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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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变故

众人举目外望时,见风雨未歇,这便各自打坐运功,韩次奔波了大半夜,又运内力替若波行功,早已累极,故匆匆运了四周无功,便倚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也忘了此处危险,这一睡甚是深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他睁天眼时,天色已然大亮,外边风声雨声依旧未停,但见花铮与若波紧偎着,双手搂抱坐在一起,似睡熟未醒的样子。

韩次心道这里乃是非这地,须得早些脱身,而花铮又杀了人家大内总管,劫了皇上妃子,这罪名便是非同小可,忙跃起身来道:“花朋友,你睡醒了没有?”弯腰拾起地上的铁链,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弯刀,折铁剑,但此时,花、柳两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也无人作声。

韩次心道不好,走到两人跟前时,不由一惊,只见花铮口吐黑血,洒了一襟,面色紫红,而若波胸口则插了一把旨首,竟是自刺而亡,韩次怔然惊恐之间,忽见旁边一旧桌上铺落的白花花的木屑,忙上前用衣袖拂去木屑,细眼看时,但见桌上四周刻了一行小字道:“恩公在上,铮因钢镖引发丹毒,虽服雪莲天水丹,亦无法活命,我一个女子,无法手刄季家兄弟与郝连涛,替花铮报仇,故恳请恩仙长以杀恶人救善人为怀,除去此三贼,吾与铮在九泉之下,当感仙长恩德。”

韩次倏然记起苏之武之言,忙找到那枚钢镖细看时,却不见上面有着取消痕迹,暗道若波分明为铮殉情而死,而铮丹毒已炼成,当不惧毒药,而此镖上更未淬毒,又怎能引出铮丹毒自攻而亡?

他正忖思间,忽听得墙外马啼声响,一个喝道:“蓝总管遭了歹人的毒手,柳姑娘也不见了,一定是有人潜入宫中救人而引起的,此人武功定然不低,你们千万小心,见到可疑人物,先用迷香迷倒,再动手抓他不迟。”两个人大声应了,各自拔马,“得得“向两边跑去。

韩次见事态紧急,闪眼见院子南边有一口井,忙抱了两人尸首,掀开井盖,正好井口无水,已然平涸,他把两人放入井中,找了几二块大巨石,代替井盖,掩住了井口,又把黑色玉瓶连同花铮身上的东土宝剑,埋入井边的泥土之中,然后在井旁行了一礼道:“花兄,大嫂,小弟韩次因事态紧急,只能仓促移贵体于土中,不能立碑,望谅解,至于季家兄弟与郝连涛,定当手刄此三人,为花兄报仇,为富贵帮除害,望花兄在天之灵,助我一臂之力。”

他与花铮原本因花疏影与陈琦而成仇人,但后来知晓他的恩怨后,对花疏影师徒倒有了几分同情,少了几分仇恨,更由于知晓花铮因救意中人,不惜与富贵帮为难时,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亦以为他远比所谓名侠剑客更多一分坦率与激愤,更值得敬佩与信任,他外表虽冷漠,其实亦中性情中人,与花铮早已神交,大有腥腥相惜之意,故才冒险将竹牌送与铮,待铮救出若波后,他正心中高兴不已时,万料不到又起如此风波,不由得在悲愤之余,多了几分造化弃人,苍天无眼之心。

韩次收起啼血剑,只见剑上滞了血迹,用布片擦尽之后,却见那剑依然血红,血色竟似沁入了剑身之中,回屋将那面刻字的木桌用内力震去,目窥墙外无人,轻轻拉开院门,到客栈牵了马匹,向使离城而去。

雨后除晴,道路泥泞,坐骑奔了一阵,便慢了下来,绕过几座山岗,却听得路旁的林中隐隐有刀剑撞击之声,这便驰了坐骑,驶入林中,只见一片斜斜草坡上,几十个人围住了六个人,斗得甚近,行到近处,不由一怔,原来这群人竟识得大半,被围的人竟是花菡、高薇、苏之武、江红霜,梅无伤与李云白,围住他们的正是双蛇帮吕家兄弟与手下,其中花菡与一名黑衣少年对峙在一条极宽的急流小河边,那少年手持一柄头钝腹圆的怪刀,竟是陆黑风。

一名双蛇帮帮众见一个红服道士纵马驶近,便跃了过来。阻住去路道:“狗道士,不要命了,还不快滚。”喝骂声中,右手扬处,“扑”地射来一枚蛇形小镖,韩次右手拂坚一卷,正好卷住小镖,反手挥处,那小镖“哧”地转镖头,回射过去,其势疾快无比,那大汉料不到他竟也是高手,躲闪不及,“扑”地被小镖钉入了肩,大啊声中,已跌滚在地上,韩次知吕家兄弟功头深不可测,故一上来便下了杀手,以便让对方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