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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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家将续集第一回古堡惊魄灭门案

公元一二五九年六月初三,盛夏的江西瓷都天阴的很重,夜幕提前一个时辰降临,偏偏又无一丝风,闷热难当。

景德镇巡检司捕头罗浩牛饮般咕咚、咕咚喝下半壶凉茶,仍觉得混身燥热坐不住,他伸了一下懒腰百无聊地向门口走去。在过道与两位客人漫不经心擦身而过时闻到一丝淡淡的膻气,心里一激灵暗道:“蒙古鞑子来此何为?”不由又警惕地瞟了已进入院子的两位客人一眼。当看到其中一人提着用蓝巾包着的小方匣时,心又坦然了。

罗浩绰号叫‘三眼雕’,是已故古阳县总捕头罗大刚的独生子、副总捕头‘神眼猴’的唯一弟子,从小即随乃父在六扇门出入,十八年前就任景德镇巡检司捕头后,抓匪缉盗破案无数,把景德镇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平时闲暇无事常到巡检司隔壁的‘万源客栈’前厅品茶消磨时光。这几年蒙古人不断攻占大宋国土,战场虽在千里之外,罗浩对来景德镇的蒙古人还是深具戒心的!他本欲跟这两人入客舍查问一番,当看到客人手中提的是‘童家堡’专用瓷器包装巾时又放弃了查问的打算。因为他知道景德镇是天下闻名的瓷都,每日来此做瓷器生意的三山五岳、四渎八荒的客人品流很杂,甭说是蒙古人,就是大腹便便的波斯人、穿着木几的东瀛人也不稀奇。何况,自从杨宗勉告老还乡落户童家堡后,在堡下寒水潭畔盖了一座‘杨府别院’改行做生意,景德镇的瓷器售卖生意有七成由杨家来做,目前‘杨府别院’的当家人是杨宗勉的长子杨文贤老员外,此老武艺高强、慧眼如炬从不与歹人做生意,这两位蒙古人既然在杨府别院拿到瓷器样品,定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无需自己多心,还是赶紧回家冲个凉水澡冲刷一身臭汗是正事!

夜二更末,狂风大起、雷鸣电闪,暴风雨降临景德镇。杨府别院的巡夜家丁全进屋躲雨,碉楼上的瞭望哨亦放下了挡雨窗帘,全院人都因暑气稍退而安然入睡。

三更初,四个黑衣人敏捷地从高墙落地,分头窜向碉楼、巡丁值夜室、门房。未几,府门被悄悄打开,又有十几条黑影窜入,分头逐室搜寻,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是一刀、、、、、、暴行进行了一个时辰留下满院尸体才悄然撤离。

第二天早饭后,住在童家堡的帐房先生老胡到别院上值,看到大门此时尚未开启十分惊疑,急拍门环见无人应答,奋力推时发现门未上插就闪身入内进门房查看,瞧到门丁血淋淋的尸体惊得魂飞魄散,发疯般冲出大门高喊着:“杀人啦!、、、杀、、、、、、。

罗捕头闻讯带捕快来到时,门前已聚了二十多名童家堡的堡丁及不少围观的闲人。童家堡堡主童正阳见官役来到,忙铁青着脸迎上道:“童某虽是杨家近亲亦不敢擅入凶杀现场查看,罗捕头既到老夫请求随行入内!”罗浩道:“童堡主乃是尸亲理应查看现场!请吧!”这时,人群中一位学子打扮的年轻人亦要随入,被捕快毫不客气地拦住。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气急败坏的罗捕头同眼泪涟涟满脸悲愤的童堡主出了院门,罗捕头道:“不是罗某骄情,似这种尸横六十三具的灭门惨案实非我这区区巡检司能够处理,请童堡主节哀息怒等县太爷亲来处理吧!”

半下午,古阳县令潘大人带人役匆匆赶到,顾不得落汗就带仵作、刑名师爷急急入院勘查。杨府别院是座四进双跨的深宅大院,主偏房有百五十间之多,当勘查到最后一进院时,夜幕已降临。罗捕头刚要喝令捕快掌灯,县总捕头姚雷发现主房内突然亮起灯火,急忙拔出腰刀护住县令,暗示罗捕头戒备。罗捕头手拿戒尺闪身门侧励声高喊:“古阳县令潘大人在此勘查现场,室内何人?速出来接受勘问!”“小生来也!”随着话声从室内出来一位文质彬彬的玉面书生。姚雷瞧此人声音宏亮,脚步沉稳全无酸书生弱不禁风的形态,不敢大意用刀一指喝道:“见了县尊不下跪,何以胆大如斯也!跪下!”潘县令瞧此人眉清目秀书生气十足,和气地道:“此非县衙大堂,站着回话也罢!你是何人?为何待在凶杀现场,室内还有他人否?”那书生道:“回大人话,小生乃此院主人堂孙杨再贤是也,昨日由三元来此探亲,夜宿镇上客栈,今朝惊闻恶耗,即入院查看,如今主房之内除堂祖母二老遗体外别无他人矣

