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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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放火烧鬼子 (一)

强子和陈子岐、满仓借助煤炭车皮前面暗影的掩护,悄悄向车皮接近。鬼子哨兵在数百米之外的站台上,主要精力放在粮食车皮上,对这十几节煤炭车皮不怎么管,没有人在大冷的冬天来车站偷炭!

三个人摸到车皮跟前,爬在地上观察远处的哨兵。见哨兵根本不管这里,陈子岐悄悄爬起来,猫腰走到一节车皮跟前,翻身爬了上去,强子和满仓也悄悄爬了上去。

这节车皮只装了大半车厢炭,全都是大块煤,有的块煤比箩筐还大,两个人都难抬动,不知道是怎么装上来的。小一点的块煤也有好几十斤,一个人抱上车很是吃力。估计煤矿工人专门装了一车皮大块煤,结果路上让人偷了不少,只剩下大半车了,正好给强子三人提供了躲藏空间。

强子和满仓蹲在车厢里,陈子岐轻轻挪动了几块炭,在车厢边腾出了一块地。三个人坐在炭块上,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外面自然也看不见车厢里的情况,即使扒上车厢也很难发现三个人。他们本来穿的就是黑衣裳,刚才上车时又沾了不少炭黑,陈子岐索性用黑手在脸上抹了几把,成了彻头彻尾的黑人。强子和满仓也都把脸抹黑,一动不动坐在车厢里,活脱就是“煤块”。

外面吵杂声越拉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强子偷偷伸出半边脑袋,看到站台上人来人往,有鬼子,也有伪军,还有其他一些人在忙碌着。

不多时,一辆机车隆隆开了过来,把十几节煤炭车皮拉到站台跟前,挂在粮食车皮后面。煤炭车皮比站台高出一些,站台上的人看不见车厢里的情况,也没人刻意去看煤炭车皮。估计车厢里的炭丢光了也没人在意,大不了再拉一趟就是了,反正辽阔的中国大地上像煤炭这样的资源多的是。他们最关心的是那五车皮粮食,几个鬼子挨个车厢检查,把车皮门锁死并贴上封皮,敞口车厢也用帆布盖好,帆布上密密麻麻的捆了好多绳索,即使有人爬上去一时也难以搞到粮食。

站台上叮叮咣咣折腾了一气,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十点整,一声长鸣,粮食专列缓缓驶出车站,随即开足马力向东疾驶。

列车驶出县城不久,强子三人就慢慢抬起头,观察周围的动静。夜里漆黑一团,周围的村庄田地根本看不清楚,只看见火车头巨大的灯光照着前方,车头后面的车厢里似乎还有灯光。刺骨的寒风格外猛烈,似乎要把人吹下去,几个人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

“哎!大哥,不对啊,不是说只有五节粮食车皮和十几节煤炭车皮吗?咋这么长啊?好多车皮好像不是拉粮食和煤炭的,这是咋回事?”强子凑到陈子岐耳朵跟前说。

“我刚才看了,就是只有五节粮食车皮和十几节煤炭车皮,再没有拉别的物资。其他车皮有的是拉人的,有的是拉水和吃的东西的,没有其他物资。”陈子岐把嘴巴凑到强子耳朵跟前。

“噢!是这样啊!前面有亮光的车厢应该是鬼子吧?后面还有两节车厢,看不清楚里面装的是啥,是不是也拉的人?”

“前面车厢有窗子,里面坐的就是鬼子,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后面两节车厢有一节是‘闷罐子’,里面拉的还是人,好像是皇协军。还有一节是后车,啥也没拉。”

“吴叔说一般火车只有十来个鬼子押车,比较重要的火车有一个小队鬼子押车。这是粮食专列,应该是一小队鬼子押车,后面的汉奸估计也是一个小队,最多一个中队。”

火车稍稍慢了一点,接着一声长鸣。强子伸出脑袋一看,前面一片灯光,应该是到子阳县东面的车站了。火车缓缓驶进车站,并没有停留,驶出车站立即加速,继续向东行驶。

火车在黑暗中全速前进,一连驶过几个车站,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的群山了。强子立即爬起来,把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并吩咐陈子岐和满仓做好一切准备。三个人再也不敢靠车厢呆了,生怕火车紧急刹车或是剧烈晃动被炭块砸上,全都趴在车厢中间的大块炭上面,紧紧抱着炭块,静静的等待着,谁也不敢抬头。

