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儿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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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土匪来了_27、取闹

郑国忠扫了一眼郑家人,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韩小五。已经几天了,还没看到韩小五的影子,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郑国忠一时担心起他的安全来。郑国忠问韩小六道:“韩小六,你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我哪里知道。”韩小六说。

“他会到哪里去了呢?”郑国忠问。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韩小六充满信心的说,接着对大家道,“我哥哥的水技大家清楚,别说我谦虚,我是不能与他相比的。”他问一旁的李有泉,“李有泉,你说我哥哥游几里的水路有问题吗?”

“没问题。”李有泉很快说,他估计道,“三少爷,韩小五肯定在王雪梅的家里。”

“对,肯定在王雪梅的家里。这小子,懒得做事,躲命去了。”郑立民说后,他毛遂自荐,“三叔,我去把他叫来吧!”郑立民是郑国忠五服的侄儿,虽说他年纪要大郑国忠几个,没办法,还得喊郑国忠为叔叔。

郑国忠想了一会,对江小杰说:“江小杰,几人同行,小的吃亏,你跑一趟。”

“好嘞。”江小杰应了一声,跑了出门。

江小杰跑到王雪梅的小卖部,看到王雪梅正张罗生意,他对王雪梅道:“大嫂,韩小五哥在你这里吗?”

王雪梅向屋内努了努嘴:“不知他为了什么事,正生闷气呢。”

江小杰跨进小卖部,进了内屋,见韩小五正坐在房子里抽烟,江小杰对韩小五说:“小五哥,与谁市小矛盾了?”江小杰迈步上前,如大人物似的拍了拍韩小五的肩膀,“宰相肚内能撑船,与谁过不去呢!跟我走,三少爷叫你去喝酒。”

韩小五没好气的说:“我有病,不能喝酒!”

“我看你这么精神,不像一个有病的样子。”

韩小五连续咳了几声,皱起眉头,捏了捏喉头,揉了揉肚子:“你看,我这不是病了吗?”

王雪梅走了进来,见韩小五犟着不走,她对韩小五说:“一个大男人,心胸这么狭窄,还比不上河口镇的娘儿们!”

韩小五看了眼王雪梅,见王雪梅正瞪着他。韩小五对王雪梅讪笑了两声,收起烟袋,敲了敲烟窝内的烟屎:“好吧,我们走。”

韩小五这几天真的感冒了,虽说那天天气很好,而春末的水还是够他戗的,再说,浑身湿淋淋的走了十几里路。韩小五回到河口镇,住在王雪梅的家里,他发了几天高烧,好在他身体强健,一副药都没吃,硬挺过来了。

韩小五跟在江小杰的后面走着,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胡成林欺人太甚,他攥紧拳头,非要找胡成林报仇不可。

韩小五进了客栈,见到胡成林,突然显出怒容。韩小五大步上前,也不顾主子正坐在这里,也不怕胡成林那如铜锤似的拳头。韩小五不由分说,提起一把椅子,往胡成林的头上便砸。好在胡成林早有准备,他灵活的闪过。椅子砸在八仙桌上,把一个桌面砸得四分五裂。

韩小五提起被砸坏的椅子,仍向后退着的胡成林扑去,他大骂道:“胡黑子,你这兔崽子,害得老子病了几天,老子跟你拼了!”

韩小五往胡成林头里砸去,胡成林手疾眼快,顺手提了一把椅子,挡住向着打来的椅子,两把椅子在空中开了花。

一时间,客栈乱作一团。

胡成林大声说:“韩小五,我让你三步,我让你三步......”

“你退一百步,我也跟你没完!”韩小五大怒说,手中拿着的破椅子飞向胡成林,接着拿起桌面上的铜茶壶,向胡成林砸去。胡成林躲开,铜壶砸在木板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沈红艳听了争吵声,慌忙走了出来。她看了这个阵式,睁着大眼,对郑国忠大叫:“三少爷,我们的东西是用钱买来的,你们郑家人怎么拿起就砸......好呀,好呀,你们郑家有钱,你就叫你们的人砸吧!”沈红艳把一把椅子扔到桌上,翻身坐到桌面上的椅子上,捋起袖子,扳着手指头。韩小五砸一件东西,她就数一下,“......三块大洋,四块大洋,五块,六块......你们砸吧!尽情的砸吧!把沈氏客栈砸光,你们郑家商铺给我一个新的客栈!”

韩小五见奈何不了胡成林,对弟弟喊道:“韩小六,祖宗把你生在韩家是干什么的?你的手到哪里去了,腿到哪里去了?哥哥受气,你这做弟弟的就坐视不管吗!”

