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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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在尼伊尔城市政大厅西侧大约一千英尺的地方有一幢灰黑sè的尖顶建筑,凹字形的两个断面紧贴着特拉普隆直崖,围出了一个开阔的演武场。它在作为新的真理之神教堂建造的伊始,原先就因为战争而困苦不堪的市民们对这项费时费力的工程就有着颇多的争议,更何况又有许多人因为它的原因未失去了住所。月前它刚刚完工的时候,也正值清扫莱特境内魔物的帕伯尔皇家骑士团路过驻扎,骑士团长罗兰就建议市长将教堂改成练兵场,并且规划了更靠近居民区的一块空地建设新的教堂。现在,新教堂在骑士团的协力建造下已有了雏形,虽然不比原先的宽敞,却看得出来一定将是一个肃穆而恢宏的所在。而在改建的练兵场,初具规模的骑士团附属佣兵团已经在骑士们的指导下有了一定的实力与默契。这支全部由莱特人组成的佣兵团将在骑士团回国后成为保护莱特不受魔物侵害的中坚力量。

于是假如帕伯尔皇家骑士团附属佣兵团成了莱特公国每个热血青年的梦想。

不说骑士团是如何把功过军队束手无策的魔物军团轻松扫荡,也不说尼伊尔城在骑士团驻扎后有了多大的发展,单单是骑士团长罗兰的个人魅力也足以让每一个青年向往。从十八岁出道率领千人骑士团清除了纵横大陆的“头骨盗贼团”到去年震撼了整个大陆的“魔兽战争”,他的所有经历都在游走各国的诗人们的口中传唱,令他成为大陆上唯一还活着的英雄。

年轻的安格斯就是众多满怀梦想的少年之一。

寒冷的季节的午后也并不那么炎热,赭红sè的墙壁以及厚重的窗帘也阻挡了大部分阳光,而安格斯和其他在练兵场剑术馆锻炼的青年们却已经汗流恰背。在这开阔的空间中只有不时传来的刀刃破空以及金属撞击的声音,让这种训练显得神圣而庄重。

安格斯才刚刚成年。和他一起报名加入佣兵团的少年们现在还都在进行着体能训练,只有他凭借着自小不屈的训练已经能够和较年长的战士们一起锻炼实战技巧。这让他十分自豪。

现在他正和一个留着稀疏胡须的老佣兵交手。近五十岁的老佣兵有着丰富的经验,锈迹斑斑的弯刀舞动起来毫无破绽,安格斯可以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疲劳总是让老佣兵作到一旁休息一阵。这让年轻力壮的安格斯有时有些不耐烦。而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佣兵们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正当他独自训练挥斩动作的时候,他突然嗅到一种奇异的香气从身后传来。那不是柔和而软弱的花香,适合少女们涂抹在身上与她们年轻的恋人们嬉戏的场景;也不是丁香太过浓郁的芬芳,让人无福消受;而是一种类似于新砍下的树木横断面的味道,就像教堂中的十字架那样庄重。安格斯转过身去。

他不知道那个穿着银sè胸甲的年轻人正是他所崇拜的罗兰,一个女人的纤细身躯始终无法和少年们心目中强壮威武的英雄形象相比,即使常年练间已经让罗兰的身体相当的强壮,她的形象仍然更适合作为一个辗转于贵族宴会和少妇卧房的纨绔子弟。现在她的身后正跟随着一个身材臃肿的黑袍老头,手中拿着一把还没有安上剑柄的阔剑,流动着光华的乌黑剑刃让所有人都看得出这是一把好剑。

安格斯尚未明白状况,手中的剑已经被罗兰一把夺去。老佣兵已经多次教导他要时刻握紧自己的剑,在战场上失去了剑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他也已经开始注意。可他自然不知道罗兰的厉害,只为自己的一时的大意而懊丧。而就在这霎时间,两柄型号相同的剑已经碰撞在了一起,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安格斯的剑毫无悬念的断成了两半。

当安格斯开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愤怒便在他的全身蔓延。四周其他的佣兵已经自觉地让出了一块宽敞的空地。

罗兰却全然不顾眼前年轻人的愤懑,她转过身去给了黑袍老头一个赞许的眼神,老头也为自己锻造品的优秀自豪的欠了欠身子行礼。四周的佣兵们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拿着。”罗兰一手将手中的新剑扔给安格斯,后者沉稳的接住,眼中依旧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看着眼前不比自己年长多少的青年男子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把银sè的骑士阔剑的时候,他更加感到受到了羞辱。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在光明正大的比试中输给眼前这个傲慢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慷慨”地做出让步。在单纯比试中身着盔甲,不仅会方还得自己的灵活xing,还能让对手毫无顾忌地发挥。但老佣兵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合格的展示会利用对手的一切事物获胜,包括对方无谓的傲慢。他并不痛快地接受了挑战。

