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蜜月阴谋

公元208年的赤壁之战可以说是三国史上的分水岭，赤壁之战后，曹操南征的脚步被迫停止，三国鼎力的局面基本形成。但曹操、孙权、刘备三大集团的力量对比，曹操的力量最为强大，孙、刘两家只有结成联盟才能抵抗曹操的进攻，在这种情况下，刘备推荐孙权做徐州牧，孙权推荐刘备做荆州牧，孙权集团和刘备集团继续维持表面友好的“蜜月”期。但是在这个“蜜月”期中，两个集团为了战果的划分而小摩擦不断。荆州一主要有七个郡（南阳郡、南郡、江夏郡、长沙郡、零陵郡、武陵郡、桂阳郡），刘备取得了荆州四郡，刘备屯兵公安，不利于发展，这时刘琦做为荆州刺史，也不久病逝。赤壁之战后，曹操占据了荆州北部最大的南阳郡，孙权得到江夏郡和南郡。刘备便向孙权提出了借荆州的南郡的提议。曹操兵败江陵，还保有北面的南阳、襄阳两郡；孙权出力很大，但只得了南郡、江夏。

刘备来到京口提出借城的提议，江东吕范等将领劝孙权扣留刘备，周瑜在外地，也上疏陈说此意，来分化刘关张三人的关系，来信对孙权说：“刘备这个人不是寻常人物，天下枭雄，而关羽和张飞，熊虎之将，这样三个人弄在一起，绝不会心甘情愿地受我们的指使和指挥。他说因此我建议将军把刘备迁到吴县，在吴县把他软禁起来，给他修很多的好房子，给他配备很多的美女，给他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让他声色犬马，花天酒地，消磨他的斗志；另外把关羽和张飞两个人把他拆开了，再各派一个像我周瑜这样的人去当这个张飞和关羽的领导，带着他们去打仗，这就天下太平了。”孙权却听鲁肃的意见：““您（孙权）固然神武盖世，但曹操的势力太大了。我们刚刚占有荆州，恩德信义尚未广行于民众。如果把荆州借给刘备，让他去安抚百姓，实是上策。因为这样一来，曹操多了一个敌人，我们多了一个朋友。”曹操听到此消息后，正在写信，震惊之下，落笔于地。

孙权见刘备已经作为荆州牧，势力大增，又这时刘备失去了甘夫人，决定向刘备提出和亲，让自己的妹妹孙尚香嫁给刘备，以结同好。

刘备向诸葛亮叙说此事，诸葛亮笑道：“江东孙氏的美人之计，主公便可应允。先教孙乾和吕范回见吴侯，面许已定，择日便去就亲。”刘备问：“这样可以么？”诸葛亮笑道：“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孙乾领了言语，与吕范同到江南，来见孙权。孙权说：“我愿将小妹招赘玄德，并无异心。”孙乾拜谢，回荆州见刘备，言：“吴侯专候主公去结亲。”玄德怀疑不敢往。诸葛亮说：“我已定下三条计策，非子龙不可行也。”遂唤赵云近前，附耳言说：“你保主公入吴，当领此三个锦囊。囊中有三条妙计，依次而行。”即将三个锦囊，与云贴肉收藏，孔明先使人往东吴纳了聘，一切完备。

时建安十四年冬十月。玄德与赵长、孙乾取快船十只，随行五百余人，离了荆州，前往南徐进发。荆州之事，皆听孔明裁处。玄德心中怏怏不安。到南徐州，船已傍岸，云曰：“军师分付三条妙计，依次而行。今已到此，当先开第一个锦囊来看。”于是开囊看了计策。便唤五百随行军士，一一分付如此如此，众军领命而去。玄德更衣出殿前，见庭下有一石块。刘备拔从者所佩之剑，仰天祝道：“若刘备能勾回荆州，成王霸之业，一剑挥石为两段。如死于此地，剑剁石不开。”言讫，手起剑落，火光迸溅，砍石为两段。孙权在后面看见，问道：“玄德公如何恨此石？”刘备说：“备年近五旬，不能为国家剿除贼党，心常自恨。今蒙国太招为女婿，此平生之际遇也。恰才问天买卦，如破曹兴汉，砍断此石。今果然如此。”孙权暗思：“刘备莫非用此言瞒我？”亦掣剑谓刘备说：“我亦问天买卦。若破得曹贼，亦断此石。”却暗暗祝告道：“若再取得荆州，兴旺东吴，砍石为两半！”手起剑落，巨石亦开。至今有十字纹“恨石”尚存。二人弃剑，相携入席。

