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征人未还_第一百九十九节 豫东狼烟（2）
豫东战役爆发后，攻入第五战区辖地内的日军可谓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原因很简单，遭到日军攻击的地区是汤恩伯的豫东地盘，遭到日军攻击的部队也是汤恩伯的第31集团军。对于这个早就引起第五战区上下公愤的“天子门生”，第五战区的其他部队基本都袖手旁观，坐视汤恩伯部遭到日军痛打而隔岸观火。桂军、川军、鲁军、西北军、东北军...第五战区的众杂牌军们此时都幸灾乐祸地看着第31集团军跟日军打得头破血流。此时第五战区的情况是这样的：在信阳和商丘前线，第31集团军卯足吃奶的劲抗拒气势汹汹杀来的日军，而在交战区几十公里或上百公里外，按兵不动的众杂牌军将领们则都悠闲轻松地作壁上观，谈笑风生、好不热闹，犹如看西洋景般欣赏着第31集团军跟日军打得天翻地覆的场景，以此发泄众人长期以来因为屡屡被这伙中央军蔑视和利用而积聚下的恶气。
指挥这场战役的冈村宁次中将向来精明过人，他应该早就知道第五战区内中央军和地方军互相倾轧的事情，因此进攻的日军也十分乖巧，一方面痛打着第31集团军，一方面则对战场附近的第五战区地方军部队“退避三舍、不招不惹”，使得观战着的众地方军更加没有理由去救援第31集团军了。进攻河南的日军分为南北两路，北边的一路是华北日军所属的第39师团，该师团频频对第一战区的黄河防线展开袭扰战，迫使第一战区不敢轻易抽调部队增援第五战区，同时等待着已经到河北境内的原关东军第4师团和第18混成旅团到来；南边的一路是华中日军第11军的第15、第17、第40师团，三个师团兵分三路、齐头并进，犹如一个“川”字形般地逼向信阳。很显然，日军这样进攻信阳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攻占信阳，另一个是截断信阳守军向东或向西逃离的道路，迫使信阳的中国军队向北撤离，以便日军最终合围和聚歼之。
如果孟翔没有记错，这场战役对于信阳来说，是第四次信阳争夺战了。自从日军发动武汉会战并首次进攻信阳后，中日军队已经在这里展开了四场拉锯争夺战。前面三次信阳战役里，中国军队打赢两场，日军打赢一场。孟翔忍不住有些叹息：对于国民政府来说，一场又一场的信阳大捷确实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但谁想过信阳的老百姓？战火连连，最苦的还是当地的老百姓。一个信阳，在两年内被中日军队反复争夺了四次，当地怕是早就赤地千里、生灵涂炭了。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孟翔唏嘘叹息。
这次日军的反击战一开始，刚刚为“江南共匪叛军”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蒋委员长就密切地把目光关注向了江南和江北。对于这场新的战事，委员长倒没有太大的焦虑，一来是因为这场战事并不是日军进攻重庆，只要大后方高枕无忧，前线即便丢掉几个城市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二来是因为此次迎战日军的都是他的中央军得意部队。去年，美国在废除《美日航海通商协议》后，美国国会也同时通过了“援华法案”，这使得美国政府正式开始大规模援助中国。源源不断的美国贷款和美式装备，使得部分中央军的嫡系部队鸟枪换炮。第1、第2、第5、第74这四个中央军的嫡系精锐成为首批得到美式装备的部队。此战，在江南战场上迎战日军的便是第1、第2、第74这三个美械军（第5军正在云南忙着吞并滇系的地盘），使得委员长对他的得意部队充满了信心。除此之外，在江北战场上，第五战区向来表现出色，因此按照委员长的估计，第五战区这次应该也不会掉太大的链子。
但战事真正开始后，第五战区的表现却把委员长气得牙疼。
河南战场上，遭到日军重点打击的正是委员长安插到第五战区的第31集团军。战事开始后，第五战区虽然大张旗鼓、热热闹闹地调兵遣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在战场上死撑着的只有第31集团军，第五战区的其他部队都在看热闹。那位汤司令也知道自己在第五战区的名声太恶劣，还跟战区司令李上将素有旧怨，导致此战爆发后基本没人愿意帮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去哀求李上将，只会得到落井下石般的回复，因此这位乖巧聪明的汤同学眼见情势不妙，立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自己的蒋校长。委员长当然知道李上将和汤恩伯之间的龃龉，并且他本人还是第五战区将帅不和的主要推动者，毕竟正是委员长本人把汤恩伯安插到第五战区遏制桂系在当地发展势力的。可以说，李上将故意看着汤恩伯被日军猛攻而见死不救，玩得非常巧妙，让委员长本人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大为光火但有苦说不出的委员长只得放下最高领袖的架子，好声好气地要求李上将迅速调集强有力的部队增援他的心腹学生。
李上将也是老狐狸，他不动声色的回复简直是滴水不漏：
“第33集团军已经开赴许昌一带，且已拦截住旅团级日军，目前该部正在血战阻敌...”