韩小六笑着对哥哥道:“哥呀,祖宗把我生在世上,不是让我来打架的,是让我到世上享福的。给我一双手,是让我抱女人,给我一双腿,是让我走路。”

韩小五听了,非常生气,他把手里拿着的一条凳子往弟弟摔去。

韩小六吃惊的道:“哥哥,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呀?”

“我是疯了!我真的疯了!”韩小五边说边提拳扑向胡成林。

沈红艳对坐着观看的郑国忠怒声道:“三少爷,你管不管!”沈红艳跳下桌子,挡在胡成林的前面。沈红艳两手叉腰,对韩小五说:“要打,我不阻你们,你们到外面打去!”

胡成林真的跨出门外,韩小五正要跟着出去,被郑国忠喝住。

韩小五埋怨郑国忠说:“三少爷,你真太偏心了!你不知道,我在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险些淹死。我堂堂八尺大汉,憋着这口气,岂不气死!”

“你曾经不是说过,泡在水里一天一夜都不累吗!你今天说这话,是不是太谦虚了。”郑国忠笑着说,“一个大男子汉,受不了这点气,哪像个男子。”

“我是看不怪这样的人,看似老实得就如一头猪,实际比狐狸都狡猾。”韩小五说,他手指门外的胡成林,怒喝道,“胡成林,咱们走着瞧!”韩小五拍了拍两手上的灰尘,揉搓着手颈,闷坐在一条没翻倒的凳子上。

沈红艳对喝茶的郑国忠道:“三少爷,还这么悠闲,你的定力我真是佩服。三少爷,你听清楚了,损坏了客栈这么多的东西,至少值二十块大洋呀。”

郑国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数了五块,扔给沈红艳道:“五块,不少吧!”

“看在老主顾的面子上,不与计较了。”沈红艳收起银元,“三少爷,你真了不起,都快打死人了,你一句话都不发。”沈红艳对着还站门外的胡成林大声撂着话,“打吧,怎么不打了?打死了人,老娘一定要花几个铜板送你们一个花圈,至于棺材,你们郑家有的是,三少爷也不会在意两副。”

沈红艳数落着,他挨坐在郑国忠的旁边,说:“三少爷,看你一个书生相,你怎么管得住这十几个粗野男人!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心胸开阔,把钱看成身外之物。而有的人,说你们郑家老爷会挣钱,少爷会花钱,我看不是这样,三少爷是看我们这些穷人吃不饱穿不暖,施舍几个,你这是为郑家积福呀!”

沈红艳一张嘴说得如蜜一样甜,她得到了五块大洋,心里自然高兴。他盘算了一下,五块大洋买整个桌椅都绰绰有余,这个大便宜只有遇到郑家三少爷才能落得。人逢喜事精神爽,沈红艳绽着笑容,他的手灵活多了,腿也轻快多了。沈红艳与一个跑堂重新摆了桌椅,拿来餐具。几个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了上来,火锅里冒着香味。大家都饿了,顾不及相互敬酒,大家提起筷子就吃,拿起酒瓶就喝。

大家围坐在两桌,整整二十条大汉,这其中,大多都是郑家的长工,只有两人是郑家请来的临时工。韩氏兄弟韩小五、韩小六,郑氏兄弟郑立帮、郑立民,胡成林、王国生、李有泉、李长水、江小杰......这些人,自幼从郑家长大,他们要么是流浪的乞丐,要么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要么是穷得吃不上饭的穷人家的孩子。郑家老爷把这些人收养到郑家,供他们吃住,让他们在郑家做些小事,等他们长大了为郑家效力。为了保护郑家财产,请拳师教他们武艺。郑家这些长工,个个身手不凡,都能以一敌十。

而郑国忠是个弱不经风的文弱书生,十四岁从深山老林里回来后,身高增加了,体重增加了,脸色带着了神气,而他的左腿没有治好,成了跛子。大家问郑国忠在少林寺里做些什么,郑国忠说,什么也没做,每天只在蒿山游荡。大家一时怀疑,都认为郑国忠会带了绝技回来,经过几年的观察,才知三少爷没有骗他们。

郑国忠从少林寺回来后,郑家老爷把郑国忠带到省城读书去了。几年过去,老爷安排郑国忠负责曲河一路长河的运输。郑家主要经营纱厂生意,在曲河两岸开了商铺,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纱厂提供货源。曲河流域的苎麻与棉花质地上乘,做出的棉纱光滑圆润,韧性很强。郑家纱厂产出的棉纱,之所以被国内外纺织厂广为推广,其主要原因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