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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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初逢敌手

季长生在旁冷冷一笑,心说这个高老头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是和自己有些交情的,刚才还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自己何不顺水推舟,促成他的好事,便笑着道:“高庄主,唐少侠虽师从晓月门,却未拜师,怎么说是捷足先登呢,他学艺与你,又怎能不称为师傅,否则他岂不成了叛师之人,和我帮的那个花铮一样,弄得声名扫地,人人唾骂!”

忽听得屋后有人道:“声名扫地,人人唾骂,这些都是拜你兄弟俩的恩赐,今夜小爷来报恩来了”声音冰冷怒恨,听起来如冰刀也似,季氏兄弟闻言相互看了一眼后,季长生轻声对高陵道:“这个花铮当是学了花前派的什么厉害武功,又见郝长老不在,如今找上门啦,真的是太岁头上来动土了,两位请稍坐片刻,我这去去便来”这时富贵帮的帮众们大声喝骂着,纷纷呼叫着奔了过来。季氏兄弟已朝屋后走了过去。

唐少名等人走到圆形大屋子后面时,只见屋后也是一个宽阔的空旷场地,场中间站了一个黑衣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修长,背负双手,脸色冷峻,双目却是如电一般闪闪发亮,对周围的富贵帮帮众微微冷笑,一付怒恨欲狂的神色,季长生也冷笑道:“花铮,你既叛帮,另投高门,来这里做什么,可知道私闯禁地的后果?今日你是进得来,出不去了”

说着双手一拍,已有五人跃出人群,将花铮团团围住,花铮轻喝一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要逼我出手”说着飞身跃起,扑向季长生,他身子刚动,两条人影闪动,四只手掌已当胸印到,这个五人组成的阵法叫作五行生死阵,花铮以前在富贵帮待过,自然识得其中厉害,脚尖微动,身形陡然拔起五尺多高,在空中一个转折,已窜前八尺,落到季长生面前。

高陵在旁边见花铮肩不晃,腿不弯,只是脚尖微动,便窜前八尺,端的匪思所夷,心想那花前派的功夫虽没有见过,但这一手轻功端地非同凡响,不由暗暗称赞,季长生轻喝一声,双拳斜扬,击向对方的胸部,正是五行拳中的一记绝杀“枯木临水”,季长青矮身左腿伸出,扫向花铮的下盘,这也是五行拳中的一招厉害招数“枯树盘根”,他弟兄俩在富贵帮待的日久,也学习了几招配合厉害的五行拳,两人一出手,已合成五行拳中的一记“一水双木三才势”,端的是天衣无缝,攻防兼备,花铮见对方招数凌厉,招架不得,只好跃后三步,躲了开去。

那五人此时迅即扑上,围着花铮游走不定,花铮怒喝一声,左手中指探出,“嗤”的一缕指风击出,一人躲闪不及,闷哼声中,已被击中了印堂要穴,,翻身栽倒,季长生吃了一惊道:“花前派绝技,罗刹指,大家小心,这指法歹毒,被击中要穴后功力会受损很多”,众人惊异间,花铮左腿倏然飞出,“乓”地已将另一人踢了个跟斗,这一脚正好踢中那人胸部,疼得他脸上青筋暴出,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季长青见势不妙,忙纵身上前,双手无声无息地探向对方背部的神堂双穴,口中叫到“接掌”唐少名见他先出手偷袭再示警,不由感到好笑,心想你出手偷袭在先,快打到人家了再示警,这不是无赖到家了吗?

季长生这两掌迅即无比,话声未落,已拍到对方背后,旁观众人见状心中一惊时,谁料季长生快,花铮更快,就在对方双掌将到未到之际,身子突然前倾,在对方双掌走空的一瞬间,右手“嗤”地弹出一屡指风,分毫不差的指向对方的眉间死穴。

