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军阀_白俄师的覆没（二）
怀着对胜利的美好憧憬米乐夫喝了一大杯二锅头美美的睡觉了，可天不亮他就被从被窝里叫起来。有人向他报告昨天下午降落在邯郸机场的飞机被炸掉了。
原来上一次铁松空袭邯郸机场后谢风他们愤愤不平的回来，陈同宇考虑张宗昌可能再次派飞机过来，便命令谢风悄悄潜回他们以前在机场附近潜伏的那个院子。谢风仍然冒充直鲁联军入住并把那家人打发走，几个人则带着两门以前作战中缴获的辽造75mm迫击炮潜伏下来。果然很快飞机需要的汽油等物资再次运来，这就让谢风兴奋不已，他几次混进防守松懈的机场用步子把各处的距离都准确的量出来，就等张宗昌的飞机一落地就把它们干掉。盼星星盼月亮27日下午总算有四架飞机先后落地，下半夜谢风他们就在院子里用早已架设好的迫击炮一通急速射。距离是早就测算好的，弹着点都在飞机附近，而且谢风使用了烧夷弹，木质骨架帆布蒙皮的飞机便象蜡烛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突如其来的炮击让所有人都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机场守卫冲进谢风他们架炮的院子不但没见到人反而踩了地雷。而谢风他们却穿着鲁军的军装在一片混乱中高喊抓人，竟然真的有一队鲁军傻乎乎的跟着他们跑了半天，只是此时天还没亮，跑着跑着就只剩下真正的鲁军在跑，谢风他们早就溜走了。
米乐夫一听又损失了四架飞机气得眼珠子发红，天一亮立刻命令所有炮火轰击人民军阵地。很快白俄步兵就出现在人民军炮兵观察员的炮队镜里。这些白俄也确实凶悍，一个个叼着马合烟端着步枪不紧不慢走向河边，看着就像来赶集的。炮兵观察员立刻用电话指挥炮兵进行拦阻射击，隐藏在第一道战壕后面的迫击炮连接连打了几个齐射炸死不少白俄，但是剩下的白俄很快就冲到漳河铁路桥上，这时候河西岸的重机枪开始发威了。
二团长 在桥头左右各修了两个暗堡，每个暗堡里放一挺重机枪和一挺轻机枪。四挺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把冲上桥的白俄一片片的扫倒。没有一个白俄能在密集的弹雨中冲过桥。
米乐夫一看硬冲不行立刻命令停止进攻，炮兵集中火力轰击桥头。白俄的火炮基本都是75mm口径的威力有限，炮弹根本无法穿透暗堡顶上近两米的覆土、原木和钢轨。而且 把这几个暗堡的射孔修得不是正朝对岸，白俄直瞄射击也无法摧毁它们。只有白俄装备的辽造150mm迫击炮威胁巨大，有两个暗堡里的战士被150mm炮弹震得七窍流血失去了战斗力。但是迫击炮射程近，只能靠前布置，在发射后被前线的炮兵观察所发现了位置，立刻遭到一师炮兵的打击被摧毁了一门炮，其他的炮只得赶紧转移。
炮击进行了十多分钟就形成了双方的炮兵战，米乐夫命令步兵再一次冲锋。白俄们刚一上桥又被打了回去。
吃了两次亏后米乐夫再组织冲锋时又派了一个连划着木筏企图强渡。这个连也被机枪和迫击炮阻止在河滩上根本就过不了河。恼火的米乐夫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让铁甲车直接驶到桥头支援步兵。铁甲车不但皮糙肉厚而且车体高大，其火炮和机枪居高临下，革命军前沿火力便受到了较大的压制。陈同宇看到第一道阵地上的火力点不断被铁甲车上的火力摧毁连忙命令部队撤下来。然后他拿起电话要通铁松“唉，你的飞机怎么还不来啊？”
铁松没好气的说“没看见阴天吗？云这么低，让我怎么飞？”
陈同宇奸笑着说“我现在就把老毛子放过河来，估计明天，最多后天就动手了。你到时候要是还飞不起来就只能干瞪眼了啊，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等你。”说完笑嘻嘻的撂下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铁松对着天骂骂咧咧。
一线的部队接到撤退命令立刻从交通壕里撤至第二道战壕，白俄步兵高喊着乌拉冲过铁桥。他们的经验是中国军队只要一撤退就会混乱，这时他们只要立刻端着刺刀追上去中国军队就会崩溃。可他们万没有想到刚刚冲过桥第二道战壕里的重机枪迫击炮猛然向桥头倾泻起弹药来，步枪的排枪也不断的飞来。刚冲过桥的白俄们还没来得及散开被这一阵火力急袭打掉百十人，没死的连忙滚下河滩找个地方趴下。
