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是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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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一章

1986年12月26日。

越南某地。

夜,深夜。伸出不见五指的深夜。一小队穿着小四叶单面带风帽面罩迷彩服的军人在亚热带丛林中穿行,丛林中树木的枝蔓抽打着他们年轻的躯体。身上挂满了冲锋枪,手枪,匕首,军刺,*,绳子还有水壶。绳子主要是用来攀登和抓俘虏用的。

带头的就是何建军,刘远征是他的警卫员。郝勇是侦查科参谋,还有刘国平,张建国,马学东等。他们小心翼翼的丛林中快步穿行,脚步轻盈。

刘远征背着电台。

何建军摆了摆手,队伍停了下来。郝勇小心翼翼的越过队伍,走到何建军面前:“有情况?”

何建军点点头,几个侦察兵赶紧悄悄的移了过来。

何建军示意马学东悄悄的走在队伍面前向前移动。

马学东点点头。

哐当一声,金属撞击的生意。

队伍都安静了,都站着不动。都知道有麻烦了,敌人绝对就在附近。夜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见沉重的喘息声。看不见,你怎么打?

何建军大喊:“40火!”

40火手发射了。

一声爆炸引起的白光,这下都看清楚了。

土黄色草帽一样的头盔,一样年轻黝黑的脸。

“杀!”马学东喉咙里面迸发出一声怒吼,野蛮狂暴原始。

侦察兵匕首划出一道白光,对面那个年轻的越南士兵胸前已经喷出鲜血,他反应太快了一个后仰,匕首没有划破脖子。

又是一发40火。

年轻的越南士兵也迸发出自己民族原始的嘶吼,紧接着,两把匕首就在空中飞舞,道道白光中血花四溅。两个同样英勇彪悍的亚洲士兵就这样以原始野蛮的方式扭打在了一起。

然后又是一阵杀声,何建军他们也掏出匕首或者是拔出军刺涌了出去,对面的越南士兵们也掏出匕首涌了过来。

来不及拔枪了,也根本没有时间拔枪。血战就这样开始了,在亚热带丛林里就这样展开。你可以听见杀声可以看见血花四溅,可以听见自己战友和敌人中间发出的惨叫,但是你有不能犹豫,为什么,因为我们都是战士!都有各自为之战斗的信念。

这就是战争。鲜血染红了每一个人的身体,也染红了每一个的心。没有赢家,有的只是血战,血人,还有倒下以后不停抽搐的年轻战士的躯体。没有退错,也没有畏惧,更不会有迟疑和犹豫,就是一个杀。

马学东和那个年轻的越南士兵扭打在一起,另外一个越南士兵冲上来就给了他一刀,来不及救援也没有救援,每个人都在嘶吼着杀着。匕首划在背上,深可见骨,马学东没有躲闪。左手死死抱住那个年轻越南士兵的脑袋,膝盖盯着他的后腰,右手拿着匕首从他的脖子喉咙处划过。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马学东松开了手,那个年轻的越南士兵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着。马学东匕首反刺,刺到后面那个越南士兵的肚子上,越南士兵紧紧的将马学东抱住,又是一个越南士兵嘶吼着冲上来,马学东一梗脖子用钢盔撞在那个越南士兵脑袋上,那个越南士兵也不后退挥舞着匕首,一刀划过马学东的肚子,肠子一下子就伴着鲜血流了出来。马学东一把捂住,张建国刚刚一刀结束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越南士兵生命,看见赶忙冲了过来,一匕首捅透抱住马学东的那个越南士兵的后脑勺,匕首卡住了。张建国拔出军刺,马学东左手捂着肠子,右手挥舞着匕首继续杀着。

不停的杀着,死了的一声惨叫或者没有惨叫,没死的就继续嘶吼着杀着。战争就是这样,人越杀越少,终于四周没有一个站着的越南士兵。何建军他们一下子瘫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何建军他们身上沾满了血迹,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尸体,有战友的也有敌人的,但是都是战士的!年轻战士的遗体!

马学东咬着牙用纱布将自己肚子缠住,没有叫也没有喊,脑袋上汗水直流,大口喘着。

何建军休息了一会儿下命令:“马学东,你带着伤员和战士遗体回去!”

马学东摇摇头:“队长,任务还没有结束!我还能战斗!”

何建军楞了一下点点头:“准备出发!”

郝勇和张建国默默的收集弹药,走到自己战友面前,他们是伤员,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员!

郝勇流着泪,看着自己战友年轻的脸,取下了他们背着的冲锋枪和*,只给他们留下一把手枪和一枚*。

“郝参谋...”年轻的伤员们也流着泪看着自己的侦察参谋。

郝勇不敢去看他们。

何建军走了过来,重重的看了他们一眼,将他们每个人都深深的印在脑子里:“出发!”

何建军头也不回,流着泪继续钻进丛林。

郝勇他们也重重看了他们一眼,流着泪紧跟着钻进丛林。

“队长。”年轻的伤员们呢喃着,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郑重的举起右手艰难的敬礼。

残忍吗?无情吗?这就是战争啊!

他们正在敌国境内,深入敌后,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