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绮罗香
字体: 16 + -

第十三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来到紫馨院中,早已是忙忙碌碌的一群花匠,侯府的园子太大,陈伯是管着这些园子的人,便是萧管家见了他亦是会给三分薄面,凌君不知道陈伯怎会有这样的待遇,只觉他行事作风异于常人,想必也是有过往的人,在这侯府有很多谋士,便是段先生以他之才封侯拜相亦是不过话下他却屈于侯府,很多时候凌君都会想不过是一个郡侯却拥有如此的光景,只怕这侯府不仅仅只是官宦之家,各中的缘由,凌君自也无暇去管。因着陈伯的庇护,她也不用干那些粗重的活,每日修剪花枝,偶尔的执壶浇水,侍弄盆景,她向来是有些灵性的人,才不过月余却把花的习性摸了个十之八九,很得陈伯的欢喜。姿渊也与她日渐深厚,陈伯对这个孙女却是最最宠到了心尖上。今日来到紫馨院却是没见到姿渊,平日里她虽不爱说话却对她极好,没了她的身影凌君竟感到一阵落寞。虽已到四月下旬,牡丹还开得尚好,其中名贵品种相应争辉,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这里居然有一株上百年的银玲碧珠,虬枝蜿蜒,有一尺高,姿态研美,最出奇的是叶仅拇指大小,花色却是有几种颜色,硕大的一朵,美态国色,出奇得很,据府中的人说这一株牡丹是老太爷所种,便是这侯府的众人养这花也花了不少的心思。除了银玲碧珠还有豆绿,豆绿是牡丹中的绝品,牡丹向来是养在中原的,这淮阴之地,气候潮湿,并不适应这牡丹的生长,更遑论这绝品豆绿了,豆绿花开甚少,三年不过一枝,便有诗曰,“万金难抵豆绿容,品色瑶华玉香浓。”而如今却开了花,比普通牡丹要小的瓣却一圈圈密匝匝的生长着,最出奇的却是那花瓣竟是绿色,国色之间自有清幽之态,所以谓之豆绿,想来这侯府真的是藏珠纳宝。

剪去了一些枯败得花枝,牡丹更加鲜亮,一回头陈伯却在远处看这她,不禁直起身子,亦是还以一笑,却见陈伯向她招手,便丢了手中的活计,去到他的跟前,却见陈伯一脸的愁容,对着她说道:“洛小子,你来这一月有余了吧。”拂了拂额上的汗,她笑着回到:“是的,陈伯,一月有余了。”“我那孙女向来高傲,平常人都入不了眼,想不到却与你这般投缘,最近她是一直神情恍惚,茶饭不思,小女儿家的事我亦是不好过问,你且去劝劝她吧,但愿能听得进你的话。”陈伯亦是心事沉重的说道。她点了点头说道:“姿渊姐姐对我是极好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我就去看看姿渊姐姐了。”说完对着陈伯宽慰一笑,陈伯点了点头,对他露出赞许的目

