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栾川



国强见到江天阔的时候江天阔正在埋头写文章呢。国强先汇报了上海的情况然后说“这次去上海收获甚大。现在我也算是数得着的青帮大佬了，我想另起炉灶搞一个可以与白云生等人的黑帮抗衡的组织。白云生这些人不过是些社会渣滓，我迟早要和他们决裂。我考虑要在合适的时候把白云生除掉吞下他们的势力。”

江天阔深以为然“你走后两三天白云生就收了日本人送的两个女人，恐怕很快就会被日本人拉拢过去。到时候他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除掉他不能让它们成为祸害。作为准备工作你手上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力量，而且这支力量必须要有足够的公开的部分，这样才能与你的地位相称。”

国强说“是啊，以前我更注意发展地下力量，但是现在看来地下组织不能完全替代公开组织的作用。我打算通过两个手段发展几个公开的组织，一个是利用青帮长辈的身份收徒弟，一个是搞个武术会作为地下组织的外围组织。”

在江天阔肯定了国强的想法之后国强问“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报纸上这么多人骂你？”

江天阔把一摞文稿推到国强面前“最近我也在考虑如何尽快把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收入组织的问题。我认为我们目前的主张和那些文人们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说没有特色，不能让人看一眼就能说‘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组织’。所以我们必须亮出我们自己的特色，这个特色就是以中国文化为主体，实事求是的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选择中国的发展道路。这一点刘宗汉他们也都同意了。这不前两天有一个知识分子的集会我就去了，把那些贬低中国人素质低诋毁中国文化的教授给骂了一顿，这不就被骂了。”

国强苦笑“那些教授都是靠骂人出名的，你骂他们不是找着挨骂吗？”

江天阔拍了拍文稿“我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们把动静闹大，只有这样才会掀起一场大辩论，道理不辨不明。等道理辩清楚了，我们也就达到了宣传的目的。嘿嘿，实在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骂我，这动静可够大，太好了。我这不正在以答记者问的形式发文章和他们辩论呢。”

国强很担心“你就不怕辩不过他们？”

江天阔却胸有成竹“他们骂得再响也比不了我讲的事实。人都是有脑子的，大部分人可以自己分辨谁正确。至于那些事实摆在眼前都不醒悟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用处，不争取也罢。”

且不说江天阔在这里同一群文人打笔仗，单说刘宗汉那边的根据地形势一片大好。

刘宗汉在合峪镇一战打跑“牛魔王”之后没有再快速扩大地盘儿，而是忙着在占领的村子落实减租减息和民兵联防。这样做的示范效应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包括剿匪军未控制的村子的村民开始向剿匪军提供各种情报并表示希望剿匪军尽快打过去，个别土匪控制区里比较抱团儿的村子还专门派人来联络。

为了锻炼新兵和民兵刘宗汉隔三差五会派出一个连左右兵力带领一个民兵连向大清沟方向和庙子方向进行扫荡作战，一个月抓获土匪七十多人，在英雄村击毙匪首“胡磨盘”。“狂风”肖本仁也不时袭击赤土店和栾川周围的土匪。一些“牛魔王”手下的土匪开始在家人的劝说下偷偷跑回家或向剿匪军投诚。

“牛魔王”眼看手下形势不稳非常着急，希望能够打几个胜仗把剿匪军的气焰压下去，所以决定利用剿匪军用小部队进行扫荡作战的习惯搞了几次埋伏。可是实力相差太悬殊了牛魔王几次伏击虽然也给剿匪军造成一定伤亡但是土匪损失更大，牛魔王手下的人也是越打越少。这让土匪们更加觉得剿匪军是不可战胜的，逃亡的人更多起来，牛天霸的命令也不那么管事了。

看到这个情况王匡开始打小算盘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借助牛天霸的活动扩张自己的地盘儿，不过他随着合作时间越长他越来越烦牛天霸。因为牛天霸这人贪得无厌，而且逐渐有了尾大不掉之势，现在打了败仗损失惨重又咋咋呼呼要钱要枪。王匡看看牛天霸手下的头目大部分伤亡，小喽啰们也开始和牛天霸离心离德感觉到牛天霸很难东山再起了。这样的牛天霸对他不再有用，他准备做掉牛天霸。