又饮数巡，孙乾目视刘备，刘备辞道：“备不胜酒力，告退。”孙权送出寺前，二人并立，观江山之景。玄德曰：“此乃天下第一江山也！”至今甘露寺牌上云：“天下第一江山”。二人共览之次，江风浩荡，洪波滚雪，白浪掀天。忽见波上一叶小舟，行于江面上，如行平地。刘备叹道：“南人驾船，北人乘马，信有之也。”孙权闻言自思道：“刘备此言，戏我不惯乘马耳。”乃令左右牵过马来，飞身上马，驰骤下山，复加鞭上岭，笑谓刘备说：“南人不能乘马乎？”刘备闻言，撩衣一跃，跃上马背，飞走下山，复驰骋而上。二人立马于山坡之上，扬鞭大笑。至今此处名为“驻马坡”。

数日之内，大排筵会，孙夫人与刘备结亲。至晚客散，两行红炬，接引玄德入房。灯光之下，但见枪刀簇满；侍婢皆佩剑悬刀，立于两傍。唬得玄德魂不附体。

管家婆进曰：“贵人休得惊惧：夫人自幼好观武事，居常令侍婢击剑为乐，故尔如此。”刘备说：“非夫人所观之事，我甚心寒，可命暂去。”管家婆禀覆孙夫人说：“房中摆列兵器，娇客不安，今且去之。”孙夫人笑道：“厮杀半生，尚惧兵器乎！”命尽撤去，令侍婢解剑伏侍。当夜刘备与孙夫人成亲，两情欢洽。玄德又将金帛散给侍婢，以买其心，先教孙乾回荆州报喜。赵云终日无事，只去城外射箭走马。看看年终。云猛省

：“孔明分付三个锦囊与我，教我一到南徐，开第一个；住到年终，开第二个；临到危急无路之时，开第三个：于内有神出鬼没之计，可保主公回家。此时岁已将终，主公贪恋女色，并不见面，何不拆开第二个锦囊，看计而行？”遂拆开视之。原来如此神策。即日径到府堂，要见刘备。侍婢报：“赵子龙有紧急事来报贵人。刘备唤入问之。赵云佯作失惊之状说：“主公深居画堂，不想荆州耶？”刘备说：“有甚事如此惊怪？”赵云说：“今早孔明使人来报，说曹操要报赤壁鏖兵之恨，起精兵五十万，杀奔荆州，甚是危急，请主公便回。”刘备说：“必须与夫人商议。”赵云说：“若和夫人商议，必不肯教主公回。不如休说，今晚便好起程。迟则误事！”刘备说：“你且暂退，我自有道理。”赵云故意催逼数番而出。

刘备入见孙夫人，暗暗垂泪（真虚伪）孙夫人道：“丈夫何故烦恼？”玄德曰：“念备一身飘荡异乡，生不能侍奉二亲，又不能祭祀宗祖，乃大逆不孝也。今岁旦在迩，使备悒怏不已。”孙夫人说：“你休瞒我，我已听知了也！方才赵子龙报说荆州危急，你欲还乡，故推此意。”刘备跪而告道：“夫人既知，备安敢相瞒。备欲不去，使荆州有失，被天下人耻笑；欲去，又舍不得夫人：因此烦恼。”夫人说：“妾已事君，任君所之，妾当相随。”刘备说：“夫人之心，虽则如此，争奈国太与吴侯安肯容夫人去？夫人若可怜刘备，暂时辞别。”言毕，泪如雨下。孙夫人劝：“丈夫休得烦恼。妾当苦告家人，必放妾与君同去。”刘备说：“纵然国太肯时，吴侯必然阻挡。”孙夫人沉吟良久，乃说：“妾与君正旦拜贺时，推称江边祭祖，不告而去，若何？”刘备又跪而谢道：“若如此，生死难忘！切勿漏泄。”两个商议已定。刘备密唤赵云分付：“正旦日，你先引军士出城，于官道等候。我推祭祖，与夫人同走。”赵云领诺。

刘备夫妇两人告辞了家属准备投荆州孙权闻知走了玄德，急唤文武商议。张昭说：“今日走了此人，早晚必生祸乱。可急追之。”孙权令陈武、潘璋选五百精兵，无分昼夜，务要赶上拿回。二将领命去了。孙权深恨玄德，将案上玉砚摔为粉碎。程普说：“主公空有冲天之怒，某料陈武、潘璋必擒此人不得。”孙权说：“焉敢违我令！”普曰：“郡主自幼好观武事，严毅刚正，诸将皆惧。既然肯顺刘备，必同心而去。所追之将，若见郡主，岂肯下手？”孙权大怒，掣所佩之剑，唤蒋钦、周泰听令：“你二人将这口剑去取吾妹并刘备头来！违令者立斩！”蒋钦、周泰领命，随后引一千军赶来。

