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征人未还_第一百二十一节 血战信阳（1）
“当然不是！”孟翔瞪了他一眼，虽然让人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人做死人，但孟翔还不至于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那十几个只是贪小便宜的山民下毒手。“老武！”孟翔对门外喊道。
警戒在外面的武书源立刻跑进来：“师座，什么事？”
“马上去把舒参谋和侦察营的刘营长找来。”孟翔说的舒参谋自然是舒云舟，虽然他是师部情报处的主任，但这个机构在师部的番号序列里根本不存在，因此舒云舟平时的掩盖身份是师部参谋处里一个默默无名的作战参谋。除了孟翔和情报处的人，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明白。”武书源立刻急匆匆奔去。
孟翔走到院子里，板着脸对那十几个心惊胆战的山民道：“你们几个，发现金矿却不上告政府，并且还私自采掘属于国家的金矿，按照法律，是死罪！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都毙了！”
“长官饶命哪！”山民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呼天抢地叫屈求饶。
“我就想问你们，要死还是要活？”孟翔一脸凶神恶煞。
“要活！长官，我们要活！”山民们魂不附体。
“除了你们外，还有人知道这山里有金矿的事情吗？”
“没了，长官，没了。”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回长官，我们都是附近的孙家岗的。”
“你们村有多少人？”
“老老少少，二百多口。”
“那就好。从今天起，我会派一些人跟你们一起采掘金矿，但你们要严守秘密，说出去，杀全家！”孟翔恶狠狠地说着他其实也做不出的事情，“念在你们发现金矿有功，所以接下来的采掘工作中，十成金矿可以抽一成给你们作为酬劳，让你们继续发财并让全家过上好日子。但你们必须把嘴巴放严实点，就是老婆孩子，也绝不许说出去！记住，泄露秘密，全家株连！”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刚刚魂飞天外的山民们纷纷喜出望外。
“师座！”舒云舟、刘鹏飞急匆匆地跟着武书源一起跑来。
“你们给我过来。”孟翔指了指舒云舟、刘鹏飞、王利军。四个人走到屋子里，一起点上烟。孟翔对舒云舟和刘鹏飞道：“老舒、老刘，刚刚王团长在这片桐柏山里意外地发现了一处金矿，这件事我们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更加不会告诉国府中央，我决定把这片金矿作为我们部队的经济来源进行秘密采掘。老王，你的那八个士兵就留下来吧，老舒，你马上抽调几个精明强干的手下，人不要多，二十个就足够了，老刘，你也从你的侦察营里抽调五十个擅长山地作战的侦察兵，然后和老王老舒那些手下以及这批山民长久留在这里，不要声张，不要泄密，你们这七八十个人留在这里，再把这个孙家岗全村带到山上有金矿的地方，然后落草为寇，假装成土匪，我留给你们足够的枪支弹药和一批重武器，再给你们配备一台电台，你们这批弟兄以后就不跟着部队行军打仗了，专门装成土匪带着那些山民给我在这片桐柏山里悄悄采掘金矿。我给你们的要求是，第一，严防消息外泄，你们自己的那些手下不但要管住嘴巴，同时也要看住这个孙家岗的山民，反正绝对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这么一份大蛋糕，我们当然要自己吃了；第二、每天要不间断地采掘金矿，给部队提供源源不断的经费；第三，暗中封锁山里有金矿的地方，不要让外人进来；第四，采掘已发现金矿的同时，悄悄地在附近搜寻其他可能藏有金矿的地方，扩大我们的收入。至于采出来的金矿，一成给那个村的山民和留下来的弟兄作为生活费，两成给老舒你的部门作为活动经费，剩下的七成都送到师部，作为部队的军费。明白了吗？”
“明白！”舒云舟和刘鹏飞听完这个消息，也都兴奋得两眼闪闪发亮。舒云舟又道，“师座，按照你们的描述，这座山里应该储存着不少的金矿，我们要不要通过某些渠道弄些专门的机械来采掘？光是靠土办法，恐怕效率不大。”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要是把大型机器弄到这里，搞得到处鸡飞狗跳，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孟翔点点头，“我的胃口也不大，没有必要把这里的金矿都挖出来，就用原始的方法进行淘金吧，改进技术也只用手工机械就可以了，不要太张扬，反正够我们养部队就可以了。”
