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缘由
燕严出了门，果不其然见莫悠悠等他。
燕严走到她身旁，撇了她一眼：“就你会给那小子留面子，他可不一定感激你！”
莫悠悠冲他摇摇头：“再怎么说他也是副教主，我没想到您也在，若一个劲儿和他争辩，依他那性子，该恼羞成怒，更不会替我做主了！再说自我来教里便惹了不少麻烦，他怕是烦我。”
燕严哼一声：“你替他着想，他可不一定领情！今日这事我都能觉出不对劲，丫头你就不是无缘无故找茬的人！”
莫悠悠咧开嘴角：“有您这一句话，我这干爹就没白认！”
燕严白她一眼，她以为他这干爹是个摆设不成！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悠悠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
燕严眯了眯眼睛，依她所言，受威胁的不止连薛一人，恐怕还有其他教众！以往这些弟子便不常回教里，他也管得少，而夜行又对他们宽容得多，没想到竟有这种事发生！
“不过丫头你也别失望，夜行他虽做事不过脑子，但是非曲直还是分得清，他也不会容忍教众做出这种不道之事！”
莫悠悠点点头，虽连薛没有明说，但肯定不止他一人受到威胁，但她也只撞见他一人，而连薛又有心隐瞒，事无确凿，恐怕还不能治那二人的罪。
燕严点点头，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查查！
教众午时出了练场，下意识抬头看去，莫悠悠果真在墙头上坐着。
当他们见那二人大摇大摆地回了练场时，便知道了结果，定然是夜副教主为那二人说了情。想要安慰莫悠悠，却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众人想说什么，但她坐得高，他们也上不去啊！
莫悠悠冲卫阳招了招手，示意他留下，卫阳左右看了看，确实是在叫他。
待教众都出了窄巷，莫悠悠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你同连薛熟？”
平日里常见他们二人凑在一起，莫悠悠便想着从他这里打听打听。
卫阳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连薛同冯江尤三二人有什么过节？”
冯江，尤三，便是那两人的名字。
卫阳思索片刻，还是同莫悠悠说了：“他们之间是有过节，但同他们二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以前冯江尤三还有另一名为许有的关系好，经常见他们三人一起出教，后来有一次连薛同他们三人发生了点口角，连薛无意伤了许有，废了许有一条胳膊，许有手臂再不能用力，夜副教主应允他，给了他一笔钱，让回家去做生意了。连薛一直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许有。而冯江尤三二人同许有关系好，因此对连薛态度恶劣，连薛因许有之事就忍了下来。
莫悠悠点了点头：“那你可知他们二人威胁连薛，收他钱之事？”
卫阳有些为难，看了看莫悠悠：“……莫教头，这件事，您不如去问白乐。”
莫悠悠挑了挑眉，道了声谢，他也算给她指了条明路。
练场里，白乐看了一眼莫悠悠，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说？”
白乐皱了皱眉：“不是！……他们二人不止威胁过连薛，我们这里一半的人，都有过！”
莫悠悠挑眉：“包括你？”
白乐点点头。
莫悠悠呵一声：“你连我五十个巴掌都不能忍，却能忍得了他们这样横行？”
白乐皱眉：“这是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教规我背得熟，里面恐怕并没有这一条。”
白乐看她：“他们为我教奔命，为教里贡献颇多，天魔教有今日，一半在他们！我们不能不知恩！”
恩？这算什么恩？！
“除了他们两人，其他有差事的弟子呢？”
白乐略一思索：“我们的月钱收上去，由他们自己分，不过参与其中的，应该不是他们所有人。”
不是全部，那人数应该也不少。
莫悠悠以为只是他们二人不义，却没想到是整个天魔教上下所谓规矩。
“他们收你们多少月钱？”
“……一半。”
一半？莫悠悠冷哼一声，他们的月钱本就少得可怜，居然还分给那些弟子一半？
“白乐，你应该明白事理，这样做不是帮他们，也不是什么报恩！”
白乐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莫悠悠问他一句：“日后你们也会同他们一样出教办事，到那时你也跟他们一样，以大欺小，收受教众钱财？你也接受他们所谓报恩？”
白乐摇头：“我定不会！”
莫悠悠冷笑一声：“你不会，为什么他们可以会？！你们这样纵容，天魔教早晚有一日会败在他们手上！”
白乐皱起眉，道理他们都懂，可是……
“以前没人管……”