玄德加鞭纵辔，趱程而行；当夜于路暂歇两个更次，慌忙起行。看看来到柴桑界首，望见后面尘头大起，人报：“追兵至矣！”玄德慌问赵云曰：“追兵既至，如之奈何？”赵云说：“主公先行，某愿当后。”转过前面山脚，一彪军马拦住去路。当先两员大将，厉声高叫曰：“刘备早早下马受缚！吾奉周都督将令，守候多时！”原来周瑜恐玄德走脱，先使徐盛、丁奉引三千军马于冲要之处扎营等候，时常令人登高遥望，料得玄德若投旱路，必经此道而过。当日徐盛、丁奉了望得玄德一行人到，各绰兵器截住去路。玄德惊慌勒回马问赵云曰：“前有拦截之兵，后有追赶之兵：前后无路，如之奈何？”云曰：“主公休慌。军师有三条妙计，多在锦囊之中。已拆了两个，并皆应验。今尚有第三个在此，分付遇危难之时，方可拆看。今日危急，当拆观之。”便将锦囊拆开，献与玄德。

刘备看了，急来车前泣告孙夫人道：“备有心腹之言，至此尽当实诉。”夫人说：“丈夫有何言语，实对我说。”玄德曰：“昔日吴侯与周瑜同谋，将夫人招嫁刘备，实非为夫人计，乃欲幽困刘备而夺荆州耳。夺了荆州，必将杀备。是以夫人为香饵而钓备也。备不惧万死而来，盖知夫人有男子之胸襟，必能怜备。昨闻吴侯将欲加害，故托荆州有难，以图归计。幸得夫人不弃，同至于此。今吴侯又令人在后追赶，周瑜又使人于前截住，非夫人莫解此祸。如夫人不允，备请死于车前，以报夫人之德。”夫人怒道：“我兄既不以我为亲骨肉，我有何面目重相见乎！今日之危，我当自解。”于是叱从人推车直出，卷起车帘，亲喝徐盛、丁奉说：“你二人欲造反耶？”徐、丁二将慌忙下马，弃了兵器，声喏于车前曰：“安敢造反。传将令，屯兵在此专候刘备。”孙夫人大怒说：逆贼！我东吴不曾亏负你们！玄德乃大汉皇叔，是我丈夫。我已对母亲、哥哥说知回荆州去。今你两个于山脚去处，引着军马拦截道路，意欲劫掠我夫妻财物耶？”徐盛、丁奉喏喏连声，口称：“不敢。请夫人息怒。这不干我等之事，乃是周都督的将令。”孙夫人叱道：“你只怕我兄长，独不怕我？我哥杀得你，我岂杀不得周瑜？”把众人大骂一场，喝令推车前进。徐盛、丁奉自思：“我等是下人。安敢与夫人违拗？”又见赵云十分怒气，只得把军喝住，放条大路教过去。

恰才行不得五六里，背后陈武、潘璋赶到。徐盛、丁奉备言其事。陈、潘二将曰：“你放他过去差了也。我二人奉吴侯旨意，特来追捉他回去。”于是四将合兵一处，趱程赶来。玄德正行间，忽听得背后喊声大起。玄德又告孙夫人曰：“后面追兵又到，如之奈何？”夫人曰：“丈夫先行，我与子龙当后。”

玄德先引三百军，望江岸去了。子龙勒马于车傍，将士卒摆开，专候来将。四员将见了孙夫人，只得下马，叉手而立。夫人曰：“陈武、潘璋，来此何干？”二将答道：“奉主公之命，请夫人、玄德回。”夫人正色叱道：“都是你这伙匹夫，离间我兄妹不睦！我已嫁他人，今日归去，须不是与人私奔。我奉母亲慈旨，令我夫妇回荆州。便是我哥哥来，也须依礼而行。你二人倚仗兵威，欲待杀害我耶？”骂得四人面面相觑，各自寻思：“他一万年也只是兄妹。更兼国太作主；吴侯乃大孝之人，怎敢违逆母言？明日翻过脸来，只是我等不是。不如做个人情。”军中又不见玄德；但见赵云怒目睁眉，只待厮杀。因此四将喏喏连声而退。孙夫人令推车便行。

徐盛说：“我四人同去见周都督，告禀此事。”四人犹豫未定。忽见一军如旋风而来，视之，乃蒋钦、周泰。二将问道：“你等曾见刘备否？”四人说：“早晨过去，已半日矣。”蒋钦说：“何不拿下？”四人各言孙夫人发话之事。蒋钦说：“便是吴侯怕道如此，封一口剑在此，教先杀他妹，后斩刘备。违者立斩！”四将曰：“去之已远，怎生奈何？”蒋钦曰：“他终是些步军，急行不上。徐、丁二将军可飞报都督，教水路棹快船追赶；我四人在岸上追赶：无问水旱之路，赶上杀了，休听他言语。”于是徐盛、丁奉飞报周瑜；蒋钦、周泰、陈武、潘璋四个领兵沿江赶来。

