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百一十八）刺心之术（4）

武田义雄双目圆睁，慢慢跪倒在地上，血雾呈扇面从喉间喷射而出，仿佛纷纷扬扬的樱花雨。陆家宜拔出“十四式”手枪，连开两枪，那两个日本士兵尚未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胸膛被8mm子弹炸出碗口大的血洞，惨嚎着栽倒下去。

听到枪声，院子里负责警卫的“神风队员”纷纷扑上来。陆家宜和苗狼奋力阻击。

金泽正男见武田义雄毙命，骇得肝胆欲裂。他比谁都清楚武田义雄的实力，后者是日本“北辰一刀流”屈指可数的高手，竟然被风羽一刀格杀，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这个年轻人的刀术已达到通神的地步？几个日军参谋顾不得金泽正男，掩护中村流彻向屋内急退。正在这时，一颗81mm榴弹飞过夜空，落在院子里，“轰隆”一声巨响，把“神风队员”炸得血肉横飞。

血雨还未消散，第二颗炮弹飞过来，直接砸在“姜家祠堂”的房顶上。大地剧烈颤抖，百年老屋轰然坍塌，强大的气浪裹挟着弹片和碎石向四周急速飞散，中村和参谋们淹没在冲天的烟尘中。

几乎在武田义雄中刀的同时，益川重雄带人赶到，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狂吼道：“他们是支那刺客，一个也不能放走，全部杀掉——”

风羽动作更快，俯身操起鬼子卫兵的“三八式”步枪，闪电般滚翻出去，枪声连连响起，冲在前面的几个“神风队”士兵全被爆头，血花在夜色中欢快地跳落。

益川重雄见风羽枪法如此精准，狼狈滚到旁边的大树后。

又有两枚炮弹接连落下来，“姜家祠堂”树倒枝残，石墙和瓦砾崩塌成尘，散乱的枪支零件和残肢断臂像雨点般飞落。

两个满身血污的日军参谋从废墟中爬出来，七手八脚，扒开瓦砾，把中村流彻拉出来。刚才的炮击，炸坍房屋，致使三个日军参谋当场毙命。中村身负重伤，灰头土脸，锋利的弹片嵌进脊椎，又把背部撕裂一条两指宽的大口子，皮肉翻卷，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中村从未如此狼狈，气冲斗牛，不顾血流如注，仿佛暴怒的雄狮一般。两个参谋合力把他背起来，向附近的掩体跑去。

正在这时，一颗6.5mm狙击子弹从“姜家祠堂”对面的房顶上飞过来，直直穿透中村流彻的心脏。中村仿佛被重型卡车迎面撞到，从日军参谋背上甩脱，向后重重摔下去。

山鹰使用的是改动过的子弹，侵彻效果跟达姆弹差不多。中村的胸前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冒着气泡的血水狂涌而出。

两个日军参谋见状，如遭雷击，跪倒在中村流彻跟前，像受伤的狼一样痛嚎。

日军重机枪手刚掉转枪口，被山豹看见，一枪击中眉心，尸体扑倒在掩体上；山鹰如法炮制，子弹从副射手的眼窝射入，小鬼子嚎叫着栽倒下去。

金泽正男看着面前那柄黝黑的唐刀，又看看生死未卜的中村流彻，终于明白什么，骇然

道：“你们是八路军的奸细？”

陆家宜冷冷道：“我们不是八路军的奸细，而是诛杀中村的‘刀锋小队’——我们非常感谢金泽参谋长的帮助，没有你的鼎力支持，我们很难完成任务——”

金泽正男怒吼一声，拔出军刀，就要朝陆家宜劈过去。

陆家宜甩手一枪打断金泽正男的手腕，军刀“呛啷”坠地，她轻蔑道：“金泽先生，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我不想浪费这颗子弹，还要留下你，向你们的天皇报告——”

金泽正男抱住流血的断腕，看看被大火烧红的夜空，又看看那两个哭嚎的日军参谋，脸上现出悲凉和羞愤的神色。

子弹像雨点似的射过来，风羽掩护苗狼冲向门口的机枪阵地。风羽弹无虚发，每一声枪响，必然带起一串妖艳的血雨。

益川重雄见中村遇袭，指挥“神风队”不顾一切围上来。结果成为山鹰和山豹的活靶子，一个接一个日军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趁此机会，苗狼冲进机枪掩体，操起九二式重机枪向围上来的日军猛扫。密集的7.7mm机枪子弹像是死神巨大的镰刀，把骄狂的“神风队”拦腰斩断，靡烂的肉屑和碎骨如烟花般四处飞散。

山鹰和山豹居高临下，不断杀伤前来增援的日军士兵。对他们而言，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用“97式”狙击枪猎杀鬼子的“神风队”，就跟把枪口抵在对方肚子上开枪没有什么区别。两支枪牢牢封住东西两条巷道，增援的鬼子一时之间很难冲过来。