到天黑时米乐夫虽然用木筏把三百多人送过河但还是没能建立起桥头堡，在吃晚饭的时候他把手下几个大将都叫到一起。“别列连科，今晚你的团一定要渡过河去，明天你们一定要把中国人的阵地夺过来。”
别列连科皱了一下眉“中国人的火力很猛烈，我需要更多的火炮支援。”
米乐夫说“我会用所有炮火支援你的，并且我会把铁甲车开到河那边去，就在你的背后支援你。今天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铁甲列车无坚不摧，只要它一到没有阵地攻不下来。里科夫，你今天晚上必须把那座桥修好，我明天要把铁甲车开过去。听见了吗？”
里科夫点点头“是的长官，那座桥损坏得并不严重，今晚会修好的。”
米乐夫端起酒杯“等明天别列连科夺取了中国人的阵地，所有部队立刻发动冲锋。一定要用马刀砍下所有这些中国人的脑袋。让我们为了胜利！”
所有军官举起酒杯“为了胜利，乌拉！”
在河那边陈同宇也在布置明天的作战“今天打得不错，基本是按计划进行。明天等老毛子进攻咱抵抗一下就撤。一团一定要在二线阵地死死顶住，这样老毛子的铁甲车才会过河来。哎呀，我看明天还是阴天，咱的飞机还是飞不起来。原来说让飞机发现铁甲车过桥咱就动手的，现在看来不能指望飞机了，这就要让铁甲车靠前点儿咱确认了再动手，所以一定要打得狠，这样老毛子才不能不派铁甲车。
三团长沈文武问“怎么阴天飞机就
不能飞啊？那火车不都能跑吗？”
二团长拍了一下沈文武的后脑勺“天上的云那都是水啊，云这么低飞机一飞起来不就飞到水里了？”
这话一出陈同宇一口茶都喷到这二位身上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陈同宇才问武立明“其他鲁军今天有什么动静？”
武立明说“纪元林的一个团今天试探着渡河来着，让我们吓唬了一下又缩回去了。”
这时参谋张超凡进来报告“前沿的部队发现大桥上有动静，可能是敌人在修桥呐。”
陈同宇说“好，看来明天敌人的铁甲车就能过河了。老毛子还是真配合咱们呀。今天接到总指挥电报，要求我们向漳河东岸出击一下争取再打垮张宗昌一两个师，支援一下南口的国民军。这样老武，你的团到时候从桥东渡河迂回敌人侧后。参谋长，你再通报樊司令一声，让他到时候出击一下。”高声远立刻答应去给樊钟秀打电话。
刘宗汉本来打算是依托漳河阻止直鲁联军，在鲁西用运动战逐渐消耗张宗昌的力量。现在突然改变主意还是苏俄的因素。
5月19日莫斯科，维金斯基紧急约见了布哈林。布哈林是共产国际东方部名义上的二号人物，但是一号人物季诺维也夫有另外的工作，所以布哈林是实际的决策人物，而维金斯基则是主管中国工作的负责人。一见面维金斯基便对布哈林说“布哈林同志，加拉罕同志和布柳赫尔同志都发来电报对中国目前的形势表达了忧虑。主要是现在帝国主义支持军阀联合起来共同进攻国民军，一旦国民军彻底失败帝国主义就会全力进攻广东的革命政府的军队。广东政府的军队进攻湖南就要和比他们强大数倍的反动势力作战，以现有的力量是很难取得胜利的。”
布哈林说“是啊，反动派非常强大，共产国际会尽全力援助广东的革命力量。你给我的备忘录里说冯玉祥已经加入炮党，应该敦促他与广东政f协调行动。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维金斯基就是为这事来找布哈林的“布哈林同志，我认为为了牵制中国军阀的力量共产国际应该专门援助处于河南的人民军部队。”
布哈林说“那支弱小的武装吗？但是他们既没有足够的号召力，人数也太少，似乎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维金斯基翻着笔记本“布哈林同志，我收到的情报显示他们在打败吴佩孚的军队后又对军阀的军队发动了新的进攻。而且他们现在可不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力量，他们的兵力已经有近十万人。布柳赫尔同志和派往国民军担任顾问的同志都认为人民军所处的位置非常重要，能够有效的切断南北军阀的联系。所以援助人民军使之能够坚持到广东政f的军队打败中国南方的军阀是非常重要的。”
布哈林翻出一份前天维金斯基送给他的报告看了看“以前我们都是通过国民军对人民军进行援助的吧？既然他们的位置如此重要又倾向于共产主义我同意直接援助人民军，只要他们能够继续与帝国主义支持的军阀作战。你写一个报告给我，我要提交共产国际主席团会议讨论。”
