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百年
字体: 16 + -

第一部_第十一章(一)

十一

三天后,泽怀和众弟兄乘船顺峡江而下,不几日即到达武昌。王六拿出一封荐书,兄弟六个都投到新军,谋得差事。新军中读过洋学堂或留过洋的年轻军官甚多,他们在军中秘密组织读书会,后来发展成文学社共进会,宣传孙文的“驱逐鞑虏,振兴中华”的革命思想。

泽怀自幼就读的是新学堂,多少接触过不少新东西。新军标统刘怡凤见其机警伶俐,又学过新东西,特意将泽怀从士兵中提拔出来任自己的参谋官,并且秘密介绍他加入革命党。不久,王六他们都升了军官,或任百人长,或任管带,都有了前程。

辛亥年秋天,四川风潮日盛,成都传来革命军攻下总督衙门的消息,清廷火急命令标统刘怡凤率本标人马进川剿灭革命党。当天新军一标人马就登上火轮船从武汉三镇溯江而上往四川开拔。平日里新军并没发过*实弹。演习时才发三粒子弹。这一回为让新军弹压革命党,不仅发了*实弹,和还配发了迫击炮和野战山炮。为了提高士气,清廷还发了两个月军饷和粮秣。

新军在江津登陆,排着队伍沿大路浩浩荡荡往成都进发,兵至资州,标统刘怡凤下令宿营。半夜时分刘怡凤秘密召集革命党军官开会,仅仅一刻钟的讨论,决定本标人马宣布起义支持四川保路同志会的革命行动。还决定回师占领重庆,以与成都成畸角之势壮大军威。此时新军军官十有七八是革命党人,所以大家一致赞同起义。第二天下午开进重庆,没费一枪一弹就占领重庆府衙和守备衙门。同时还争取到守备营官兵响应。刘怡凤宣布成立重庆军政府,且自任军政府都督。与此同时成都方面也成立了四川省军政府,蒲殿俊任大都督,*,拥护共和。

就重庆军政府成立一个星期后,泽怀带了三十名士兵来到公馆,他是来想见见秀姑。走到门外,听见里面有人大吵大嚷。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去,看见七、八个社会闲杂模样的人在那儿吵闹不休。

“诸位,这里出了啥子事情?”泽怀问道。

为首是一个满头癞疤,刚刚铰掉辫子头发披散在脑后的家伙,一付傲慢不逊的样子:“兄弟是军政府下属的治保队,鄙人是队长赖三爷,这家主人是满鞑子的大官。今天奉命来撵他们家人从这儿滚蛋的。这不,他家人都躲了起来,想抗拒呢。”

泽怀立刻怒火中烧,抡圆胳膊“啪”地打了赖三实实在在一记耳光。

“个老子,个老子,你,你……”赖三——也就是三癞子捂着脸大叫起来,“你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兄弟们,抄家伙,给我……”

“队长,瞧仔细喽,人家是新军……”旁边一个还长眼色,估摸着泽怀带了几十个荷枪实弹的新军士兵,一定是一个人物,悄悄在耳边提醒三癞子要注意些。

“啊……”三癞子睁大眼睛,把泽怀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通,发现泽怀一身新军军官打扮,后面几十个兵士突枪荷弹护卫着,怒目而视,心中马上明白了,碰上硬家伙了!

“本人是革命军重庆都督府参谋官,也就是本公馆主人!你们算个啥?给老子滚!滚远些!”泽怀两眼一瞪,大声喝道。

三癞子一听,脑袋轰地一下,差一点没昏死过去。旋即低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说道。“参谋官大人,这完全是误会。这完全是误会。这是鄙人手下的人弄错了,不知道参谋官就是晏大人,晏大人就是参谋官您老人家。完全是误会,误会。前几日,下人来报说晏大人是省城晏道台,被省城革命了,我才来兴师问罪的,实在是误会,误会。小人给您老人家赔罪了,赔罪了。”