时间犹如凝固一般,分分秒秒都十分漫长。其实也就十来分钟时间,就听前面一阵巨响,车厢剧烈抖动着,似乎要脱离铁轨的束缚。前面的车皮骤然停下,后面的车皮借助惯性依然向前冲,结果就是前后车皮猛烈撞击,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间还夹杂着凄惨的哭喊声和咒骂声,还有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好似到了世界末日。

巨大的炭块来回摇晃着,似乎要飞起来。强子和陈子岐、满仓被震的晕头转向,犹如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上下左右不停的起伏颠簸。脸碰破了,手上流着血,身上腿部被炭块砸的生疼,可是他们谁也不敢动弹,更不敢出声,就这么“随波逐流”,咬紧牙关,任凭车厢剧烈的碰撞摇动也不敢造次。

地狱般的数十秒过后,列车渐渐趋于平静。火车前面率先响起了枪声,有步枪声,有机枪声,掷弹筒也打响了,密集的子弹向北射击,黑夜中甚至能看见子弹发出的曳光。如此敏捷的反应和猛烈的火力只有训练有素的日本鬼子才能做得到,从枪炮声判断,差不多有一个小队的鬼子依托车厢拼命开火。

紧接着火车后面也响起了枪声,枪声不很密集,也没有准确的方向,子弹向南北方向胡乱飞,也有不少子弹飞向后方。喊叫声此起彼伏,火车前面都是叽里咕噜的鬼叫声,后面则是各种国骂乱飞,一听就是汉奸在号丧。

与此同时,北边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机枪风一样刮向火车,准确说是刮向火车前面,驳壳枪全都使用连发,像停小机关枪,向火车前面猛烈扫射。掷弹筒一个劲的在火车前面打,大多数炮弹都打远了,火车附近没有落下几颗炮弹,可炮手似乎不敢或不愿意校正射击诸元,仍然使劲*,偶尔有一发炮弹落到火车前面他们就高兴。

只有一两挺机枪和部分步枪向火车后面射击,火力不密集,准头也很差,基本上都打高了。他们知道火车后面有人,但不敢对火车随便开火,万一打着自己人可不得了。从枪声判断,后面都是汉奸,呆在只有一个小窗口的闷罐子里,基本上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如果半道上有人扒车,这帮汉奸不一定能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太在意的,毕竟后面都是煤炭车皮,丢几块煤炭没人管的。如果自己人在火车上,肯定会在后面某个车厢里,所以袭击者不敢对火车后面开火。

强子和陈子岐、满仓趴在车厢里,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被乱飞的子弹咬一口。陈子岐和满仓没有经过这种阵势,非常紧张,特别是满仓,蜷缩在车厢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弹,嘴唇打着哆嗦。强子轻轻爬过去,安慰了二人几句,说外面全是自己人,这些鬼子汉奸马上就会被干掉,不会有事的。二人虽然将信将疑,但不怎么害怕了,侧着耳朵聆听外面的枪炮声。

突然,满仓碰碰强子,在黑暗中朝后面指了指。其实强子已经听到了,只是没有吭声,双手抱着一块黑炭,静静的等待着。陈子岐和满仓见状,也各捡起一块炭蹲在车厢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伪军从闷罐子南侧门跳下火车,一个抱着机枪,一个背着子弹,越过几节装的比较满的车皮,跑到一节只装了大半车厢煤块的车皮下面,悄无声息的爬上车厢。两个家伙根本没有观察车厢里的环境,迅速扑到一块煤炭后面,在煤炭上架起机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对准北面就要扣动扳机。

“去你奶奶的,狗杂种!”只听一声低吼,车厢里突然立起一条黑影,举起几十斤重的煤块对准机枪手恶狠狠的砸了下去。机枪手哼了一声,脑浆四溅,霎时见了阎王。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弹药手吓傻了,趴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嚎叫。陈子岐虽然没打过仗,但打过架,知道趁胜追击的道理,举起煤块朝弹药手狠狠砸了过去。旁边的满仓也奋力将手中的煤块扔向弹药手,顺势又抱起一块煤炭砸了过去。两人左一块右一块,用煤块劈头盖脸的猛砸弹药手,弹药手眼见得活不成了。

“大哥,满仓,别砸了,去把狗汉奸身上的弹药都掏出来。”强子抱起机枪,伸手又从机枪手身上掏出一梭子弹。

陈子岐从弹药手身上掏出好些子弹,还掏出两颗*:“强子,东西都到手了,咱们咋办?”

“把*给我,子弹背好,咱们下车。”强子把*塞进怀里,抱着机枪从南边飞身跳下火车,灵巧的像猴子一样。陈子岐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兄弟还有这一手,这才是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