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话
55
“嫣儿。”
雾散开了一些，许公看见了凤嫣儿。凤嫣儿手挚短剑，架在许公喉咙上。
“幻术？”
“是。”
许公明白了那时候凤嫣儿之所以结着手印，“原来那个时候......”
“我趁机对你施展了幻术。”凤嫣儿抢说。
“这是哪里。”
“原地。”
“他们呢？”
“我们正在跟你一起对付妲己。”迷雾向外消散，许公看见三谋与莺莺配合着在空中乱舞。
原来除了凤嫣儿自己，全部都中了幻术。
自己是直接接触到水，所以无法避免，但他们呢？对了，岸边空气特别潮湿。
这样就可以，凤嫣儿的幻术太厉害了。
“为什么？”许公问。
迷雾急速吞噬了景象，许公所能见又只剩下自己，与凤嫣儿。
“为什么要杀战戈。”短剑一压，剑锋更贴许公脖子。
“利用二人迸发出的力量消灭妖狐。”许公松开手印，垂下手。
“申公豹。”凤嫣儿言简意赅。
许公一凛，旋即平静。
“师弟几年前被‘二重化境’消化了。”
“你故意用姜子牙的角度阐述往事，但说到申公豹的心理历程时，你还是免不了真情流露，情不自禁地过于仔细描述。”凤嫣儿无视许公之言，径直说自己的。
“还有申公豹的境界比姜子牙高一级，据你所述，一级就是天差地别的距离。姜子牙尚且能开启‘二重化境’你却不能？你既然知道‘二重化境’却对此没有防备？这说不过去。”凤嫣儿移步，从侧观察许公情绪。
“有一点你没注意，姜子牙一直都称妲己为‘妲己’，而你，从来都是‘妖狐’‘妖狐’的叫。”
许公默然，凤嫣儿继续说。
“还有，为什么你最后还要对吕布下达杀战戈的命令。明明已经不需要。”短剑压紧许公喉咙。
到这时，许公表情才出现变化。看漏眼了，原来凤嫣儿才是徒辈之中最聪明的，连怎么躲过我的感应都弄懂了。
许公似笑非笑，说：“如果没有战戈，你就不会生疑了，是吧。”
凤嫣儿沉默，的确是这样。
如果许公的命令不是针对战戈，凤嫣儿就不会执着地监视许公的举动，就不会斟酌姜子牙与申公豹的故事，可能就对许公百般信任了。
“这么完美的计划，竟然被最懵懂的战戈‘识穿’了。”
“什么计划？”凤嫣儿蹙眉，随即脑里生出一个想法。她说：“只要妲己一死，你就是天下之最。”
凤嫣儿顿了顿，在脑里重温那个故事，说：“不，妲己一死就证明了你可以控制妲己，”然后呢？凤嫣儿想想，慢慢吐字：“就可以向姜子牙证明是你在控制妲己并非妲己控制你。就证明姜子牙是错的。”凤嫣儿越说越快，“就证明你的方法可行，就证明上天所托非人，你才是正确人选。”
“就证明我道可比天，可以掌控天下。”申公豹补充。
凤嫣儿一凛。申公豹的执念太深了，他一直在在意姜子牙比他弱却能寄天命。这样的执念沉积下来竟然扭曲成天托非人，自己决心要取代天，成为掌控天下的那个人。
若是这样，凤嫣儿越想越心寒。
“从你接收我们六人开始，你就计划着利用我们消灭妲己。”凤嫣儿惊醒，“莺莺其实没必要潜伏到吕布身边，我也并非日后另有重任。”
仅凭一个姜子牙与申公豹的故事要猜中所有事实并不可能，不过凤嫣儿已经猜对大部分了。至少与故事密切的部分八*九不离十。
而吕布，一开始的确被视为要消灭对象，理由跟之前的孙武、廉颇、荆轲一样，担心他会被体内的妲己利用，到时内外夹攻，申公豹就棘手了。
申公豹无法不担心，事关妲己一旦感应到百年一遇的稀人，就会想方设法突破。况且，荆轲就试过被妲己暴秦之言蛊惑，差点就联手击杀了申公豹。所幸当时
姜子牙还在，帮忙牵制着妲己。
到了汉末，申公豹终于想出了收门徒一法。他猎尽天下奇才，统收为徒，就是出于前车之鉴。他深谋远虑地锻炼门徒，分派任务，煞有介事地把自己造就成暗中保卫天下苍生的神秘派系，把百年一遇的稀人吕布讹成天之大患，派莺莺卧底其身边，纵情酒色，死前尽量虚弱其魂。魂的状态一般与人最后一刻的状态相当。但吕布果然是百年一遇，其魂就如凤凰涅槃重生，只有更强。
战戈也的确被申公豹发掘出超强抗耐打的特点，被申公豹视为对付吕布的终极武器，授予只有战戈能发挥最大威力的咒术。那是连申公豹自己无法用好的，可以说是最强大的术。
十年前，吕布刚死那年，剧本一直都原样进行着。
但之后，妲己连续片刻突破了申公豹的“二重化境”，连咒四次天雷救了吕布，又在虎牢关妨碍申公豹击毙吕布一刻，剧本才有所改动。
于是剧本就变成吕布与战戈大战，申公豹趁机把妲己释放到两股强大的力量之间，只要时机把握得准，妲己一定无法抵御，之后恢复十成内力的申公豹全力补招，一定就可以解决妲己。
但在申公豹下令吕布杀自己的时候，剧本必须又要改动了。没想到二女的幻术此般厉害。
还没想出对策而遭到妲己暴力突破时，与二女的配合作战让申公豹有了新想法，于是剧本的最新版本成了这样。
这个剧本最怕就是妲己胡言乱语，混乱了徒辈的立场。其他人申公豹还有信心应付，但掌握了那个术的战戈就麻烦了，所以申公豹向吕布下达了杀战戈的命令，意在拖。
这就是真相的全部。
凤嫣儿所说与事实不尽一样，不过没所谓了，申公豹干脆认了。
“被你识穿也没关系，只要解决了你，计划照样进行。”
“施术者一死，幻术就会解除了吧。”
申公豹指尖雷光暴涨。
由下而上，
凤嫣儿被切成两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