“明白。”舒云舟和刘鹏飞点点头，然后敬个礼，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了出去。
“老王，你这次立大功了！”孟翔狠狠地捶了王利军一拳，“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嘉奖你的。但是以后等时机成熟了，我就用这些金子，去给你购买坦克和大炮，让你的部队更上一层楼，让你不但指挥坦克团，我还会让你指挥坦
克旅、坦克师！”
“真的？”王利军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飞来财源，我们的部队以后想要兵强马壮可不是什么问题！”孟翔神采奕奕。
妥善地安排好这些事后，孟翔睡意全无。眼看天色已亮，孟翔索性也不睡了，内心异常激动的他抿着上好的信阳毛尖，认真地思考起以后的道路来。当天晚上，前去桐柏山里勘探的舒云舟悄悄地回到了师部，向孟翔做起了报告。看得出，舒云舟很兴奋，整个脸都在发光。
“师座，今天我带着几个精干的弟兄去初步探查了一下。其中有个弟兄原先是国立中央大学矿物系毕业的，根据他的专业估计，那个山涧里富含金砂的河床每天能开采出七八百公克含有银杂质的粗制银金砂，按照市场价，差不多值两千大洋了。如果有专业的手工设备并增加劳动力，这个数字再翻一倍多也不是问题。并且我们估计桐柏山的地下应该还有其他金砂矿床，如果能发掘出更多的矿区，这个数字翻到每天一万大洋也不是问题。”
“这么多？”孟翔暗暗吃了一惊，“如果一天能捞一万大洋，一个月就是三十万大洋了！这么多的钱，别说养一个师了，就是养一个常规的军也足够了。”
“师座，我马上派人去重庆走一趟，买些进口的小型采掘设备。如果这个金矿不被发现，那么这个小小的桐柏山就要成为我们的一处稳定的财源了。”舒国生踌躇满志。
“好，就这么办。”孟翔兴奋不已。一天一万大洋，那可真是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啊！
有了足够的资金，那以后想要扩大手上的实力，简直是如虎添翼啊！孟翔激动不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孟翔的小日子简直过得是有滋有味。部队正在慢慢地重新恢复元气，而他的私人淘金小部队正在桐柏山内每天都给他增加额外收入。一想到山沟里的某个地方正在有属于自己的私人淘金部队在挖金子，孟翔快要睡着都能笑醒了。要不是这件事实在见不得光，孟翔真恨不得抽调上千人再购买几几台机器光明正大地去开采，毕竟没人会嫌钱多的。
当长江两岸继续炮火连天的时候，孟翔则带着180师蹲在桐柏山境内并大肆发展着他的淘金副业。每天看到那么多黄灿灿的金砂入账，孟翔都舍不得离开这片遍地是宝的好地方了。在这之后的足足好几个月内，孟翔除了战事以外的大部分时间都一直蹲在这桐柏山内秘密挖着金子。这段时间堪称孟翔参加抗战后最快乐的时候。数钱，已经是非常令人快乐的事情了，更何况是数金子呢！要不是日军对信阳的第二次大进攻已经迫在眉睫，孟翔真恨不得一天到晚钻在桐柏山内。
9月25日的时候，孙上将的第二集团军撤向了八公山地区，加入桂军第4兵团在大别山北麓地区参战，于上将的第5集团军和孙中将的第3集团军也绕过鄂北地区，开到了信阳。这样一来，日军在从合肥到信阳的路上就没有阻碍了。重新整顿后的日军以彻底被打残了的第16师团（一个旅团的兵力）和第108师团作为殿后部队，负责守卫从合肥到信阳的这段漫长的后勤补给线，而第3师团和第13师团则重整旗鼓，对信阳再度大举进犯。之所以日军居然会派出近一半的力量去守卫后方，自然是吸取了第30旅团当初孤军深入导致后方空虚并使得中国军队乘虚而入以及最终落个全军覆没结局的教训了。不管是藤田进中将（第3师团师团长）还是荻洲立兵中将（第13师团师团长），谁都不想得到藤江中将那样卷起铺盖回国接受军事法庭审判的下场。
中国军队这边，由于第3兵团司令兼第二集团军司令孙上将在作战中身负重伤，暂时无法履行兵团司令职责，再加上第二集团军也已经脱离信阳战场，因此战区代理长官白上将当机立断地命令张中将暂时代理第3兵团的司令职务，重新整顿后的第三兵团下辖第3、第5、第33集团军以及第17军团，负责对信阳城的保卫工作。
实际上，此时双方的力量对比再次倒向了日军。日军这两个师团在这段时间内得到了非常快速而充足的补充，基本恢复了战斗力，总兵力近五万；而中国军队方面，虽然也得到了半个月的休整时间，但仍然是师老兵疲，三个集团军和第17军团加起来也就七万余人左右。两国在兵役制度上的巨大差距得到了直接的证明。日军得到的补充兵员都是训练有素的预备役士兵，而中国军队的补充兵力基本是靠拉壮丁。表面上，双方的兵员对比差不多是1比1.4，但实际上的战斗力对比则差不多是四比一。
张中将此时成了信阳保卫战的最高指挥官，如此敌强我弱的险峻局势，让他也异常焦虑。信阳是第五战区在豫南地区最后的重镇