季长生心中一惊,脚下闪动,躲了开去,

季长青在阵外见花铮连连发指,越斗越狠,竟以一人之力,将五人逼得躲闪不迭,不由得暗自骇然,心想这次若给他逃了出去,再过三五年,必成大祸,那唐少名是晓月门好手,手中自是有极厉害的毒药暗器,何不借他一用,这便走到唐少名身边,压低声音道:“有没有淬毒暗器,借给我一用,教训教训这个富贵帮的叛徒”唐少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的打斗,闻言一愣道:“对不起,我的武器是从不喂毒,且我叔叔严禁我背后伤人”季长青老脸一热,心中暗骂几声,口中却道:“此时如果手软,日后必成大患”唐少名稍一迟疑,却没有回答。

这时场中“嗤”“嗤”声响更急,又有两人给他指力所伤,退了下去,虽然另有旁人补上,但已是自顾不暇,手忙脚乱。季长青眼见形势不妙,便伸手从背后的镖袋中摸出两枚双獒钉,这种钢钉长约一寸三分,用精钢锻成丧门钉后,再过火拧成麻花形,发出时一次两枚,作正反两个方向飞旋,响声慑人心魄,扰乱心神,如果给他钢钉钻入肉中,须用小刀剜开钢钉周围的皮肉骨头,这才能起出,最是歹毒不过,因为名门正派严禁在镖上淬毒,故而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上毒,以防引起公愤。季长青捏好钢钉,见花铮正好背对着自己,当下运足气力,手腕一抖,那钢钉“呜”的飞向场中的花铮。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斜刺里一个人影闪动,几乎是同时,那人影“呜”地发出两个黑影,“叮”“叮”两下,已将两枚钢钉击落在地,季长青见自己钢钉落地,且击落自己双獒钉的物事竟然和自己的双熬钉一个声响,猛然大惊失色,忙用左手摸背后的镖袋,忽觉手腕一紧,已给一人扣住脉门,他觉得一股炙热内力从脉门窜入,顿时全身无力,“啊”的惊叫一声,来不及看背后之人,便觉后腰上一痛,就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

场中的季长生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花铮的出手招式,研究他的破绽时,却听得背后风声突起,似是有人突袭自己,慌忙躲闪时,那空中飞人来势奇快,“乒”地一声,他的身子已被撞得直飞出去,一头栽倒在地,动弹不得,高陵等人看那空中飞人时,却是季长青,那季长青将他哥哥撞飞后,也是口吐鲜血,软做一堆,昏了过去。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听得唐少名轻咤一声,扬**出十余点寒星,飞入了附近的树林之中,林中忽传来几声哈哈大笑,接着便没了声息。

花铮趁着众人慌乱,五行大阵露出破绽,闪身突出重围,弯腰抓住已昏迷季长青的双腿,“呼”“呼”转风车也似的砸向众人,众人见舵主弟弟落入他手,个个投鼠忌器,哪里还敢上前,只是慌忙躲闪,花铮哈哈大笑,乘机抡着季长青左扫右挥,横冲直撞。

唐少名在季长青取钉之时,也取了数枚铁蒺藜,扣在手心,准备在他发镖之后,用自己的暗器将他的钢钉击落,再单独向花铮挑战,这时却听得林中“瑟”的微响,微怔之间,接着旁边的季长青惊叫着从自己的眼前飞了起来,忙回头时,却见一条紫色人影倏地闪入了林中,轻喝一声,将手中的铁蒺藜全发了出去,谁料数枚暗器钻入林中后,如石沉大海,只传来几声大笑而已,高陵手握剑柄,已闪入密林之中。

唐少名回过头来,见场中的五行大阵已给花铮冲得七零八落,乱成一团,当下提了提真气叫道:“花朋友,过来接我几镖如何”花铮听得叫声,将手中“兵器”用力一甩,掷向倒在地上的季长生,奔向唐少名,几名帮众害怕他俩人再次相撞,慌忙上前伸臂接住。

唐少名见对方奔到七丈开外,喝道:“花朋友,风市,血海”把左手一扬,四枚铁蒺藜闪着寒光,疾飞而去,在空中交叉变换了一下位置,奇准无误地对准对方的四个穴位射去。花铮赞了一个好字,双足一顿,腾空而起,在空中踢了个连环腿,已将四枚铁蒺藜踢得倒飞了回去。唐少名见自己的暗器飞回,便将右手一扬,一个网兜散开,收回了四枚暗器,左手再一次展开,两枚金钱镖一左一右飞出,在空中划了两道弧线,朝对方的头顶飞去,但凡暗器,发出时若先慢后快,先直后弯,则旨在伤人,若一出手便绕弯飞行,则旨在给对方示警,因为那镖不会伤人,只是在空中绕个圈子,而后飞回到发镖人手中。

