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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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_一一五、师太婆批评我

一一五、师太婆批评我

他们讲完以后,是要我上去发言,当着这么多人发言,我还是第一次呢,我也在会上红着脸紧张兮兮地表了态,什么接受再教育,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扎根农村一辈子,一颗红心闹革命什么的。我表完了态,大队书记对我师傅说,要不今天让知识青年同志给我们念念报什么的,学习学习,了解形势。师傅摇摇头说,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起早进山干活,改下雨天再学习报纸吧。

我下来时,有七八百元的知识青年安置费,也许是一千多元,记不清了,这是交给生产队的,由生产队负责给我建一个居住的房子,添置点日常生活用具,师傅对我说,房子也不建了,你们知识青年估计在这里也待不长久的,以后都要抽调上去当工人的,队里有现存的社屋仓库房子,可以住的。我说行,听队里的安排。于是队上在社屋里隔出了一间,这间屋子约有二十平方,中间隔开,上面挂下来二个灯泡。外间放一些生产队里为我准备的农具,里间是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椅子,还有一个烧菜做饭的灶头。我就这样成了农民。每一天劳动的工分是五点五分,这是上面政策规定的,不能低于这个分数。而我的同龄人,每天只有二点五个工分。

农活比我想象的要辛苦得多,那时正学大寨学得欢,每天基本上都是上山开垦,变山地为良田,都是早出晚归。鸡一叫就得起来,刷牙洗脸烧水,匆匆忙忙地做点吃的,带好午餐,天一亮就得走,晚上收工回来

还得背一大捆柴火。回到家已是摸黑了,做点吃的,搓一把换下的衣裤,九点光景就洗洗睡了。

有时我们也在河滩上抬石头垒坎围田,这都是体力消耗很大的活,那水溪中的石头个头不大,份量却不轻,也很光滑,我们一般是二人一组,看到合适的石头就用一个绳子做的工具把它套住,二个人抬着走,那水中很不好走,脚容易打滑,一脚高一脚浅,摇摇晃晃的,抬到溪边上垒坎,太阳热辣辣的晒着,也没有办法。一些老农民的背上是晒得黑黝黝的,黑得发亮,油光光的,汗水雨水根本挂不住了,赤溜溜地滚下来,这是年深日久晒成的。一天下来,一回到小屋骨头都散了架。师傅看我实在挺不住就改换工种照顾我,要我拿着一把锄头跟在老少和妇女队伍后面,去庄稼地上除草、浇水。这活看似简单却也折腾人,太阳光线啃去了我一层层的皮,我常常无心恋战,也没有经验,胡乱地挥舞,结果草死的数量和秧苗差不多。村人们说我是磕一个头放三个屁——行善没有作恶多。

烦人的还有家务,回到家还得挑水淘米生火做饭,还要洗衣服,那衣服基本上是天天要洗,不是被汗水打湿了就是被泥水搞脏了。如果不及时清洗,那衬衣和背心就会有发黄的污渍和黑的芝麻大小的霉斑点。我常把洗好的衣服、袜子晾在屋子门口的柴垛上,但总是会缺少,估计是被个别村民顺手牵羊拿走了,气得我够呛。有一天,我把衣服袜子洗好晾在柴垛上,然后到代小店里去买了一点油盐糖。回来时一看

,一件衣服没有了,我开始以为是被风吹到哪里了,四处寻找,还是没有找到,我问边上的一个村民,她说没有留意,也没有看到过。那肯定是被人又拿走了,我心里的那个气呀,实在忍不住了,我自言自语说,这个地方是贼窝,老是偷人家东西。这声音有点响,被那个村民听到了,她就去告诉我师傅说,你那知识青年徒弟在骂这个村是贼窝,是贼窝为什么他还要来这里?她要我师傅管教管教我。师傅连忙劝说,为我打圆场说,小陈还年轻,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说话不知轻重,是一时气急说错话了,大家别往心里去。但这事还是传开了,引起了公怒,不少村里的妇女都在议论我,觉得我是在进行污蔑。于是师太婆,也就是我师傅的老妈,她老人家把我叫去了,语重心长地开导了我一番。说我东西被人拿走,一时气恼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能乱说,一句话把村里人都得罪了,人家要骂你几句也是应该的,这是个教训,这个以后要改,说话要慎重,不能随着性子说。这个以后千万要注意。我红着脸不停地点头,真的没有想到一句气话惹下这么大的反响,引起村民的如此不满。师太婆见我脸红接受批评了,接着就安慰我说,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村里人再说什么,她会去解释的,本来你的意思也是针对某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不是对全村,这个我明白。我对师太婆真的很感激,后来我与她的关系一直很亲。09年,她老人家去世,我得知消息后就赶去了,参加了葬礼。

人总是在犯错中成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