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_第69章 低语
归零的工作稍微有点麻烦，需要罗丝帮忙，因此李承志请罗丝帮他做一点工作，免得他来回爬上爬下。首先李承志用激光归零器对瞄准镜进行了初步归零，然后在高台上用测距望远镜找到了一个大约200米左右的地点，这个地点位于废弃林场的中央部分，是一个木屋的外墙。
罗丝推着轮椅到李承志指定的地点用图钉把一张圆形纸靶钉在木墙上，然后她推着轮椅的轮子离开了那里，接下来没她什么事了。李承志在高台上架起麦克米兰tac-50狙击步枪，确认瞄准镜的仰角和风偏旋钮都在初始位置，接着他装好弹匣，调整焦距使得200米的纸靶清晰可见。
接下来就是射击了，李承志把枪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因为他现在是站姿射击，所以他的左手穿过握把后方和枪托之间的空隙按住了右肩，这样可以降低后座造成的冲击，尽快恢复到射击前的姿态，这在使用大口径狙击步枪时是常用的姿势。
等到呼吸平稳下来之后，李承志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消音器中“啾”的一声飞了出去，在纸靶上留下一个孔洞。每次等到呼吸平稳之后才能再开枪，这样一共开了3枪，李承志放下武器，掏出了望远镜。罗丝也推动轮椅走上前去，并且用尺子量了一下弹孔的距离，然后对讲机报告道：“向上偏出0.5英寸，向左偏出0.9英寸。”
放下望远镜之后，李承志开始调节旋钮，而罗丝则换了一张新的圆形靶纸，这才推着轮子回到出发点。第二次射击也是3发，罗丝报告说：“弹孔与中心平行，但偏右0.5英寸。”
接下来继续调整，李承志一共打出去15发子弹，也就是3个弹匣，终于使得所有的弹着点都紧挨着中心点，这样归零测试就算完成了。这时候他才拿出工具，把仰角和风偏修正旋钮的刻度归零，这样所有的工作就完成了，接下来可以休息然后等着明天上阵。
罗丝把纸靶都收集起来，等会可以当柴火丢进壁炉去，李承志背着步枪和弹壳袋下了高塔，他抬手看看腕表，现在才下午4点多钟。回到小屋之后，李承志把麦克米兰tac-50放进枪盒里，安娜给他留下了一把an94突击步枪当作自卫武器，另外还有一把乌鸦手枪。
an94虽然早在1994年就被军方定型，但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在普通部队列装，只有少数特种部队和内务部所属的部队中少量使用，据说这种武器性价比太低，和卡拉什尼科夫系列皮实耐操比起来差远了。但是它的独特的2发连射系统能让神枪手增加连射命中率，这一点似乎更适合精锐部队使用。
现在没什么事可做，荒郊野外的没有娱乐活动，李承志也不想离开林场。罗丝现在身体没完全好，要是有狗熊从冬眠中醒来找吃的，以她现在的状况收拾狗熊可要费点力气，说不定又导致身体状况恶化。
两个人傻乎乎的坐着发了一阵呆，罗丝又打开电视看，刚才她为了帮着校正，离开小屋前就把电视关掉了。电视里放着俄罗斯喜剧电影，但两人看着都没觉得好笑。李承志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起身去外面劈了不少木柴，晚上要烧壁炉，需要的木柴不会少，还是先准备着吧。
终于捱到了夜幕降临，李承志去拿了一些罐头和速食配餐过来，罗丝中午已经吃过了熊肉，这会儿她想尝尝别的口味，李承志只好又去调换。中午喝剩下的伏特加和格瓦斯还不少，罗丝不爱喝格瓦斯，但伏特加她更不爱喝，李承志就给她泡点红茶。
吃完了简单寒酸的晚餐之后，罗丝又不想看电视了，她说：“推我出去转一圈吧，老呆在屋里很闷。”
李承志把吃完的罐头盒丢在一起，他擦擦手问道：“要不要给你把红茶带着？”安娜留下了一个保温壶，可以装大约1升左右的**，而且壶盖旋下来就可以当杯子用，非常方便。
罗丝对这个要求不高，李承志看她不反对就给她带上了，他推着罗丝的轮椅在昏暗的林场里转着。夜幕降临之后，林场里几乎是看不到5米外的路，整个林场只有小屋那里有灯，其他地方的灯不是坏了就是没了。
林场四周都是大片的密林，夜晚的山风吹过，带来的是呼啦啦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海浪波涛声，难怪有人说松涛如浪呢。由于太阳刚刚落山，天空上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靠西的一边还有隐约的淡黄色，天空中还能看到深色的云朵。而在靠东的一侧，已经能看到夜空中的闪烁群星，幽蓝的天幕已经开始使劲挤压西边。
这样的景色在城市里是很难看到的，罗丝仰头看了一阵，又继续将头后仰，直盯着李承志的下巴说：“你明天去的时候，总得有个人帮你遥控汽车吧？”
罗丝的心思李承志一猜就准，肯定是想要带她去，但她还没全好，这种活动说不定还要剧烈运动，显然不适合她参加。看到黑蔷薇半天不说话，罗丝自己就气馁了，低头看着怀里的保温壶生闷气。
李承志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你呀，何必那么着急呢，等你全好了，想不让我带你去还不行呢。”
“怕你出事。”
脱口而出的通常都是真话，说完这句罗丝自己也觉得突兀，越发低着脑袋了。李承志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两人之间沉默了一阵，夜色逐渐包围了他们，罗丝低声说：“你冷吗？喝点热红茶吧。”