并且他想好了，做掉牛天霸之后他要把牛天霸的人头送给剿匪军。他和牛天霸不同，他是富家子弟读了不少书，对历史比较熟悉。他的经验欺骗了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支真正为老百姓谋利益的军队，他认为剿匪军搞减租减息和分田分地之类的行动不过是争取民心的一种手段，只要剿匪军站稳脚跟就会和其他军阀一样的。这样剿匪军和他王匡就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15号，王匡借口把一部分武器弹药和将一部分民团团丁给牛天霸把牛天霸叫到潭头镇。牛天霸高高兴兴带着几十个人来了，没想到刚跨进王匡的大院儿就被乱枪打死，他的手下也被缴械。然后王匡割下牛天霸的人头让自己民团的教头带着人头领着团丁包围了牛天霸的大本营收编了五百多土匪，当时没在大本营的土匪听说牛天霸死了便一哄而散各奔东西了。

收编完土匪王匡让人把牛天霸的人头送给剿匪军还带了一封信表达对刘宗汉如滔滔江水一样的仰慕之情，表示原受刘宗汉指挥，给剿匪军交税。

刘宗汉先让人把那颗血糊糊的人头处理掉，然后开了一个有各连连长和指导员参加的会讨论如何给王匡回信。几个连长指导员七嘴八舌分成了两派，有的认为应该同意王匡投降，有的说王匡这不是投降而且他作的坏事太多应该消灭他。刘宗汉听了半天才问陈同宇他们几个是什么态度，这几个人都和东t作战多年了，对这种事情都明白得很。陈同宇便教育连长和指导员们王匡这不叫投降，是讲条件，真要投降也行，他得接受我们的条件，特别是象王匡这种一直和老百姓为敌手上沾满老百姓鲜血的人必须要真正的向人民谢罪才行。

陈同宇教育完，刘宗汉给王匡写了一封信说王匡勾结土匪干的坏事太多，血债太多，所以他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手下民团必须接受改编，这样剿匪军可以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等送信的人出了门刘宗汉又把刚才的回信重写了一遍叫来季和生“去让他们多抄几份，然后你带人分别贴到各村村口，要让大伙儿都知道剿匪军绝不会放过王匡。”

布置完季和生他关起门来对大家说道“王匡想跟我们讲条件？没那么容易。估计王匡以为送上牛魔王的人头他就安全了，现在防备会比较松懈，我们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回去暗自准备，部队天黑后集中直扑潭头镇，明天一定要解决这股土匪。”

然后他对常修德说“你赶紧派人联系肖本仁让他缠住巡防营。在我们消灭王匡前不要让巡防营靠过来。”常修德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送信人回到潭头镇天已经黑了。王匡看了信气得几把就撕了，他认为是刘宗汉看上他的人枪和土地了，所以和剿匪军的对决不可避免。想想最近团丁们整天私下嘀嘀咕咕的样子他就心里没底，心说这剿匪军到底怎么这么邪乎才来三个多月就把人心都搞乱了。晚上他睡不着觉，就琢磨是不是应该怎么和剿匪军打，是不是应该立刻把民团集中起来先发制人攻打剿匪军。

天快亮了王匡刚有些迷糊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刚骂了一句却听到外面管家杀猪一样的惊叫“不好啦，老爷，剿匪军正往咱这边来呐，已经过了垢峪了。”王匡一个激灵连忙从**爬起来开了门，管家带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进来。这两个人是王匡布置在大清沟、北乡的眼线，半夜见到剿匪军和大批民兵浩浩荡荡向北急进连忙跑出来报告，无奈剿匪军走得很快，这几个眼线又怕被剿匪军抓住所以只好绕道所以直到垢峪他们才超过了剿匪军，还有两个人被剿匪军抓住了。

垢峪已经离潭头镇很近了，说话就到。王匡连忙喊民团上圩墙防守，不多时团丁便报告剿匪军到了，不过没有进攻只是从四面包围了村子。王匡哆哆嗦嗦爬上圩墙，黎明前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可以看到远处有很多人活动，但没有灯火，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也无法断定到底有多少人。

天一亮防守圩墙的民团一看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四面包围就慌张起来。八点的时候刘宗汉让嗓子好的人拿着大喇叭朝着围墙上把刘宗汉写给王匡的信读了一遍，然后勒令王匡投降。等了半天没有回音刘宗汉命令喊

话的人告诉团丁八点半如果王匡不投降立刻就进攻。王匡听着喊话光在门楼上转圈了，他急呀，他想拖延时间以便向县城求援。于是他派团丁喊话说容他一天时间准备再投降。可刘宗汉哪容他耍这种小聪明就咬死了八点半不投降就进攻。