要地，一旦信阳有失，不单单信阳，就连毗邻信阳的驻马店、南阳等地区都无险可依，一旦日军占领了豫南，就可以配合鲁西的日军，夹击豫东、豫中等地，届时带来的连锁恶性后果甚至有可能导致大半个河南都很难保住。张中将虽然是无所畏惧的铁血军人，但也知道这一战非常艰险，因此也向战区司令部请求援兵。可实际上，那位白上将手上的部队也是捉襟见肘，第3兵团在豫南陷入危机，而第4兵团在大别山南麓也同样打得吃力，毕竟第4兵团面对的是日军第11军，是更加精锐的日军部队。不然的话，白上将也不会在第3兵团艰难的时候还雪上加霜地把第二集团军给抽走。
白上将也很理解张中将此时的处境，两人其实也有不少的私交，因此白上将倒没有不切实际地要求张中将死守死守再死守，而是很坦诚地要求第3兵团尽量撑得久一点，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更多一点，即便到时候信阳丢了，还可以争取不少时间并退到驻马店和南阳继续抵抗，不至于把河南丢得太快。但总体来说，这一仗是很不容乐观的。
从来不会轻言放弃的张中将知道白上将把话说到这地步，也是不容易的。因此他只得竭尽全力地调兵遣将，每天超过二十小时都在各阵地上巡视或在兵团司令部内对着巨大的豫南地区进行用功。
9月26日，准备充分的日军对罗山再度发动了全面的进攻，那位胡中将倒霉地被顶在最前面。张中将可不会忌惮这些黄埔嫡系，因此在给胡中将的命令里，他直接杀气腾腾地勒令第17军团坚持五天以上，否则军法从事。胡中将也知道这个张中将是个古板得要命的人，铁面无私得根本就不近人情，要是自己真的带着部队跑掉了，估计后面的第33集团军会毫不客气对第17军团和自己开火，因此不得不率领他的“天下第一军”在罗山殊死抵抗日军。
获知日军再度大举进攻后，孟翔只好暂时离开如火如荼的淘金事业，前往集团军司令部参加军事会议。看着张中将焦躁而憔悴的样子，孟翔也很不忍心。但事实很严峻，五万日军对七万国军，这样的兵力对比，基本上是国军必败无疑。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超人，否则是无法扭转乾坤的。况且，历史上的信阳本来就是被日军攻占的。孟翔想要改变，很有难度的。
军事会议上也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日军气势汹汹而来，之前的潢川、光山等外延据点都已经失守，只剩下了罗山。罗山一丢，日军直接兵临信阳城下，完全是一场城市守卫战。
“诸位！日寇再次大举进犯，信阳乃是豫南重镇！信阳一失，豫南不保！对于第五战区来说，武汉会战也提前结束了，并且大半个河南都会陷入危难之中！我等身为堂堂中华军人，必须要死战到底，决不负全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的重托！不负河南三千万父老乡亲的重托！”张中将瞪着因为严重缺少睡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说话也是声色俱厉，神情看上去颇为狰狞。
下面的众师长们各个都面露苦色，因为这肯定又是一场注定打得倾家荡产的恶仗。各部队在之前的战役中都损失奇大，好不容易勉强恢复起来的一点元气，肯定又要消耗在这里了。
孟翔的脑子里也在运转着。城市保卫战，是很典型的一种战役形式。如何保卫一座城市，主要有两个方式。第一，派遣精兵驻守城内，依靠城市的巷战手段和城市的水泥建筑而与敌军打一场专门的城市攻防战和巷战。这样的作战方式，好处是，可以抵消敌军的机械化优势，在巷战中给予敌军更大的杀伤，缺点是，守城部队很容易被敌军全面包围在城市里，最后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并且这样的打法对城市本身的破坏性也极大；第二，派遣重兵守卫城市附近的各个据点阵地，将战火燃烧在城市四周而不是城市本身。这样的打法也同样有利有弊，好处是一旦战事不妙，守城部队可以全身而退，对城市的破坏性不大，缺点是，很难对敌军造成有力的阻挡，各部队散落在城市周围，容易遭到敌军的分割包围或逐个消灭，也容易被敌军驱逐出阵地，并且在占据机械化优势的敌军前很难有太大的战果。南京保卫战就是第一种打法的典型，最后的结局是守城部队兵败如山倒地一窝蜂突围，不但没有守住南京，并且守城部队都遭到重大伤亡；而徐州保卫战则是第二种打法的典型，最后结局就是，徐州外延的临沂、滕县、台儿庄等军事重地逐一被日军攻破，徐州城本身则陷入包围，守军被迫弃城而走。徐州丢了，但守城部队没有全军覆没，保留了有生力量。眼下的武汉保卫战其实也是第二种打法的典型。
在孟翔的浮想联翩中，会议已经结束了。这个会议本来也没有什么内容，张中将只是重申了部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的要求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