如果冷了，正确的选择不是回到屋里去么？李承志没有这么傻，他拿起保温壶给罗丝倒了一杯，递到她手里说：“想喝就说，借我的名头干嘛。”
罗丝哼了一声，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递还给李说：“我喝不完，剩下的你喝了吧。”
李承志叹了口气，接过杯子喝完，然后说：“你知道，我和安娜的关系，你还要搀和进来吗？”
罗丝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说道：“她都不反对，你为什么要反对？”
什么情况？安娜不反对？李承志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他低头从侧面看着罗丝的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她跟你这么说了？”
罗丝有点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稍微后退了一点，偏着脑袋说：“本来就是她先说的，我……，我还没想好呢。”其实当初安娜是有和平相处的意思，但罗丝认为这是缓兵之计，可这段时间看来，安娜似乎说的是实话，
这让罗丝也搞不懂了。
李承志从罗丝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益的信息，罗丝自己都没搞懂，自然无法解释安娜的想法，而且她的语焉不详也让人很难摸清楚她们两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回到小屋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尴尬了，李承志和罗丝无聊的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视节目。他们看的正好是官方电视台，里面正在大力批评尤科斯石油偷税漏税的事情，看起来这位霍多尔科夫斯基迟早是要倒霉了。
入夜之后李承志就把壁炉点着了，晚上没有暖气的话，山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所以非要烧壁炉不可。下午他砍了不少木柴，堆起来有一人高了，现在就放在室内远离壁炉的地方，烧壁炉保持着室内温度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能因此导致火灾。
罗丝看电视看烦了，她看着电视机说道：“不想看了，我要睡觉。”
李承志自觉的起身推她去床那边，这时他才发现安娜居然只弄了一张大床，而不是两张单人床。扶着罗丝从轮椅上起来，她懒洋洋的不怎么使劲儿，李承志最后累的要命，只好又把她抱起来放到**。安娜准备了有睡袋和厚褥子，保暖性还是不错的，但是钻睡袋对于罗丝来说又是个麻烦事，因为她“严格”的按照医嘱不用劲儿。
李承志摆弄了一阵就放弃了，叉腰对罗丝说道：“你这样我怎么把你弄进去啊？”
罗丝扭头不看他，真是好的不学坏的都学会了，安娜在黑太子号也曾这么别扭过。最后李承志总算是用尽办法才把罗丝塞进睡袋，他看着睡袋取笑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个蚕蛹。”
“蚕蛹是什么？”
李承志这才想起罗丝可能没见过蚕，但他突然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不是对15岁之前的记忆都模糊了吗？怎么会记得蚕的样子呢？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罗丝看到李承志又发呆，忍不住说道：“你把电视关了睡觉。”
睡就睡，反正电视也不好看，李承志回去关了电视，转头过来钻进睡袋，罗丝趁机也嘲笑他：“你现在也变成蚕蛹了。”
“睡觉不要说话。”
李承志的话堵住了罗丝的嘴，她哼了一声又扭头不理他了。大概是因为换了环境，两个人都好久不能入睡，罗丝翻身看着李的侧脸，在昏暗的室内只能看到眼珠的反光和一大片黑乎乎的轮廓，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恰好相反，什么都没想起来。”
罗丝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阵白光，还有个人低声对我说话，那个声音我以前绝对没听到过，但却觉得很熟悉。”
“白光？”李承志记得自己的噩梦里也有白光，但他梦中的白光来自于无影灯，这一点他能判断出来，“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喃喃低语，而你又分不清他说的内容？”
“是啊，你也梦到过？”
“嗯，那个声音似乎很苍老，但没法听清到底在说什么。”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过了没多久，罗丝首先进入了梦乡。李承志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过了一阵也慢慢的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