因为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管，夜行忙于教中事务，对他们这些练场弟子管得也少，燕教头又粗枝大叶，众人皆隐瞒不报，他也无从知晓！教中其他堂主皆管理各个分教，多半不在教中，所以就算他们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接受了所谓‘规矩''！
莫悠悠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白乐盯着莫悠悠离去的身影，胸中莫多思绪，她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担当。若说出去他竟觉得一个小姑娘让他觉得安心，恐怕会被人嘲笑吧。后来白乐想，也许就是在这时，他才真正将她当作是他们的教头。
燕严见莫悠悠一脸凝重，便知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这件事不仅仅只是冯江尤三二人同连薛的矛盾，而是涉及天魔教上下弟子间的暗流涌动，仗着自己有些本事，能为教里办事，便将自己捧上了天，以为在这天魔教里他们就是最大的，如此恃功傲宠，当真以为没有人治他们了吗？！
莫悠悠凝重地看着燕严：“燕堂主，天魔教众虽明着没有怨言，但暗地里恐怕对天魔教失了信心，若再这样任由他们横行，恐怕日后没有人愿意入我天魔教！”
燕严凝起眉头，这件事的严重性他自然知晓，只是这件事未免牵连太多，那些弟子顾及的，也是那些精英弟子为教里贡献颇多，若是严惩，教中事务该如何，那些差事又该如何？若是严惩，天魔教岂不是要大换血？！
莫悠悠自是知晓：“只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略过！”
燕严点点头：“我们还是得去找副教主！”
毕竟如今掌管天魔教的，还是夜行！
夜行书房，听完燕严莫悠悠所言，夜行脸色逐渐凝重，他竟不知因他的宽容，竟给了教中弟子机会，犯下如此过错！他给他们的纵容，竟成了他们欺负同教之人的令牌？！
莫悠悠和燕严如何说，毕竟都是他们一己之言，不能全然信服，夜行也不能因此定罪。莫悠悠于是将白乐叫了过来。
夜行看着白乐，沉声问他：“莫教头说言，可是真事？”
白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莫悠悠，如实招来
夜行眉头皱起：“既然有这种事，你们为何隐瞒不报？难道我这个副教主就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不能叫你们信服？”
莫悠悠咳一声：“副教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夜行看她一眼，握起拳心咳了两声，看着莫悠悠和燕严二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是他这个副教主难掌大权，做不了主，毕竟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便多一个办法。
莫悠悠看了一眼燕严，燕严冲她点点头，莫悠悠上前一步，沉声道：“涉及弟子太多，我们也无法一一查出来，若将他们一一揪出来，如今他们都在外，差事又该如何？总不能半途而废，这样有损我们天魔教的名声！……倒不如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个警醒，也算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还有……教规也要改！日后有人再犯，必定严惩不贷！”
夜行点点头，他觉得可行。看一眼燕严，也得到了赞同。
夜行此时才想起莫悠悠那句“是否对教众一视同仁”，如今他的确该反思，若非他对那些有差事的弟子一味赞赏，才给了他们与教众的错觉，以为为教里做多了贡献，便是有功之人，就算他们为所欲为也不为过！教众定然以为就算那些弟子犯了错，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冯江尤三二人在练场不守规矩，他也的确为他们说了情！
夜行看着莫悠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正起神色，冲莫悠悠道：“莫教头，冯江尤三二人之事，我还是要同你说声对不住，我确实对他们有所袒护……是我错了！”
莫悠悠思索片刻，咳了一声：“……夜副教主那般不信任我，我的确是伤了心。”
夜行低了低头，有些愧疚。
却听莫悠悠接着道来：“夜副教主伤了我的心，本来我还想着借酒消愁，奈何一摸衣兜，身无分文，连个买酒的钱都没有……”
莫悠悠没瞎说，确实没有买酒钱，月钱扣了四分，剩下的又给了连薛，她现在身上的确是身无分文。
白乐看了一眼莫悠悠，眼中勾带笑意。
没想到莫教头是这样的莫教头！
燕严狐疑地看着夜行，一副‘你不会又亏待了我家闺女''的模样。
夜行看一眼一副欠揍模样的莫悠悠。