在共产国际对中国的布局里面刘宗汉所处的位置确实非常重要，维金斯基的提议得到了包括托洛斯基在内的共产国际领导人的支持。于是5月24日留在洛阳的原驻国民二军苏联顾问组组长斯卡洛夫来到了开封面见刘宗汉。
刘宗汉接见斯卡洛夫问道“您好，斯卡洛夫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斯卡洛夫和刘宗汉握了手后说“刘将军，苏维埃非常关注中国革命形势。现在帝国主义支持的军阀竟然联合在一起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情况。苏维埃一直在帮助中国的革命力量，所以希望能了解您下一步的打算以便帮助您和其他革命力量联合起来。”
刘宗汉心想“这是想摸我的底啊，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摸底呢？肯定是怕国民军被打垮了局势无法收拾。这可正是敲竹杠的好机会啊。”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唉，能有什么打算哪。您肯定知道张作霖和吴佩孚二十万大军正在进攻国民军，兵力占有绝对优势。而且我刚刚得到情报国民军有意夺取山西，这已经引起了山西军阀阎锡山的警惕。阎锡山虽然兵力不多但是经营山西多年，有兵工厂，扩军比较容易，而且山西易守难攻，我担心国民军不但打不下山西反而增加了一个强劲的敌人，失败只在呼吸之间。现在张作霖还没有打败国民军就开始打河南的主意了，等国民军一失败只怕张作霖和吴佩孚全力进攻河南，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和反动军阀血战到底，但是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并没有太大意义。另一条路就是退往陕西或者假意与反动军阀媾和等待时机。”
这话把斯卡洛夫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刘宗汉派徐象乾独立团救援陕西是扫清后顾之忧，万没想到刘宗汉实际是在准备后路。他心里暗骂自己：相信表面现象害死人呀。
他接到共产国际的电报是让他说服刘宗汉向河北山东进攻减轻南口国民军压力的，电报上指示为了换取刘宗汉的行动共产国际可以提供三十万卢布的援助。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刘将军，您不要这么悲观。困难是暂时的。您也许没有注意到广东革命政府已经开始进攻湖南的行动，只要您能坚持半年形势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刘宗汉苦笑着摇摇头“半年变数太大了，我有信心没有用，关键是国民军能坚持多长时间。如果国民军坚持不住，广东政府的部队进攻速度不足够快，到时候我就是孤军作战，三面受敌。”
斯卡洛夫忙说“所以我认为刘将军此时应该主动进攻，吸引反动军阀一部分兵力帮助国民军坚持更长的时间。只有国民军坚持住，军阀们才没有精力来进攻这里。”
刘宗汉又一次苦笑“我也想进攻，但是打仗要有钱有粮。岳维峻把老百姓祸害的都快饿死了，又经过几个月的战争产生了大量难民，你也不是没看到。再说军火也是一大问题，巩县兵工厂的原料存货不多了，我拿什么打下去？军费也没有地方出啊。”
斯卡洛夫心里一喜，自己手里不是有三十万卢布的资金，正好可以引诱刘宗汉继续作战。但是他一开始并没有提数额，只说“苏维埃总是尽一切可能帮助中国的革命力量的。如果刘将军需要援助的话苏维埃会尽量考虑。”
刘宗汉装作眼前一亮的样子“那么苏维埃能够提供什么援助呢？”
斯卡洛夫便问“刘将军认为您都需要什么？”
刘宗汉说“我现在当然是什么都需要了。可是我需要粮食和枪炮弹药你们也给我运不进来啊。你们能提供些资金最好。”苏联如果提供实物那是真的运不进来，不过刘宗汉现在对粮食和枪炮弹药也并不急需。在前几次作战中刘宗汉着实缴获了不少枪炮弹药，够他败坏一阵子了，粮食和工业原料也可以从湖北、安徽和山西走私进来，所以他就要敲苏联一笔钱。
斯卡洛夫觉得是可以亮牌的时候了“如果苏维埃能够提供三十万卢布的资金，刘将军是否有决心继续战斗下去？”
刘宗汉立刻还价“至少要五十万卢布。这样我就有信心继续进攻。张宗昌的白俄独立师已经开到前线，和这个师作战非常艰苦。我本准备撤退的。如果能再多增加一些援助让我能招到更多的士兵我还是希望歼灭这个师的。”
