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道士
江红霜持纸怔了片刻，打开包裹，但见里边有一本刀谱，这时梅无伤与云梦相继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情景，已明白了几分，红霜将纸片给了无伤道：“梅舵主，我们去长安罢，那里是否有你的山寨。”梅无伤哈哈一笑道：“三山四寨六沟，长安有我的两个大寨，名为平安寨与三水寨，我也正准备去那里一趟，因为五行帮到了我三水寨附近一个废弃山寨，并且送周俭寨主三万银钱做见面礼，出手极手大方，我正好去见见这位贵宾。”
不一日江红霜等人来到长安，此时已值三月，北方天气变暧，树木抽芽，梅无伤别了他们，去三水寨巡寨去了，江红霜与李云白则遣散帮众，到四处打听了一下王府消息，得知王府中要作道场，便各自去买了一身道服穿上，扮作停当后，李云白束上那条紫金带道：“帮主，大宋皇帝信奉道教，我们摇身变作道士，王爷不敢轻易招惹我们的。”江红霜想起王府内那黑衣老者抓破她的衣襟，露出此腰带后，便扬长而去的情形，心下不由一怔，暗道莫非帮主不传位于云白，便是为此，难道李云白的身世不明。
时大宋道教盛形，宋微宗信任道士，自封“道君皇帝”故各地道士甚多，两人出得到大街上，倒也不什么显眼，因为过往的行人中，十个倒有一个是身道服的，两人相顾哈哈一笑，便大摇大摆向王府行去，正在这时，一阵锣响，两名身着锦服，腰挂长剑的少年，领着二十余名长须道人，在几名当差的护卫下，走了过来。
李云白仔细看是地，却见这两人正是高飞高扬，便携了江红霜，飘然行在路中，打了个问讯道：“高少侠，贫道这厢有礼了。”高飞闪眼看时，已认出两人，便还了一礼道：“二位道友前来，我等多谢，请跟我们来罢。”他两人救护王爷有功，故在王府甚是吃得开，当下让两人跟在众道之后，一同进了王府。
守门兵丁见他俩带头，又是领的王爷所请道人，便点头让众人进去，穿过几重院落，已来到演武场上，只见场中已立了数十名道士，前方摆了一个金色香炉，里面香烟缭绕，两旁立了数十根旗杆，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旗幡，众人之前立了两个身着红色道服的道人，从背影上看去，一个正是咸阳王，另一个身形肥胖，却不识得。
一个道人见得高飞领着群道赶来，便上前对那个肥胖道人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退开，江红霜见他居然跟王爷站在一起，不由奇道：“高飞，那个胖道士是谁？”高飞“嘘”了一声道：“他是通天**教的教主，皇上的心腹。”这时听提那教主高声道：“道君皇帝，今日是你得道之日，我等在此祷告上天，祝你早得正果，练成金丹大道。”
接着“当当”几下钟响，众道人齐声念道：“太上玄一，九星吐精，三五七变，洞观幽冥，日月神光，下彻神庭，侠照**，太一黄宫，五老奉符，天地同城，使我不死，以玖真灵，上朝天皇，还老返婴，太帝有制，百鬼敬听，道君皇帝，还老返婴，道君皇帝，不死长生。”
李云白听得几句，笑着对红霜道：“这群牛鼻子念的是‘太一帝君，太丹隐书’原是引导入静的口诀，后来近百年来众道为迎合圣意，只念此经，不练此功，炼什么金丹。”高扬回目瞪视道：“你们讲话可要小心，让别人听去可不得了，断肠刀与无情剑就是因为说了几句牛鼻子的坏话，给王爷骂了一顿。”
众道又念了半天经，做了几道法事，随着那教主一齐跪下来，忽听得一人叫道：“众位道友，众位弟兄，这个道君，宠信奸臣，杀害忠良，为什么声学家要他不死长生，我们要咒他早死，最好死后扔到荒野地，让野狼吃掉。”众人齐惊回头间，却见十余个道士直立未跪，王爷与那教主齐声喝道：“大胆，大胆，可要造反？”
那十余名道人一齐撕去道袍，取出十多根铁棒叫道：“什么皇帝，为什么不造反。“这时十余名兵丁扑上前来，却给那些人手中铁棒或抖或緾，一个个绊倒在地，其中一人飞身直扑向了王爷，但奔出数声，两名年轻道人从腰中抽出长剑，将他阻住，“喀”地剑棒相交，铁棒化作两截，一名年轻道人怒笑道：“可知我白龙剑的厉害。”
这时那十余名持棒道士齐齐扬手，掷出数十颗烟雾弹，一阵“嘭嘭”声响，广场上浓烟蔽日，一阵混乱过后，众道人在黑烟中已趁机全数逃出王府，以防误把自已当作反贼，那守门兵丁不知何事，眼见数十名道士跑出，也不敢阻挡。
待到浓烟散去，乔冰玄等人才在香炉边找到王爷，幸好只是给群道在混乱中踩了几脚，并未受伤，但道服上印了数个灰扑扑的脚印，甚是狼狈。那教主身上却是衣鲜冠净，一名红衣道士持剑卫在其旁，面色阴沉，王爷怒道：“通天教主，你好大胆子，竟敢在皇上得道之日，聚众造反，该当何罪。”
