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_第七章(二)
王大秃不信：“胡说，雷家是长寿首富，大地主，共产党解放军来了，还能不就没收啦，那能有肉有酒有女人。”
“司令，别不信。雷家是王夫人当家，王夫人是四县保安团联防司令，少将军衔。解放的时候她带领五千多人宣布起义，投降了共产党。雷家因为雷老大死了二十多年，他的儿子雷守仁在解放前夕被解放军打死了。因此雷家没了男人。现在雷家大院里面没有男人，只剩下二三十个女人和五六个娃娃。那些女人全是雷守仁的媳妇和小妾，最大不过二十几岁，小的才十六、七岁。司令，咋个样（方言怎么样），玩起来那是嫩嫩的，软软的……”
王大秃是口水都出来了，连声说：“好，好，先玩女人，然后吃个肚肚滚滚圆，痛痛快快活两天……”
终于县公安连的同志们都来，连长来报告：“首长，县公安连人员全部到齐。除了留了二个班守县城，其余一排二排三排都来了、留下的是警卫班和后勤班。”
泽元马上命令道：“你马上命令一个工兵班带着炸药，绕到大院后面。长文他们已经在大墙下挖好了洞，把炸药放进去，炸开大墙。你让号兵同志猛吹冲锋号，轻重武器一齐往里射击，但是不要冲进去。一排二排三排则全部埋伏在前面广场下石坎下，待到土匪从正面突围，一露头就射死，逼其缴械投降。”
“是！”连长领命而去。
泽元叫长武带了十名射手在自己身边埋伏好。
任木子问道：“表叔，你叫人炸开大墙，问什么不冲进去剿灭土匪呢？”
“不行，冲进去土匪会躲在房屋里同我们进行巷战。何况有那么多女人和孩子，伤亡太大。土匪见大墙倒了，我们人吹响冲锋号，显然认为主力在后面。他们只能从前面突围，我们正好来一个杀一个，悉数歼灭。”泽元说道。
“表叔，难怪我伯伯说你是‘小诸葛、赛伯温’，一点不假。”任木子说道。
泽元只是笑笑，没言语。
半个小时之后，雷家大院后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响起凌厉高昂的冲锋号声。大院一下子炸开了锅，人声吵杂，紧接着响起枪声。一会儿大院门开了一个缝，老么左臂勾住一位十多岁男孩，右手拿一直廿响盒子炮顶着男孩脑袋，战战兢兢从门缝中挤了出来，喊道：“谁敢开枪，这是雷家的孙少爷，雷家王夫人的大孙子！快给老子让开，放老子出去……”
泽元叫长武把射手撤到东西两侧去，等他比划一个手势，射杀老么，长武跃出去救回大孙子。
老么见这边没动静，大胆向前走了十多米，躲在门后的几个土匪也慢慢伸出了脑袋。泽元一个手势，十个射手枪声齐响，老么应声倒地，后面几个土匪也一命呜呼。长武一跃而起，迅速跑过去，抱起雷家大孙子往回跑。
突然门缝中闪出一个秃头端着轻机枪就是一梭子。长武只差一步就回到掩体了，后背一下子中了五、六颗子弹。长武用尽力气把雷家大孙子推进掩体，自己却倒在血泊中。
射手“叭”地一枪把秃头天灵盖打开了花。
泽元一下子把长武拖了过来。
任木子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人民解放军包围了，你们赶紧放了女人和孩子，全都缴械投降吧！”
“司令被你们打死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后面的人打出了白旗。
“把枪支全扔在地上，举着双手一个个出来。”
果然从门后扔出一大堆美式枪械，土匪们一个个举着双手出来了。连长叫各排人把俘虏押走。
泽元抱着满身血污已经咽气的长武，泪如泉涌，痛苦地喊道：“长武！长武！我的好儿子！我的好儿子！……”
任木子走过来劝他：“表叔，请你节哀，王夫人到啦。”
因为渝梅和王小玲骑一匹马，马匹负载过重，这时候才赶到。王小玲刚下马，看见自己的大孙子由于惊吓过度而呆痴痴站在那里，她扑过去紧紧抱住大孙子哭开了：“大孙子，念祖，没吓着吧。”
“哇”地一声，大孙子嚎啕大哭起来，“婆婆，婆婆……”
“念祖，念祖，你娘，你的那些弟弟妹妹，都好吧？”王小玲问道。
“婆婆，婆婆，是老么带着那些土匪进咱们大院的。他们杀了娘和所有的姨娘，还有那些弟弟妹妹……”念祖边哭边讲道。
“啊……”王小玲惊呆了，因为恐惧圆睁着双眼，不知该干什么了。
“婆婆，是老么用枪盯着我的头，逼我出门，要大军放掉他们。大军打死了老么，是那位大军叔叔救出了我。是一个叫王大秃的用枪打死了救我命的大军。……”念祖指着长武遗体说道。
