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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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征人未还_第一百八十九节 艰难选择(2)



6月30日晚上,在蒋百里将军家里的一间偏厅里,十多个军装的肩章上都闪耀着金星的人正聚在一起召开着一场事关切身利益和未来前途的会议。虽说此时正是炎热如火的酷暑时节,重庆更加是中国四大火炉之一,但房间的门窗都关得结结实实,窗帘也都全部拉上了,使得房间里的闷热程度简直不亚于后世的桑拿房。很显然,在这里正在召开着的会议是非常重要的,是绝不能泄露任何风声的。为首的那个青年少将自然是在第33集团军内说话分量举足轻重的孟翔,他来到重庆基本上都是住在未来岳父的家里,其他第33集团军的将领们自然也跟着一起来。房间里烟雾缭绕,使得地上的死蚊子掉了一大片。不过这些蚊子也算死得其所了,毕竟熏死它们的都是高级香烟。

在这间充满了汗臭味以及空气里香烟浓度快达到临界点的房间里参会的有:第33集团军司令冯治安中将、第33集团军副司令兼第77军军长孟翔少将、第59军军长李文田中将、第37师师长吉星文少将、第38师师长凌兆尧少将、第88师师长龙慕韩中将、第128师师长王劲哉少将、第132师师长王长海少将、第179师师长何基沣少将、第180师师长赵海军少将、第201师师长陈离中将、第202师师长曾甦元少将、骑兵第9师师长张德顺少将以及第77军参谋长李兴武少将。整整14个将军,全是第33集团军内手握实权的人物,是全集团军的核心领导层所在。

“困龙,事关重大,你给大伙拿个主意吧!”冯中将也知道孟翔在集团军内的实权地位,因此一开始就把决定权基本交到了他手里。

“钧座、诸位。”孟翔掐灭手里的烟头,望向目光炯炯的众人,“现实情况,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第33集团军虽然出身西北军,但由于西北军集团已经不复存在,因此我们这个集团军基本是一支不属于任何派系的独立部队。张钧座在世的时候,由于他的威望和人格,再加上委员长对他也比较信任,因此我们集团军得以一直保持着独立性,不需要依附任何派系势力。但现在不同了,张钧座一去,各方都在争相拉拢我们。我们如果不找一个靠山后台,那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过。换句话说,我们必须要‘名花有主’,如果还试图保持以前的独立性,那只会遭到各方的打击,毕竟我们的实力太弱小,没办法和任何一个实力派系相抗衡。我们也不可能独立发展,那样只会成为国人所不齿的小军阀,这和我们这支部队抗日卫国的原则也是背道而驰的。在这种无法洁身自好的整体环境下,我们只能依附某个强力的派系。”

众人都点点头。孟翔这番话把第33集团军目前的处境说得很清楚。

“目前,对我们感兴趣并且较有实力的各势力主要是...”孟翔顿了顿,逐一讲解道,“中央里的头号派系,实力最为雄厚的何上将派系;中央里的二号派系,最得委员长信任和器重的陈上将派系,也就是土木系;既不属于何上将派系也不属于陈上将派系的杜聿明的第五军;这三个派系都是中央内部派系,任何一个都是嫡系;除了这三个中央派系外,地方派系里对我们最感兴趣的就是李上将统领的桂系,而滇系的龙上将和晋系的阎上将也曾派人给我们暗送秋波。除此之外基本上没了。如果我们加入何上将派系,那接下来我们就要调往第三战区;如果我们加入陈上将派系,那接下来我们就要调往第六战区,如果我们和杜聿明站在了一起,那就要前往第四战区;如果我们彻底倒向李上将,那我们还在第五战区发展;如果我们投靠龙上将,那还是要去第四战区,但却成为杜聿明的对头;如果我们投靠阎上将,那就直接要去第二战区了。大家现在来各抒己见,一起群策群力。”

