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百O五）要枪没有，要命一条

“既然这样，咱们何不先下手为强？常言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咱们绝不能养虎成患……”

“阿风早已算准咱们的反应，才会有恃无恐：第一，送回武器和人员，使咱们失去出兵的理由；第二，咱们此时杀上‘虎狼山’，‘孔家军’假扮日军的事情就会闹得尽人皆知，这样做对‘孔家堡’的声誉而言，绝对是致命打击；第三，即便咱们与‘虎狼山’翻脸，也不见得有能力剿灭他们。兵法上说，‘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咱们眼下最聪明的选择，就是先退一步，谋划经营必胜之道，再与之决战……”

“不知胡先生有何良策？”

“对付‘虎狼山’，有上中下三策，第一，兴兵直捣‘虎狼山’，与之拼个鱼死网破，为下策；第二，鼓动日本人围剿‘虎狼山’，咱们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谓之‘中策’；第三，采取‘合从’之术围困‘虎狼山’，并借势布局，铲除那些不肯与‘孔家堡’合作的武装势力，进而掌控整个‘卧虎山区’，乃为‘上策’……下策不可取，上策需要时日，所以中策是目前的最优选项！”

孔庆堂拍手叫好，赞道：“胡先生真是诸葛重生，有如此良策，何愁不破‘虎狼山’？就听先生的，咱们先取中策，借刀杀人——”

这天，风羽正在屋里看地图，聂虎由外面进来，说道：“阿风，‘猴头峰’的吕烈和‘姜家寨’的姜鹏前来拜山，正在寨门外等候——”

“吕烈和姜鹏？我正想他们呢，来得正好！”风羽抬起头，说道：“他们此刻来‘虎狼山’，肯定是受孔庆堂的指使，替‘孔家堡’探听虚实……阿虎，你把董排长请来，咱们一起去迎接那两个不速之客！”

聂虎出去后，陆家宜说道：“吕烈盘踞‘猴头峰’，手下有百十匪徒，杀人越货，血债累累；姜鹏的‘保安团’也有六七十条枪，欺男霸女，坐地分赃。他们与‘孔家堡’狼狈为奸，暗地里都和小鬼子有勾结。你既然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为何还要见他们？”

风羽指着地图说道：“‘姜家寨’和‘猴头峰’互为犄角，是‘虎狼山’进出的门户。若是这两个地方与‘虎狼山’联成一片，咱们就能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卧虎山区’，进可攻，退可守，前锋可以直抵‘虎头坳’，这就等于用尖刀顶住‘孔家堡’的喉咙，什么时候想吃掉它，全在咱们的心情。反之，如果这两处被鬼子控制，咱们就如龙困浅滩，只有挨打受气的份儿，纵然不被鬼子剿灭，也难有大的作为……”

陆家宜笑道：“你想收买他们？”

风羽也笑道：“我没有钱，况且那两个家伙贪得无厌，我怎么可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正说着，董坤和聂虎从外面走进来，董坤说道：“阿风，你的野心果然不小，居然想一口吃掉‘猴头峰’和‘姜家寨’，要是让吕烈和姜鹏知道，不

跟你拼命才怪？”说到这里，他忽然笑起来，拳头重重砸在地图上，大声道：“不过这个主意很好，我坚决支持你拿下‘猴头峰’和‘姜家寨’！”

聂虎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拿……拿下‘猴头峰’和‘姜家寨’？我没有听错吧？”

陆家宜笑道：“你没有听错——阿风想干的事情，至今为止，还没有做不到的！”

风羽道：“阿虎，你把缴获小鬼子的步枪选三支好的拿过来——”

聂虎不知风羽的用意，迟疑道：“要枪干什么？”

风羽慢慢道：“送礼——姜鹏和吕烈好不容易来‘虎狼山’一趟，咱们不能空手让他们回去，得给他们送一份厚礼……”

没等风羽说完，聂虎“腾”地跳起来，要知道在“卧虎山”，枪就是生命，有枪就有一切，意味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因为如此，一支普通的“汉阳造”能卖到五根金条的天价，至于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枪”更是有价无市，而风羽一出手，就是三支“三八式步枪”。聂虎用发狂的眼神望着风羽，声音颤抖道：“阿风，你不是说真的吧？”

风羽反问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阿风，你干脆杀了我吧——要枪没有，要命一条！”聂虎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气呼呼的，直翻白眼。

