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日_4 潜艇发威



眼看八云号和千岁号就要沉没，常磐号和吾妻号起火，出云号受创，能登吕沉没，野村吉三郎想的已经不是如何攻占青岛而是如何收拾残局了。他生怕第九集团军还会发动第三波攻击连忙命令丢弃全舰起火又失去动力的八云号，由驱逐舰拖带千岁号，舰队转舵向东退却。

日本舰队立刻重新集结后转向，驱逐舰靠近起火的吾妻号和常磐号用水枪帮助两舰灭火。日本海军的基本素质还是很强的，很快便恢复了秩序，但是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日本舰队距离眼看没顶的能登吕号还有大约十海里的时候舰队前方的一艘驱逐舰旁突然发生了爆炸，立刻整个舰队再次紧张起来，瞭望哨拼命的搜索周围的海面和天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几分钟后开始倾斜的驱逐舰用旗语报告“发现水雷。我舰大量进水。”

“水雷？怎么会有水雷？”野村吉三郎暴跳如雷“刚才不是走过这条航线吗？那时候怎么没有发现水雷？”

不等他想明白这件事瞭望哨应声嘶力竭的喊起来“右舷，鱼雷两条。”“右舷，鱼雷四条。”指挥室所有人立刻望向右舷，见四条白浪飞快的向日本舰队延伸过来。“潜艇！”有人最先醒悟过来，日本军舰开始拼命转向规避鱼雷，有的军舰开始用舰炮向鱼雷来袭的方向射击，炮弹七零八落的炸起一团团水花，忙乱中两艘驱逐舰差点再次相撞更加重了混乱。四条鱼雷中被日本舰队躲过了三条，而倒霉的吾妻号却被一条鱼雷命中了舰首。没等野村吉三郎喘一口气“鱼雷”“鱼雷”的喊声再次响起，又是四条鱼雷先后游来。这次日本舰队有了准备总算是避开了所有鱼雷，日本水兵也找到了潜艇发射鱼雷的大体方位，炮弹纷纷向那里飞去，两艘驱逐舰加快速度飞奔而去，盲目的扔下几颗深水炸弹。正在忙活的时候忽然瞭望哨又声嘶力竭的喊起来，“左舷，鱼雷六条！”日本军舰连忙再次转舵规避，一艘轻巡洋舰一头撞在了水雷上。

最先发动攻击的两艘近海潜艇趁这个机会早已经潜入海水离开。从日本舰队左舷发动攻击的01号艇也在邓尼茨的命令下快速下潜，以安静速度悄悄的开溜。这时水面上又传来一声爆炸，邓尼茨笑着对艇长龙跃海说“我把这种集团使用潜艇的方法叫做狼群战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验证它的可行性。你认为效果怎么样？”

龙跃海没说话只是伸出两个大拇指。

日本舰队折腾了半天，野村吉三郎见反潜没有战果便命令停止胡乱射击，现在又要想办法突破让人头疼的水雷阵。幸好这里海水深度较大，布设的水雷都是漂雷，日本舰队不断用速射炮射击，总算消灭了发现的所有水雷，舰队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眼看舰队就要与没有找到攻击能登吕的潜艇只好回头搭救能登吕号落水船员的“响”号驱逐舰会合了，最前方的驱逐舰却再次打出发现潜艇的旗语。还没等舰队作出反应，“响”号驱逐舰便被两枚鱼雷击中，在日本舰队瞭望哨吃惊的目光中沉入大海。参谋请示野村“司令官阁下，是否派出舰只救人。”野村却没有说话，参谋抬头正好看到一口鲜血从野村嘴里喷出来，吓得连忙扶住野村。通讯军官再次象报丧的乌鸦一样及时出现“报告，收到青岛方面的紧急情报，支那人的鱼雷艇已经离港。”“什么？”野村吃了一惊，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害怕四艘鱼雷艇，但是现在海面下还有潜艇时刻威胁着他的舰队，中国人的飞机随时可能再次临空，如果再有鱼雷艇伺机突袭他的舰队将面临又一轮危机。所以他强自镇定推开参谋命令留下两艘驱逐舰救人，其他舰只以最快速度脱离这片海域。

野村是非常正确的，舰队按照他的命令以最高航速奔逃了一个多小时后张展凤率领十几架歼4再次杀来。由于日本舰队走“之”字形路线，铁松没有找到日本舰队。当时的飞机在海上很容易迷航，张展凤不敢飞得太远只好带队返航。