向老佣兵学习的剑法富于力量且灵活多变,他已经有信心总以选择最有效的方式与力道进行攻击,从来没有花哨和多余的动作。他像一只战斗者的魔熊一般前倾着身子,这种姿势的使用程度远远大于美观程度。眼前的对手却似乎时时松懈着,让他无须等待时机。他很快将呼吸调整到了平稳的节奏,在一个吸气的顶峰运足力气,那柄手感不佳的黑剑便迅速向罗兰右肩的死角狠狠刺去。

在拥有足够打击力的情况下,真正的胜负往往就在几招之内,jing彩的交锋只是一种表演。但安格斯眼看就要击中罗兰胸甲获胜的时候,经验丰富的骑士随意退后了一步,侧过剑锋的削斩让原本无法着力阻挡的攻势改变了方向。安格斯的整个身体都像脱线风筝一样跟着这股力上前,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自己的整个侧身都会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连忙收回重心,不顾即将到来的烈士后撤,他有信心能够防住。那一柄双手重剑被罗兰用一只右手舞得虎虎生风,一计威力无比的逆势斩就让横剑阻挡的安格斯消退了半步,虎口也震得发麻。面对随即而来破绽巨大的顺斩,安格斯却连调整姿势都不及,被这笨拙无比却有着万钧之力的攻势直击。虽然剑还在自己手上,他却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不说他的手已经无力,即使是全盛状态,现在的局势只需对方的一个侧挑就能将他手中的剑打飞。

那预料中的一击却迟迟没有到来。

安格斯缓缓的将阻挡视线的黑剑移开,却发现却发现眼前的金发男子手中只剩下一柄断剑,断掉的一半剑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掉落了地面。

他知道自己还是输了。在最初的削斩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手中这把神兵的威力,手上的触感已经告诉他对方的剑因为那一击而有了缺口,如果对方选择的是正面迎击,相信那柄银sè的骑士剑在第一击的时候就已经断了。对方巧妙的控制了角度,最大的打压了自己手中黑剑的威力。安格斯实在不敢相信,他已经进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锻炼,为什么还和眼前的高傲男人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

罗兰轻易地从发呆中的安格斯手中夺回了黑剑。她用柔软**的指腹仔细摩挲着并不锋利的剑刃,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剑刃的中段找到了一个不大的缺口。她身后的黑袍锻造师也发现了她一丝的不满,他只能在心底无奈的笑笑。这单独一把的试作型骑士宽剑因为并不需要考虑成本问题已经使用了最好的材料,制作工艺上也因为全神贯注的工作不可能出现问题。也只有罗兰可以用普通的骑士剑对它造成伤害,若是量产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配备了这样武器的千人军队在当今大陆也已经算得上无敌了,这还仅仅是一个月以来的成果。也只有罗兰的要求会这样苛刻。

“这样的效果还算令人满意,但我相信一个追求极致的锻造师也不会因此而止步。我现在还有一个尚未成型的想法,明天再去找你。”

身材臃肿的黑袍锻造师欠了下身子行礼,便转身沉默着离开。

罗兰的手轻盈地放在了沮丧的安格斯肩上:“告诉我你的年龄,年轻的佣兵。”

这让安格斯疑惑的转过身子,对这突然的来自长者般的关怀有些无措。就在刚才,眼前的金发骑士还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嚣张家伙。

“我是安格斯;迪安斯,半年前的暴雨之月我和许多年轻人一起参加了莱特公国年度的chéng rén礼。”

“你已经干得很不错了,安格斯。你现在18岁,而我已经28岁。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尼伊尔城成为莱特最富有的城邦,十年的时间也可以让你成为大陆最勇猛的战士。现在,我将这柄剑赠与你,并赐名为‘正义’。直到你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它名字才会和你写在一起成为你的荣誉。”

安格斯一时无法理解这种正式场合才适用的语法,这时的罗兰在他眼中成了一个成天和国王打交道的高等贵族。待到他明白过来,那些赞誉和安慰已经把他从失败的yin影中拉了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原本令他有些讨厌的人,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与就让他心生敬畏。未通姓名的失礼也显得那样自然。当他发现那柄贵重的黑剑已经被交付到自己手中时,罗兰已经转身准备离去。安格斯实在不认为一个愚蠢的失败者有理由收下它,他要追上去交还这把剑。