刘宗汉也没指望王匡能投降，所以这半个小时也没闲着继续让嗓门好的人轮流历数王匡的罪恶，同时告诉民团团丁剿匪军是来镇压王匡的，团丁只要不与剿匪军为敌就是安全的。听了这些后团丁们更加惶恐张望起来。

八点二十团丁们听见剿匪军那边一阵欢呼，王匡顺着他儿子的手指看到从南面推过来一门大炮，那不就是自己那门炮吗？这下王匡更慌了，团丁们也纷纷惊叫起来。看到大炮越推越近王匡慌了命令赶快开枪，团丁们连忙乒乒乓乓放起枪来，只是离得太远了，团丁们的射击技术又太差根本威胁不到大炮。不过为了防止流弹伤人刘宗汉还是命令部队隐蔽。

王匡心想你离近了总能打着了吧？可大炮推过来却推到一个土堆后面去了，只露个炮口，根本看不到土堆后面的人。他这才恍然大悟剿匪军从一来就在那儿挖土垒土堆是干什么呢。

刘宗汉也很郁闷，这门过山炮连个瞄准镜都没有，哥几个也是第一次玩儿这种火炮都有些挠头。不过这难不倒这帮特种兵，他们把山炮推到直瞄射击的距离刚好在步枪射程之外，又有土堆掩护，陈同宇通过炮管瞄准，然后装入一颗炮弹开炮。炮弹在离圩墙20米左右的地方炸开，陈同宇立刻把火炮复位校正好方向，加了一个标尺，这一次炮弹没炸，又打了一炮正在大门上方炸开。圩墙上的民团们立刻惊叫起来“不好了，守不住了，快跑啊。”。

陈同宇一看打中了便接连把剩下的几颗炮弹全打出去。这山炮还是架退炮准头太差了，这么近的距离只有一发直接打在大门上，倒是也把大门炸飞了。刘宗汉立刻让号兵吹冲锋号，两挺马克沁和所有刘易斯机枪一齐向圩墙顶上扫射。这种猛烈的火力震慑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民团团丁吓得扔了武器抱头跳下圩墙跑回家关上大门，那些被收编的土匪则更是立刻举手投降。王匡因为站在门楼上肩膀被炮弹片划了个大口子，吓得三魂去了两魂，正不知所措有贴身的保镖和民团教头架起他来就跑，从北门跑出镇子。镇子已经被四面包围了，他们没跑出多远便在民兵的枪口和锄头钉耙的笼罩下被擒获。

等待王匡的当然是老百姓的审判，王匡树倒猢狲散，老百姓胆子也大了，很多人都站出来控诉，所以王匡连他的儿子最后被判枪决。从王匡家里抄出的东西比卢镇长多多了，而且潭头镇有金矿，王匡家里的黄金存着六百多两黄金。当刘宗汉宣布把王匡家的浮财分给老百姓时镇里欢声雷动。

在打下潭头镇后刘宗汉用了一个多月接收了王匡的大部分地盘儿，只有谢庄至大章一带被镇守使张朝贵的部队趁机占了去。李罗汉则趁火打劫抢劫了秋扒一带，兼并了不少牛天霸的残兵败将和王匡的民团，却没想到在洋洋得意之际被陈同宇一个远程奔袭打得狼狈逃窜，丢了百十条枪。到1922年1月份剿匪军确实占领了嵩县西部、栾川东部的地区，占领区内基本完成打土豪、减租减息、建立乡村政权和建立民兵的任务，零散土匪都不敢在这一带活动。

这下可苦了栾川的巡缉营。栾川县城在大山沟里，要想和外界取得联系往东必须走庙子或大清沟到嵩县，往西要走陶湾镇或赤土店去卢氏县。这两条路都被剿匪军和肖本仁给卡住了，栾川的巡缉营成了瓮中之鳖。

肖本仁得到剿匪军的支援后马上招兵买马组织“公道民军”，再加上冬天农闲，手下已经有三千多人。这些人多是山民，性情彪悍作战勇敢，在肖本仁的指挥下接连向巡缉营发动进攻。巡缉营失去了牛天霸和王匡力量的支援后士气低落，和民军作战一触即溃，2月初被民军一直打到县城下面，过了年便三天两头到城下骚扰。栾川县派出求援的人翻山越岭总算到达嵩县见到了张朝贵。张朝贵一听土匪围攻县城这还了得，转眼一想这正是个搜刮地皮的好机会，于是2月23日命令除留一个营外全团救援栾川县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