在确定逃脱飞机和潜艇的追杀后野村吉三郎向海军省发出电报报告损失情况和战斗经过并请求作战指导。实际上海军省正在激烈讨论此事，海军大臣大角岑生等人都主张立刻将舰队后撤对改为对山东进行封锁。但是反对的人认为英国一战时英国封锁德国耗费巨大且由于军舰分散，执行封锁任务的舰只经常会被潜艇击沉，并且德国潜艇和袭击舰仍时常溜过封锁线袭击英国海岸，所以封锁不能起到作用。

正在争论不下的时候门被彭的一下推开了，大角岑生等人吃惊的回头一看然后都连忙站起来，门口站着军令部长伏见宫博恭王海军大将。这个快六十的老头子阴沉着脸走进来径直站到会议桌边问道“你们还在进行无用的争论吗？”

大角岑生连忙谦卑的报告“我们正在讨论是否应该将遣外舰队的任务改为封锁山东沿海。”

伏见宫骂了一声“八嘎。封锁需要大量的舰船。难道我们能把主力舰队都派出去封锁山东吗？那么支那南方海岸是否也应该封锁？大日本帝国受到与英美海军条约的束缚根本没有那么多舰只，这个你难道不清楚吗？”

大角岑生知道伏见宫是积极要求撕毁与英美签订的海军条约的，他现在这么说分明是借机打压海军中的条约派。大角岑生也是要求废除条约的，所以连忙说“嗨，我明白。”

可伏见宫下面的话就让大角岑生不好接受了“海军省的指挥能力太差劲儿了，以后应该让军令部参与指挥。”

这明明是抢夺指挥权嘛。大角岑生的额头上不觉立刻冒出细汗，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敢和伏见宫争辩，闹不好就不是抢夺指挥权的问题了。他只得先把话题岔开“我认为

应该让野村继续对山东展开封锁。不能有一点儿损失就撤退。”

伏见宫也知道一下子把指挥权全都抢到手不现实，见大角没有立刻反对也不再逼迫，一边转身向外走一边说“应该立刻到英国学习反潜战术。对外宣布八云号沉没的消息要强调是被潜艇击沉的，明白吗？”

大角连忙应承着。他立刻就明白了伏见宫的意思：英国海军那么强大不也让德国潜艇击沉了不少军舰嘛，这样说丢的人小一些。

这一天的战斗东北舰队和青岛要塞除了高射炮外一炮未发，日本海军强大的舰队便落荒而逃，铁松的飞行队只有一架歼4被敌机打飞了四分之一的上翼，两架飞机被高射炮的破片打了几个不碍事的窟窿，没有损失一架飞机。当晚中国各大报纸都刊发号外，青岛、济南、郑州等地举行了大规模的庆祝游行。从第二天开始便有地方商会自发组织献金购买飞机和潜艇的活动，第一天便收到献金四万多元。

第二天天皇裕仁便召集首相、陆相和海相会议讨论大陆局势。裕仁天皇仍然面无表情的据坐在皇座之上，但是语气透出了关切“听说海军在攻打青岛时损失很大，朕心中甚是不安，到底情况如何？”

海相大角岑生连忙答道“情况是这样的。遣外舰队在接近青岛时受到支那飞机和潜艇的袭击，八云号巡洋舰和能登吕号水上飞机母舰沉没，吾妻号和常磐号三艘巡洋舰受伤，千岁号巡洋舰在混乱中与八云号发生碰撞沉没，另有两艘驱逐舰沉没。舰队现在正驶向旅顺，在那里休整后即展开对山东额封锁行动。请陛下不用担心，这些舰只都是日俄战争前建造的老舰，大多转作海防舰，所以这些损失不会削弱帝国的防御力量。为了不让外国轻视帝国海军的战斗力和稳定国民人心，我们准备对外不宣布八云号沉没的消息，用八云号同级的磐手号代替八云号。”

裕仁点点头然后问“支那人的军事力量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大角岑生说“这次损失巨大是因为支那人出乎意料的使用了新式的飞机和潜艇。这些武器非常先进，帝国海军第一次在实战中遇到飞机和潜艇，没有经验所以会遭到损失。从此战来看海军需要尽快给军舰加装防空武器，更新兵器。”

