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独宠:神医有点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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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觞看着她眼中流转的清辉,唇边浅浅的梨涡,心中隐隐的期盼消失,这样的她,像在仙界最初的八千年,无忧无虑,古灵精怪。

    他既伤感又欣慰,有时候遗忘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何况这也是她的愿望。只他一人记得便好,那些隐秘的倾慕、甜蜜的爱恋、忧伤的离别和绝望的痛苦,只他一人记得便好,他永远也不会忘,午夜梦回,就算挖心割肺他也不愿遗忘,那些都是她,她便是他的七味。

    “你不信呐?”林越溪眨巴眨巴眼睛,睫毛扑闪,像一只蝴蝶轻轻地在临觞的心尖上煽动着翅膀。

    “我只是好奇师妹平日里看些什么戏?”临觞压下心底微微骚动的酥痒。

    “什么都看。”林越溪偏头想了想,又忍不住笑起来:“但不管什么戏,大体都跳不出七味的圈子。”

    临觞顺着她的话想了片刻,问道:“七味的最后一杯,是忘川,可是戏里不这样的吧?”

    林越溪长叹一声:“凡人看戏嘛,总归是图热闹的。戏折子呢,最后还是得有个破镜重圆的结局,不然不叫座,戏班子也养不活。可是我觉得,七味的最后一杯,就该是忘川。”

    “这是何故?”

    “爱至深处不是恨,而是遗忘。要么忘了种种痛苦挣扎绝望,甚至忘了恨,余下的便只是一颗真心。要么……就干脆连爱一起忘了,从此山高水长,形同陌路。”

    “你师门的长辈方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如何懂得情之一字啊!”临觞的语气,又莫名地低落了。

    林越溪想起了那一晚他们乘孤舟逆流漂行,冷月清辉温润,河面流水浮灯,景致极美,一时渺小又浩大,仿佛身处六界中央,又像是形如须弥芥子,玄妙不可参悟。

    她神色也有些恍然,不知为何向他讲起了前些日子看过的新戏:“有一位帝王,原本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帝国在他的治理下展现出盛世气象。可是他迷恋上一位妃子,从此耽于享乐,不理政事,国家由盛转衰,战火四起,敌军攻进了都城,帝王匆忙带着妃子出逃。护着帝王的臣属认为妃子是祸国殃民的妖姬,要求帝王处死她,重振气象。帝王终究还是下令处死了妃子,击败了敌军,回到了都城。他思念妃子,于是四处找高人做法,终于在蓬莱找到了已经飞升的妃子,戏里他们彼此谅解,柔情蜜意一如当年。”

    “可是,她怎么可能原谅他呢?”林越溪抬起头,目光灼灼,眼底的清辉像燃烧的火,那火不仅要燃到临觞身上,且要将她自己焚烧殆尽:“她怎么可能原谅他?若爱,则必是以心为誓,以魂为念,以骨为祭,血肉身躯,尽赴其中,虽死未悔。一生,只能爱一次。”

    临觞心下大震,她虽然失去了所有的灵力和记忆,但骨子里仍然是那个至情至性、飞蛾扑火的木樨啊!如果重来一次,她的选择不会变,他也不会。

    “有些人,确实不值得……”他喉间酸涩难忍,后半句竟无以为继。

    “是嘛,那个帝王,根本不值得原谅,他活该啊!”林越溪理直气壮。

    “是啊……不值得,他活该……”临觞如同提线木偶,机械的重复着她的话,心中一片哀恸:他活该受这样的折磨,在无边无穷的黑暗中沉沦,她于远处的浅嚬轻笑是他唯一的救赎,他总是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魔界的夜无边无尽,孤寂又寒冷,人间的她葆有原先那种灵动的生气,那是他一生追逐渴望的,曾经被他亲手毁掉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了资格,若是她还记得,也一定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可是他舍不得,一次又一次,他总是忍不住偷偷越界,堂堂魔君情愿为她做个凡人,能再听到她唤他师兄,每一次他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一生,他只为救赎,她所想所盼所需,他尽皆亲手取来予她。

    “有个不情之请,七味甚得我意,师妹可否再替我调制几杯?”临觞按下心中波澜,举杯示意。

    “区区小事,何须客气。”林越溪取过酒杯,开始缓缓斟酒。

    “此去无量山,偶得了几株草药,便充作酒资吧!”临觞像是很随意,放了几株草药在栏杆上。

    林越溪余光不经意瞟了一眼,差点摔了酒坛子。

    刚刚她眼馋了好一阵的栌兰只是开胃菜,紫猴、益智、优昙、龙鳞果、补天芝……以至于她看到龙纹草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别说翻遍无量山,她敢肯定,就算把人界掰开揉碎了都找不全这些灵药,有不少还是天材地宝,根本不是凡间可以生长的,她都只听过传说,用来炼制神品药丸都绰绰有余,拿给她简直是浪费了。

    她紧了紧手中的酒坛,好不容易把快要漫出来的口水稍微控制了一下,这才艰难地开口:“林师兄,无功不受禄,这些灵药,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虽然她很想收,徐宵晚和廖昶对症的药丸,恰好需要其中的几味灵药,可是师父一直教导她: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小便宜丢人,大便宜丢命,虽然她直觉林师兄不会害了她,可她仍然找不出理由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几杯酒而已,还没那么贵,哪怕是连上她自己,也值不起这么多的灵药。

    “师妹且不要误会,”临觞语气极是诚恳:“此番另有要是相求,于我来说意义非同小可,这些只是聊表心意,还望师妹答应。”

    林越溪的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绯红,声音既轻且软:“林师兄不用客气,你我本就一见如故,师兄有难处,我定当全力以赴。”

    临觞微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直到她低头在一堆灵药中捡了几味,这才开口:“师妹擅长花木,上回与师妹提过,我家中的桂花树不知为何总是不开花,今年中秋,想请师妹到寒舍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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