去他娘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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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严走到她身旁，撇了她一眼：“就你会给那小子留面子，他可不一定感激你！”
莫悠悠冲他摇摇头：“再怎么说他也是副教主，我没想到您也在，若一个劲儿和他争辩，依他那性子，该恼羞成怒，更不会替我做主了！再说自我来教里便惹了不少麻烦，他怕是烦我。”
燕严哼一声：“你替他着想，他可不一定领情！今日这事我都能觉出不对劲，丫头你就不是无缘无故找茬的人！”
莫悠悠咧开嘴角：“有您这一句话，我这干爹就没白认！”
燕严白她一眼，她以为他这干爹是个摆设不成！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悠悠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
燕严眯了眯眼睛，依她所言，受威胁的不止连薛一人，恐怕还有其他教众！以往这些弟子便不常回教里，他也管得少，而夜行又对他们宽容得多，没想到竟有这种事发生！
“不过丫头你也别失望，夜行他虽做事不过脑子，但是非曲直还是分得清，他也不会容忍教众做出这种不道之事！”
莫悠悠点点头，虽连薛没有明说，但肯定不止他一人受到威胁，但她也只撞见他一人，而连薛又有心隐瞒，事无确凿，恐怕还不能治那二人的罪。
燕严点点头，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查查！
教众午时出了练场，下意识抬头看去，莫悠悠果真在墙头上坐着。
当他们见那二人大摇大摆地回了练场时，便知道了结果，定然是夜副教主为那二人说了情。想要安慰莫悠悠，却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众人想说什么，但她坐得高，他们也上不去啊！
莫悠悠冲卫阳招了招手，示意他留下，卫阳左右看了看，确实是在叫他。
待教众都出了窄巷，莫悠悠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你同连薛熟？”
平日里常见他们二人凑在一起，莫悠悠便想着从他这里打听打听。
卫阳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连薛同冯江尤三二人有什么过节？”
冯江，尤三，便是那两人的名字。
卫阳思索片刻，还是同莫悠悠说了：“他们之间是有过节，但同他们二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以前冯江尤三还有另一名为许有的关系好，经常见他们三人一起出教，后来有一次连薛同他们三人发生了点口角，连薛无意伤了许有，废了许有一条胳膊，许有手臂再不能用力，夜副教主应允他，给了他一笔钱，让回家去做生意了。连薛一直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许有。而冯江尤三二人同许有关系好，因此对连薛态度恶劣，连薛因许有之事就忍了下来。
莫悠悠点了点头：“那你可知他们二人威胁连薛，收他钱之事？”
卫阳有些为难，看了看莫悠悠：“……莫教头，这件事，您不如去问白乐。”
莫悠悠挑了挑眉，道了声谢，他也算给她指了条明路。
练场里，白乐看了一眼莫悠悠，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说？”
白乐皱了皱眉：“不是！……他们二人不止威胁过连薛，我们这里一半的人，都有过！”
莫悠悠挑眉：“包括你？”
白乐点点头。
莫悠悠呵一声：“你连我五十个巴掌都不能忍，却能忍得了他们这样横行？”
白乐皱眉：“这是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教规我背得熟，里面恐怕并没有这一条。”
白乐看她：“他们为我教奔命，为教里贡献颇多，天魔教有今日，一半在他们！我们不能不知恩！”
恩？这算什么恩？！
“除了他们两人，其他有差事的弟子呢？”
白乐略一思索：“我们的月钱收上去，由他们自己分，不过参与其中的，应该不是他们所有人。”
不是全部，那人数应该也不少。
莫悠悠以为只是他们二人不义，却没想到是整个天魔教上下所谓规矩。
“他们收你们多少月钱？”
“……一半。”
一半？莫悠悠冷哼一声，他们的月钱本就少得可怜，居然还分给那些弟子一半？
“白乐，你应该明白事理，这样做不是帮他们，也不是什么报恩！”
白乐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莫悠悠问他一句：“日后你们也会同他们一样出教办事，到那时你也跟他们一样，以大欺小，收受教众钱财？你也接受他们所谓报恩？”
白乐摇头：“我定不会！”
莫悠悠冷笑一声：“你不会，为什么他们可以会？！你们这样纵容，天魔教早晚有一日会败在他们手上！”
白乐皱起眉，道理他们都懂，可是……
“以前没人管……”
