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绮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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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马不停蹄入京城(二)

白忠沅望着二皇子苍白的脸庞泛着淡淡柔和的光泽,不由得有些心思晃动,回道:“那丫头自那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二皇子陡然睁开双目,叹道这世间居然有这般的奇女子,心中不由得越发的生了敬佩之意。琢磨了片刻方说道:“那,还是等那丫头醒来之后再启程吧,萧公子,那丫头叫什么?”

萧楚离正在神思,不妨他有此一问,便忙的答道:“她叫小梨,原是侯府的一个粗使丫头。”

“想不到你们侯府却是卧虎藏龙啊。”二皇子不经意的说道。

此话落在萧楚离心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回到:“这丫头是新进的,因为长得丑并不受重用,因为姿渊曾在侯府管过花木,便与这丫头相熟,这丫头也自愿与姿渊一同去往南诏,便跟随了来,未曾想却不知在何处学得了这一身医术,竟是深藏不漏,平日里我们都看错了她。”

二皇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萧楚离本就极淡的性子,他亦从未说过这么多话,只是听二皇子话中有话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心想侯府这几年果然是太招摇了,树大招风,只怕对于侯府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虽然他素来不管侯府事物,但他天资聪颖,侯府万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纵是冷眼旁观,亦瞧出了侯府这些年的张狂。

一室寒风,冷飕飕的从衣裳的缝隙里穿入,直达人心,二皇子似是倦极了,头歪在枕上,白忠沅见他神色不济,便唤来了侍女照顾着,见他呼吸均匀,便将心放下,与萧楚离一道走出屋子,吩咐侍卫严加看管。便一道来到姿渊房中,见凌君躺在榻上,依然昏迷不醒。

“都已昏睡三天了,竟还未醒来,如若今日再不醒来,明日也只得带着她上路了。”白忠沅说道。

萧楚离不言语径直走到榻前,执起她的手把脉脉象虽虚,却也沉稳,便说道:“她并无什么大碍,只怕是太累了,心气纠集不散的原因。”

“六公子何时也会听脉问诊了。”

萧楚离拍拍衣裳,说道:“久病成医罢了。”

二皇子自醒来后便又睡下了,那一箭终究是伤了元气,白忠沅亦知要早些回宫,便一早央了侍女到外置办一些貂皮被褥衣裳之类,如今越发的寒冷起来,身上的衣裳亦是从宫中穿出

来的,不足以御寒,何况就二皇子的模样,如何能长途跋涉,马车一颠只怕伤口迸裂,危及性命,唯有寻些被褥方才不至于危及伤口,留在此地只怕多生是非况且二皇子的伤急需珍贵药材,只有尽快回宫方是正理。如此一来,这半日便布置下了许多物件,将二皇子的马车铺上了厚厚的被褥貂皮。二皇子的马车本就大,足足的可以躺下一个半大孩子。

夜半无语时,白忠沅静立窗前,心思白转千回,从别后忆相逢,几回相逢似梦中。突然响起敲门声,他依窗而立叫道:“进。”

却不料大大的吃了一惊,来人居然是玉官,他不由得心中一喜,忙问道:“你将凌君与无暇都安排好了。”

却不料玉官半天不语,白忠沅知他素来诚实稳重,这般模样难道是出了事吗,不由得心内纠成一团,忙问道:“你及几时这般忸怩,到底出了何事。”

“将军,我,我,小主她,她——”说着便又低了头。

白忠沅一时万分紧张:“你到底要说什么?”

玉官似是下了决心,慢慢的说道:“小主,小主她不见了。”

白忠沅不经意间手一抖,仿若抽走了身上的一根筋,钻心的疼蔓延开来,浸入每一次肌肤,竟是从来未曾体会过的感觉,甚至比流血牺牲更加的锥心。呆立窗前,望着满庭秋月,如一曲殇歌,积毁销骨。人面不知何处,空余花好月圆,不过是徒增悲愁。他站了许久方才问道:“可曾留下什么。”

玉官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暗悔,一时竟忘了凌君留下的字条,这时一提醒方才掏出怀中的一页素笺,递给了他。

白忠沅紧紧的握着这纸白笺,似有千金重,一点点展开,印入眼帘的是极娟秀风雅的簪花字体,他大大吃了一惊,竟不知她的楷体写得这般好,一行字印入眼帘生生的扎人:“因急事离府,来日再聚,勿念。”白忠沅手握信笺,一时内心千回百转,不知该落到何处。

“何时发现的。”

玉官回到:“将军离侯府的那日早晨。”

白忠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立在窗前,孤独寂寞的望着黑夜深沉。

玉官心内终究有愧便说道:“将军,不如我去找小主,再回京城与你回合。”

白忠沅

沉吟片刻,皱了皱眉说到:“如今这行人危险重重,还是将他们送入京城再说。君儿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我相信她定然是有什么事,只是离开的日子有些太凑巧了,还是等到了京城再从长计议。”白忠沅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说出这样一番话了。他其实并非是这样想的,只愿将凌君寻到,看到她安宁无恙才能放下那万千心事,如今,一干人的性命都系在自己身上,让他不得不以国事为重,对着满园寒风唯有重重的一叹。

第二日说到就到,凌君依然没有醒来,天气却是极好,天青碧朗,湛蓝湛蓝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束束光将人心中的寒冷驱散了许多,二皇子精神却比昨日要好,苍白的容颜也泛出了些血色,一身白衣,头发绾得一丝不苟,金蚕抹额,神色有些倦怠,越发的添了神韵,在两个红衣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客栈,白忠沅抱着凌君,跟在其后。苍白无力的手垂在他的眼前,这手长得却极好看,白腻生香,这丫头面貌虽丑,却长了一双好手,白忠沅暗暗想到,暂时驱散了心头难解的抑郁。

二皇子嘴角一直噙着笑意,点点滴滴如秋日的阳光般醉人。萧楚离姿渊等依次出了客栈,二皇子审视一干人等,唯独不见六皇子,那笑意顿时消失,问道:“我那六弟怎的还没出来。”

白忠沅面无表情的达到:“我已派人找去了。”

二皇子冲他点了点头,便让侍女馋着上了马车,马车上厚厚的貂皮垫子铺了好几层,长长的茸毛软软的,还有一个紫貂靠垫,泛着紫色的淡淡光芒,二皇子一笑:“子仲想得真周到。”

白忠沅一笑,却见二皇子的目光落在自己怀中的丫头身上,便忙的说道:“我略微这丫头预备了马车,二皇子不用担心。”

二皇子略略点了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入了马车,随后却又突然说道:“让这丫头坐我的马车吧。”

白忠沅一愣,却也不敢怠慢,便将怀中的丫头放到二皇子的身边,取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小小的身子蜷在一团,不知怎的他竟生了怜惜之意,心中一疼,仿佛就是一直萦绕左右的那种疼痛,他暗暗皱了皱眉,不忍再看。掀开锦帘跳下了马车,赶马车的正是玉官,他便吩咐玉官一些注意事项。未料到了辰末十分依然不见六皇子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