李兴武第一个开口,他旗帜鲜明地道:“诸位,我觉得此时的中国虽然派系林立,但中央真正统一全国却是必然结局,是历史大趋势。北洋政府垮台后,全国雨后春笋般冒出了遍地的军阀。但经过北伐战争和中原战争后,绝大部分的地方军阀都已经烟消云散。还有这场抗战,在客观上也帮助国府中央消灭了地方军阀,比如说东北军,原本东北军派系是全国各地方派系里实力名列前茅的,结果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彻底土崩瓦解;山东的鲁军派系也一样,随着山东的沦陷,鲁军集团分崩离析,而山西的晋军派系也差不多也快步鲁军后尘了,川军、黔军、粤军都是一样。西北军在中原大战后还留有不少强有力的余脉,但现在呢?由杨虎城十七路军组成的小西北军在西安事变后彻底解体,宋哲元的二十九路军原本雄踞河北和平津,但当他在今年五月去世后,他的二十九路军集团也随之垮台。诸位,做一个地方派系的小军阀头子虽然逍遥自在,但那是不符合现实的,是和历史大局背道而驰的,我们要有高瞻远瞩的目光。还有,只有国家真正统一了,我们的国家才能实现富强。而对于我们来说,投靠中央就是为国家的真正统一作出实质性贡献。我们必须要摈弃那些旧军阀思想,从国家利益和民族大义的角度上去考虑,即便我们要付出一些牺牲,那也是应该的。为了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的安定,我们舍弃自己的利益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彻底借这个机会倒向中央、融入中央,坚决不做地方小军阀。”他义正词严、凛然正色。

客观上讲,李兴武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的确是正义之词。其实,为国为民在嘴巴上喊喊很容易,但真的要让那些地方军阀们为国为民而放弃手里的地盘和势力,那比登天还难。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交出手里的地盘,虽然可以促进国家统一,但却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痛苦决定。做一个地方土皇帝的**力还是很大的。李兴武非常担心第33集团军这支荣誉的部队会投靠地方派系,会成为那些地方军阀分裂中国的工具或爪牙,因此很是忧心忡忡,所以才在会议一开始就立场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对众人进行“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

吉星文、龙慕韩、赵海军、张德顺等师长们都没有开口。冯中将和李文田中将则对李兴武的看法表示赞同:“李参谋长言之有理。我们国家之所以积弱至今,就是因为军阀林立,导致全国四分五裂、一盘散沙。我们确实不应该投靠地方派系去增加国家的破裂。投靠中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诸位也这么认为的吗?”孟翔看着一下那些没表态的师长们。

众实力派的师长们互相面面相觑,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龙慕韩第一个开口了:“钧座、副座、诸位,我以前是中央军的嫡系军官,我对中央军内部的那些门道最清楚。我们信任中央,但中央会百分百信任我们吗?抗日卫国,是我们这支部队的唯一目标。但我可以告诉诸位,即使我们这支部队加入了中央派系,中央也会对我们不放心和产生猜疑,随后便会开始对我们‘掺沙子’。今天换个团长,明天换个副师长,过不了几个月,中基层的军官就会被中央换个遍,当然,我们到时候一个个还是军长师长什么的,甚至还会高升,但那时候我们还想要像现在这样如臂使指地指

挥我们的部队行军打仗,就完全是做梦了,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彻底驾驭不了我们的部队。我们的部队也不是我们能指挥得动的。我们表面上仍然是威风凛凛的师座军座,但实权却被那些副师长、副军长、团长、营长们给彻底架空。中央,在正统名义、财力、物力、人力上都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想要控制我们的部队不需要多久。基于这样的考虑,我不建议我们投靠中央,因为我们只要投靠中央,就绝对再也保不住对手里部队的控制权了。”

李兴武指责道:“龙师座,你这样的思想是典型的小军阀思想。你在乎的,仍然是自己的私人权力和利益。”

龙慕韩不客气地反驳道:“李参谋长,我们共事这么久以来,我姓龙的在打鬼子这件事上什么时候含糊过?我也在抗日战场上一次又一次地出生入死过。我在乎的不是我自己的私人权力和利益,而是我们的理想和尊严。我们的目标很清楚,抗日卫国。但一旦我们真的投靠中央,我们就只有坐冷板凳了,到时候眼睁睁看着别人指挥我们苦心经营起来的部队去打鬼子,我却只能坐在冷板凳上顶着高帽看热闹,谁会心甘情愿呢?谁能保证中央能百分百地信任我们?”