!”“此院前门有岗,后门上锁,周围有巡哨戒严,我记得早上曾在门前见过你,说!你是如何潜入院子的?”杨再贤望了罗捕头一眼道:“三眼雕果然好眼力!佩服!不过你的部下不知东边的小角门没上锁,小生就由此门而入。”潘县令不悦地瞪了罗捕头一眼道:“你一介文弱书生,竟敢只身在这尸横遍地血流漂杵的深宅大院滞留数个时辰,未免惊世骇俗,令人起疑,虽是尸亲亦不无嫌疑!来呀!将此人暂行羁押,待勘查完毕再行细审!”杨再贤大声道:“且慢!学生有见官不跪的秀才功名在身,又是世袭的皇封三元候,在自己的堂叔祖宅中查看遇难现场,并无违情悖理之处,潘大人据此羁押小生似乎不妥吧?”潘县令一惊忙客气地道:“秀才公既有世袭候爷身份,倒是下官失礼了!这、、、这、、、、、、请杨候爷随意吧!待在下官勘查完毕再与候爷陪话,请!”

潘县令勘查结束已是二更过后,顾不得用餐、休息、即可在前厅设了公座,请杨再贤、万堡主议事。潘县令客气地道:“现场已勘察完毕,受害尸体已无保存的必要!二位既是尸亲,就请办过认尸手续将亡者入土为安吧!此案重大,下官还需马上赶回县衙部署勘破事宜,杨候爷!告辞了!”

县衙人离去后,杨再贤对童堡主道:“上午小侄已请当地丐帮飞鸽传书将噩耗分告三元家祖及点苍山杨凯堂伯父知晓,估计他们不日即可抵达。此案发得突兀,惨绝人寰,内幕必然复杂,不能指望官家破案!吾在现场已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须马上去追踪觅迹,家堂祖的后事就拜托童老叔了!有了消息小侄会尽快回来的!”童正阳道:“从现场看,凶手人手众多,身手不凡,你孤身追凶、、、、、、”“放心!小侄不会有事的!告辞!”杨再贤道罢,闪身不见。

小小年纪的杨再贤何以敢孤身犯险去追凶呢?说来话长。当年,火塘寨老杨家自杨金花征西夏回来辞朝后,杨家的后人就分成了四支迁居各地。留在火塘寨的杨文广的儿子杨怀玉(官名杨志)追随宋江征方腊亡于军旅;孙子杨再兴随岳飞抗金兵捐躯小商河;重孙子杨继周随岳雷征金有功封为潼关总兵。

留落在点苍山的杨文远与儿子杨凯一直在做江湖门派的掌门人。留落在景德镇的杨文贤与胞弟杨文仁(杨宗勉的后代)则以经销瓷器为业。

留落在三元的杨文贵(杨宗兰的后代)及其子杨达则安心于做‘五毒门’掌门人。杨再贤是杨达的长子,从小除跟父亲习学家传武功、五毒秘技外酷爱学文。每日完成武功功课就专心习文,十四岁就在三元考取了秀才功名,他十分佩服堂叔祖杨文贤的为人,故在入学时取名杨纪贤。他取得秀才功名后,就不再研看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的为官之道,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考举人、中状元做大宋的文官,反而把兴趣放在了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机关削器等杂学方面。他十五岁生日时,与前来赴宴的杨凯的长子杨再苍切磋武艺,马上功夫兄弟俩不分上下,较拳脚时杨再贤因内力差败北。他羞愤之下赴点苍山求堂伯杨凯传授内功心法,杨凯知道点苍派的内功是弱项,担心误了杨再贤,就以点苍派掌门的身份千里迢迢送杨再贤去少林寺,求普惠方丈传艺。普惠方丈见杨再贤骨骼清奇、且是忠良之后就破例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五年后,杨再贤已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的皎皎峣峣者,出师前普惠方丈合少林寺四位长老之力为杨再贤打通了任督二脉、沟通了他的天地之桥,使他的内力可以生生不息、内功返璞归真不露于形,为武林造就了一朵奇葩。(注:天地之桥未通的练内功的人,练到一定程度会出现太阳穴高高隆起、脸部微微发紫,使人一眼就能瞧出他是位内功深厚的练家子。杨再贤内功深厚却可以不露于形,外表象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杨再贤出师归家不久即来景德镇探望叔爷,没想到出了意外。他深悔自己昨晚不该夜宿镇上客栈,如果自己在杨府别院最不济也能杀几名行凶者,铁定能护住叔爷不受伤害。痛定思痛他仔细观察了现场,认为凶手能把人人会武的六十三人轻易而举地杀掉,绝非本地山寇、盗匪所为,定是外来的集团杀手所干,他们在镇上、古阳县城不可能不留任何踪迹,是故他急于离开童家堡去寻线索。