却说刘备一行人马，离柴桑较远，来到刘郎浦，心才稍宽。沿着江岸寻渡，一望江水弥漫，并无船只。玄德俯首沉吟。赵云曰：“主公在虎口中逃出，今已近本界，吾料军师必有调度，何用犹疑？”刘备听罢，蓦然想起在吴繁华之事，不觉凄然泪下。

刘备令赵云望前哨探船只，忽报后面尘土冲天而起。刘备登高望之，但见军马盖地而来，叹道：“连日奔走，人困马乏，追兵又到，死无地矣！”看看喊声渐近。正慌急间，忽见江岸边一字儿抛着拖篷船二十余只。赵云说：“天幸有船在此！何不速下，棹过对岸，再作区处！”玄德与孙夫人便奔上船。赵子龙引五百军亦都上船。只见船舱中一人纶巾道服，大笑而出，说：“主公且喜！诸葛亮在此等候多时。”船中扮作客人的，皆是荆州水军。刘备大喜。不移时，四将赶到。孔明笑指岸上人言道：“我已算定多时矣。你等回去传示周郎，教休再使美人局手段。”岸上乱箭射来，船已开的远了。蒋钦等四将，只好呆看。

周瑜带兵在外听到孙权这计策还是让刘备跑了，立即回到京口对孙权说：“现在别无他法了，现在只好夺取蜀郡，吞并张鲁，联合马超，便北方可图也。”大将甘宁也持同样的意见。孙权批准了周瑜的意见，周瑜就回去收拾行装，回江陵去收拾行装。但是他走到巴丘时候，一病不起，病故了，享年36岁，此时公元210年（建安十五年）。周瑜病危，写两封信给孙权，推荐鲁肃代替自己。信中说：“当今天下，方有事役，是瑜乃心夙夜所忧，愿至尊先虑未然，然后康乐。今既与曹操为敌，刘备近在公安，边境密迩，百姓未附，宜得良将以镇抚之。鲁肃智略足任，乞以代瑜。瑜陨踣之日，所怀尽矣”，又说：“曹公在北，疆场未静；刘备寄寓，有似养虎。”周瑜是至死都念念不忘要干掉刘备。江东自赤壁之战后，分为反刘派和连刘派，分别代表人物便是周瑜和鲁肃，周瑜和鲁肃是好朋友，但是他们现在政见不同了。然而周瑜临终的时候依然推荐鲁肃继位，这在周瑜应该说是大公无私，不以私见来影响关系。

刘备跑回了荆州，但是孙权又因周瑜的病逝，只好作罢，刘备还是派了诸葛亮和赵云到柴桑吊祭周瑜，孙权亲自穿上丧服为周瑜举哀，感动左右。周瑜的灵柩运回吴郡时，孙权到芜湖亲迎，各项丧葬费用，全由国家支付，并对周瑜之子周循和周胤，小女周玉细心照顾。长子周循官至骑都尉，娶公主孙鲁班（孙权与步夫人之女）周胤官至兴业都尉，封都乡侯，因罪免。娶孙氏宗室女，周玉后来嫁给了孙登，周瑜的侄子周峻官至偏将军。周瑜部将皆欲杀诸葛亮，因见赵云带剑相随，不敢下手。诸葛亮教设祭物于灵前，亲自奠酒，跪于地下，读祭文道：“呜呼公瑾，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吊君幼学，以交伯符；仗义疏财，让舍以民。吊君弱冠，万里鹏抟；定建霸业，割据江南。吊君壮力，远镇巴丘；景升怀虑，讨逆无忧。吊君丰度，佳配小乔；汉臣之婿，不愧当朝，吊君气概，谏阻纳质；始不垂翅，终能奋翼。吊君鄱阳，蒋干来说；挥洒自如，雅量高志。吊君弘才，文武筹略；火攻破敌，挽强为弱。想君当年，雄姿英发；哭君早逝，俯地流血。忠义之心，英灵之气；命终三纪，名垂百世，哀君情切，愁肠千结；惟我肝胆，悲无断绝。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友为泪涟。亮也不才，丐计求谋；助吴拒曹，辅汉安刘；掎角之援，首尾相俦，若存若亡，何虑何忧？呜呼公瑾！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诸葛亮祭毕，伏地大哭，泪如涌泉，哀恸不已。众将相谓曰：“人尽道公瑾与孔明不睦，今观其祭奠之情，人皆虚言也。”鲁肃见孔明如此悲切，亦为感伤，鲁肃设宴款待孔明。宴罢，诸葛亮辞回。

（本章完）