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出巡
第98章 出巡
第章出巡
第二天,年羹尧就奉旨进宫,先去参见了皇后,才去看了年贵妃,之后喝了践行酒,就出京去了。
胤禛就坐在养心殿,也没去践行,想必年羹尧的牢骚少不了,三千精兵,可不是个数目。
胤祥奉旨进宫的时候,就看见老八胤禩也到了宫门口,胤祥愣了一下,随即一道进去。
二人进乾清宫的时候,正好出来了几个大臣,大家点点头也不敢耽搁。
胤禛正坐在上手的御座上,抬手揉着额心,好像有点疲惫。
二人进来见礼,胤禛道“免了,都起吧,设坐。”
太监过来设坐,等二人坐了,胤禛才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朕早晚被他们气死,只会溜须拍马。”
“圣上息怒。”胤祥道。
“息什么怒?朕早就没脾气了。”
胤禩瞧了瞧他,垂首恭敬的道“万岁是不是有心事。”
胤禛顿了段,才微微的点头,叹气道“是啊。”说罢又问胤祥道“年羹尧走了么?”
胤祥回话道“年将军刚刚辞京,臣弟是从酒宴上回来的。”
胤禛点头,道“十三弟,朕有话吩咐你,你要记着,好好看着丰台大营。”
“……”胤祥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从年羹尧那扣下的三千精兵,还留在大营里,于是正中的道“是,请万岁放心。”
“朕一直很放心你,有十三弟在,朕是省了不少心。”胤禛隔了一会儿又道“朕过两天就要出巡,你听说了吧?”
“是。”
“京里的事情,现在朝上也不稳定,还要十三弟劳心一阵子。”
胤祥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胤禩,心想着,老八还在这里,皇上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忘了他在,还是摆明了特意给他听的?怎么想也想不通。
“万岁只是去一趟河南,路途不远,京里有八哥和我照顾着政事,防务还有隆科多,料想出不了什么乱子。”
胤禛笑笑,道“不不,八弟是要跟朕一起去。”
“一起?”胤祥惊了一下,皇上带着老八去干什么?难道是不放心,话说回来也对,把廉亲王放在京里,的确就像一根刺一样,怎么能安生。
“况且……”胤禛接着道“隆科多掌握着京防,朕不能放心。”
胤禛说的语气平和,听起来没什么,可胤祥听着,冒了一身冷汗,现在谁不知道,隆科多和九贝子走得近乎,皇上这句话,分明就说不放心老九,老九是哪拨的,当然是八爷党的人啊,而这个八爷党的头头,可就坐在旁边。
胤祥觉得万岁说话越来越高深,又瞥了一眼胤禩,还好好的坐着,恭敬的样子,没有半分特别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如水。
胤祥揣测了好半天,才道“皇上说隆科多,隆科多可是宣布圣祖遗诏的人……”
胤禛挥手道“你不用猜测了,朕是在防人,没有要扳倒谁的意思。你须知道,朕的江山,已经到了岔路。”
胤祥一震,就听胤禛接着道“你不要一脸不可置信,确实是这样……朕逼着官员们还债,夺兵权,把所有的人得罪了一个遍。好多人上要朕办年羹尧,可是朕怎么办?好多人就等着年羹尧兵败,然后好召集八旗的铁帽子王,来京里逼朕权!”
“……”胤祥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胤禛瞧他怔愣的样子,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三弟,朕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好好替朕守住北京。”
“嗻!”
“行了,”胤禛又坐回去,扶了扶衣服,道“你也辛苦了,道乏吧,朕还有话要跟八弟说。”
胤祥道了乏,就恭敬的退出去。
胤禛舒了口气,坐着没动,二人一个坐在上手,一个坐在下面,一头一尾,胤禩笑道“万岁刚才的话,可是吓到十三弟了。”
胤禛“呵呵”一笑。
胤禩接着道“十三弟八成在想,万岁的脾气可是越来越高深了,这些话当着老八的面说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十三弟不芥蒂你。”
“不过,这效果可不怎么样。”胤禩笑道。
胤禛无奈的笑了笑,道“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夜里就起程。”
“这么快?不是过两天。”
胤禛挑起嘴角,有些似笑非笑,“这次去河南是微服出巡,如果按着日子出发,说不好谁就会来个迎驾,我不想去看他们的表面功夫。”
胤禩点点头,道“也好。”
胤祥回了府,还在琢磨刚才的事,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邬思道笑道“做什么一脸撞邪的表情?”