他第一个要

找的人是罗捕头。时过三更,不是敲门打户探亲访友的好时辰,杨再贤还是不客气地拍响了罗宅的门環。“是杨候爷大驾光临吗?小人已等候多时了!”罗捕头拉开门又道“请候爷入室拜茶!”杨再贤忙道:“罗前辈言重了!晚辈适才在别院自称候爷者盖为唬潘县令而已,岂敢在你老人家面前妄自尊大!若论起老一辈的渊源该称你一声叔爷才对呢!”“哈哈!果然后生可畏!如此老夫就托大称你杨小哥啦!吾料你尚未用餐,已备下几样小菜咱边吃边谈吧!”罗浩等杨再贤坐下喝了一杯酒后道:“小哥在现场看出点什么没有?”“凶手能在短时间内杀死那么多具有二流身手的人,人手必定不少!从作案时间上推断他们在镇上应该停留过,至少提前踩盘子的人在镇上待过!老前辈能给晚辈提点什么线索?”罗浩道:“老夫也想到这一点啦!已请县总捕头派人查访古阳各码头、客栈、酒楼找线索。本镇的五家大小店都已查过,有两伙人可疑。一是镇稍的王婆子草店住过八名身强力壮的贩夫走卒,登记用的是云南大理开的路引,来镇的理由是往大理贩运瓷器,他们说话不多、口音杂,王婆子听不出是哪里人。不过,他们旁晚结账离店形迹可疑!(注:路引就是官府给外出的人开的身份证明)另一伙两个人,富商打扮、用的是汉中府开的路引,在万源客栈住了两天,曾去杨府别院柜上洽谈过生意、拿过瓷器样品。但是,老夫觉得他们应该是回疆一带的人,因为他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羊膻气、、、、、、”“哦!前辈与他们照过面?”“没细看,只是瞟了一眼,还是背影,仅从底盘上看出是会家子,应该就是他们踩的点!”“谢谢前辈提供线索及酒菜款待!晚辈告辞!”“且慢!小哥往下打算怎么办?”“眼下世道不稳,晚辈不敢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官府身上!我要连夜去县城查线索!”杨再贤道罢匆匆离去。

杨再贤离开罗宅骑马驰向古阳县城,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打扰了三位睡在屋檐下、破房中及码头风雨亭里大小乞丐的美梦,花了三两碎银子好不容易问出当地丐帮分舵的所在地。没想到的是住在南关一座废宅里的七八名老叫花拒不承认是丐帮的成员,直到杨再贤拿出怀中的‘斑竹令’,说明了自己的身世,一位老年花子才热情地道:“在下姓晁是分舵主,杨公子此来是找景德镇凶案的线索吧?昨天本舵得到杨府灭门的消息亦十分震惊,当即吩咐弟兄们注意观察岔眼人物。昨晚码头弟兄来报,凌晨有十余名来历不明的外路人在码头用餐,餐后即上了一艘小船驶向湖口镇,如果他们就是点子那就只能去湖口查去向啦!”杨再贤道:“多谢晁舵主提供消息!杨某告辞,后会有期!”晁舵主道:“去湖口的客船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起航,杨公子不妨吃过花子早餐再走,来呀上饭!”杨再贤却不过情面只好坐下。

用餐中晁舵主笑问:“公子是刚出道的吧?”“刚离开师门两个月,还谈不上出道,有什么不上道的地方请前辈多指教。”杨再贤诚实地道。“呵呵!指教谈不上,只是提点一孔之见罢了!”晁舵主笑道,“你怀中的紫竹牌叫‘斑竹令’是丐帮最高的信物,世上只有两枚,一枚在帮主手中,一枚在百年前赠给了令祖老令公。此牌已一甲子未现江湖了,如今公子身怀此令牌出道、以后必然还要使用,是以小老儿奉告公子:以后到各地欲找本帮弟子听命做事,只用本帮切口即可,轻易不要在分舵主以下弟子面前出示此令牌!因为凭此令牌可以号令天下所有丐帮弟子无条件做任何事情,一旦有人窥测后果不堪设想!请公子谨防怀璧其罪!”杨再贤心里一惊,忙站起道:“晚辈受教了!晚辈只知此牌是祖上传下的联络贵帮的一件信物,今日方知贵重无比!一定珍惜如命!但不知贵帮近年的联络切口是、、、、、、”“请公子附耳过来!”晁舵主低声给杨再贤传过切口就送他离开分舵。

在湖口镇杨再贤凭切口很快找到一名三袋弟子,据他讲昨天上午从古阳方向驶来一艘客船、四艘貨船、一艘载有几名女客的私家游船、两艘打鱼小船,没见到载有十几名大汉的中型船,亦看不出有什么岔眼的人和事。杨再贤见线索已断,无法再追下去,就决定先返回景德镇助童堡主料理丧事。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三代同堂析案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