“李参谋长说得对,但龙师座考虑得也不是没有道路。”何基沣开口道,“投靠中央后,万一中央调我们去打共产党,怎么办?那种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内斗,我们既不愿意,又不得不听命于中央。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一旦加入中央,就彻底身不由己喽!”吉星文、凌兆尧、陈离等人纷纷感叹。

“假如我们被中央派去做炮灰替死鬼,怎么办?谁来可怜我们?”王劲哉也质疑道,“很多投靠中央的地方军部队后来都被当炮灰消耗在了战场上,我可不想落个那么窝囊的下场。”

“就是!就是!”陈离和曾甦元一起连连点头。他们出身川军,对中央军最喜欢玩的“借刀杀人”的手段有着刻骨铭心的印象。

“如果打完了日本鬼子,我们再带着部队投靠中央,那时候还差不多。”王劲哉道,“现在向中央交出部队,我还真的做不到。”他心直口快。

“我们可以试图加入中央军内的其他小派系。”李兴武也觉得众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何上将派系和陈上将派系都过于树大招风,我们不妨退避三尺、另辟蹊径。”

“中央军里有多少派系?”王劲哉问道。

“最大的就是何上将派系。”李兴武讲解道,“何上将在北伐时期就是委员长的左右手,因此他的派系在实力上是最雄厚的,中央军里半壁江山都是何上将派系的。”

“但何上将已经不受委员长的信任了。”龙慕韩道,“西安事变时,何上将想要乘机把委员长取而代之,被委员长觉察到了他的野心,因此委员长从那之后就对他有了猜忌,并暗中打压他的派系。正因为如此,委员长才暗中扶植陈上将的派系去牵制和抗衡何上将的派系。因此,何上将派系看似枝繁叶茂,但已经没什么前途;陈上将的土木系在目前看似还大不如何上将派系,但最终肯定能彻底盖掉何上将派系,毕竟连委员长都站在陈上将那边。”

“除了何上将和陈上将外,中央军里还有两个较有实力的小派系。”李兴武继续道,“分别是胡宗南和汤恩伯。这两人都是委员长的得意学生和心腹爱将,因此分别在陕西和河南地区悄悄发展自己的实力,虽然远远比不上何上将和陈上将,但做一方之雄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两个都不行!”赵海军冷笑道,“胡宗南的部队主要在西安,专门是对付共产党的,我们投靠胡宗南就是直接去准备打内战,至于汤恩伯,和我们早有积怨,我们去投靠仇人?”

“这也不行,那又不行,我们怎么办?”凌兆尧焦躁地道。

“阎上将的晋绥军也已经大不如前,山西地上是日本人的地盘,地下是八路军的地盘,他都快丧失对山西的控制了,我们去投靠他真是一点前途都没有;龙上将的滇军派系也是差不多,都日薄西山。”吉星文蹙眉道,“要不,我们跟杜聿明一起去云南?”

“云南?”龙慕韩道,“那里是大后方,我们去那里不但没仗打,还要陷入中央军和滇军的派系争斗里,这也不符合我们的原则。日本的在华占领区是在东北、华北、华东、华中,我们去云南没有任何意义,简直报国无门。”

“汉臣兄说得对。”孟翔点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平心而论,他分析来研究去,一开始也觉得去云南跟着杜聿明干是最有前途和最合理的,既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央军了,也拥有了自己的地盘和根基,还能成为杜聿明派系的二号人物,同时也不卷入中央军和地方军的派系斗争,看上去确实很有**力。毕竟杜聿明是想要在中央军里另起灶炉,在他一开始时就跟着他去发展,能避免了很多**的问题,而且杜聿明是中央军嫡系,靠着他这个身份掩人耳目也不错。但最后,孟翔才发现,云南那里根本就没有日军,自己带着第33集团军赶过去,根本就没有鬼子打,只能在那里养肉长膘,跟着杜聿明一起排挤龙上将,吞并滇系。这种中国人窝里斗的事情,本来就是孟翔避之不及的,而且他只想狠狠地打日本鬼子,去一个没有日本鬼子可打而且还要陷入内斗的地方,显然和孟翔的理想背道而驰了。即使是著名的中国远征军出境参战,也要到1942年初。从现在到1942年初,足足一年半的时间,不但打不了鬼子,还要蹲在大后方无所事事并且去搞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这实在是让孟翔难以接受。因此,孟翔最后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放弃这个念头。