光,她便一路奔跑,姿渊和陈伯就住在这紫馨院的深处,竹楼小舍,清幽雅静,却并无其他人住,上次姿渊拉着她看那株绿茉莉时来过一次,如今不过是第二次来,走到门边正要叩门却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姿渊,你何苦如此呢。”却听见姿渊嘤嘤的哭,“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我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你居然是我哥哥。”此话一出,门外的她不禁一震,哥哥,那人必是四公子无疑,难道姿渊竟是侯爷的女儿心下不由得大惊,她本无意偷听这样的秘密,心中不由得焦急。却见细碎的脚步朝门走来,暗暗道了声不好,随即隐在一颗槐树后,一碧衣男子走出来,神情萎靡,步履仓惶,眼角犹带着一丝泪痕,却是四公子无疑,如此伤心他必然也是爱姿渊的。不禁叹了口气,在这样寂静的地方尤其显得突兀,却见姿渊走了出来,倚着门窗,泪一直在掉,好一阵她却说道:“小洛,你来了,你都不知道你身上的花香有多重,我许远就闻到了,”她见再瞒不过姿渊,便从槐树下走了出来,只叫了一声:“姿渊姐姐,却见她大把大把的泪依然在掉。白色的衣裳缀满了大片大片的泪,贴着身子,长发只随意的用一缕丝带绑着,脸色苍白,是她从没见过的白,凌君心中亦不由一痛,近到跟前说道:“姿渊姐姐,外面清寒,回屋吧。”姿渊亦不看她,眼神是那样的萧索,痴痴的望着远方,许久才开口说道:“小洛,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这府里长大,爷爷一直跟我说我的娘亲得病死了,我爹爹了无生望,也随着去了,那时我是多么佩服我那勇敢的爹爹,此情不在生死相随,我在这府里除了爷爷再没有一个亲人,可是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与其她婢女不一样,可纵是这样这府里的公子小姐都看不起我,他们欺负我,只有他,只要他愿意陪我玩,那时他教我写字,便是姿渊这两个字也是他教的。”姿渊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心如死灰的说着,似说给自己听却又像说给她听,凌君不言语只静静的听着:“他那样的风神俊秀,早已是淮阴一代出了名的佳公子,多少名媛淑女送上门来,可是他都一概不顾,整日的只在花丛中陪着我这个小丫头。很多下人见我得宠,便是变着法子来害我,都是他护着我,可是害我的那些人总会在第二天就消失了,”凌君听到这,突然觉得心中冰凉一片,竟无端的感到害怕,“那时我很奇怪,他那样的人,温柔得会对全天下的人好,可是我知道他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他到了该婚娶的年龄,夫人

一次次的给她引荐这淮阴一代的千金小姐,他却一概不看,终于在那样一个明月高垂的夜里他拉着我的手说姿渊我喜欢你,就那样一句话我哪怕是付出生命亦是无悔,他说他要娶我,可是后来夫人来到我这告诉我离他远点,要不然会害了他也会害了自己,那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嫌我身份卑微出生贫寒。于是侯爷把他派都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我们一年再也没见过,终于他回来了,却告诉我他要成亲了,我那时是何等的心酸决裂,若不是为了爷爷只怕我真的便去死了。前天晚上他来我这对我解释,他要带我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男耕女织的过一辈子,我那时多么欢喜啊,于是我们约好了在侯府的后门碰面,我真的以为可以离开这里,跟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幸福的过一辈子,我一个人跑过去,等了很久很久,就是不见他,我一个人回去了,却见爷爷坐在那里等着我,他对我说:“姿渊,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爷爷竟然说我是侯爷的女儿,我和他是兄妹。”说完双手掩面,一阵啼哭,泪悄然滑过凌君的眼角,潮湿一片,心中震动,姿渊还有爱的权利,而自己呢,竟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不禁亦是伤心一片。

两人倚在门外许久许久不说话,还是凌君叹了口气说道:“姿渊,爱一个人,何必一定要相守呢,只要远远的看着他笑,自己也会笑的。”“小洛,我做不到,你没有爱上什么人,你不会懂的。”她不说话,是的自己是不会懂的之于姿渊的悲伤,沉默一阵她又说道:“四公子是爱你的,这便足够了,虽然你与他是兄妹,可他心中是有你的。”“小洛,我不要,他是我哥哥,我一想起这爱就觉得龌龊。”“姿渊,你怎么这么想,他是你的哥哥,天生血脉相连,他会用另一种爱来继续爱你,这种爱比男女之情来得更长久,不会随年华逝去青春不再而消逝,姿渊你多么幸福,以后会有一个哥哥那么永久的爱着你,你多么幸福,而我……。”凌君沉醉在这片爱中,不由自己,自己的身世就要脱口而出,却见姿渊仿若无闻,又是一阵沉默,却见姿渊突的叹了口气:“小洛,你说的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她回道。“此情默默似斜晖,常伴君心照梦回,这诗是他教我的,也许正如你所说此情去,手足情在,是我自己看不开,我会学着像爱兄长一般的爱他,谢谢你小洛。”“天凉,回屋吧。”凌君说道。姿渊点了点头,身姿摇摆的回到了竹楼。凌君坐了一会见姿渊好了许多,便告辞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