陆家宜和董坤看见聂虎这个样子，不禁笑起来。

陆家宜笑道：“阿虎，你真是小家子气。做买卖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你放心，这三支枪送给吕烈和姜鹏，跟寄存在仓库里没有任何区别。也许过几天，阿风让你拿回的就不是三支枪，而是三十支，或者更多，你觉得哪个更合算？”

聂虎闻言，从椅子里站起来，将信将疑道：“阿风，这是真的？”

风羽没有回答他，而是冷冷道：“客人还在门外，你还想让他们等多久？”

看到聂虎的身影消失，董坤忽然问道：“阿风，为什么是三支枪？”

风羽微微笑道：“你不觉得‘3’是一个很好的数字吗？”

董坤看看陆家宜，陆家宜扭过头笑得花枝乱颤。

吕烈和姜鹏刚进入“虎狼山”大寨，就觉得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道路两旁站着迎宾的土匪，面目似曾相识，但身上的气势已完全改变，一个个腰板挺直，宛如标枪一般，再也找不到往日半点儿痕迹。吕烈和姜鹏以往曾经多次上“虎狼山”，对山寨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如今所见，不由令他们面面相觑，“阿风”到底有何灵丹妙药竟能使这帮土匪脱胎换骨，在短短两个月内变成一支虎狼之师？

在聂虎的引见下，吕烈和姜鹏见到风羽和董坤，双方寒暄之后，姜鹏谦恭道：“久闻阿风大名，不想竟如此年轻，真是失敬！古人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看来我和吕寨主不服老都不行……”

吕烈说道：

“董排长和八路军神勇无敌，把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真是大快人心。自从日本人来到咱们‘卧虎山’，谁不受他们的‘鸟气’？可有人敢出头吗？没有！全都是他娘的软骨头……要是有八路军一半儿的精神头，‘卧虎山’能落到这个地步？”

董坤道：“吕寨主言重——古人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抗日救国是全民族的任务，每一个人都要尽力尽责，咱们中国才会有希望。光靠八路军，很难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姜鹏笑道：“董排长对时局洞若观火，此番言论可谓高屋建瓴，出自肺腑——我和吕寨主此次登临宝地，其实就是想向八路军和阿风多多请教，以期重振尚武之风，和小鬼子决一死战！”

风羽笑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抗日的力量，对于二位寨主的拳拳报国之心，我深为敬佩——这样吧，我和董排长先到大厅等候，你们和聂寨主到处转转。咱们都是自家人，我想聂寨主不会藏私的……”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

在聂虎的带领下，吕烈和姜鹏参观了八路军的宿舍，见室内一尘不染，内务整洁，被子都叠得跟豆腐块似的，两个人翘起大拇指，啧啧赞叹。随后他们来到训练场，场中龙腾虎跃，杀声震天。吕烈和姜鹏暗暗心惊，尤其“虎狼山”那些土匪，个个精神抖擞，与昔日判若两人。吕烈和姜鹏如果不了解他们以前的情况，很难相信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姜鹏感叹道：“古人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话用在‘虎狼山’诸位兄弟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聂虎哈哈大笑道：“这都多亏阿风——若是没有他，‘虎狼山’还是老样子，又怎么敢跟小鬼子叫板？”

吕烈乘机问道：“聂老弟，阿风是哪里人？他怎么会来‘虎狼山’？”

聂虎道：“到目前为止，连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他从来不讲自己的事，那晚他偶然路过‘虎头坳’，正碰上‘虎狼山’屠村，激于义愤，才出手杀死刘老大，又拿下‘虎狼山’……”

吕烈道：“这么说，他不是专门冲着‘虎狼山’来的？”

聂虎道：“当然不是！小小的‘虎狼山’，还看不到阿风眼里——他只是偶然路过，终归还是要离开的！”

姜鹏试探道：“阿风这么厉害，你没打算把他留下来？”

聂虎苦笑道：“我倒是想留他，可他又怎么肯留下来当山大王？”

吕烈道：“阿风到底是什么人？中央军还是八路军？”

聂虎笑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阿风既不是中央军，也不是八路军！”

姜鹏有些不信，问道：“你这么确定？”

聂虎有些不悦，冷冷道：“我聂虎虽然是个粗人，但一双眼睛还是不揉沙子的。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