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乱世英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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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腥风血雨_第十七章:祸起萧墙(3)

陈建峰有些奇怪:“校长这时要见我,不知为了何事?”

徐海波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找陈建峰是为了何事,但*此等非常之时,让陈建峰去见他,说明什么?徐海波说:“说明校长信任你。”

陈建峰二话不说,朝拴马桩走去,徐海波这时好玩地问了陈建峰一个问题:“建峰,如果我刚才要是动手羁押蒋先云他们,你陈建峰是不是准备拔枪相向。”

陈建峰笑,说:“抢人那是肯定的,但要我开枪射你,说实话,同样也不了手。”

徐海波拍了拍陈建峰的肩膀:“还好你不是共产党,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向雪涵交代。”

徐海波叹了口气:“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愿校长不会下狠手,兄弟萧蔷的事情做起来,让人寒心啊。”

陈建峰上马,徐海波看着陈建峰远去,站在屋檐下,好半天没说话,隔了许多,徐海波这才走进作战室,看着第三师余下的军官们一眼,说:“我现在有必要再重申一遍:第三师所有的共产党人,愿意脱离共产党,自是最好不过,对于不愿意脱离共产党的官兵,不管校长最终的决定是什么,咱们都得以礼相送,兄弟萧蔷的事情,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着,但第三师绝不能这么做,即便将来兵戎相见,那也是将来的事情,那时再一决雌雄也不迟,但现在共产党人手无寸铁,此时落井下石,我们第三师不做。我徐海波也做不出来。”

徐海波一挥手:“将来要是校长责备下来,我徐海波担着,与诸位无关,你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就这样,散了吧。”

都知道徐海波这么做是要担风险的,这需要勇气,第三师的军官起立,充满敬意地向徐海波敬礼,转身离去。

长洲岛海军司令部。*的办公楼外戒备森严,楼顶上,马克沁重机枪严阵以待,楼前,麻包垒砌的防御工事里,轻机枪同样张着阴森的枪口,整个码头充满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蒋孝镇看到陈建峰带着警卫打马而来,赶忙迎了出来:“建峰,你总算来了。”

陈建峰把马一栓:“孝镇兄,校长这般急急地把我找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蒋孝镇说:“叔叔有交代,一旦你到来,司令部所有的警卫部队交由你统一指挥,由你来负责他的安全。”

这是陈建峰不曾料到的,他一时愕然:“我有没有听错?”

蒋孝镇说:“此等事情,谁敢有错,千真万确,叔叔早有交代,不管是我蒋孝镇还是俞济时,都得听从你陈建峰的调度,不得有误。”

蒋孝镇告诉陈建峰,*还说侍从参谋中,有勇有谋,可堪信任之人,他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陈建峰了。蒋孝镇说:“建峰,我叔叔信任你可以说更胜于我。”

陈建峰心说未必,只是蒋孝镇只可为兵,不可为将罢了。

“怎么?有些嫉妒?”陈建峰笑问。

“岂会。”蒋孝镇笑,说,“对你陈建峰,我蒋孝镇早就心悦诚服了。”

其实对于中山舰事件,*和*等人都主张依靠工农群众,坚决进行反击,打击*的反动气焰。但是,由于以陈独秀为首的*畏手畏脚,却采取了与**截然不同的对策,那就是妥协和退让。

*的办公室里,*正在就*扣押第二师四十多名共产党员的事情进行交涉,*大义凛然:“蒋先生,我党四十多名同志,何错之有,竟然被蒋先生扣押!”

*铁青着脸:“我不争取主动,扣押他们,他们就会和李之龙一起扣押我,将我送往苏联,我是不得不为。”

*说:“蒋先生这是听信了一面之词,试想此等大事,连我党*陈独秀先生都是不知,李之龙又岂会自行其是,送蒋先生去苏联?”