“白俄独立师？”这个名字让斯卡洛夫一激灵。他知道这个师是苏俄领导人的眼中钉，很想将其除掉。他马上问道“我听说了这个师调动的情况，它已经到达前线了吗？”
刘宗汉说“我的部队正在和这个师交战。打得很艰苦。如果贵国能够多提供一些援助我就是把部队打光了也要把这个师消灭。”
斯卡洛夫毕竟是个军人不是玩儿政治的，头脑一热说“好的，我马上报告我的上级。只要您继续与反动军阀作战，苏维埃会支持您的。”
刘宗汉说要消灭白俄师确实挠到了俄国人心头的痒痒肉。张宗昌的白俄师是从东北招募的流亡白俄组成，这些白俄大多曾经是白卫军或者原来的俄国地主，视红色俄国为死敌，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不遗余力的反对苏俄。所以这个白俄师的存在让苏维埃领导人一直非常警惕，很担心在什么时候帝国主义借助这个师来扰乱这个新的国家。而且自从1922年俄国内战彻底结束以来，西方列强见在俄国复辟资本主义无望便不再支持俄国白军。白军既失去根据地又失去列强支持分崩离析，现在在欧洲已经没有成建制的白俄部队，这下张宗昌的白俄独立师就成了最大的一股白俄武装，政治意义就很突出了。所以这个只有五千多人的白俄师却经常会出现在苏俄高层会议的议题中，共产国际在援助国民二军时还专门进行过分化白俄独立师的努力但是最后失败了。如果能够有办法消灭白俄独立师至少是削弱它当然是苏俄高层希望的。
斯卡洛夫就在开封用人民军司令部的电报向苏俄驻北j大使加拉罕发报报告刘宗汉的态度。加拉罕知道白俄独立师已经开拔到河南的消息，对此不敢怠慢立刻给维金斯基和布哈林发报。
这次俄国人的效率非常高，26日下午斯卡洛夫就再次求见刘宗汉。一见面斯卡洛夫就兴高采烈的通报“苏维埃已经决定只要刘将军能够继续进攻，苏维埃可以给予六十万卢布的支援。”
刘宗汉微笑着说“我非常感谢苏维埃对中国革命的无私援助。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刚刚我收到电报，前线部队刚刚歼灭白俄独立师骑兵旅三百余人，而且打掉了他们所有的战马，现在这个骑兵旅只有不到一半儿的力量了。”
这个消息让斯卡洛夫很兴奋，他立刻提出要求“我和我的同志与这些白匪作战多年，对付他们有很多经验。如果刘将军允许我们可以到前线出出主意。”
这是要督战呢，不过人家既然出了钱肯定要有相应的权利，于是刘宗汉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刘宗汉说“苏维埃给予我们无私的支持我们也会为朋友分忧。在能力可以达到的情况下我会尽力消灭这些白俄并进攻反动军阀。这一点请您放心。”
拿钱自然要快。刘宗汉问道“只是苏维埃援助的资金怎么给我们呢？现在物资输入肯定进不来，汇款恐怕也非常困难。我看这样，我们在香港有一个户头，可以把钱先打到这个户头上，然后我再想办法逐渐转移到河南。”
斯卡洛夫也在为如何把资金交给人民军犯愁，这下立刻同意，赶忙去给加拉罕发报了。刘宗汉这边也发了两份电报，一份给陈同宇让他打过漳河去全歼白俄师，另一份给江天阔让他等俄国的资金一到就把钱转到国强在美国的账户让国强从墨西哥走私一批白银回来。
刘宗汉对俄国人将要给他的这笔钱的使用是经过仔细算计的。现在他手里有金矿，而且在洛宁等县开始开采银矿，又有众多的工业品和农副产品可以从安徽、湖北和山西换回粮食和其他物资，所以这六十万卢布放在刘宗汉手里一时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把这些钱让国强购买白银走私回来就不一样了。自从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的白银就通过巨额赔款和贸易逆差大量外流，列强又通过压低银价拼命剥夺，白银的缺乏已经严重打击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在国际市场上列强一直在压低银价，白银并不值钱，但是白银在中国的购买力却相当强，故此墨西哥铸造的“鹰洋”也被外国银行大量运到中国来流通以搜刮财富。刘宗汉估计这六十万卢布只要操作得好经过这么一倒手购买的物资能增加三分之一，这可是个额合算的买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