“副座,你到底有没有主意?”众人讨论来讨论去,也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好都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孟翔。

“你们觉得冯老将军怎么样?”孟翔望向众人。他说的冯老将军自然是在军界里德高望重的那位军事委员长副委员长冯玉祥上将,冯上将威望极高,连蒋委员长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同时他也是当初一手拉起西北军的人和此时全国几十万西北军余脉官兵的精神领袖。

“冯老将军是我们西北军以前的老主公,虽然西北军已经不复存在,他也只是在军委会担任一个副委员长的虚职,但他曾多次帮过我们,很多次都是因为他的仗义执言,才使得我们躲过一次次来自军委会的排挤和打击。”冯中将和李文田中将都对冯上将心存感激,“我们投靠冯老将军虽然是名正言顺、水到渠成,并且他是军委会副委员长,投靠他在名义上也是投靠中央,但...冯老将军毕竟已经没有实权了,以后我们要是再遭到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他真的很难每次都帮到我们的。”两人都心存疑虑。

“我的想法是,我们在名义上重新正式地投入冯老将军麾下。”孟翔不紧不慢地道,“冯老将军只是我们名义上的靠山,至于我们真正的靠山,我觉得不需要去投靠别人,而是去和别人结盟。换句话说,我们这个集团军还是独立的。”

“结盟?”众人都对孟翔这个别具匠心的建议吃了一

惊。

“没错,结盟。”孟翔点点头,“我们和地方派系里实力最强的桂系结盟,我们仅仅是去做他们的盟友,而不是做他们的附庸。在以后的军事、政治等方面的斗争里,我们和桂系互帮互助、共度难关,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和桂系抱成了团,想必中央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副座!”李兴武语气急促地道,“桂系毕竟是地方军阀,我们这样做...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孟翔语气坚决地道,“想要继续杀敌报国,我们必须要自保。我们不投靠那些地方派系或占山为王,已经对得起中央和我们的良心了。我们仅仅去和桂系结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再卸甲归田、交出军权。到时候,全国上下对我们自有公论。”

“说得对。”大部分人都在点头赞同。

冯中将道:“困龙,你的这个主意很不错。投靠中央,我们暂时做不到,投靠地方派系,这又违背了国家利益。而你的这个主意,则两全其美。我们和地方派系暂时结盟,以求自保,然后再继续在抗日战场上发挥我们的作用,为国奋战,确实很不错。”

“好!”孟翔目光明亮地道,“大家来举手表决吧!我的方案是,我们请冯老将军在名义上做我们的上司,实质上和桂系结盟,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便无条件地投靠中央。”说完,孟翔第一个举起手。

众人齐刷刷都举起手,李兴武犹豫了一下,也举起手,全体赞同

“好,就这么办吧!”冯中将一锤定音。

既然这个主意是孟翔出的,那具体实施起来自然还是孟翔去干。众人散会后各奔东西,孟翔则洗漱了一遍,又冲个澡,洗掉身上的汗臭味,然后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乘上一辆马车。

夜深人静的时候,孟翔秘而不宣地赶到了位于重庆沙坪坝陈家桥镇的白鹤村,直到村子的那栋四合院般的宅子门前。这栋规模不小但朴实无华的宅子原本是当地乡绅张海南的住宅,国府迁都重庆后,冯老将军购买了这栋宅子,并将其命名为“抗倭庐”。整个抗战期间,冯老将军全家都在此工作和生活。

没费什么力气,孟翔就在冯老将军的书房里见到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布衣将军”。在简单的客套话后,孟翔知道冯老将军的性格是直来直去,没有必要在他面前绕弯子,因此很诚实地把第33集团军的处境和集团军高层做出的决定向冯老将军和盘托出。

