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但愿

“红儿，你走什么神？现在是在讲我的事，你拉拢着一张苦瓜脸做什么？丑死了。”江浸月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苹果，一边啃起来，一边冲着红绡翻白眼。

红绡回过神，脸上神色迅速变了变，然后笑眯眯的勾着江浸月的脖子，“那我给爷笑一个如何？”

红绡说，她三年前失忆是因为精神错乱差点就疯了，差点就疯了是因为没有和醪莲成婚，没有和醪莲成婚是因为江月白的从中作梗和挑拨离间，江月白的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是因为——他和醪莲有一腿。

哎哟，江浸月想想就觉得好笑，自己原来竟是个这么蠢的女人，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经不起了折腾就这么疯了？当初疯掉的时候，柳恒之一定是笑个半死，怪不得这家伙老是一提到醪莲表情就很古怪，铁定是想到她崩溃时候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是又不得不憋着吧？

后来江浸月又问起醪莲怎么会离开七色国的，红绡就显得有点得瑟了，她说是为了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就拼命的往上爬坐上了第一才女（*)之位，然后有权力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得了吧，浸月笑的甚是不屑，她才不是以前的那个江浸月了，才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就承受不起了。而且，为什么想起醪莲，心里却只是空空的，没有多余的感觉了呢？自己真的爱过他？两个人都到了快要成婚的地步了，自己还为他劈了自己的腿差点疯掉呢，一定是很爱很爱他的吧？但是，在她江浸月的字典里，给自己劈腿的男人绝不留！所以，再爱又如何反正她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但愿吧，红绡正经的瞅着浸月，心道，他要是没回来，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开口告诉你事实，但是他回来了，阿月，你有没有意识到，就算脑中一片空白，对着他还是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感觉，有没有呢？对他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眼神，有没有呢？阿月，总有一天

，还是会知道的。

犹记得当初浸月精神游离崩溃的那段时日，她一个人就将整个荷阳城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弄得整个荷阳城的人人心惶惶，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她疯了，然后她突然有一天昏了过去，醒来，就是如今的这幅摸样了，除了性子上的转变，其他的都没变，该记住的人和事都记住了，该忘的人和事也都忘了。

从前的阿月，尖锐不可侵犯，**傲慢，狠毒古怪不近人情，但是却义气十足，如今的她，人渣心的背后藏着压抑之气，虽然对所有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颓废，无赖，无所欢喜无所忧愁，但是，少了从前的那股由内而外的热情，多了几分懒散。

好在江家的势力够大，荷阳城的百姓够求平安，江湖上的人也不怎么在意这个臭虫级别的人，所以阿月疯掉的那段时日的所有作为都被压了下去，因为每个人都害怕她再一次崩溃，再一次将这荷阳县弄的物是人非。

自从红绡撂了那句狠话给花朝之后，自从江浸月知道自己从前的事情之后，仿佛像什么也没有一般，照样每天得瑟的进出百花楼，和那帮子兄弟有说有笑，日子好不快活。

如果当真下月与花瑟完婚的话，江浸月本来就是无所谓了，就是只要这家伙不是来拿自己眼睛的。

成婚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形式罢了，她这种粗俗的人如今才不会在意这种东西，当初都快被逼疯了，如今只要花瑟这家伙不干扰她日后的生活就够了。

但是，事实证明，不可能。江浸月觉得，花瑟这个人接近她，与她成婚是有目的的，而且据她观察，一定不仅仅是他弟弟花朝口中的报仇二字这么简单。

所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猜测之后，江浸月决定去醉乡楼听听小曲。于是她约着江凝一同前往醉乡楼，路途上正巧遇见了从赌坊里出来的叶椿，便捎上他三人同行。

其实很多时

候柳恒之和单逸都并不是特别有空的，一个是知府，一个似乎时常有事，又加上江浸月时不时会麻烦他们查这个做那个，所以就剩下整天除了练武就无所事事的叶椿和跟着浸月四处闲逛的贴身保镖江凝了。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不信任叶椿和江凝，所以就没有任用他们替她做一些事，而是因为本能上的觉得，自己同柳恒之和单逸似乎认识的更久一些，交予他们办事会更放心一些，至于叶椿和江凝也不是没事情干，陪自己干干坏事，享享乐还是可以的。

今日的曲子颇有伤愁的段子，戏子们一边咿咿呀呀的合着曲调唱着曲儿，一边在他们那些涂得花容月色的脸上摆出一副满是粘稠的哀叹。江浸月眯着眼，有些倦意惺忪的半支撑着头；叶椿则是早早就趴在桌上打盹了。江凝朝着四周探看了一番，那些认真听戏曲的人还当真是泪眼朦胧了，遮遮掩掩的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湿润，还有一些，自然是像阿月那番，无趣的都想睡觉了。

他知，阿月是个喜欢喜庆热闹的人，她不喜这种伤了又伤，忧了又忧的东西，她说伤春悲秋是文人干的事情，她一个凡夫俗子，草包侠客去理会这些作甚？！没错，江凝有的时候觉得阿月可爱的狠，她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一个侠客，有的时候却免不了喜欢欺负一些人，受她折腾的通常是那些败坏民间的世子和浑身浸满铜臭味，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事成之后，她就会很怜悯的感慨那么几句，说，无商不奸，其实他们如此这般倒是也没错，只不过错就错在，谁让他们让自己觉得很不顺眼呢。

(*)注释：四方十二国每个国都有一位第一公子，和第一才女。第一公子一百年选一次，第一才女，四年选一次，第一公子的地位和人格不比每个国家的国主差，所以第一公子在每个国家都很受欢迎。而第一才女虽然权力并没有公子大，但是在江湖上还是朝政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