罗兰刚一转身,安格斯的那些同伴就立刻围了上来。蓄着黑sè胡须的豪爽中年男子,还有有些羞怯的二十出头的青年,几个和安格斯混得比较熟的佣兵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和胸膛。“小子,你真有一套。”“安格斯,把剑拿来我看看。”“太厉害了,安格斯,你竟和罗兰交过手了!说说看,感觉怎么样。”……“说什么傻话,罗兰大人赐予你的剑可是一种责任多过荣誉,你要归还这剑是想要偷懒吗?”……直到现在安格斯才明白自己输得不冤。

罗兰已经走到了魔果木质门框前,为着自己笼络人心手段的成功狡黠着微笑了起来。一时的分心让她没能躲开迎面飞来的一支“暗器”。黑sè的皮革拍打在脸上并没有多少的刺痛,却让罗兰的表情怪异得十分可怕。等到“暗器”掉落到地上,罗兰才发现那是一只皮质的手套,小孩的手套。

身披黑sè剑士袍弗雷德丽卡峥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身后那些没能阻止她闯入的围观群众们正一脸担心的神sè围得剑术馆出口水泄不通,在场zhong yāng喧嚣着的佣兵们也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大多数人都对罗兰的威严有所顾忌,远远的离开着两人不敢上前。

看到了眼前的女孩,罗兰立刻戴上了冰冷的微笑。对她来说,这样倔强又漂亮的小女孩有着很大的魅力,只是因为亚特密斯关系才对自己的滥情有所收敛。“原来是弗雷德丽卡,一定是到尼伊尔的第一天我就不能陪伴在你身边让你生气了,但你要知道工作是不能不放在首位的。直到今夜我才会有闲暇,希望你可以与我共度。”

于是所有人都把弗雷德丽卡看作了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孩,反而是罗兰得宠溺让人有些嫉妒。弗雷德丽卡却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她已经把手套扔了过去,也不理会罗兰是否接受决斗,挥舞着妖刀就冲上前去。早做好准备的罗兰也立刻拔出了腰间防身用的短刀迎击。

安格斯被眼前的对决深深吸引了住,他这才更加清楚自己究竟还有多长的路要走。

那个不起眼的女孩用那把直刀灵活劈斩,每一招斗直指罗兰的要害,迅捷的动作更是令人目不暇给。安格斯不自觉地想象自己正代替罗兰的位置和小女孩比试,他可以肯定在两把兵器交锋的时候,即使是自己的力量也远远胜过小女孩。但是她的剑招却总是轻轻一触到防御就立刻改变方向,并且路数十分的诡异。平凡的直刺在北侧身躲闪的时候一般都回顺势下斩追击,儿女还刺出的刀刃缺常常是向外,然后转半个大圈攻击手臂位置。即使是相同的状况,她的每一剑和每一个后招都有着不同的变化,行为模式无法捉摸。在这种情况下,安格斯甚至没有信心能够挺过三刀。

而在罗兰方面,则是将一把短小的剑刃运用得如同阔剑一般气势十足。他的每一计攻击和防御都从不拐弯,全部是坚定的审判,即使是面对弗雷德丽卡的剑招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妖刀终于找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它兴奋地释放出淡淡的黑sè波动,引导着女孩的身体作出一个个怪异无比的动作。女孩身体中的魔力也仿佛受到了妖刀的牵引,jing神的集中点飞速跳跃。龙之力、落羽术、炎刃,最简单有效的三个辅助魔法瞬间加注,让罗兰的防御开始吃力。妖刀在“炎刃”的作用下泛上了变成了一种炙热的亮红sè,当罗兰的短剑与之接触的时候瞬间发现那已经不是虚招,堪堪退后,却还是让短剑熔化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近处的人们开始为这个神奇的魔法赞叹。两人已经来去了七八招,罗兰竟然渐渐落于下风。但她小退了半步之后还是很有自信的微笑了起来,就像给与安格斯的安慰一样,对女孩的实力表示满意。她从开始便一直处于防御状态,并不是因为对女孩作出退让,而是“灵感之心”总可以让弗雷德丽卡预知罗兰下一步的动作,另罗兰在发动攻击之前就已经不得不转换角度应对攻击。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罗兰微笑了起来。她缓缓褪去身上胸甲的时候分明有着诸多的破绽,弗雷德丽卡却仿佛看到了这时自己发动攻击时所遭受的挫败,战胜罗兰的绝佳机会就这样流逝。紧紧缠绕的白布让她的胸膛像一个男人一样平坦。“决斗总是神圣而公平的。但因为一个你知道的原因,我无法杀了你,这种自然的偏袒会是对你的侮辱。于是我便需要另外一样战利品来证明自己的荣誉——比如,你的一个夜晚。”罗兰已经走到场地外围从一个中年佣兵的手中拿过宽刃的重骑士剑,那才是她所习惯的武器。