“我战区第3集团军正在信阳以西地区与日寇两个联队展开奋力作战，预计不日定当突破日军防御线并有力增援信阳局势...”
“第2集团军、第22集团军、第29集团军正在奋力增援确山和淮阳一线，且已与日军约一个支队的兵力展开激烈交战，一周内即将有重大战果...”
“娘希匹！”委员长终于爆发了，“这里拦住一个旅团，那里挡住一个支队，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当我是瞎子不成！日军的三个师团明明都压在信阳！李宗仁这是典型的抗命不遵！更是恶劣的谎报军情！坐视友军陷入苦战而见死不救，这是国法和军纪都决不允许的行为！”
军政部长何上将很是老谋深算，他获知情况后，对委员长道：“委座，李宗仁虽然阳奉阴违，但第五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孙连仲则对是您言听计从的。当初台儿庄战役后，是委座您把他提拔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这让他对您十分感恩戴德，并且据我所知，孙连仲有意率部脱离西北军圈子，转投中央。因此，他对您的命令肯定是执行到底的。您可以越过李宗仁，直接给孙连仲下命令。孙连仲就是调不动李宗仁的桂军，但他手里有个第2集团军，还有两个川军集团军也归他指挥，因此起码对汤恩伯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好歹能暂时稳住局势。”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委员长转怒为喜。
但信阳战局已经彻底失控了。开战第三天，2月2日，信阳沦陷，日军的太阳旗第二次插在了信阳的上空。守城的第31集团军第13军和随之赶来增援的第12军被日军驱逐出城并损失惨重。在日军左右两翼部队的夹击下，败退的第13军和第12军丢盔弃甲，一路向着信阳以北的确山（驻马店）狂奔而逃。对信阳的攻击，日军不但动用了三个师团和数十架飞机，并出动了三个战车联队，这使得弃城而逃的第13军和第12军一路上遭到日军战车和骑兵的凶猛追杀，损失不计其数。
值得承认的是，冈村宁次在作战中对机械化部队的运用能力是很出色的，他的机械化作战思想甚至不逊于德国的闪电战之父古德里安。只可惜，日本薄弱的工业基础让他无法像古德里安那样指挥数以千计的钢铁战车。但早在德军闪击波兰之前的中日南昌战役里，冈村中将就完美地指挥了三百多辆战车、二百多门重炮、二百多架飞机进行了一场规模在东
方战场上来说可谓空前的机械化作战，只花了七天时间，拥有三十个师守卫的南昌重镇就沦陷了。
眼下对第五战区的这场作战，冈村中将把他在江南战场的手段重新使了出来，使得信阳在三天内就被日军攻陷了。
受到南路日军的胜利刺激，再加上这三天的时间对于机械化行军的日军来说即便横穿一个省也差不多是绰绰有余，因此北路的日军也不再和中国军队打太极了，而是玩起了真格。2月4日，在除夕晚上，封丘一带的第39师团突然对第一战区在黄河南岸的开封展开猛攻，打得第一战区措手不及；刚刚从关外赶到鲁西的日军第18混成旅团同时也凶狠地对商丘展开了进攻，两路日军对第一战区形成了钳形之势。不过让中方将领纳闷的是：与第18混成旅团一起从关外赶来参战的日军第4师团却磨磨蹭蹭地落在了后面，据说该师团行军速度慢如蜗牛，差不多抵达了鲁西的阳谷，目前还在慢吞吞地过黄河。按照常理，第4师团应该跟着第18混成旅团一起扑过来，但此时这两支日军却一前一后相距近百里，害得已经赶到战场的第18混成旅团不得不提前展开进攻。
虽然第18混成旅团只有七八千人，但由于第一战区已经被黄河北岸的第39师团搞得疲于奔命，这使得第一战区在商丘一带的防御十分脆弱，当地驻军被第18混成旅团打得节节败退。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第一战区的那位卫司令长官也不想给汤恩伯火中取栗，知道日军打商丘的目的不是进攻第一战区，而是进攻汤恩伯的豫东地盘，因此第一战区并未在商丘组织起强有力的防御，这使得商丘在2月6日也宣告沦陷，戍守在商丘、亳州、确山一带的第31集团军第29军和第85军不得不收缩防线，节节退守。
开战十天不到，第一战区和第五战区各自丢了一座大城市，顿时举国震动。最倒霉的仍然是第31集团军，随着信阳和商丘的先后沦陷，该集团军彻底陷入了日军的南北夹击中。汤司令自然拉不下脸皮向战区众同僚求援，因此飞马流星般不断给重庆发送电报，至于他手下的那四位军长、十三位师长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求援电报雪片般地飞向附近的各个友军。
