘渺。风起时,似要随时随风离开。

刹那间,他凛冽的眼神中,竟有一种别样的神情。

似不舍,似惋惜,又似隐忍,更多的是一种不甘所交织成的复杂。

他就那样的定定着她,而她,也给他温情的回眸。

眼神的交汇中,他们并不做多言语,直到他身后的众百官有所异议,他才收回那儿女情长的眸光,冲他温柔一笑道:“皇后,此去途中过于艰苦,你要保重。”

秦锦梨纵使心中涌起万般不舍,也只能勉强苦笑道:“我知道,皇上在京中,也要保重啊。政务虽然重要,但皇上的身体却更重要。”

听着她轻柔的细语,那似雨丝般柔滑细腻的感觉,瞬间打落在他的心间。

他眸光一沉,嘴角牵动,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被一股沉闷强压了下去。

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覆盖下来的眼睫可以看出他心中有多矛盾。

良久,他才将压抑了许久的心怀缓缓敞开,轻启的薄唇呢喃出的却是三个字。

“对不起。”

见他如此沉痛的对自己说这句话,秦锦梨先是一愕,继而冲他柔柔笑道:“皇上,我说过,我此去东临,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自己。我乃西夏皇后,也是西夏之民,我有义务为西夏做任何事情。何况,此去只是向东临借兵,并不是什么难事。快的话,也许在十天半月之内就可以归返。”

“朕知道!”他近呼艰难的应了一声,沉痛的眸光却不看她,而是定定的转向远处。

她知道他心中的难受,上前一步,把头靠在他的肩畔,细声安慰道:“皇上,等西夏过这一劫,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

“你说。”他朗然回应,语气带着无尽的坚决与肯定。

她轻浅一笑,在阳光的照耀下,迅速抬起纤瘦的手臂,慢慢绽开食指,将他紧蹙的眉宇温柔的抹平。

“我要的条件就是,待我回来以后,你得好好陪我。不可以再为政务如此烦忧了。”

他听罢,又是一怔。直视她的眸光慢慢滑开,神绪飘向天际,漫漫无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却仍不住撒娇道:“皇上,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条件,你也不答应我?”

他长叹一声,握起她的手指,轻轻放于唇畔,呢喃道:“这是你对朕唯一的一个要求,朕怎么会不答应呢?”

“那为何你还如此愁眉苦脸。”

“那是因为朕怕你走了,身边会不习惯。”

她听完,娇颜一红,仍不住“咯咯——”一笑道:“只是十天半月而久,不会很久。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分开一阵子增加彼此的思念,说不定对皇上和臣妾来说,会是更好呢?”

他点点头,没有肯定的神色,也没有否定的意思,只是深情的凝视着她。

直到一畔的吏官催促吉时已到,秦锦梨这才在侍卫的护送下,与他依依不舍的告别。

待她踏入锦鸾的那一刻,他才将僵硬的身子转过去,那似冰雕般冷俊的容颜不知何时有湿润的感觉。

伸起食指,从眼角一划,那是泪水的痕迹。

不,他竟然落泪了,不可能。从母妃死后,他就不曾流泪。这绝对不是泪水,是下雨了吗?

抬头,天空依旧艳阳高照。只是那夹杂的一丝微风,是那样的冷。

“如月,你是唯一一个陪伴娘娘前去东临的女眷,此行你可要多多照顾好娘娘。”

如月在旁卑微的点点头,也是一脸不舍的望着即墨修,半晌才缓声道:“这是奴婢的职责,奴婢定会尽责。”

“朕要她安然的,安然的回来。”

“放心吧皇上,娘娘会无碍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吧。”

“是!”

队伍在他的目送中,渐渐远去,那宛如长龙一般的人群,在很快就化为一个小小的灰点。

“皇上,皇后此行,东临会为此借兵吗?”

说这话的男子乃是禁卫军统领萧羽,他也是即墨修最得力的心腹。

即墨修听着他的话,只是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随即双眸紧闭,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东临帝后对她异常宠爱,借兵,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这里,清俊儒雅的萧羽这才满意笑道:“那这样说来,消灭龙宇,此次誓在必得?”

即墨修温柔的一笑,但那笑容却带着无尽寒光:“哼,朕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日。”

萧羽先是一愣,随即带着微微的欣喜,小心翼翼的说道:“那皇上的心愿,也快实现了。”

即墨修回应道:“不错,是该实现了。”

“那皇后她……”

一句话未落,他便冷声打断:“她会知道的。”

从坐入锦鸾中后,秦锦梨就觉得混身不通畅。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是心里。

原来,与心爱的人分离,是这样难受啊。每每看到书中的痴男怨女们分开时如何如何不舍,她是那么的不屑。可是刚刚,她假装得很洒脱,但真真在自己的内心,却是那样的痛苦。

一想到要许久见不到他,她心里莫明升起一股失落与烦燥,坐在鸾骄里也异常不安。

十天半月,这是多么漫长的数字。也许放在平常,是如此的无关紧要,可在远离这个男人后,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