胤祥道“皇上后天要去河南,把京里给我来守着……万岁这趟去,允禩也跟着。”
“……这样也有道理。”
“是啊,可是奇怪的是,万岁今天当着允禩的面,说了要我防着隆科多,这是什么想法?难不成是要警告允禩,可这不是打草惊蛇?”
邬思道也摇了摇头,道“眼下守住了北京就对了,八爷的事,想必万岁有计较。”
他说完,随即笑道“皇上去河南?”
“嗯,汛期将至,要去巡视黄河。”
“现在的河南巡抚是不是田镜?”
“先生认得田镜?”
邬思道笑道“李卫跟他不对盘,和我说过好些回。我也见过他几次,田镜这个人,是个名副其实的酷吏,才识有手段有,却喜欢溜须拍马,迎上削下。”
胤祥听完道“李卫那子跟谁对盘?”
好半天没说话,又道“李卫最近跑这里跑得很勤?”
“偶尔来,怎么了?”
“……没什么。”胤祥张了张口,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道。
刚说完,下人就过来说,李大人来了。
胤祥的脸刷的变了色,咬牙道“告诉李大人,十三爷病着呢,怕扰,让他改日来。”
下人应了也不敢说什么,就去回复。
邬思道听了,端起茶碗,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道“十三爷,醋倒了,怕是有味儿飘过来了。”
胤祥扶了扶额,还是咬着后牙道“是啊,爷就是吃味儿了,亏得先生能闻见。”
………
田镜此时不好过,汛期将至,治河永远是个大问题,皇上前几日朱批,让他好好治河,那意思好像还要亲自来巡查一遍。
田镜可急了,治河要银子,上面回下来的话却是,廉亲王和怡亲王这两位爷不批,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就想着怎么上折子跟皇上说,怎么说皇上才能不生气就批银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心说凑合着今年抗的过去,过了皇上这关再想办法。
再过两天皇上就要来训,田镜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天忽然下起雨来,还是滂沱的大雨,田镜心里一惊,怕河堤垮了,也顾不上还是夜里,就召集了官员,命人跟上,全都赶去河堤那里。
田镜到了河堤,没见到河道道台,心里的火就噌噌的往上窜,劈手砸掉下人递过来的杯子,喝道“喝什么水,还没喝够呢?!你们的河道好啊,这都敢不来,不要跟我讲理由!好好!我现在就发宪牌,你来暂署河道,哼哼,大清的官员是给人做的,他不是人,还当什么官员!”
来的人都被田镜吓了一跳,早就听说过这个巡抚不一般,铁手腕先不说,对下可是苛严的厉害,这一见脾气果然不得了,一句话就把一个四品的河道道台给撤了。
一时间竟是没人敢多说话。
这时候,远处点了几盏灯,有有人的提着灯正往这边走,田镜“哼哼”一笑,以为是那个河道道台来了,也没看清楚,就嚷道“好啊,你还知道来?我已经罢了你的道台,你来干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听参吧!也不用大雨天的往堤上跑!”
田镜骂完了,觉得解了一口气,心里说,皇上也是说升就升,说贬就贬,我这一手是跟皇上学的,看着大家震惊的样子,觉得还挺好使的。
田镜正得意着,就听来人里,一个声音笑道“田镜,你这是在跟谁嚷?”
那人的声音很温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田镜觉得不像是那个道台的声音,不过想也没想的道“爷说的就是你,还敢笑?!”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个冷的带冰渣的声音道“放肆!你做了巡抚,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田镜愣了愣,这声音有些耳熟,那一型人走得近了,借着灯,定眼一瞧,最前面的那个人,不是皇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