孟翔在第五战区的名气早就打了出去，被公认为全战区最能打仗的后起之秀，并且他又是堂堂集团军的副司令，因此收到的求援电报是最多的。第12军军长贺粹之、第13军军长张雪中、第29军军长陈大庆、第85军军长李楚瀛以及第31集团军里七八个认为自己没得罪过孟翔的师长纷纷给孟翔发报求援，电报内容千篇一律，特别是有一句国军的经典台词，更加是在电报里反复出现：
“困龙兄，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其实孟翔此时也顾不上看热闹了。商丘和信阳的沦陷，让他也大吃一惊，因为照这样发展下去，南北两路日军一路前进，说不定真的要把豫东全部吃掉了。在这同时，李上将也隐隐感觉自己玩得太过火了，他也恼火，没想到汤恩伯的部队这么不堪一击，才撑了几天就把信阳给丢了，而第一战区的那位卫上将居然也乘机假痴不癫，故意让开商丘，放着日军通过他的地盘去进攻豫东，这造成了第五战区的局势一下子有种要失控的趋势。因此李上将不得不收起继续看热闹的心态，沉下心思准备亡羊补牢。
得到李上将的允许后，孟翔火急火燎地赶回平顶山。此时第33集团军除了132师留守洛阳外，其余的八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尽皆出动，云集于平顶山和许昌附近。第3集团军也倾巢出动，进驻南阳以东的唐河和泌阳一带。孟翔急忙邀请于学忠和孙桐萱赶到平顶山共同商讨挽救局势的作战计划。
大概感觉局势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因此现场将领们的脸上都没有了之前兴高采烈的表情。当初获知日军进攻第31集团军后，第33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上下简直就是欢声一片，但现在，众人的脸都板了起来。
巨大的地图上，代表着日军攻击方向的几个蓝色箭头张牙舞爪而来，商丘和信阳地区已经是犬牙交错。李兴武指点着地图，向将领们讲解道：“日军的目的很明确，侵占豫东并歼灭第31集团军，或者迫使我战区主力与日军在豫东展开决战。在北路，日军的两个师团和一个旅团正在陆续参战，并且攻占了商丘，值得一提的是，日军第4师团目前还在鲁西南，该师团行动速度之缓慢，是日军前所未有的，第4师团至今还未参战确实令人费解；在北路，日军第15、第17、第40师团已经轻松拿下了信阳。第15师团和第17师团正在向确山逼近，第40师团则转向确山以东的正阳，目的应该是夺取新蔡。日军这么做，是把第31集团军南线兵力驱逐至豫东中部，迫使其无法向两翼逃窜，从而配合北路日军最终将第31集团军夹击合围并聚歼之。实际上，第31集团军已经岌岌可危，若不是战区副司令长官孙上将指挥第2、第22、第29这三个集团军赶去增援，那局势还会继续恶化。客观上讲，第2集团军战力尚可，第22和第29集团军的战斗力则不容乐观了。可以说，孙上将只是暂时稳住了局势，想要真正改变局势，还是要靠我们这两个集团军。至于桂军的那两个集团军，李长官应该不会出动的，一来那两个集团军要驻守安徽，二来李上将也不愿意用他的嫡系部队去援助他的死对头。”
“这不是挺好的嘛？”赵海军大大咧咧地道，“就让鬼子把汤恩伯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这才趁了我们的心思。妈的，这个姓汤的王八蛋，当时在徐州会战时就把我们坑得好惨，现在这狗日的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短视！”孟翔呵斥道，“汤恩伯完了，鬼子就满足了？鬼子向来都是得陇望蜀、得寸进尺。第31集团军被吃掉，那下一个轮到谁了？豫东完了，那下一个就轮到哪里了？老赵，你好歹也是堂堂副军长了，怎么这么鼠目寸光？我们现在出手，不是为了汤恩伯，而是为了我们自己，同时也是为了豫东的千万老百姓！别忘了！我们是中国军人！保护本国老百姓和打击外敌侵略者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赵海军急忙讪讪地低下头。
于学忠赞同道：“困龙说得对！虽然汤恩伯和我们有不少宿怨，但我们和他毕竟都是中国军人，在打击日本侵略者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汤恩伯部应该已经吃了不少的亏了。信阳沦陷后，汤恩伯部在南线的第13军和第12军已经退至确山，准备继续抵抗，但部队士气低迷，装备也损失不少，估计撑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北线的第29军和第85军没有遭到太大的打击，目前这两个军已经收缩到汤恩伯被任命的四省边区总部所在的临泉以及皖西北的界首、淮阳一带。大伙觉得，我们该怎么增援汤恩伯部才能取得胜利并且付出最小的代价？”孟翔望向众人。
