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染舞汐歌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见到朽木白哉。
现在已经是深夜，静灵庭除了偶尔经过的守夜死神和那零星的灯火闪烁，安静地悄无声息。那个清俊如雪的男人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漠然不动，银白风花纱伴着月华，微微鼓动。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汐歌会这样莫名地想要叹息。
我们之间共同拥有的那段时间，束缚了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呢？白哉，为什么我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淡漠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会节节败退？
朽木白哉，凭什么你就能让我宫忧篱褪去我的骄傲？！
心中的惊涛骇浪在这段长路的相伴而行中变得更加汹涌。
两相无言。
汐歌就这样和朽木白哉静静地走着，曾经的年少，每一天，他们都要经过这条路。
这里，曾经有过绚烂的鬼道烟火，有他背着她走过的脚印，有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已经那声到现在都还在耳边回响的我爱你。
这一刻汐歌不想去看并肩的朽木白哉是什么表情，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她用来抵制汹涌而来的回忆，以防下一秒她所有的伪装被自己亲手撕碎暴露出来。
或许身边的人也和她有一样的心情，又或许他也在感叹物是人非。
染舞汐歌专注于脚下的路，笑容却多了几分嘲讽，又或许她该对自己说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那一天，谢谢你带走了露琪亚。”朽木白哉率先出声。
“不用了，毕竟是大长老亲自拜托我的。而且，露琪亚那孩子也是我的学生不是吗？”汐歌知道白哉说的是朽木家动乱那天她带走露琪亚施以保护的事。
其实汐歌没有说错，早在七十年前，浦原喜助离开尸魂界之前就曾经拜托过汐歌要她照顾那个无辜成为崩玉容器的孩子。
绯真在临死之前，用生命和她做了交易让汐歌照顾她的妹妹露琪亚，而露琪亚本身也很合汐歌的性格，又是自己在尸魂界唯一的学生，再加上大长老的拜托，露琪亚那把对汐歌来说有特殊意义的斩魄刀袖白雪。
零零总总这些加起来，无论如何，汐歌都是要保露琪亚一命的。
朽木白哉还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真的要回王域了吗？”
汐歌顿时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盯着白哉，眼中平静得让人心惊，没有了以为温和的笑意，脱口而出的问题：“你很在意吗？！为什么要在意？！”用那样幽暗平淡的语气，汐歌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朽木白哉瞬间语塞。
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汐歌再次勾起唇角，仿佛刚才那个冷漠的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暂时还没有准确的说法，只是王域现在有这种意图而已。”
然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还是走到了自家房子的门口，也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汐歌对着那个沉默的朽木白哉勾出最灿烂的笑容：“那么，再见了，朽木队长。”
朽木白哉皱眉，语气幽幽：“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再见……”
汐歌再次愣住：“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必要啊，现在，也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真的，是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白哉……
强忍泪意，汐歌努力摆出最泰然的样子，不理会同样愣住的白哉，礼貌地福身：“那么我先走了。”闪身就进入了房间。拉上纸门的那一刻，她终究还是哭了。
看吧，尸魂界果然是不能多待的地方，只不过一百二十年而已，就让她变得如此狼狈。
哭？她宫翎染舞忧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懦弱了。
擦去眼角的泪水，露出宫忧篱式的微笑，美得惊心动魄。
圣域守则第四条——任何人也无法践踏圣域人的骄傲。
白哉啊，果然是立场不同，所做的决定也会不同吗？
那么，到最后，你会怎么看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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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重组完成前一天深夜，因为家主留在六番队加班，朽木家早早就关起了门。一个侍卫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嘴里念叨着：“奇怪，怎么总觉得今天晚上怪怪的。”
一直待在暗处的朽木家暗卫长草加岸止闻言皱眉，目光警惕，今夜的朽木家，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是谁受伤了吗？还是……
没有人发现，那个在朽木家被设为禁地的樱花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设下了一个结界。
结界内，银白色的光芒笼罩。樱花林的中心，一红一黑两只精灵相对而立，在红莲业火和地狱冥火的攻势之下，一个隐藏着的魔法阵被强行拉出。
红莲目光严肃，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目光却紧张地盯着魔法阵中心静静伫立的栗发女子，栗发女子单膝跪地，银色的灵力从她身上溢出，栗发女子秀美蹙起，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结界内安静地只听得见某种**潺潺流动的声音。
再仔细一看，潺潺流出的**，居然是栗发女子的鲜血！
鲜红的血液从女子触碰魔法阵的右腕中欢涌而出，顺着魔法阵刻画的花纹流淌，最终将魔法阵染成耀眼的的红色！
红莲紧咬下唇，一副倔强的样子，冥焰不仅叹了一口气，加大了魔力输出。如果现在外围的魔力供应不足导致仪式强行中断的话，那么篱大人绝对会伤的更重。
原本黯淡的魔法阵再汐歌血液的供养之下重新焕发活力，渐渐又融入土地之中。
随着魔法阵的消失，银光也渐渐被汐歌收回，一切重归平静。女子松了一口气，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意，抬起左手，手心涌出银光覆盖在右手腕的伤痕上，伤痕马上就愈合了，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脚步有些虚浮，汐歌勉强站了起来，无力的靠在最近的一颗樱花树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见状，两只精灵收回火焰冲到了女子的面前，红莲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篱大人，你还好吗？”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在发黑，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但是汐歌还是这样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红莲。”
只要完成了这件事，那么也就解决了她最大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