*说:“陈独秀先生不知道,季山嘉就不知道了?我*宁可信其有,放人可以,但前提是所有共产党员,必须退出黄埔军校和第一军。”

*说:“蒋先生这样做,分明就是背信弃义。”

*说:“即便是错了,这一次我也会错到底,刚才我已经与陈独秀先生通过电话了,贵党已经同意了我的要求,让贵党党员退出第一军和黄埔军校,恩来你大可不必如此固执己见。”

*起身,朝外走:“这事就是如此了,不容更改,还得麻烦恩来将黄埔军校贵党的学生带走,要不然再起冲突,就伤了和气。”

办公室外,陈建峰知道*和*在谈事,没有贸然进屋,而是一如从前,坐在楼下的护栏边,面对江海,拆装驳壳枪,陈建峰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遍了。*与*的争执,清晰入耳。陈建峰一言不发,听*不置可否的语气就知道,这一次让共产党员退出第一军和黄埔军校已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了,*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在陈建峰看来,只要*不向共产党员下毒手,共产党员留不留在第一军无关紧要,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共产党骁勇善战,去哪个军不行,非得留在第一军?

正想着,陈建峰听到楼上的门一响,一阵脚步声过后,*一脸冷峻地走了下来。俞济时他们这些一二期的学生看到*躲躲闪闪,态度晦涩,陈建峰却是无所谓,他走了过去,敬礼:“周主任,您好!”

*看了陈建峰一眼:“建峰啊,不是在第三师吗?怎么到这来了。”

陈建峰也不隐瞒,说:“校长紧急调我过来护卫的。”

*‘哦’了一声,表示明白。陈建峰送*往外走,问:“周主任,先云和您见过面了?”

*说:“事发突然,还没有来得及见面。”

陈建峰说:“先云开完会就和第三师的共产党员一起往军部去了,估计见不到您,肯定会在军部附近等,不会走远。”

*点点头。此种时候自然不可能闲扯,*一跃上马,朝军部而去。

*在楼上目送着*走远,这才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看着陈建峰一笑,说:“建峰来了?”

陈建峰敬礼。礼毕,*笑了笑,说:“走,去江边走走。”

蒋孝镇担心*的安全,*笑,说:“不碍事,有建峰在,我这心里踏实的很。”

三月底的广州,气候怡人,长洲岛上新芽初绽,鸟语花香,出海口,船舶星星点点。陈建峰随*在珠江边走了一段路,*于一棵树下,站定,望向江面。

*瞟了不远处荷枪实弹的警卫一眼,问:“建峰,到广州有二年了吧。”

陈建峰点头:“前年三月底到的广州,至今正好二年。”

*笑,说:“真快,想当初,你和先云都还是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这才多久就都成了手掌千军的将才,真是时势造英雄啊。”

*问:“蒋先云呢,还好吧?”

陈建峰笑,说:“校长想听实话?”

*笑,说:“说吧,听听无妨。”

陈建峰据实而说:“这次事件,先云对校长颇为失望。”

*点头:“可以想象。”

陈建峰说:“校长,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您和共产党非得水火不容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就拿我和先云来说,一直都情同手足,真要拔枪相向,说实话,您就是把我枪毙了,我也不会向先云开枪,手足相残的事情,我陈建峰做不来。”

*看了陈建峰一眼,竟然没有生气,他笑,说:“你倒是不藏不掖,有什么说什么。这么说来,你陈建峰重情重义,我*就薄情寡义了?”

陈建峰笑,说:“这可是校长您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

*说:“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多少有那么个意思在里面。”

*说兄弟萧蔷的事情你陈建峰不乐意做,我*就乐意了,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有些时候你不想为,但又不得不为,兄弟到了一定的时候还要分家,何况是两党,自从先总理这个家长去世后,国民党和共产党就注定会分家的,与其迟分,不如早离。*告诉陈建峰,苏联顾问季山嘉现在有意与*联手,排挤他*,他岂能听之任之,任其鱼肉?肯定不能,得反击,得先下手为强,胡汉民许崇智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面前,他*只要不想成为历史匆匆的过客,那么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决不能心慈手软,政治讲究的是手段,慈悲为怀岂能成就大事。陈建峰有些不明白,季山嘉有意与*联手,*尽可以拿季山嘉开刀,何必与中共相向。*笑陈建峰幼稚,中共虽然是一个独立的政党,但他目前还没有成气候,对苏联言听计从,季山嘉一旦与*联手,中共会冷眼旁观,坐视不管?肯定不会,到时他们三方联手,他*就在劫难逃,只能与胡汉民许崇智一样,去做寓公。与其等三方联手,还不如趁早出手,他*靠什么起家?黄埔校军!他*的班底又在哪?第一军!形势所逼,所以这两个地方,决不能容许中共染指,必须将中共的力量排斥在外,这就是政治,与感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