花铮踢飞对方的铁蒺藜后,脚尖也被震得隐隐发痛,眼见这少年又向自己示警,冷笑一声,“哧”“哧”右手连弹两指,击中了飞近身旁的两枚金钱,那金钱给他指风一击,顿时失去平衡“叮”地在空中撞个正着,掉了下来,花铮伸出左手,轻轻接在手中,却觉得份量极重,细眼看时,只见金光闪烁,竟是纯金打就,且两枚金钱正中间刻了一个新月形的标志,心中微感惊讶,却哈哈笑道:“小兄弟,好贵重的暗器”

唐少名见他截住了自己的金钱镖,脸色微微变红,双手一拱道:“花朋友,好功夫,再看袖箭”说着双手一甩,从双袖中“嗖”“嗖”射出十余枝袖箭,飞向对方,寒光闪处,已把对方全身罩住。

花铮截住对方的示警金钱后,已知对方接着便是杀招,早已运功戒备,眼见十余枝袖箭飞来,枝枝劲力十足,虽多不乱,暗暗叫了个好,双足在地上一顿,身子如流星一般,霎时倒飞三丈,同时身上的衣衫如同张足风的船帆一样,鼓了起来,他与唐少名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有七丈,这下两人间的距离陡然变成了十丈有余,那十余枝袖箭射出时虽迅疾无比,但到他身前时已成强弩之末,劲力衰减,在他充满内力的衣衫上一碰,便纷纷跌落在地。花铮开口闭牙,已经把一枚射向喉咙的袖箭咬住,却觉得箭杆质地柔软,似是银子,低头看时,见地上散落的十余枚袖箭,每只袖箭的箭杆长约五寸,筷子粗细,在箭尾处也刻了一弯月牙。

唐少名见他如飞般倒跃三丈,口接袖箭,又以气功震落别的袖箭,已自呆了,忽见对方将头一侧,已把口中的袖箭甩了回来,当下闪身躲开箭头,伸出右手抓向箭杆,谁料五指还未抓紧,便觉手心一痛,那袖箭竟然脱手而飞,“扑”地钉在了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唐少名伸开右手,却见手上满是鲜血,手心已给袖箭擦破。

众人见两人接发暗器,发如流星赶月,接似螳螂捕蝗,一个个心摇神移,目不暇接,后来见唐少名发出袖箭将对方全身罩住,便一齐张开了口,准备叫好,好字未曾出口,袖箭已纷纷落地,而唐少名脸色惨白,紧握左手,右手上的鲜血已一滴滴落下,众人不由目目相觑,人人脸色一时几变。

花铮见自己镇住众人,回过头来,看那季长青时,却见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却是被花前派的独门内力所伤,一身功夫显然已废,不由一怔,陡地想起刚才林中的那几声大笑自己极为耳熟,心头念转,暗道师傅他老人家莫非已来到此地,刚才替自己击落双獒钉,掷出季长青的人就是师傅,而现在季长青内力已给师傅所废,而与自己动手的少年用的是晓月门的暗器,师傅曾说过以后见到晓月门的人要礼让三分,不可造次更不可结交,他想到这里,对唐少名抱了抱拳道“看在这位小兄弟的面子上,今日的事情就此为止,十日之后,我定再来拜访,如果那姓郝的还是不在,别怪我一把火烧了红土岭”说着腾身跃上树梢,头也不会,反手抖出两枚金钱,直射向季长生的头部太阳穴。

两名帮众手挥棍棒,去击那金钱镖时,那两枚金钱在空中“叮”的一撞,方向已变,“扑”“扑”两声,钉入了季长生的后背之中,季长生大叫一声,竟然痛得醒了过来,众人再看那花铮时,只见树枝摇动,白雾升腾,早没了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