因为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管，夜行忙于教中事务，对他们这些练场弟子管得也少，燕教头又粗枝大叶，众人皆隐瞒不报，他也无从知晓！教中其他堂主皆管理各个分教，多半不在教中，所以就算他们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接受了所谓‘规矩''！
莫悠悠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白乐盯着莫悠悠离去的身影，胸中莫多思绪，她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担当。若说出去他竟觉得一个小姑娘让他觉得安心，恐怕会被人嘲笑吧。后来白乐想，也许就是在这时，他才真正将她当作是他们的教头。
燕严见莫悠悠一脸凝重，便知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这件事不仅仅只是冯江尤三二人同连薛的矛盾，而是涉及天魔教上下弟子间的暗流涌动，仗着自己有些本事，能为教里办事，便将自己捧上了天，以为在这天魔教里他们就是最大的，如此恃功傲宠，当真以为没有人治他们了吗？！
莫悠悠凝重地看着燕严：“燕堂主，天魔教众虽明着没有怨言，但暗地里恐怕对天魔教失了信心，若再这样任由他们横行，恐怕日后没有人愿意入我天魔教！”
燕严凝起眉头，这件事的严重性他自然知晓，只是这件事未免牵连太多，那些弟子顾及的，也是那些精英弟子为教里贡献颇多，若是严惩，教中事务该如何，那些差事又该如何？若是严惩，天魔教岂不是要大换血？！
莫悠悠自是知晓：“只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略过！”
燕严点点头：“我们还是得去找副教主！”
毕竟如今掌管天魔教的，还是夜行！
夜行书房，听完燕严莫悠悠所言，夜行脸色逐渐凝重，他竟不知因他的宽容，竟给了教中弟子机会，犯下如此过错！他给他们的纵容，竟成了他们欺负同教之人的令牌？！
莫悠悠和燕严如何说，毕竟都是他们一己之言，不能全然信服，夜行也不能因此定罪。莫悠悠于是将白乐叫了过来。
夜行看着白乐，沉声问他：“莫教头说言，可是真事？”
白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莫悠悠，如实招来
夜行眉头皱起：“既然有这种事，你们为何隐瞒不报？难道我这个副教主就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不能叫你们信服？”
莫悠悠咳一声：“副教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夜行看她一眼，握起拳心咳了两声，看着莫悠悠和燕严二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是他这个副教主难掌大权，做不了主，毕竟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便多一个办法。
莫悠悠看了一眼燕严，燕严冲她点点头，莫悠悠上前一步，沉声道：“涉及弟子太多，我们也无法一一查出来，若将他们一一揪出来，如今他们都在外，差事又该如何？总不能半途而废，这样有损我们天魔教的名声！……倒不如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个警醒，也算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还有……教规也要改！日后有人再犯，必定严惩不贷！”
夜行点点头，他觉得可行。看一眼燕严，也得到了赞同。
夜行此时才想起莫悠悠那句“是否对教众一视同仁”，如今他的确该反思，若非他对那些有差事的弟子一味赞赏，才给了他们与教众的错觉，以为为教里做多了贡献，便是有功之人，就算他们为所欲为也不为过！教众定然以为就算那些弟子犯了错，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冯江尤三二人在练场不守规矩，他也的确为他们说了情！
夜行看着莫悠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正起神色，冲莫悠悠道：“莫教头，冯江尤三二人之事，我还是要同你说声对不住，我确实对他们有所袒护……是我错了！”
莫悠悠思索片刻，咳了一声：“……夜副教主那般不信任我，我的确是伤了心。”
夜行低了低头，有些愧疚。
却听莫悠悠接着道来：“夜副教主伤了我的心，本来我还想着借酒消愁，奈何一摸衣兜，身无分文，连个买酒的钱都没有……”
莫悠悠没瞎说，确实没有买酒钱，月钱扣了四分，剩下的又给了连薛，她现在身上的确是身无分文。
白乐看了一眼莫悠悠，眼中勾带笑意。
没想到莫教头是这样的莫教头！
燕严狐疑地看着夜行，一副‘你不会又亏待了我家闺女''的模样。
夜行看一眼一副欠揍模样的莫悠悠。
去他娘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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