日本陆军和海军一直不和，陆相荒木贞夫对海军的失败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第六师团兵败山东的时候你们海军是怎么说的？但是在天皇面前荒木还是要收敛一些的，他立刻接过话“陛下，支那军特别是人民军的武器非常先进。海军每年拿走国家绝大部分军费仍然不能让支那人降服，陆军从来都只得到很少的军费武器更加落后，在满洲作战的部队连弹药都不能充足，只能凭士兵的勇气与支那人作战。如果不能重整武备必然使帝国的皇威受损，请陛下考虑。”

大角岑生心说你是嫌我们海军拿钱多啊。不过海军打了败仗，他也不便过多说话。于是首相斋藤实出来打圆场“现在陆军在满洲的行动一时结束不了，海军又受到了损失，大家看看怎么办好？”

荒木贞夫立刻说道“征服支那是大日本帝国完成八纮一宇大业的第一步。现在支那人的军事力量却对帝国造成了威胁，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支那人会破坏帝国大业。所以即使是与支那人发生全面战争也要解除这个威胁。陆军参谋本部对目前的情况作了紧急检讨，我们认为皇军的武备落后于支那人是因为从欧战结束后我们丧失了危机感荒废了军事建设，现在应该立刻扩大军火生产，进行战争动员，采用先进的武器对支那人发起惩罚战争，促成满蒙地区独立，摧毁支那战争能力。除了陆军扩大在满洲的行动完全控制满洲外，应该全力攻打山东半岛，夺取山东，至少也要摧毁山东的港口，保卫帝国的海域。”

大角岑生却没有荒木贞夫这么疯狂，立刻拒绝了“支那人的飞机和潜艇对军舰造成了严重的威胁，在没有找到有效的对策之前便再次进攻 青岛会造成严重的损失。海军担负保卫本土的重任，不能把太多的资源消耗在支那。”

荒木贞夫嘴一撇“海军每年都拿走了国家军费的绝大部分，建造的军舰难道是用来吓唬人的吗？”

首相斋藤实是海军出身，1906年的时候就出任过海相。荒木贞夫一句话不但打击了冈田启介连斋藤实也划拉了进去，所以斋藤实很不满，立刻回击“帝国海军的首要任务是保卫日本列岛必须面对的是强大的美国海军。即使要在日本列岛周围打败美国海军舰船总吨位也需要达到美国海军总吨位的70%，可是华盛顿条约使帝国海军的总吨位被限制在美国海军总吨位的60%。如果海军的主力舰在进攻山东的行动中受损，即使占领了山东又如何呢，日本列岛面对强大的美国海军将缺乏足够的防御力量，我们的外交在面对美国时将不得不退让。我认为海军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手段前不能蛮干。而且陆军在满洲的行动并不顺利，军事行动需要持续多长时间还很难说，在占领满洲的同时在另一个方向采取大规模行动国家的财政会非常紧张。”

裕仁见陆军和海军还都没有像样的计划便说道“支那人冒犯了大日本帝国的威严必须予以惩罚。经略满蒙是帝国的既定国策，日本要摆脱列强束缚就一定要执行这个国策，不管花多少钱。明治天皇可以为筹集军费每天吃一餐饭，朕也可以。”

此言一出斋藤实忙说“臣会竭力筹集军费，陛下不必如此。”

荒木贞夫和大角岑生则大呼“天皇英明，天皇万岁。”

随后荒木贞夫说“目下皇军虽然占领了奉天、长春等地，但是支那人趁着混乱不断破坏

铁路、矿井和工厂并袭击帝国侨民的产业，黑龙江的马占山和沟帮子、锦州的奉军仍是威胁。皇军的兵力无法完全维持满洲的秩序，为了尽快回复满洲的秩序还应该继续增派兵力。参谋本部拟增派第十一师团到满洲作战。”

斋藤实很是忧虑“陆军应该速战速决啊，不然会给列强干涉的借口。”

荒木贞夫说“到目前为止张学良仍没有实质性的动向。满洲的抵抗都是零散的，无组织的。只要皇军用足够的兵力清除黑龙江和锦州的奉军并维持各地秩序，两个月内满洲就会降服。”

斋藤实更加忧虑“原来陆军省不是说如果满洲发生事变只要一个月就能控制整个满洲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两个月？这样列强完全有时间进行干涉。”

荒木说“在事变发生前只考虑奉军不会抵抗，但是没有想到支那人的零散抵抗会如此强烈。防止列强干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今日的大日本帝国已经不是日俄战争时可以比拟的了。”

斋藤实和大角岑生听荒木如此说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无知！”