王小玲这才看见泽元双手抱着一个解放军，解放军混身是血。渝梅正抚摸着长武身体，痛苦地哭喊着：“长武哥哥，哥哥呀……哭着哭着瘫软在满地血渍中。
任木子忙去把渝梅扶起来：“渝梅，你长武哥是为了救人，才牺牲自己，请你节哀！”
王小玲对念祖询问道：“你知道是哪位叔叔救的你吗？”
念祖点头，说：“婆婆，就是那位大军叔叔跑过来，救的我。”顿了一下，他又说：“是土匪把他打死的。”
王小玲听了，很是感动。走到泽元面前，先是深深鞠了三下躬，然后说：“谢谢文副市长，谢谢你的好儿子救了我的孙子雷念祖。”
然后她又郑重说道：“文副市长，为了纪念你的儿子长武，我决定让念祖改名叫念武！”
泽元忍住巨大的悲痛，说：“王小玲同志，保护人民，保护妇女儿童是我们党和解放军的义务和责任。长武是解放军又是共产党员救你的孙子是他应该做的，你不必这么多谢了。我为有长武这样的儿子自豪和骄傲。”
王小玲抱住孙子是热泪盈眶，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公安连长回来报告：“首长，根据俘虏报告，土匪冲进大院后，把正在睡梦中的妇女统统赶到后院，把孩子统统关在前院。王大秃从妇女中选出两个最漂亮的媳妇，弄到**当着众人的面施行**。剩下的由老么分配，四个土匪*一个女人。他呢则把雷守仁的正室夫人据为己有。正室夫人怒不可遏，大骂老么竟敢冒犯女主人，犯下弥天大罪。老么用皮带将正室夫人绑上，又堵上她的嘴，然后扒光夫人衣裤进行**。天亮之后，发现工作队和解放军已经团团围住了大院，知道死期已到。王大秃下令杀死所有妇女和孩子，老么叫王大秃留下大孙子念祖。”我用枪逼着他，让解放军放我们出去。“老么说道，王大秃答应了。然后他们残忍杀死雷家大院的女人和孩子，并劫掠了所有的细软财务。后来王大秃拿着机关枪跟在老么身后，老么则挟持着大孙子出了大门……”
连长带着泽元和王小玲进大院去看屠杀现场。王小玲见状立刻嚎啕大哭起来，泽元则把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吼道：“这帮土匪全是禽兽！必将受到惩罚！”
回到院外长文和公安连长把工作队和战士全都集合起来，列队站在场地等候泽元和任木子的命令。
泽元命令道：“公安连的连长同志你带领全连把俘虏押回县上，关进监狱，然后进行调查审判。”
“是！首长同志。”连长答道。
泽元对任木子说：“你和渝梅带上两名警卫战士把王小玲和念祖带回县城，安置好。等我回重庆时带他们一起走。”
“好的。我一定照办。”任木子答应道。
就在这时一骑飞驰而至，通讯员翻身下马，跑到泽元面前敬礼，说：“首长同志，这是重庆市委、市政府的文件，请您签收。”
签收之后，泽元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两个通知。一个是市委、市政府联合通知书，明天早上十点整必须回重庆参加市委扩大会议。另一个是重庆驻军军区命令，凡是参加土改工作的解放军干部战士必须在三天内归队，部队已奉中央军委命令不日内赴东北执行任务。附有一个通知：晏长文必须三日内赴x师x团x营任教导员兼营长；晏长武必须三日内赴x师x团x营任教导员兼营长。
前几天泽元参加了重庆市一号首长二号首长主持的市委扩大会议，会上传达了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成立不到一周年的年轻共和国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决定派出自己的子弟兵赴朝参战抗击美*及其走狗。上述通知正是共和国为了抗美援朝走出的第一步。
“任木子同志，你回县之后马上进行抗美援朝动员，并且迅速组织并健全民兵组织，随时准备抗击美国佬！”泽元说道。
“长文，”泽元喊道。
“到！”长文答道。
“你马上把长武的遗体抬回高家湾，埋在他母亲身边。然后回来集合两支工作队的干部战士带领他们迅速归队。”
“是！”长文答道。他找了几名工作队员把长武遗体装敛好，运往高家湾。
“工作队的同志们，贫协的老乡们，请你们立即行动起来，把大院好好清理一下，把已经去世的人收敛起来埋葬起来！”
“是！”众人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