周围佣兵们虽然早已听说过罗兰的艳名,却也不会认为他对一个小女孩都有肮脏的**,只有弗雷德丽卡明白罗兰刚才那句话真正的意味。“随便。”弗雷德丽卡可从不认为自己会输。

弗雷德丽卡右手运动妖刀,一个纵斩向罗兰直击。她已经预感到罗兰将会双手握剑拨开这一剑,右腹便会露出空档,及时刺击便可轻松获胜。但在实际运作的时候,刃与刃的撞击却有着出乎意料的力量,妖刀不得不以更大的弧度旋转。而在这时候,罗兰的另一剑却已经跟上。攻防顷刻发生了转变。

罗兰的急速打击让两刃没有充分接触时间,炎刃妖刀不足以融化那柄骑士剑,而那些坚强的动作也让弗雷德丽卡不得不用更大幅度的动作来缓冲攻击的力量。妖刀发出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尖锐声响,像是一种痛快的呻吟。踩着零乱步伐的弗雷德丽卡带着束起的金sè长发左右飘荡,格挡的动作并不慌乱也已经急促,但她那只本以失去实质触感的右臂却开始充斥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那每一个招式都反复练习了无数遍。她的大脑也开始明晰,足以在预知罗兰下一步动作的瞬间作出理智的推理与反应,仿佛一切都是既有的经验。

看着罗兰的攻势,一旁的安格斯的一身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襟。他知道虽然那些招式速度不快,却都是又狠又准,躲闪和格挡都极难。而弗雷德丽卡的动作更是超出了常识。一股登时血腥蒙上了他的口腔,就好像体力透支时的感受。

那并不是他的错觉,是妖刀因为激战完全苏醒了过来。剑柄上伸出了血sè的触手,舞动着想要纠缠住弗雷德丽卡的手臂,只因为没有生者的气息而让它却步,在空中飘摇着四处探寻。而对战却仍然在继续。周围的观众们都因为这可怕的魔物倒退了半步,有的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罗兰也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败势。她不能在人前使用罗兰不应该会的技术,那些诡异的魔法、邪异的剑招都只能让死人看到。她是代表正义的圣骑士罗兰,一个圣骑士可以好女sè却不可以使用有违自己身份的招式。虽然她在“魔兽战争”结束前,总是使用凌厉的剑招的。相比于无法突破限制的罗兰,弗雷德丽卡却在妖刀的作用下愈加强大。那些舞动的触须已经隔开衣袖紧紧地缠绕住她的右臂,骨头的形状已经显露了出来,却很少有人注意。用不了多久罗兰便会失败。

罗兰对于胜负本身并不很在意,但她不愿意影响到自己的声望,这对她的计划会是一种阻碍。更何况她还期待着今天的美好夜晚。一个虚无中的触手从罗兰身上分出,在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触到了弗雷德丽卡的身体。

一种奇怪的感觉缓缓地在酣战中的弗雷德丽卡身上泛起。赭红sè的墙面反shè的柔和光芒让她眩晕,纠缠在手臂上的猩红触手也有一种可怖的感觉。她看到明晃晃的剑刃在眼前划过,突然开始丧失信心,担忧起自己失手未能阻挡的下场。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十岁开始在比金城人烟稀少的地方独自抢劫单身的路人,经常地偶然遇见难以匹敌的对手,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时候总有着无数的可能xing丧命。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恍惚过。

这是可悲的怯懦。

奥莉西雅曾经告诉过她,一个魔剑士不需要勇气也不能有胆怯,理智才是唯一需要的情感。即使是为了提升战力,在给自己施加“狂暴”、“嗜血”等可能影响情绪的魔法时也要经过仔细的计算。

但现在她却开始因为担心震上自己的手臂而不敢硬接对方无力的虚斩,开始担心防守的空洞而不敢发动攻击。

“我认输了。”弗雷德丽卡撇开一剑,恶狠狠的瞪着罗兰。她相信最后让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是自己的理智而非怯懦,胜利的希望已经不可能再光顾她了。他知道一定是罗兰用什么手段影响了自己,但却没有分析与探索的渠道,继续硬撑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妖刀的触手已经完全收回了剑柄之中,刚才的激战让女孩的嗓音在众人耳中不再那么类似撒娇。她推搡着人群离开这里,只听的身后罗兰认真的嗓音:“我想你不会忘记今晚的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