通天教主一愣，随即怒道“王爷，我带来的二十八名出家人可个个忠于皇上的，我看你请来的二十一名道士中，才有问题，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跑得精光。”王爷闪眼之间，看到高飞高扬身边站了两个道士，便开口喝道：“你带来的人留下了几个，你两位小师父，可看清那十余人是谁的。”江红霜刚才已看清那十多人使的棒法，心是暗暗叫苦，闻言打了个稽道：“王爷，不是我们的师兄弟。”
王爷脸色一缓道：“高飞，高扬，聚众谋反，该当何罪。”教主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道：“王爷，这面牌子你可认得，当今皇上可是我们的教主。”江红霜等人细看之时，那教主随手晃了晃，便放入怀中，转身与那等剑红衣道士扬长而去。咸阳王见他如此张狂，只气得脸色煞白，好半天才道：“高飞，请两位小师父到太平殿上去，我有些玄机须请教请教。”说罢转身而去。
李云白待王爷走开，急道：“坏事了，那些道士用的棒法正是柳叶鞭法，王府内高手如云，定识得出来，我们富贵帮本来就与官府不合，这下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高飞忙道：“王爷要问你们是什么教派，你们就说是从江西龙虎山来的，那个张天师与这个通天教主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且你们两派不合，常常争宠。”
李云白一行人在高飞带领下，来到一座大殿上时，只见王爷坐在中间太师椅上，宋四、孟二郞几名捕头，立在左边，乔冰玄，高蔷，唐少名立在右边，高薇在王爷身后，轻轻捶打着他的后背，宋四、孟二郞与唐少名皆脸色铁青，乔冰玄则满脸喜色。
王爷见到他们进来，也不待他们行礼，便把桌子一拍道：“你两人是什么教派的，来我府中有何意图，快快从实招来，若有隐瞒，定责不饶。”语气生硬，极是煞气，江红霜闻言一乐，心说那高飞不简单，入王府才几天，就能摸清王爷的心思，实是个人物，便打个稽首道：“王爷明鉴，小道乃第三十福地龙虎山来的，听说那个通天教主练什么金丹，并在此为皇上做道事，故我两人特来看那金丹大道的。”
王爷听后把心一宽，暗道这个通天教主常修炼什么金丹，不死长生丹，而龙虎山的道士多画符箓，故两派不合，自已正好借两人之口，与张天师他们拉上关系，以后皇上怪罪下来，也有人在旁帮自已说话，便叹了口气道：“二位师父，请怒我刚才无礼，便通天教他们心怀叵测，突令我大为震惊，你们既来到我府中，也算上天安排，我想请两位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好聆听贵派的教诲。”
江红霜看看李云白道：“多谢王爷，王爷与我天师教修好之心，我们回去后，定当禀告天师。”王爷满意点点头，挥手让他们站在一旁道：“各位捕头，那十几名道士身怀凶器，来我府中捣乱，不知是何来路。”高家兄弟面面相视，心说虽看出那些人的武功路数，但富贵帮舵主便在眼前，如何能说。
乔冰玄见无人答话，心中甚是奇怪，暗道他们皆是见多识广人物，怎连柳叶鞭法也看不出来，便开口道：“王爷，依我所见，那些人使的是富贵帮的找柳叶鞭，虽穿了道袍，但武功却是掩盖不了，他们如此给王爷找麻烦，实是令人费解。”唐少名抬眼恨恨看了高薇几眼道：“王爷，富贵帮前些日子不是差李云白舵主看来同王爷修好，如今怎么改变主意，我看应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形，再作定夺。”乔冰玄冷笑一声道：“那富贵帮势力极大，耳目众多，个个非等闲之辈，我看探子还未探清，便给他们探清我们了。”
王爷皱了皱眉道：“宋捕头，你意见如何？”宋四抱拳道：“王爷，应小心从事，我看富贵帮不会做这事。”乔冰玄抢过道：“宋捕头，你是神机妙算，我是佩服，今天之事，你也是早早算出来了，故一直藏身不出，我看不出你心里想干什么？”李云白低声对红霜道：“这个乔冰玄怎敢和宋捕头争执。”
王爷见他们低头私语，便轻咳一声道：“两位师父，不知有何见教，尽管道来。”李云白道：“王爷，孙子兵法去：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派上一两个得力之人，前去打探一下，因为当今王爷一向以仁义为怀，颇得百姓拥护，不可草率行事。”他身后的高薇停下来，低头轻声道：“王爷，这位师父说得不差，富贵帮乃江湖大帮，不动则已，动则不可收拾。”
王爷心头一震，暗道此女目光锐利，绝非等闲，是个人物，须留在身边，便点头道：“薇儿所言不差，冰玄，你马上去富贵帮找个有身份的人，看看情形。”乔冰玄应了一声，正欲离开时，宋四开口道：“王爷，让孟捕头去罢，他办事干练，不会出差错。”王爷笑道：“我知两位好意，但乔少侠去长些阅历也好，冰玄，你要小心一点儿。”乔冰玄抱了抱拳，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