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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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身世不明

我冲她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蓝寡妇,她当我看不出,她每次都是故意挑衅引我骂她,好有由头去我家找师傅拉呱诉苦。

哼!村里长了眼睛的人,哪个不知道这不要脸的女人在打师傅主意。

而我性子浅浮,总不能忍下那些窝囊气,平白让她一次次得逞,一次次将我利用。

每次我俩吵骂完,我总要在外游荡一个多时辰,等她在师傅面前告完我的黑状才能回去。

回去后又怕师傅责骂,总总梨花带雨的先发制人:“师傅都不疼我,他们都说师傅将我当野猫一般养,连起个名儿都不肯费点心神!”

师傅总会温柔的望着我笑,一边笑着一边将手腕凑到我嘴边:“小九莫听旁人瞎说,师傅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

我总总感激又心虚的望他,熟练的以虎牙刺破他腕上血管,陶醉又满足的饮食他香甜的血液。

忘了告诉你们,别人家的娃娃都是被娘亲用奶水养大,我却是被师傅的鲜血喂大的。

因着这些,我总能轻易原谅他当初因着偷奸耍滑为我起的粗糙名字。

想来,师傅待我还是极好。

他每日都起的甚早,为我做好饭菜,又温柔的抱我起床洗漱,再一口一口将饭菜吹凉喂我。

据说,别人家的娃娃到两三岁时便要断奶,不能被大人这般伺候。

可师傅这样伺候我到十岁,且每夜都让我饮食他的血到了十岁。

在吃穿上,也从不吝啬。他摆摊卖些字画的微薄收入,除了补贴些穷苦人家,其余都花在了我的身上。

别家娃娃有的,我只多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他从不许我吃肉。

别人家的娃娃,每到节日,都会欢快的彼此炫耀肉香,我却只能干巴巴瞅着流哈喇。

为此,我曾忧郁了许久,以为师傅真的像蓝寡妇说的一般对我不亲不疼,便细细密密的将他观察许久,发现他并不曾背我偷偷吃肉,又想到肉要比青菜豆腐贵上许多,便轻松的释怀且原谅了他。

九月初九,今个是我十一岁生日。

一早睁眼,便见师傅含笑望我:“小九快起来试试新衣。”

我欢欢喜喜的从被窝爬起,拿截细短的胳膊吊在他颈上,又凑近他侧脸响亮的亲了一口:“师傅真好,是赶早去镇上买的吗?”

师傅笑着摇头:“几日前便买好了,不过今个倒真去了镇上,给你买了葡萄回来。”

我更欢喜些,又响亮的在他脸上蹭了许多口水。

他微笑着摇头:“这般大了,还总像个娃娃。”

一边说,一边从容的为我穿衣。

新衣是套浅蓝色镶着截宽阔白边的厚实衣裤,极软,极暖。我甚是喜欢。

衣裤穿好,又熟练的拿把木梳为我绑了两个小辫缠在头顶,然后笑嘻嘻的望我:“小九都有大姑娘的模样了。”

我得意洋洋的扑到他背上摇晃:“那可不是!”

他把手伸到背后将我托了一托,悠然起身背我来到屋外,放到个盛满清水的木盆前,笑盈盈的望我:“既是大姑娘了,以后就要自己洗漱。”

我撇嘴望他一望,不满的拿手去盆中乱拍,水花飞溅,未待沾到他的衣角,便见他翩然侧身躲开,只留我被那水花溅了满脸。

他眉眼弯弯笑的得意:“快些洗漱了,师傅拿葡萄给你吃。”

我冷脸不答,胡乱的洗漱一番,便闷头回房。

师傅紧紧跟在身后,唠唠叨叨着教训:“你这孩子,本事不见长,脾气却越来越大。”

我委屈又愤怒的回头望他:“你不疼我了,你不要我了呀!你要像扔野猫那样把我扔了呀!”

师傅脸色变得严肃:“谁说的?”

我撇嘴,泫然欲泣:“蓝寡妇说的,她说我是个拖油瓶,你早晚会像扔野猫一样扔了我呀!”

师傅蹙眉:“一会我去骂她!整天介胡说八道。”

我心中暗暗得意,赶忙煽风点火出谋划策:“你就骂她是个白虎精,讨人嫌!”

师傅点点头:“成,一会

就去!”说完又神奇从背后摸出一串紫莹莹的葡萄递到我跟前:“瞧瞧,刚洗好的哟!”

我双眼灼灼的盯着那紫葡萄,箭步蹿到师傅身上将那葡萄抢下,又蹬蹬的跑到床脚,背向他一颗颗将那葡萄嚼的欢快。

一边嚼着,一边偷偷扭头望他,他笑的温柔又好看:“没人跟你抢。”

我冲他伴个鬼脸,却不想一颗葡萄籽咕噜噜的滚落喉中,呛的连咳几声。

师傅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推门而去。

再进门时,已端了热腾腾的饭菜,一边在桌上摆,一边与我招呼:“小九快下来吃鸡蛋。”

我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串吃到一半的葡萄压在被子底下,又跳下床,蹬蹬的跑到桌前。

依旧,那鸡蛋被师傅剥壳拿筷子插了七个眼。

我狼吞虎咽的将鸡蛋吃完,又自顾端了碗筷喝粥,粥喝到一半,仰头冲着师傅傻笑:“师傅,你看我可聪明了一些?”

师傅认真的点点头:“不仅聪明,而且还七窍玲珑,知道要自己喝粥。”

我满意的点头:“就师傅那点小心眼还想瞒我,哼!说吧,为什么你不管我了!”

师傅微微叹息一声,叹的我心中一紧。叹完才悠悠开口:“小九,师傅这次闭关,不准备把你送去蓝大嫂子家。”

我挑挑眉:“就是这事?”

哦,我原还以为是师傅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想将我这拖油瓶甩掉。平白难过一场。

师傅点点头:“你这般大了,总叫人家照顾有些不好,别人背地里也说些闲话。”

我不悦的撇嘴冷哼一声:“那个蓝寡妇哪里照顾我了,你每次把我放她家,她都阴阳怪气,我自己管自己不说,还得帮她打水扫地。”

师傅蹙眉:“你不愿去便是最好,我在家中备了干粮,只苦了你这几日不能吃上热饭。”

我又冲他伴个鬼脸,呼噜噜的将剩下的粥喝个干净,抬手抹抹嘴,一脸豪壮道:“那怕什么,我又不娇气,何况师傅只闭关三天就会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