大概想弥补自己一开始出言不逊的过失，因此赵海军积极地发言道：“钧座、副座，我觉得南线是鬼子的重点。南线有鬼子三个师团，北线只有两个师团和一个旅团，并且还有第一战区帮我们扛着一个，那个第4师团莫名其妙地磨磨蹭蹭在后面又不过来参战，因此只有一个旅团对我们战区造成威胁，而南线则不同，三个师团都压在我们身上。我觉得，只要把南线的这三个师团
都打垮了，那日军整体攻势也就化解了。”
“赵师座言之有理。”李兴武赞成地道，“南线确实是日军的重点。”
“那我们再把信阳夺回来不就行了？”赵海军撇撇嘴，“夺回信阳，就等于断了这三个师团的鬼子的后路，到时候他们就会不战而溃。”
“说得简单。”李兴武也撇撇嘴，“鬼子不是傻子，早知道我们可能会玩这一手。因此鬼子在信阳留了一个旅团的守军，再加上辎重兵等杂兵，足足七八千人。这么多鬼子守起城，我们一个军急切间也吃不下。另外，南线的鬼子还拥有三个战车联队，足足二百多辆坦克。我们如果发动了对信阳的反击战，这二百多辆坦克和上百架飞机一起呼啸而来，还怎么打？”
“我们不是也有...”参会的蒋纬国正要说“我们不是也有坦克”时，被旁边的王利军狠狠地拽了一把。蒋纬国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因此急忙不说话了。
“也有什么？”孙桐萱等几个第3集团军的将领惊讶地道。
“哦，蒋副团长是说，我们也有攻占信阳的先例和经验，所以，这次再次拿下信阳应该不是问题。”王利军反应很快。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孙桐萱等人烦恼道。
“看来，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重新夺回信阳才是挽救南线战局的关键。”孟翔概述道，他心里也相当烦恼。跟日军交手，最难打的就是城市攻坚战，几千几万鬼子缩在一座城市里，再加上重炮和日军飞机的支持，拿下这样的城市是非常困难的。
“副座，我有个主意。”
“副座，我有个办法。”
沉默一小会后，李兴武和王利军同时开口。
“哦？什么办法？”孟翔惊喜地道。
“这个...我觉得我们应该私下说说，防止泄密。”李兴武认真地道。看来，他想出来的办法是非常具有突破性的。
“我也这样认为。”王利军也跟李兴武一样神秘兮兮。
“那好吧，先散会吧！”孟翔干脆利索地宣布道，然后对李兴武和王利军道，“兴武兄、老王，你们来我的办公室。”
“这两人想出什么妙计了？居然连我们都不告诉，真小气。”会议室内，赵海军、龙慕韩、王劲哉等将领们议论纷纷。
办公室里，孟翔期待着望着李兴武和王利军：“赶紧说说，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李兴武先开口道：“副座，您想想，此次第11军对江南江北战局再度发动进攻，江北投入了三个师团，江南也投入了三个师团，这样一来，第11军用来守卫武汉的部队应该不超过两个师团了。”
孟翔眼前猛地一亮：“你的意思是...直接进攻武汉？”虽然孟翔打起仗来也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武汉毕竟在政治意义上是和南京相提并论的大城市，中国军队到现在为止连省会级的城市都没有收复过，既没有这种先例，也没有这种勇气和魄力。李兴武居然直接要去打武汉，这不得不令人吃惊。
“没错！”李兴武点点头，“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中国军队从来没有收复武汉的计划，毕竟中国军队还没有这个实力。人的思维都是有惯性的，战场上也一样。我们和日军都认为，中国军队如果有了收复城市的能力，也应该先拿几个省会级城市做先例，比如说南昌，第九战区千方百计想要收复南昌，都以失败告终。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军必定认为我们没有对武汉动手的勇气。而我们则反其道而行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方见奇效！武汉毕竟距离我们太近，很容易遭到我们的攻击，这是我们的有利条件。当然，我们打武汉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拿下武汉，而是为了起到支援信阳和豫东的效果。”
“围魏救赵！”孟翔脱口而出。
“是的，围魏救赵。”李兴武神采飞扬地道，“只要我们的部队出现在武汉城下，日军在信阳的兵力肯定会急忙回援武汉，毕竟武汉要比信阳重要得多。这样，我们又完成了一个目标...”