虽然西北军集团已经土崩瓦解,手上已无任何兵权的冯老将军仍然密切关注这场事关中华存亡的战争,对于他昔日老部下在战场上的表现,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第33集团军作为战绩最辉煌的西北军余脉,因为冯老将军对张上将、孟翔等人是非常清楚的。性格豪爽的冯老将军听完孟翔的请求后,慨然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张荩忱阵亡殉国,我痛惜得几天几夜都没能合眼。对于他留下的这支部队,我肯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的。困龙,我素知你名,你虽然年轻,但能力非凡,我相信你是第33集团军最好的继承者。你不要有顾虑,只要是为国为民的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在中央这边,我会尽到我作为张荩忱老长官的责任的。”

“谢谢您,冯老将军!”孟翔感动地向这位令人肃然起敬的老将军敬礼。

离开“抗倭庐”后,孟翔便急匆匆地直向李上将在重庆居住的李公馆。其实,孟翔的星夜来访早在李上将的预料中。在这场各方势力争夺第33集团军的暗战中,李上将一直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各方人马。由于自己在过去已多次对孟翔展开各种形式的拉拢,因此李上将对自己成为最后的赢家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认为自己已经把孟翔吃得八九不离十了,而孟翔十有八九也会投入桂系的怀抱里,现在,就是最终答案揭晓的时候。当然,根据李上将的估计,他的竞争对手里有一个还是比较有威胁性的。那就是中央里的第二号派系陈上将。陈上将不像何上将那样跟孟翔有积怨,而且陈上将为人也比较正派,又是委员长的心腹之人,号称“小蒋委员长”,这么一个天子门生对于李上将来说,自然是颇有竞争力的对手。李上将以政治家的灵敏嗅觉估计,孟翔今晚不来自己所在的李公馆,就会去陈上将所在的陈公馆,至于其他的竞争对手,李上将根本就没考虑,因为那些对手的威胁程度太低,孟翔脑子发昏了才会加入那些没有前途的派系里。

对于孟翔这个“战略战术的双重军事天才”,李上将和整个桂系可以说是早就虚席以待。此时看到他终于无可奈何地主动送上门,李上将可谓是心花怒放,因此已经睡下的他特地亲自起来迎接孟翔。

孟翔也不打马虎眼,他直接把第33集团军的处境竹筒倒豆子地开诚布公,然后扭扭捏捏地请求李上将“接受”自己和第33集团军:“德公,我们已经谈好了,我们不去其他战区,仍然还在第五战区,并且第三十三集团军以后上下愿意全心全意地听从您的调遣,和第五战区众袍泽同僚并肩作战、共同进退。”

李上将微笑着道:“那就好。第三十三集团军长期驻守第五战区,全战区上下早已经对你们视同己出,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嘛,这些客气话就不需要多说了。你们放心,张钧座如今虽然不在了,但以后,我和战区的其他同僚一定会多帮助你们,照顾你们的。”这番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在含义已经非常清楚了。

“德公,职和职部全体将士今后在抗日作战方面但有所使,莫不从之。只有一点请德公先行允准,职与职部决不参与针对除日军之外的‘其它’武装的军事行动,这点不情之请,还请德公恩准。”孟翔在告辞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困龙你放心,国难当头,我决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李上将答应得很爽快。

走出李公馆,孟翔看了看外面月朗星稀的夜空,心里暗暗叹息:卖身契终于签了,以后摆在自己和第33集团军面前的道路究竟是怎样的呢?但愿老天保佑,但愿钧座的在天之灵保佑。他怀着满腹的思绪,离开了李公馆。

孟翔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他还没有和李上将谈结束,罗家湾十九号就已经把他这晚上的行踪汇报给了几位暗中密切关注这一点的国府巨头。很简单,冯老将军和李上将毕竟都是地方派系的领袖,他们身边某些几个毫不起眼的端茶送水的或家庭教师之类的小角色,其实都是罗家湾十九号安排过去的眼线耳目。

刚刚回到蒋百里将军的家,孟翔看到舒国生正在门口等着他。

“老舒,什么事情?”

“副座,我刚刚回来。紧急情况,有几个来自海外的客人来找你。”

“从哪里来的?”

“德国。”舒国生看着孟翔,“是德国元首希特勒和德国装甲兵总监古德里安将军派来的秘密特使,专门找你的。”

终于来了!孟翔在心里长叹一声,他望向星河璀璨的夜空,当初种下的种子,现在终于有收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