三癞子手下人也跟着一起不住声地赔罪道歉,低头哈腰,丑态百出。

泽怀手背在后面,迈着方步在他们每个人面前转了一圈,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他知道这些人全是当地小流氓地头蛇,是得罪不起的。不如化敌为友,让这些人为自己做点儿什么。

他很大度挥挥手,说:“算啦,算啦,不知者无罪嘛。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嘛。咱们都是好汉,从今以后就认识了。这样,从今往后我晏公馆的保护就全仰仗诸位啦,你们这个治保队就由我参谋官管了。”

“谢谢晏大人!谢谢晏大人!”癞子们各声道谢,低头哈腰退出去了大门。

泽怀见这帮人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发现客厅空无一人。他喊道:“喂,人呢?家里咋个没人呢?”

连喊几声,还是没人回应,他索性抬腿进了后院。这是看见秀姑的贴身丫环月儿缩头缩脑从花厅门柱向外探望。

“看啥,是我,泽怀呀。”

“哟,真是泽怀少爷!少爷回来啦!”月儿大叫起来,“太太,太太,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这么一叫,家中男仆和妇女都迎了出来。原来三癞子那伙人来势汹汹,吓得他们都躲了起来,没一个人敢出面。

“哟,泽怀,真是泽怀呀,可想死我啦。这些年你死哪儿去了,也不来封信,报给平安。”秀姑这才姗姗而来。见到泽怀,一下拉到怀面前,用香香的手帕给他擦汗。

“快,进屋说话。”秀姑拉着他的手往睡屋走。

泽怀忙说:“等一下,你赶紧叫下人去厨房准备四桌酒菜,让弟兄们打个牙祭。”

“好的,好的,月儿去叫厨房赶紧准备酒菜给弟兄们打个牙祭。”秀姑吩咐道,“还有,你们去拿些水果点心出来,先给弟兄们甜甜嘴。”

月儿和众人都去招呼那些士兵去了。泽怀这才随秀姑进到睡房。

一进屋秀姑把门栓插上,把泽怀按在**,扑上来抱住泽怀就亲,“小亲亲,想死我啦!这些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泽怀闻着秀姑身上那浓郁的脂粉香,不觉得冲动起来。秀姑已经感觉到了,立刻褪掉自己身上穿的夹裙,同时又替泽怀解开军裤。

“别,别,你毕竟是我的四娘娘,不能这么,不能……“泽怀推辞道。

秀姑一下子火了,转过脸,悲哀地说道:“狗屁的四娘娘,是的,我是你老爹买回来的姨太太。你家老爷子毕竟比我大四十多岁,都是我爷爷辈的人,能干些啥。那天你倒跑了,你家老爷子把我好一顿骂,骂我勾引坏了你,骂我是个烂女人……他就回省城去了,扔下我不管了。后来,听下人来报,老爷在省城被革命党杀了,你家夫人、亲娘和姨太太都叫革命党杀光了,家也被革命党抄了个干净。我呢,就成了没人要的寡妇了。现在你是革命军大军官,又高贵有神气,瞧不起我这个小寡妇啦……呜呜……我的命好苦呀……”

边说边嘤嘤哭泣起来,不住地用手帕抹泪水。泽怀的心立刻软了,他见秀姑扭动着纤纤细腰,**着窄窄双肩,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轻言细语说道:“秀姑,我早就知道父亲和母亲他们的噩耗,可是军令在身,我不能奔丧守孝呀。我已只是个孤儿,没人可依靠,只能让你疼我了。我何尝不想和你呢……别人要说闲话,口水也能把你我给淹死的。……”

秀姑一听,笑了,张开大腿,骑在泽怀身上,“泽怀,让他们讲去吧,现在你我已经这样了,骂让他们去骂,快活归我俩快活。”

泽怀立刻感到自己和秀姑已经……

暴风骤雨过后,秀姑下床清洗之后,又上床匍伏在泽怀胸脯上,问道:“安逸啵?”

“安逸!”

“还想现啵?”

“想。”

俩人在**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泽怀才穿戴整齐走出睡房,给了每个士兵一块大洋,叫他们回营房去,自己则留下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