“引蛇出洞！”孟翔的思路也豁然开朗，“我们表面上去打武汉，但实际上是引诱信阳的日军回援武汉，那我们就能在野地上与其交锋，给予其迎头重创，然后必然兵不血刃地重新收复信阳！”他欣喜地道，“兴武兄，你真是一个出色的参谋长。我其实也苦恼，怎么把信阳的鬼子给引出来，你的办法正好一举两得。”
“我这个计划虽然大胆新奇，但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李兴武恢复沉思之色，“那就是我们去武汉，基本无路可走。从我们所在的地方前往武汉，要么通过信阳，要么通过襄阳。可如今，信阳和襄阳都被日军占领了。我们从南阳出发，只能翻越豫南鄂北交界的桐柏山和大洪山。这片延绵起伏的山区可不好走，即便走，我们只能出动步兵去翻山越岭，光有步兵是不可能拥有攻城力量的，即便打野战，我们光靠步兵绝不是日军的对手。我们对日军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拥有那些走私来的德国坦克，可是，坦克可不会翻山越岭啊...”
“是啊，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孟翔也苦恼道。
“这不是问题！”一直没说话的王利军开口道，“副座、参座，其实我刚刚说我也有个办法，就是指这个。既然参座的作战思路和我的不谋而合，那真是太好了。参座，你说我们要去打武汉，从而围魏救赵、引蛇出洞，那我们打武汉，坦克和重炮肯定要出动的，没有这些重武器，我们没办法对武汉造成威胁，同时和被我们引诱出信阳的日军在野地上交手也没有胜算。我有个办法。”
“快说！”孟翔急不可耐。
“坦克肯定不能翻山越岭，但我们可以化整为零。”王利军信心十足地道，“托副座您的福，我这个汽车兵改行成坦克兵，但现在，我对坦克的了解程度已经不亚于汽车了。我不是吹牛，给我一辆坦克，我半天内就能把它拆成零件。换句话说，坦克没办法爬山，我们可以把坦克和重炮都拆解成零件呀！然后用士兵和马匹背着翻过桐柏山和大洪山，岂不是可以出现在鬼子的屁股后面了？爬过了山，再把坦克零件组装起来，照样能对鬼子开火。”
“对啊！”孟翔欣喜若狂，“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我还有个主意！”王利军嘿嘿得意道，“上次我们制造了一大批假坦克，把鬼子耍得团团转，这次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我们在出击后，既携带着真坦克，也带着大批的假坦克，真坦克去打信阳出来的鬼子，假坦克杀气腾腾地开向武汉，这样岂不是骗得鬼子真假难辨？”
“妙啊！”孟翔激动地捶了王利军一拳，“好一个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冈村宁次就是长了火眼金睛，也会被我们骗花眼睛的。”
“别忘了，日军根本不知道我们有那么多德国坦克，这也是我们的有利条件。”李兴武补充道，“还有，我们可以请求第六战区的陈长官，在鄂西发动进攻，牵制武汉日军的一部分兵力，这样，我们打武汉就真的像模像样了。”
“说得对！”孟翔激动难抑道，“好，老王，你立刻带着你的装甲团前往南阳，兴武兄，你立刻和我一起制定出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来。”
“是！”两人一起立正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