斋藤实心想不能由着荒木胡说八道，便对裕仁说道“陛下，此次事出意外关系到帝国对待支那政策的根本调整必须慎重，望陛下容臣等再作详细讨论，不日再向陛下禀奏。至于增兵满洲的事情则可以尽快办理。”裕仁虽然很心急但是知道确实如斋藤所说，便微微点了点头，斋藤实等人行礼退出。

斋藤回到首相官邸便布置让陆军省和海军省拿出针对中国的对策，5月30日召开五相会议。这天日本政府宣布中国人民军偷袭日本海军造成三艘巡洋舰受伤、能登吕号飞机母舰和两艘驱逐舰沉没。各大日本城市都发生了要求政府出兵征讨中国的游行并发生排华事件，众多的日本政客也开始加入进来，整个日本都癫狂了。

海上的战斗发生时美国和英国军舰都在远处观战，知道日本人吃了亏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现在日本的战报称日本海军损失的军舰都是潜艇击沉的，日本的反潜能力完全是空白，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情理之中。列强海军感兴趣的是人民军潜艇部队的作战能力形成的如此之快是否会威胁到他们。

5月29日晚上杜月笙把正在上海的郑文阁请到家里指着当天的“大公报”头版头条“小郑，人民军真的打沉了日本人的军舰？”

郑文阁嘿嘿一笑“您看上海的日本人都和死了娘老子一样，这还有假？”

杜月笙沉吟了一下“日本人是从来不吃亏的，吃了亏肯定要报复。再攻打青岛还能挡住日本人吗？”

郑文阁说“没有问题。就算是日本人能上得了岸也只能占海边一点儿地方，进不了内陆的。我们人民军在山东早就布置好了，日本人不来则已，只要敢来就绝对讨不了好去。”

杜月笙比往日更加客气的把郑文阁让到沙发上坐下“这一点上我是非常佩服刘宗汉将军的你知道吧？前些日子我心里很是不安。为什么呢？因为风传日本人要在上海闹事，日本浪人整天惹事生非，特别是日本人占了奉天以后更是变本加厉，明显就是要找事情嘛。”

郑文阁心里一喜，心想：看来放出的消息起作用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往前探了探身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实际上日本人本来是想在上海动手的。只是刘宗汉将军在山东抓了日本人搞垮了日本人的工厂，日本人急于报复才改为攻打青岛的。上海总算是逃过一劫。”

杜月笙脸色更是沉重“我看未必。日本人睚眦必报，在青岛吃了亏如果一时不敢在青岛报复很可能再在上海找回面子，上海还是不能免遭兵灾。阿拉虽然可以把家搬到租界里，可不能把所有产业都搬到租界。一打起仗来只怕会打烂。”

郑文阁深有同感的用力点了点头。杜月笙继续说“我想再投一些钱到河南、山西，这次是要投大钱，你能不能给引荐一下？”

郑文阁心里大喜——有杜月笙带头向人民军防区投资，江浙的财主们都会跟进的——不过表面上他依然不动声色“人民军的政策是只要遵纪守法的投资人一概欢迎，依法保护投资人的权利，做到投资人、劳动者和政府三方得利。您想投资什么生意？”

杜月笙说“什么生意我还没想好。我准备派个人到河南看看，你能不能派个手下给引荐一下？”

郑文阁立刻说“包在我身上。我想杜老板都是大手笔，可以直接见一下经济指导委员会委员长江天阔先生。”

杜月笙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有劳老弟你了。”

郑文阁走后黄金荣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月笙，我觉得你要到河南做生意的事还是要仔细想想。刘宗汉是不是真的能打过日本人还不一定。再说大上海除了洋人就是咱们说了算，可是那个刘宗汉不是个好说话的，你何必去看别人脸色呢？”

杜月笙却不这样看“师叔，此一时彼一时呀。刚才郑文阁也说了日本人本来想打上海的主意的，只是让刘宗汉逼得改在青岛动手。日本人是疯狗，最近日本人在上海摆明了要闹事，只怕西洋人也挡不住东洋人在上海搞事。以后上海不会安宁，我们必须要找一个退路。听说河南那边生意好做，咱们过去也确实从刘宗汉那边赚了不少钱，只要刘宗汉真的能不让日本人打进山东就有搞头。我现在派人去联络，真正投钱还要一段时间。等到投钱的时候日本人要报复也早就见了分晓。要是日本人不敢再打山东就是说日本人怕了刘宗汉，那边就是安全的，可以放心作生意。”

黄金荣吸了两口水烟袋“有理。月笙，你去办吧。只是作什么生意一定要想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