聂虎、方平和肖远发现村中大乱，知道“刀锋小队”展开行动，命令战士们全部压上去，加大攻击力度，把敌人牢牢钉死在阵地前，绝不让他们回援。

星野听说司令部出事，立即派兵回援，却被“虎狼支队”潮水般的攻势死死压住，根本抽不出一兵一卒。

为了解除威胁，日军用掷弹筒和步枪掷弹器向山鹰和山豹藏身的房顶发射手雷，“轰隆”、“轰隆”的爆炸声里，高大的房屋崩塌下来。幸亏山鹰和山豹见机得早，在手雷爆炸之前就从房顶上飞身跳下来。

“阿豹，你没事吧？”山鹰身上被弹片咬伤两处，血透重衣，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赶紧把山豹从瓦砾中扒出来。

山豹吐掉嘴里的泥土，咳嗽两声，笑道：“我没事——杀死我的炮弹，小鬼子还没有造出来呢……”说到这里，他看到山鹰身上的血，大惊道：“哥，你受伤了？”

“我不要紧……这点小伤，就跟蚊子叮一样……”山鹰倚在墙角，用匕首剜出弹片，在伤口敷上急救包，再用布条裹好。见哥哥的伤势没有大碍，山豹放下心来，两个人一起杀出去，与苗狼合兵一处，掩护风羽和陆家宜向外突围。

益川重雄指挥“神风队员”拼死围攻，子弹像冰雹一样流泻而下，“姜家祠堂”变成咆哮的地狱。风羽左枪右刀，宛如噬血的修罗，所

到之处带起漫天血雨，没有人能逃过他的一击必杀；陆家宜紧跟其后，用冲锋枪猛烈扫射，和风羽形成默契的攻防互补，一个个狂热的日本武士在她面前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益川重雄见风羽如此神勇，气得双瞳血红，挥起军刀，命令日军士兵冲出掩体，与“刀锋小队”玉碎搏杀。正在这时，高原手持冲锋枪，唐博端着轻机枪从“神风队”背后杀过来，这两人都是突击高手，火力又猛，像两头噬血的猛虎一般，挡者披靡。日军腹背受敌，只好纷纷躲避。趁此机会，风羽等人突围出来，向“姜家旧宅”撤退，益川重雄带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秋阳扛着“99式”81mm曲射炮退到“姜家旧宅”，和杜飞并肩阻击鬼子，掩护风羽等人撤退。杜飞抱着缴获的“歪把子”机枪不停开火，把狂妄的“神风队”打得鬼哭狼嚎。

见风羽等人退入马棚，杜飞说道：“老秋，你先撤，我来掩护——”

秋阳点点头，抱起曲射炮滚翻出去。唐博和高原用密集的火力吸引敌人，掩护杜飞脱身。

鬼子的子弹像雨点般射过来，秋阳投出两颗手榴弹，大叫道：“杜飞，快撤——”

杜飞舍不得那挺“歪把子”，他抓起机枪刚滚出掩体，一串子弹打过来，正中他的腹部。杜飞一个趔趄，机枪脱手而飞。

秋阳见杜飞中弹，大叫一声，就要跑过来。杜飞双目圆睁，大吼道：“别管我，快走——”说完，慢慢向机枪爬去，他的身后，泥土全被血水染红。

高原一边开枪，一边迅速向杜飞接近。风羽命令其他队员先从地道撤离，他接替高原，和唐博两人合力阻击，把鬼子死死压住。

高原拖起杜飞，才发现他的腹部全被子弹打烂，连肠子都流出来。杜飞把机枪交给高原，说道：“原子，我不行了……你快走……”

高原怒道：“说什么混账话？咱们是生死兄弟，不离不弃，有‘刀锋小队’在，小鬼子就休想碰你——”说着，撕下衣服裹好杜飞的伤，把他背起来，一把抓起机枪，转身就跑。

益川重雄见状，狂叫道：“开炮！给我开炮！把支那魔鬼统统炸死——”

日军士兵架起掷弹筒，向马棚方向狂轰滥炸。

高原背着杜飞刚跑出十几米，一颗炮弹落下来，巨大的气浪把两人掀翻在地。杜飞从高原背上滚落，伤口又崩裂开来，糜烂的内脏流出体外。高原负伤，连吐两口鲜血，又向杜飞爬过去。

杜飞知道这样下去，不但他和高原走不掉，而且还会拖累整个“刀锋小队”。他咬紧牙关，硬把肠子塞回去，艰难地摸出一颗手榴弹，把拉环套在手指上，大叫道：“原子，你要是当我还是兄弟，就别过来……”

高原知道杜飞说到做到，大惊道：“兄弟，别做傻事，快把手榴弹放下来。相信我，还有阿羽，咱们一定能冲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