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话
44
山下。
姜子牙循着师弟申公豹刻在他脑子里的实景地图前进，师弟逗留过的地方他只略停看看，在脑子里模拟师弟当时的生活。
到了地图尽头，他才开始踏实脚印，刻画属于自己的地图。
那是一个傍山而居的村落。
姜子牙眺望村落所傍之山，山体正貌一目了然。
只见山体脚下绕建村落，村外圈了一圈防御用的尖木。村之上是田，田之上又是村，村之上再是田，如此村田交替踏阶而上，一直到达半山腰。
山腰以上是一些密集的建筑，左右两条上窄下宽的道路从山腰建筑设道落到山脚。细看，从矮田起，田村之间又有两条小道通上山腰。
姜子牙思考着这山体的布局，山腰上的密集建筑有人据守，又设防御尖木，想来是一个寨。那么腰下都是归寨管辖的村落。
寨团居高临下监视村民，村民有所异动寨上都会立即察觉，第一时间反应，派人压制。他们故意把路做得上窄下宽，藉此化弱反抗队伍抵达寨营时的力量。村田间的小道就方便寨团小队的突袭。
又是一条受恶霸欺凌的村落。
姜子牙决定了，要效仿师弟联合村民歼灭这团恶霸。
想起将要开始师弟做过的事，姜子牙仰首阔步。
但越靠近村落，姜子牙就越感奇怪。
村里自是不繁华，但也不算贫困。村民民质朴实，家和邻睦，脸上总是挂着真诚笑容，半点没有受压榨的苦闷与无奈。
这与姜子牙的推想很不符。
接着，姜子牙进村，从民处了解了实情。
此山唤作岐山，山寨大王姓姬名昌。他仁政于民，生活勤俭，与民同耕，实非暴乃贤之王。
而山体的布局非虐民，乃护民。
这岐山附近另有两个寨体团伙，他们一东一西，各有吞夺岐山之图。岐山之寨居高临下，警视的其实是外来之敌，而非村民。
一旦有敌来袭，警报拉响，村民就会从田村小道入避寨内，寨军则从大道迎
击。
四方各一的主道修成上窄下宽，大有妙用。
若是敌人攻到寨前，岐寨可闭门自守，因为寨前路小，敌人战力转弱，岐寨防御时间变长，这时寨军会抢时从另道绕出，背袭敌军。因为岐山人熟悉山道，有时田村小道也能发挥退敌作用。
“要是敌军围攻呢？”姜子牙问。
“要厚实地围攻整个山头所需战力需是岐寨十倍之多，那时就算败了也不怨王，毕竟实力悬殊。”村民。
“不过这情况不会出现。因为几个寨团规模相若，要是认真算起来，我们还要比他们多十来人呢。”一民说，余民哄堂大笑。后来姜子牙知道了这是姬昌排解村民心忧时的趣话。
姜子牙不明其所笑，但也被村民纯真的笑容感染，跟着笑起来。
“那，只围不攻呢？”姜子牙又问。
“寨王会主动杀出去赶敌。冲啊！”这村孩一边说一边模仿，好是天真活泼。村民又被惹得大笑。
笑，是会传染的。姜子牙莞尔。
“要是你们有人卖了情报出去怎么办？”姜子牙再问，好想清楚这位寨主处事手段。
“杀无赦。”这村民咬牙切齿。
这情况出现过，这布局之前的事。一村民为己利把山体布局详情卖了出去，岐山连夜受袭，那是毁灭性的打击。后来寨王费劲九牛二虎败退敌人之后揪出内鬼，不管其亲那般求情，杀无赦。
“也不是当场杀掉，寨王给了他十天与亲聚情，其实是想观察他的表现。岂知他不知悔改，为求自保再次把我们卖给了另一寨团。”村民有些黯然。
“所幸那寨接引之人为我们寨王魅力所折，连夜把叛徒压了回来。寨王勃然大怒当场处决了他。后来那寨民受寨王所邀入住我寨。”
“这回其亲也只是洒泪不再求情了，毕竟连续两次出卖我们。”
“但那之后寨王就对那家人特别照顾了。”
说到这时，村民均露出仰慕之色。
会不会那是敌寨派来的内鬼？这问刚在脑子生成，姜子牙立即自我否定。
因为用不着。横竖都是，为何不趁机将其吞掉，还给机会对手恢复元气？
“但如果东西两寨联合起来分食你们呢？”姜子牙换了一问。
“你看那里。”一民指着半山腰，但随即有所警惕地缩回手。气氛一时处于沉默。
姜子牙看看半山腰，那里有重兵把守。但村民这般动静，一定是对我这个外人不放心，担心泄露了寨里秘密。
“我姜子牙绝非狼狈为奸之徒，所知绝不外泄。”姜子牙语调铿锵。
“姜子牙？”村民面露惊喜之色。
“那个帮人钻井引水，击退贼匪，对抗苛税的姜子牙？”
姜子牙愣了半响，随即想起师弟申公豹那句神秘兮兮的道谢。原来师弟申公豹之前一直在用自己的名字行善，响亮自己的名声。
那个以为只是一般兄弟情趣的笑，竟是隐藏着这般好意。可为什么这么做？不管如何，师弟的好意，姜子牙接受了。
姜子牙笑笑，随即露了一手玄奇，算是认了。
村民知道了姜子牙的面目，于是心怀开放，大方说事。
“你这问题也为寨王一直所虑，可你记得为寨王魅力所折而来投那人？他叫杨天佑。”
岐寨一直只守不侵，所以他寨的布局并未有大改变。杨天佑熟知前寨布局之秘，来投一事也是绝密，最多就被认为无故失踪。
“半山腰重兵把守只是虚有其表，其实寨王昨天连夜率了大军攻打东寨，预期正午就会凯旋。”
攻打东寨？姜子牙问题又来了。
会不会是那寨民假意来投，实则引敌自投罗网？
但姜子牙又立即否决。缘出同由，真是要打，何不趁早前机会直接除掉，而要这般曲折迂回？
姜子牙只觉自己愚钝，立誓要好好钻研军事之术。
还有治民之政。姜子牙看着，村民毫不吝啬的笑。
既然这地如此和睦，就没有逗留的必要了。
姜子牙婉拒村民热情的邀待后，继续开拓属于自己的地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